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午飯時,兩人坐到了一張桌子上,這樣看更有新婚夫夫的感覺了,楚越掃了眼室外,壓下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甚至想要質問系統,是不是給他按了什麽起色心程序,他為什麽總對任務目标有非分之想——

他嘆口氣,看向桌面上簡單的午餐,米粥加蛋羹,額外一點涼拌小野菜,味道還可以,非常符合小鄉村的夥食。

宋溪玉見他嘆氣,還以為自己做的不好吃,他拿勺子舀了一口蛋羹,雖然沒有特別鮮美,可也不難吃啊——

爹爹還誇過他手藝不錯呢。

宋溪玉小心地問道: “哪裏不太好嗎”

楚越: “沒有,挺誘人的。”

宋溪玉眨巴眨巴眼睛,沒明白為什麽形容食物會用上這樣的詞彙,最後他歸功于楚越讀的書不多,才會這樣。

“你不覺得難吃就好。”

楚越的嘴角微微上揚,還帶有一絲意味不明的調皮, “應該不難吃。”

宋溪玉沒聽懂,他懵懂地點了點頭,松了一口氣,若是難吃的話,路上的幹糧他就得另想辦法了。

吃過飯後楚越發現宋溪玉更忙了,一邊用竹片編織着什麽,一邊準備着路上帶的幹糧,像一個勤勞的小蜜蜂,揮動着透明的翅膀,不知道停歇。

他皺了皺眉,忍不住勸道: “你的腿剛好一些,不适合總跑來跑去的忙碌。”

宋溪玉聽他如此說,想了想也怕自己的腿出問題,屆時反而耽誤了時間,他回到椅子上編竹條,又悄悄拿眼看了下他,看完之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看。

算了算了,幹糧的事情等會再做。

楚越見他還挺乖的,特別想伸手揉一揉他的腦袋,可他們的關系,明顯不适合這麽做。

他掃了一眼面盆,說出自己的安排,給他減輕負擔, “路上也就的功夫,而且會途經一個鎮子能補給,不用做太多,若是趕上了下雨下霧,幹糧容易發黴。”

這時候又沒有防腐劑,純天然的東西能放置多久與氣候影響很大。

宋溪玉點了點頭,沒察覺到這是關心,只是下意識找自己問題,他看了看盆裏的量,可憐巴巴地說道: “那我就把盆裏這些做完就差不多了。”

楚越掃了眼他的面容,走到他的跟前,很想挑起他的下巴讓他面對自己,但這個動作太過暧/昧,宋溪玉必然承受不了,最後他雙手握着他的椅子,把他圈在裏面,望着他訝異無辜的眼睛,以及脖頸下細膩的軟肉,他的聲音帶了絲暗啞: “我不想你做那麽多,會很累。”

宋溪玉: “嗯”

他說什麽

過于直白的話讓宋溪玉有一瞬間愣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什麽,面前的人已經離開了,只留他自己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個編制材料,看上去呆呆的。

宋溪玉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發現剛剛被對方侵入的瞬間,他全身汗毛立起,身子繃得很緊,直到他離開了,才放松下來,他回過神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想要忽略剛剛那種被壓制的氛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明明人家只是關心他,他有必要這樣的反應嗎

他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剛剛被圈着,居然生出了想要逃離的感覺,就像無法承受般地害怕什麽,可具體害怕什麽他也不知道。

下午,楚越見宋溪玉一直在忙,自己也沒閑着,他去把最後的尾款要了回來,想着晚上要在哪裏睡呢,因為有馬車,他的那點家當都放在馬車裏了,客棧也退了,他不想再趕回鎮子了。

楚越眸光一閃,心裏面琢磨了些東西,看着屋內的床,就像多了一絲魔力,勾引着他想要霸占一晚,他的眸光漸深,卻又要保持着介乎于情人與朋友之間的風度。

真奇怪,系統挑選的人物真的不是完全針對他的嗎為什麽總是有把持不住的感覺。

傍晚,天色漸漸黑了,宋溪玉做好了自己的帷帽,帽檐下是白色的紗布,不長不短,剛剛過肩。

他戴上試了試,才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忽然間想起了楚越,視線忍不住向外張望,這人去哪了。

他放下帷帽,出了院子,卻見楚越剛好從外面回來,他逆着夕陽,把他整個人照耀的暖暖的,他手上拎着個砍刀,身後背着一個竹簍,裏面放着新鮮的草,應該是打算喂聚寶的。

楚越見到他從屋裏出來,裝得很累的樣子,他把砍刀放在圍牆邊又放下背簍,然後敲了敲自己的肩背,揉了揉自己的腰身,做完這一套才拎出裏面嫩草捆,把竹簍遞給他。

“我打草的時候順便撿了些蘑菇跟山果,山果能放幾天,正好路上打牙祭。”

