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薛瓷總算是理解了許嘉河之前為什麽說自己有起床氣了。
他小心翼翼地從許嘉河懷裏爬起來,伸手去撈床頭櫃的手機,卻不小心給扒拉掉地上了,砸在地上咚的一聲響,許嘉河被他吵醒了。
他突然就坐起來,用手薅了薅頭發,眉心緊蹙。
許嘉河五官眉眼原本就是如刀鋒般漂亮淩厲,因為平常總是樂呵呵的才看起來溫暖柔和,這時卻皺眉冷着一張臉,寒氣逼人,感覺下一秒他就要發火了。
薛瓷第一次見這樣的許嘉河,吓了一跳,身體僵着不敢發出任何動靜了。
許嘉河扭過頭來,看到一動不動的他,長睫撲閃撲閃兩下,然後沖着他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如同冰雪消融,那張臉瞬間就溫柔起來。
“早啊,阿瓷!”
“……”行吧,變臉變得還挺快。
兩人正吃早飯呢,已經有快遞送來了。薛瓷一開始沒留意,等許嘉河拆了才發現是一部新手機。
“給你買的,以後我就不用擔心你的手機再突然壞掉關機了。”
“其實……”用不着,手機還能用,薛瓷覺得沒必要花這個冤枉錢。
可昨晚是他自己找借口說手機壞了。
“其實什麽?”許嘉河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薛瓷被他這個眼神看得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低頭吃了一勺粥,才道:“沒什麽,挺好的,确實該換個新的了。”
許嘉河笑了,幫他激活手機,然後把卡安裝上去。
許嘉河住的小區有一個大游泳池,近期終于修繕消毒完成,放了水,可以去游泳了。
許嘉河央求薛瓷陪着一起去,薛瓷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但是坐在離泳池邊較遠的地方。
看着他游了一圈又一圈,薛瓷百無賴聊地拿出手機來研究。
新手機果然順暢,一點都不帶卡頓的,只是系統跟他以前用的有很多地方不同,他還需要再熟悉一下。
“——阿瓷!”不知過去了多久,許嘉河遠遠叫了他一聲。
薛瓷擡起頭來朝他那邊看了一眼,他似乎游好要上來了。
薛瓷只打算在這裏等他,分神又看了一眼手機,泳池那邊卻突然傳來撲騰的異響,驚得薛瓷立馬站起身來。
只見泳池邊的水裏露出雙手不住掙紮,他極有可能是腿抽筋了。
“嘉河!”薛瓷急得手機都拿不穩掉地上了。
因為他們特地選沒人的時間段來的,此時周遭并沒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幫忙,薛瓷已經顧不上心中的恐懼,直朝那邊沖過去。
他跪到泳池邊,朝水裏伸手抓住許嘉河,試圖把他拉上來。
可還沒使上力,自己反倒是被一股力道拽住,身體失去平衡,一頭栽進了水裏……
後面他的記憶完全空白了,等到終于神魂歸位,他正渾身濕透地躺在許嘉河懷裏。
“對不起阿瓷!”許嘉河紅着眼睛,滿臉懊惱地撫摸他慘白如紙的臉,“我只是想逗你玩玩,我不知道你這麽怕水,對不起,對不起……”
他以為薛瓷只是單純地不愛動彈,剛才一時興起,想把他拉下水逗逗他。
卻沒料,明明用手托着他,沒讓他嗆水,可他滿眼驚恐,呼吸急促得像是要立馬窒息了。
他很快意識到不對,趕緊把他從水裏撈起來,給他做人工呼吸,又一直叫他的名字。
如果薛瓷這時候還不清醒,他就要送醫院了。
“阿瓷,真的很對不起……”
薛瓷一手捂着自己狂跳的心髒,又緩了好一會兒才在許嘉河的攙扶下緩緩坐起身來。
看他雙目通紅,薛瓷擺擺手,氣虛道:“是我之前沒告訴你,你不用自責。”
“我……”
薛瓷打斷他:“先不說了,我想回家換衣服。”
許嘉河忙把他扶起來,薛瓷又想到什麽,讓他去把剛才掉落的手機給撿回來。
好在質量不錯,屏幕沒摔壞。
許嘉河直接将他橫抱而起,薛瓷渾身發軟沒力氣,就由着他了。
回家換好衣服,擦幹頭發,薛瓷的臉色總算是恢複了點血色。
他跟滿臉愧疚的許嘉河講了自己因為小時候被洪水沖走,所以特別害怕靠近水邊,也害怕下大雨的事。
“其實就是有點驚恐症。”
這件事他誰都沒說過,包括江瑕。
如果不是今天發生意外狀況,他也不打算告訴許嘉河。
因為他早已經習慣了自我消化。
“難怪之前我想帶你去海邊玩,你不肯去。”許嘉河神色恍然,“所以你那天是因為害怕下雨,才不小心沖到路上撞上我的車?”
