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異地故友
第四十六章異地故友
“我也很想，但不是現在。”——陳述
這條動态一出，嚴希和陳述都做好了接受轟炸的準備。
果然，陳述的手機一直沒有機會放下來，有電話，有評論，也有私聊。
就連嚴希這邊也收到了他們共同好友的祝福。
江海心偷偷告訴她:她老早就看出來他們之間有貓膩，她的幹媽位置已經提前預定了！
小米則在對話框裏手舞足蹈，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興奮。
嚴希看着陳述手忙腳亂，嘴角卻始終放不下來，想到了似曾相識的場面。
“我發征友動态的時候也像你現在這樣。”
陳述氣悶，他還沒忘記嚴希屏蔽他的這碼事，索性放下手機，趁機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所以後來有多少人給你介紹男朋友？”
嚴希引火上身，吐吐舌頭，保守地說:“确實有一些。”
看陳述眉頭都打結了，她又補充道:
“但大部分都不合适，我都婉拒了，見過面的只有你知道的那個學長，後來也沒再聊過了。而且我後來就把這條給删掉了，不信你看。”
陳述當然相信她，但還是耿耿于懷。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以後都不能屏蔽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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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希乖乖點頭，說那是自然。
陳述的老同學中有人居然還認出了嚴希。
楊維森:這個妹妹我認識的，是不是樹哥以前踢球砸到的那個？莫非就是這麽開始了一段孽緣？！
鄭家銘:森哥注意你的措辭，要叫姐姐。還有什麽叫孽緣，你是不知道樹哥追了多少年。
楊維森沒再回複，估計是找老鄭私聊去了。
老鄭此時肯定沒空理他，因為他正在對陳述進行狂轟濫炸，這麽一會兒功夫，帶紅點的語音條就攢了十幾條。
陳述不用點開就知道他說了什麽，壓根就不想回複，老鄭轉變策略，開始電話轟炸。
陳述挂了幾個，最後還是沒辦法，接了起來。
“快從實招來，我要聽細節！越細越好！”老鄭一開口就是誇張的一頓輸出。
“希希就在我身邊，不如你自己問她？”陳述笑着瞥了一眼嚴希。
聽到這話，老鄭馬上恢複冷靜，客氣又沉穩地壓低聲音，做作地說:
“哦？嚴希姐姐也在啊，既然來了上海，我當然要盡一盡地主之誼，不知道有沒有空約你吃個飯，聊一聊這些年的故事啊？”
老鄭的變臉速度太快，陳述瞠目結舌，他怎麽不知道老鄭還有偶像包袱。
嚴希也想會一會這傳說中的軍師，用口型對陳述說“明天中午”。
陳述驚訝地點頭，他還以為嚴希會拒絕。
“希希說明天中午可以，怎麽樣，有空嗎？”陳述轉頭對手機說。
“必須有空，地方你們定，單我來買，說好了啊不許反悔。”老鄭迅速敲板，說了幾句識趣地挂斷電話。
嚴希先一步下車，他們已經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他挺好玩兒的，說回來我們還應該感謝他。”
陳述點頭。确實，回想他們每一個進程，老鄭都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走在安靜的酒店走廊，陳述飄飄然的心終于落地，有了官宣的實感，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有身份的人了！
現下已經接近十一點，這一天就快要結束了。
兩人先後進門，又趴在大床上聊了幾句。
“明天有什麽打算？”這是嚴希在問陳述，畢竟他是導游。
“你高中畢業以後去過複旦嗎？”
兩個人的頭挨得很近，各自看着手機，形容親昵。
“去過一次，我們明天去嗎？”嚴希也起了興趣，這一次，她的感受或許不同。
“好，那我們一起去。”陳述點開app，開始查地圖和線路。
“對了，你爸媽能看到你的朋友圈嗎？”嚴希突然想起來，他好像一直都沒有接到父母的電話，按道理他們是必然會詢問的。