宋溪玉接過竹簍,見他額頭出了細密的汗,經過相處他發現這人并不喜歡幹活,也挺嬌氣的,估摸着身子骨也沒那麽健壯吧

跑山裏折騰那麽久應該很疲憊。

楚越适時地揉了揉小腿,一邊避免乳酸堆積,一邊裝弱。

對付這樣的小白兔,太強了會讓他覺得恐懼,只會顫抖着縮在窩裏不出來,但當他發現你沒有威脅的時候,就會探出毛絨絨的腦袋出來查看。

宋溪玉果然放松了一點警惕,他看了看天色,已經要全黑了,他晚上要住哪裏呢

他想了想,便關心地問道: “你晚上想宿在哪”

楚越頓了頓,假裝自己才考慮他這個問題,只見他尴尬地笑笑,最後指向馬車道: “我晚上就睡在那吧,正好陪一陪聚寶。”

宋溪玉抿了抿唇沒說話,他看了一眼馬車,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只見他點了點頭,拿着竹簍進了屋,一邊清洗蘑菇跟山果,一邊悄悄往外瞧,他有些糾結, “要不…就讓他在家裏住一晚”

可是…這是在家裏唉,若是他真的做了點什麽,他哪怕大叫別人也只會以為是夫夫情趣吧——

他不由控制地腦補了些什麽,臉上變幻莫測就跟打翻了調料罐子,唔,有點害怕。

他微微蹙了蹙眉,心裏兩個小人開始嘀嘀咕咕。

一個說:怕什麽,難道路上就不會睡在一起嗎若他想怎樣,早晚都逃不過去,今晚正好考驗考驗。

另個說:可以讓他先睡爹爹的床,不用睡在一起,反正已經成婚了,在別人眼裏他倆早就不清白了。

宋溪玉撫了撫額頭,就沒有一個想法是拒絕嘛,他忽然間覺得有些頭痛。

兩個人吃完晚飯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楚越假裝打了個噴嚏,然後歉意的說道: “山裏的風還挺涼的,這倒是提醒了我,過幾天得買點厚衣裳。”

宋溪玉晚飯期間一直有心事的樣子,不發一言,見他好似要感染風寒,心裏的想法越發濃烈。

他最後開口道: “要不…你今晚睡在屋裏吧,我把父親的床鋪收拾一下。”

楚越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緊,他輕微地撚了撚筷子,熟悉的人才會知道,這是他盤算得逞的樣子,他假裝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會不會不太好。”

宋溪玉搖了搖頭道: “情勢所迫,總比染了風寒強。”

楚越沒說話點了點頭,他是個好人,自然要乖乖聽話不是。

他的行動很快,把馬車上的被褥包裹搬了進來,然後鋪在宋溪玉指定的床上面,兩張床在一個屋子裏,中間有一米多的距離,這麽看就跟當初在醫館差不多,那的床也這麽擺放的。

臨睡前,宋溪玉把今天的銀票又拿了出來,塞在楚越懷裏,他道: “你為我奔走,若不收下會讓我過意不去,錢財你先幫我看着吧。”

楚越聞言,眸子暗了暗,他看了眼宋溪玉,此時的他在燭火下顯得更美,清冷疏離的氣質偏偏在跳躍的火焰下多了一抹媚。

他很少用媚這種詞來形容男子,會顯得很怪異,但是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嬌媚卻不違和,不是那種女子才有的感覺,而是身為人類,或者任何智慧物種都可以産生的姿态。

他點了點頭, “好,那先放我這裏。”

宋溪玉好似這才滿意,他理了理自己的被子,沒一會兒就傳出了清淺的呼吸。

另一邊的楚越将錢袋放入枕頭下,腦子裏想的卻是,這少年并不信任他,才會把錢放在他這裏,是怕他半夜胡來對他不利吧。

幹脆值錢的放在他身上,這樣就沒必要打劫了是嗎

他若為錢而來,已經到手,他若為色,他也受之。

呵,還真是一場提前對未來的試探。

他心道:既然你敢賭,莊家還是我,讓你贏一次又有何妨。

第二天一早,宋溪玉醒了,他坐起身,寬松的寝衣挂在身上,顯露出男子清瘦的背脊以及流暢利落的腰身。

他嘆息一聲,昨晚旁邊有人,他竟能睡得及沉,他揉了揉額頭,衣衫滑落到肩頭,他伸出手臂向上拽了拽,衣袖滑落到手肘處,露出白皙細膩的手臂,他眨了眨眼,一絲愉悅從心底滲出。