“嗯。”
許嘉河又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在大雨中那倉惶驚懼的模樣,心口都抽痛起來。他憐愛地把薛瓷圈進懷裏,又給他道歉無數次,并語氣堅定地道:“阿瓷,以後我就是你的守護傘,為你遮風擋雨,絕不會再讓你受到驚吓。”
薛瓷愣怔地靠在他肩頭,輕聲嗯了一下,心頭不可抑制的泛起一陣漣漪。
說來也巧,這天晚上剛好就下雨了。
許嘉河把門窗都給關得嚴嚴實實,又回到床上把薛瓷給緊緊抱住。
“不怕不怕,阿瓷不怕。”
“你別整這麽誇張。”薛瓷無奈地跟他解釋,“今天雨下的不大,而且這是在室內,我不要緊的。”
許嘉河這才稍稍松開他一些。
“阿瓷,等我們畢業了,找一個雨水少的城市定居吧。”
薛瓷默然片刻才道:“還早着呢,到時候再說吧。”
薛瓷睡到半夜忽然驚醒。
卧室裏亮着一盞臺燈,他看到許嘉河正趴在他身側,眼睫上挂着晶瑩的淚珠,還伸出了一根手指橫在他鼻子下。
在……探他的氣息。
跟他無話可說的眼神對上,許嘉河有些傷心地扁了扁嘴:“阿瓷,我剛才做噩夢,夢到你被大水給卷走了。”
薛瓷氣笑了:“我謝謝你啊。”
“我哭得枕頭都濕了。”許嘉河吸了吸鼻子,“還好醒來看到你好好的。”
薛瓷無言地朝旁邊瞥了眼,果然他的枕頭濕了好一大塊。
嗯,看起來是哭得夠撕心裂肺的。
“好了,你睡吧。”許嘉河跟他說了兩句話,情緒也得到了緩解,用手輕輕蓋住他睜開的眼睛,“我不吵你了。”
薛瓷胸口用力起伏兩下:“你這是要我睡覺,還是讓我安息?”
“呸呸呸。”許嘉河趕緊把手挪開,“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薛瓷白他一眼,擡手把他摁得躺下。
許嘉河手臂搭在他的胸前,攬着他,湊在他耳旁輕聲說:“睡吧睡吧,明天不下雨,是個好天氣。”
不知不覺,薛瓷在許嘉河家裏住了三天了。
這些天,江瑕變得有些奇怪,總是頻繁地給他打電話發消息,而且也不說于甜甜相關了,反倒是問他跟誰在一起,在幹什麽。
薛瓷沒辦法拒接他的電話,但是又怕被許嘉河發現什麽,所以每次都會有意避開他。
可次數多了,許嘉河還是有點起疑了。
“誰啊,給你打這麽多電話?”
“一個學長,想找我幫個忙。”薛瓷扯謊的語氣平靜,卻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許嘉河點點頭,哦一聲,也不再追問。
這天晚上,薛瓷都洗好澡上床了,江瑕又打來電話說叫薛瓷幫忙去家裏喂一下貓。
辣椒雖然是他為了博于甜甜關注收養的,但他其實養得很盡心,吃的玩的都是最好的。
肯定也是舍不得它挨餓的。
薛瓷稍加遲疑便答應了:“好,我這就過去。”
許嘉河洗好澡出來,跳上床,直撲他而來,正攬着他想對他這樣那樣,薛瓷伸手把他推開。
“嘉河,我有事要出門一趟。”
“去哪兒?我開車送你啊。”
“不用了,就是去幫我學長送點東西,那邊不好停車,開車去反倒麻煩。”薛瓷親親他臉頰,“你先睡,不用等我。”
許嘉河望了他一會兒,才沮喪地抿了一下嘴,道:“好吧。”
薛瓷換了身衣服打車去了江瑕家裏,打開密碼鎖,他走進屋,卻發現江瑕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薛瓷驚訝地頓住腳步。
“江瑕,你在家?”
“嗯。”江瑕一手撐着臉,一手拿着遙控器亂按,也不看他,“你去給我喂貓吧。”
薛瓷沉默片刻,最後沒問什麽,舀了貓糧去喂辣椒。
弄完之後他站起身,發現江瑕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旁邊,正神色不明地打量他。
“……怎麽這樣看我?”