陳述一愣，轉念一想，應該是太晚了，他父母都睡了。
“可能還沒看到，看來明天早上我不需要鬧鐘了。”
嚴希又被他逗笑了，過了一會兒又問他打算怎麽跟父母說。
“實話實說。我父母都知道你，也很喜歡你，不用擔心，他們開心還來不及。”
陳述把玩着她的手指，拿起來親吻了一下。
陳述幫她安排好了明天的行程。等逛完學校，他們就去找老鄭吃飯，然後送嚴希去車站。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指針慢慢靠近0點，陳述終于下定決心要回去了。
嚴希送他走到門口，陳述的手搭在把手上，咔噠一聲門開了，嚴希輕輕出聲:
“陳述。”
陳述回頭，以為她有話要說。
嚴希視線從他的眼睛一路下移，停在他的喉結。
“你可以留下來。”
時間靜止。
陳述的喉結明顯滑動了一下，下一秒，剛打開的門又啪嗒一聲合上了。
陳述帶着極強侵略性的氣息瞬間将她包圍，急切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眼下，耳垂，最後是嘴唇。
含住，碾壓，舔舐，潮濕的，黏膩的。
他學得很快，已經能輕易地攻城略地，表現得游刃有餘。
他的手指像一顆火星濺入幹草，燃起的火焰又灼傷了他的手指。
在氣氛變得更加焦灼之前，陳述狠狠閉眼，強迫自己離開這一汪清泉。
嚴希茫然睜眼，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叫停。
陳述的頭埋在她的肩窩，難耐的喘息聲過了好久才漸漸平息。
他終于擡起頭，不舍地退開半步，艱難地發聲:
“希希，我也很想留下來。但，不是今天。我希望它發生在我們都熟悉的環境下。”
“今天很晚了，睡吧。”
他又在嚴希的額頭印下一吻，眼神缱绻。
嚴希懵懵點頭，後知後覺地生出一股羞怯，強作鎮定道:
“……好，明天見。”
大門再一次開合，隔着一扇門，有兩個各自紅了臉的人。
第二天，嚴希醒來的時候神色倦怠，看到陳述的時候兩人均是一愣，因為陳述也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兩人默契地沒有問對方為什麽沒睡好，牽着的手卻一直不曾放下。
這天上午，他們牽手在大學校園裏走過，出奇地和諧，陳述閑聊時問她，為什麽填報志願的時候沒有選擇上海。
“我以為你會來這個城市，至少離你喜歡的學校近一點。”
也離他更近一點。
嚴希陷入久遠的回憶，當時的心境已經記不大清，有很多因素促使她留在省內，她并不覺得遺憾。
“其實後來我對上海的執念就沒那什麽深了，報志願時有求穩的心态，覺得H市也挺好的，再加上……”
“再加上你也在上海。”嚴希嘆氣。
陳述捏了捏她的手心，“但有時候想一想，現在這樣也很好。我們在合适的時間段，遇到了同一個合适的人。”
嚴希剛想說點什麽，手機響起歡快的鈴聲，她一聽就知道，這是她媽媽的專屬鈴聲。
嚴希有種預感，她媽媽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果然。
“希希啊，怎麽這麽大事兒不曉得先跟我們通個氣啊？早上陳述媽媽問我，我這才知道。”
“她說的是真的？”
“過年那會兒不是還不肯見嗎，這就成了？”
童女士顯然還有很多疑問，嚴希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
“是真的，你不是要來看我嗎，我想當面說的。”
“那正好，下周把人帶過來我看看。”童女士迫不及待地說。
“不用帶，陳述就住在我樓上。”
“什麽？！”
童女士尚在震驚中未回神，陳述示意嚴希把手機給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阿姨您好，我是陳述。您什麽時候過來提前告訴我，我去接您。”
童女士客氣地推辭了一番，耐不住陳述态度堅決，自己也确實很想當面見一見，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挂斷電話，嚴希舒了一口氣，沒想到見家長的環節這麽快就排上了行程。
“該緊張的不應該是我嗎？”陳述問。
“對啊，我就是在替你緊張。”嚴希煞有其事地回答。