昨晚無事發生。

他掃向另一處床榻,那裏的被子已經被疊好,有一個錢袋規規矩矩地放在床榻上,額外顯眼,他心頭跳了跳,莫名閃過一陣心虛,随即視線環顧一周,屋子內沒有人,不知他去了哪裏。

楚越起床有一陣了,他跟宋溪玉不一樣,身旁多了個人,昨晚睡得并不好,所以早早的就醒了,此時正在院子裏給聚寶喂食,又拉着它出去溜了一圈暖暖身。

今天,他們就要趕路去其他地方了,楚越心裏開心,他早就在這一畝三分地呆夠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宋溪玉已經收拾妥當了,他穿着一套利落的粗布衣衫,正在往門外搬東西。

楚越看了看天色,現在也就早上七點鐘,他把聚寶牽到馬車跟前,忙乎一會兒給它套上,這才幫着宋溪玉搬東西。

除卻兩人的被褥,宋溪玉還拎着一個大包裹,分量不輕,其中有兩個竹筒做的水罐,楚越接了過來,稍微颠了颠: “帶了什麽寶貝,這麽重”

宋溪玉有些歉意: “都是我們趕路要用的,我也不知怎麽的,添一添就這麽重了。”

他似乎不想麻煩別人,說話也有些客氣, “那個…我自己搬吧。”

楚越忍不住在他身上掃了一眼,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誘人的身段,他颠了下手上的包裹: “拿得多說明你思路周全,我都接過來了再遞給你算什麽,難不成我連這點東西都拿不動,就是再抱個你,也是有力氣的。”

宋溪玉被他說的耳尖泛紅,這人怎麽怎麽…調戲他。

他呆呆地“噢”一聲,拿着其他東西往車內搬,腦海中卻不由得想起被他抱起來的好多次,那時他非常慌張,只感覺一個寬厚有力的胸膛貼着他,手臂像是毫不費力就能把他抱起來,而且那雙手也好熱,透着他的衣服往他身上傳來。

他的臉上也跟着發起燒了,掩飾般地把手上的貨物往車上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眼自己的腿,情緒上閃過一種難言的窘迫。

兩人忙了半個鐘頭後,坐在屋裏吃最後一頓飯了,熱騰騰的饅頭剛出鍋不久,一捏非常綿軟,楚越似乎很喜歡,捏了好幾下才罷休。

等一切都處理完,宋溪玉鎖上了大門,讓隔壁的李卓幫忙照看着家裏,他終于上了馬車。

楚越這次依舊坐在外面,他把系統地圖調出來,按照上面标注的路線,往樂安縣走。

由于系統規劃,他選擇的路線都是大路,安全性有保障,而且晚上的時候途徑一個村落,他們可以在那裏借住一晚。

他前世就喜歡往外地跑,如今這個樣子倒也沒什麽不習慣,聚寶的速度不算快,大概跟前世騎自行車差不多,他沒打算讓聚寶使勁跑,跑得快了持續時間不長就得歇會,現在非常勻速,主打一個可持續發展。

車內的宋溪玉以前不是沒坐過馬車,但這樣穩得還是第一次,他撩開了簾子坐到他一旁,好奇的問道: “昨天我就想問了,你的車怎麽這麽穩啊”

楚越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句話,不僅穩還可以很快呢。

他的聲音低沉,非常有磁性,明明是非常普通的話,讓人聽着就好像對他額外關心似的: “考慮你的腿沒完全好,我找鐵匠特意弄了個小物件,能讓車子平穩一些。”

宋溪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他有些不受控制地被引誘,這個人對他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

他下意識點點頭: “那豈不是這個辦法推行下去,能很多人受益”

楚越笑一聲: “那些富商貴人什麽的,是有辦法減震的,只是因為咱們過于底層,所以用到的馬車都比較粗糙罷了。”

宋溪玉傻兮兮地問道: “那除了穩,還能開快嗎”

楚越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呼吸有一瞬間加重,兩道視線明明懶洋洋的,卻難以讓人忽視,像是裏面藏了什麽東西。

宋溪玉感覺身子一緊,難道他說錯什麽了嗎

他找補一般地說道: “加了物件慢一些也正常的,事上哪能事事完美。”

楚越收回視線,甩了一下馬鞭,但那種要想吞吃掉對方的感覺越來越重。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嗓音暗啞帶着意味不明的暧/昧,他強迫自己降低危險的氣息,聲音像從遠方過濾好多遍才傳過來, “也不是不能快的,太快了怕你受不住。”

宋溪玉看了看自己的腿,心想:他真的挺關心自己。

他輕輕地“噢”一聲,忍不住帶了絲雀躍。

楚越的耳朵動了動,敏銳地捕捉到那抹歡喜,真不錯,縮在窩裏的小兔子,終于探出洞穴了。

屆時是紅燒還是爆炒,都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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