江瑕表情實在談不上好:“阿瓷,你最近穿衣風格變化挺大啊。”
薛瓷下意識裏垂眸看了自己一眼。
複古的暗紫色印花短袖襯衣,搭配着水洗藍的牛仔褲,他以前從來都不會穿這樣的顏色搭配。
許嘉河其實有給他準備很多套換洗衣服,可這人癖好特別,就喜歡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他身上,說這樣以後自己再穿的時候,就能感受到他了。
他身上這套就是許嘉河的,稍微有點大,褲腳都還卷了一點起來。
許嘉河特別喜歡他這樣寬松的打扮,因為很好掀開衣服伸手進去摸他的腰。
江瑕看着他的反應,眼神更冷沉了一些:“你不會是受許嘉河影響吧?”
“确實是有點,怎麽了?”薛瓷不解地回望他。
“怎麽了?你居然問我怎麽了!?”江瑕氣得來回走步,“你為什麽要因為他改變?!現在你是不是滿腦子只有許嘉河,把我抛到腦後了?!”
“我沒有。”薛瓷有些看不懂現在的他了,半晌又低聲道,“江瑕,當初是你要我去接近許嘉河的,否則我不會去招惹他。”
江瑕用力地呼吸了幾下,猛地扭過頭來,質問他:“我問你,那天我躲在你寝室的衛生間,你跟許嘉河在外面幹什麽?”
他那時候其實隐約聽到了一點奇怪的動靜,可聽他們對話又沒什麽問題,就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這段時間再回想,卻是疑影重重,總覺得是不是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那天……”薛瓷心下狂跳,面上努力維持鎮定,反過來質問他,“我跟他能幹什麽?你問這話什麽意思?”
見他冷下臉,原本滿肚子火的江瑕反倒是語塞了。
“沒……什麽意思,我就問問。”
“是嗎?”薛瓷沉聲,“貓我已經喂了,就先走了。”
江瑕背過身去,用力抓了抓頭發,又重新看向他,“你別走,來陪我喝酒。”
薛瓷掃了一眼,茶幾上已經擺了十來罐啤酒。
他正要說話,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不出意外是許嘉河打來的。
薛瓷朝旁邊走了幾步才壓低聲接了:“怎麽了?”
“我睡不着啊,正好開車出來接你。”許嘉河軟聲,“你事情辦完了嗎?現在在哪兒?”
薛瓷餘光瞥了眼江瑕那邊,道:“快了,等會兒給你發定位。”
挂了電話,薛瓷歉然對江瑕道:“我有點事要走了,下次再陪你喝。”
江瑕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茶幾邊,拿起一罐啤酒,打開拉環。
“你要走也可以,把這瓶喝了,就當是今天陪我了。”
許嘉河又發消息來了,讓發定位,薛瓷着急要走,二話不說接過那罐酒,在江瑕驚愕的目光下一口氣喝完。
“你一個人也別喝太多,早點睡吧。”薛瓷對黑着臉的江瑕說完,放下空酒罐,轉身就走了。
薛瓷酒量并不好,又喝得太猛,離開江瑕家裏之後,隐隐就感覺有些酒勁兒上頭了,但還是堅/挺地找了個燈光好的地方,确定自己身上有沒有沾上貓毛後,又去便利店買了幾罐啤酒。
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給許嘉河發定位,然後坐在路邊,邊喝邊等他。
不然滿身酒氣實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跟他解釋。
許嘉河找來的時候,他都喝得有些迷糊了。
“阿瓷,你怎麽喝酒了?”
“就是突然想喝了。”
“好吧,回家去我陪你喝。”許嘉河攙扶他起來,薛瓷迷離的視線裏,晃動着他那張帥絕人寰的面孔,忍不住擡手摸了一把。
“嘉河。”薛瓷靠在他懷裏掙紮,不肯随他去上車,擡起下巴,借着酒勁兒沖着他耍起了無賴,“我要你背我回家,我要你背我。”
許嘉河把搖搖晃晃的他扶穩,望着他微醺的臉,含笑的黑眸中流淌着濃濃的柔情。
“小酒鬼。”許嘉河理了理他被風吹得翹起的柔軟額發,很是幹脆,“好,我背你回家。”
……
薛瓷頭疼欲裂地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了。
他揉着眉心,手突然一頓,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略有些遲鈍的大腦回憶起來了,昨晚他竟真的是被許嘉河背回家的!!