兩人說說笑笑，嚴希看時間不早，問陳述是不是可以去見見鄭家銘了。
“走吧，我們打車過去。”
他們此次約在一個中餐廳。嚴希聽說過這個名字，好像在東成市有幾家連鎖店。
餐廳裝修風格走的是古樸大氣的中式風，穿過迂回的長廊，走進一房小包廂落座。
隔音很好，只有悅耳的水聲流淌。
鄭家銘人還沒到，陳述給她倒了杯茶，告訴她這裏就是老鄭家裏開的。
“那他怎麽跑去做游戲了？”嚴希吃驚，好奇地問。
“自己喜歡吧，他經常說幹不下去就繼承家業。”
這時包廂門嘩啦一聲推開，闖進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來人個子很高，體型壯碩，明明一副成熟穩重的長相，偏偏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脾性。
老鄭先在兩人的臉上轉了個來回，看見嚴希時熱情地朝她點頭，然後轉頭朝陳述撲過去，親熱非常，一邊大力錘他的背，一邊直呼“好小子！”
嚴希仿佛看到了她家的金毛被一只更大的哈士奇給撲倒了，她忍不住莞爾。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老鄭在陳述對面坐下。嘴上不停張羅，推薦菜品，眼神卻總是往嚴希身上瞟，眼裏的好奇和八卦之色藏也藏不住。
嚴希大方開口:“你想知道什麽？沒關系，問吧。”
老鄭吞吞吐吐地問:“希希姐姐，你知道陳述的那些……秘密了嗎？”
嚴希笑着瞥一眼陳述，他像沒聽到似的，低頭研究菜單。
“應該是都知道了，如果他沒有藏起來的話。”
這是在敲打他吧？
陳述連忙正色道:“沒有了，我的秘密你都知道。”
老鄭聞言嫌棄地撇撇嘴，看表情就是在說，看你這麽點出息。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一個多月。”
老鄭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笑着提起往事。
“你都不知道，樹哥高中那會兒就一直單相思，讓他寫個情書都磨磨唧唧的，這麽多年總算是夢想成真了。”
單相思？
“不，高中的時候我也喜歡他，只不過我們沒有在一起。”嚴希輕輕反駁。
“啊？”
老鄭驚訝，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他把目光投向陳述，讓他好好解釋。
于是陳述簡單提了提當時目睹學長跳樓，和後來被老師談話的經歷，一時間三人都是沉默。
老鄭更是唏噓，說原來是這樣。
半晌，老鄭恢複嘻嘻哈哈的神情，笑問:
“我自作主張給樹哥通風報信，沒給你們造成什麽麻煩吧？”
嚴希讓他安心，“不但沒有，反而還得謝謝你。”
“那就好。我昨晚看到樹哥朋友圈的時候，簡直太激動了，應該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們在一起。”
“來，這一杯，敬樹哥得償所願。”
“這一杯，敬有情人終成眷屬。”
“還有最後一杯，留着你們婚禮的時候再敬，說好了啊，我必須坐主桌！”
陳述只把目光投向嚴希，笑意溫柔。
“那你可得排隊了，想上主桌的可不止你一個。”陳述故意這樣說。
“什麽？！我不是你的軍師嗎，這點插隊的權利都沒有？”老鄭大驚小怪地嚷嚷。
在座三人都笑開了，又聊了些彼此的近況，笑語晏晏，好不熱鬧。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老鄭可算是滿足了他的好奇心，說到後來又十分感慨。
老鄭用力地抱了抱陳述，跟他告別。
“以後我再也不接情感業務了，你這八年長跑都跑到終點了，我還是孤家寡人，我不配。”說完假惺惺地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淚。
“少來，別以為我忘了這些年吃了你多少狗糧。”
老鄭順勢又是一記重錘，陳述配合地後退捂住胸口。
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多久沒見，故人再見仍是好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