還不止這些,他半路上還一直花樣百出折騰許嘉河,一會兒要吃草莓,一會兒小黃鴨氣球,一會兒要玩煙花棒。
許嘉河全程溫柔耐心地哄着他,他要草莓,就買了洗幹淨喂他吃,想要小黃鴨氣球,就背着他到處找,好在附近有步行街,正好還有人在賣,就買了系在他的手腕上。為了給他弄到煙花棒,也白白跑了好些路,最後成功地買到了,陪他一起把所有煙花棒都放完了才背他回家。
薛瓷昏昏沉沉地根本不知道到家是幾點了,可他知道路程有多遠,加上他一路上亂七八糟的折騰,起碼耗時兩個小時以上……
薛瓷坐起身來,床頭櫃還拴着他吵着要的那只小黃鴨氫氣球。
它飄在空中,噘着厚厚的嘴巴,憨态可掬。
他愣愣地看着。
小學一年級他就被扔到學校住宿了,條件特別差,冷飯冷菜冷水,晚上睡覺還會有老鼠蜈蚣,他哭過害怕過,但也很快認清了現實,從此不再抱任何無畏的希望。
只要沒餓死,他絕不會去奢求一些多餘的東西。
比如胡麗每次買了都會仔細數好個數防他偷吃的草莓,比如他爸下班買給薛龍的可以飄在房頂的小鴨子氫氣球,比如,每年過年一些小孩子都會擁有的煙花棒小鞭炮……
過早的內心淡漠,讓他以為自己是沒什麽執念的。
畢竟賺了點錢之後,他也沒有任何欲望去買這些東西來彌補自己的童年。
可是……為什麽他喝醉酒後偏偏要纏着許嘉河為他做這些呢?
是因為心裏清楚,無論自己提什麽要求,他都會滿足嗎?
卧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許嘉河揉着胳膊走進來,見他已經醒了,笑眯眯地坐到床邊。
“聞到我給你炖好的玉米排骨湯了嗎?醒的這麽及時。”
薛瓷沒錯過他剛才揉胳膊的動作,皺眉看着他:“你傻啊你,昨晚那麽遠還真背我回來?還陪着我一路胡鬧,我喝醉說的話你也當真?”
“嗯。”許嘉河目光清潤,脫口而出,“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當真。”
薛瓷心髒陡然一顫,定定地望住他。
許嘉河又輕笑着點了點他的鼻子:“而且你哪裏胡鬧了?給你買到想要的東西你就會一直沖我笑,乖乖的可愛死了!要不是旁邊總是有人,我都忍不住要親你了。”
薛瓷眸光微閃,把手伸向他:“你胳膊一定很疼吧,我給你按按。”
“沒有,你很輕,還能繼續背你走一晚上不成問題。”
再怎麽輕,背那麽久肯定還是累的,薛瓷堅持要給他按摩,按了好一會兒,他垂着眸忽然問:“嘉河,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後我做了什麽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許嘉河反握住他的手不讓他按了,神情認真道:“只要你愛我,不離開我,其它的事我都能原諒。”
薛瓷怔了怔,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我餓了,想喝你炖的湯。”
薛瓷洗漱好出去,許嘉河已經給他盛好湯了。
薛瓷饑腸辘辘,正要坐下來吃,卻被許嘉河一把拉着坐到他腿上。
薛瓷只得就着這個姿勢吃東西,等他吃了幾口,許嘉河原本攬在他腰上的手就開始不安分了,掀開他的上衣,手伸進去。
薛瓷由着他鬧了一會兒才摁住他的手,側過身體,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對他道:“嘉河,我們出去玩幾天吧。”
“好啊。”許嘉河眼睛亮晶晶,“我十八歲時,我爸送給我一棟別墅,那裏又安靜風景又好,卧室裏特地給我打的櫃子比這裏的還大,我是想着什麽時候帶你去住上十天半個月呢。”
“那裏以後再去吧,我是說我們出門去旅游。”
“旅游?”許嘉河十分詫異,“你不是喜歡宅家嗎?”
“可是你喜歡出去玩啊。你一直都遷就我,但是我也想讓你高興。”在一起之後,許嘉河所有的生活習慣都是依着他來,飯菜吃清淡的不說,那麽愛熱鬧的人,因為他現在天天呆在家裏,他卻什麽都沒為許嘉河做過。
至少……在分開前,能做一點讓他開心的事。
“而且,其實我也有點想出去看看風景。”怕許嘉河覺得自己勉強,不肯答應,薛瓷又補充一句。
許嘉河眸光盈盈盯了他一會兒,湊近在他唇上用力地親了一下。
“好,我們一起去旅游!”
他們商量了十分鐘就定好了要去的地方,許嘉河買好機票,收拾好東西,打算下午就出發。
薛瓷卻想到什麽,讓他開車送自己回了一趟寝室。
見他打開櫃門,拿出了相機,許嘉河眼神都亮了,喜笑顏開:“阿瓷,你要帶上給我拍照?”
薛瓷背上相機包,點點頭:“嗯,去玩的時候多給你拍一些。”
剛在一起的時候,許嘉河其實提過一次想讓薛瓷拍照,薛瓷卻說自己手生了,要再練練技術了再給他拍。
雖然有些失落,但察覺到他興致确實不高,就不再抱希望。
沒想到今天他主動要帶上相機。
許嘉河欣喜地抱着他親了又親:“好,以後我們只要出去玩就多多拍照,等以後還能一起回憶。”
薛瓷只回他一個微笑,沒有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