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喬歲推開門，眼前一片漆黑，小聲嘀咕道：“怎麽這麽黑啊。”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打開燈，視野頓時明亮，同時也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身影。
簡殊半躺在沙發上，平時熨帖的西裝變得皺皺巴巴的，雙眼緊閉，似乎陷入了夢魇。
喬歲一驚，連忙跑過去，推了推簡殊将他喚醒。
簡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渙散的瞳孔導致視野一片朦胧，但他仍努力睜大眼睛往喬歲的方向看去。
“你回來了。”簡殊聲音沙啞，扭過身抱住喬歲，将臉埋在喬歲的頸側，重複地喃喃道：“你回來了。”
喬歲任由簡殊抱着，雖然不知發生什麽，但她敏銳地察覺到簡殊的情緒不對，順着他的話柔聲道：“我回來了。”
見簡殊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喬歲輕聲問道：“今天發生什麽事了？”
在問出口的瞬間，喬歲感覺到抱着自己的雙手緊了幾分，簡殊沉默半晌才回到：“沒有。”
沒有個鬼，喬歲在心裏默默吐槽，她頓了頓繼續問道：“頭疼嗎？”
“還好。”
那就是疼了，喬歲自動翻譯到。
簡殊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喬歲頸窩，癢癢的，可她現在無暇顧及，簡殊抑郁症複發了，而且他在抗拒回答他發病的原因。
喬歲輕嘆一聲，語氣無奈地說：“那今天先吃點藥吧。”
簡殊“嗯”了一聲，聲音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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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歲想要起身去拿藥，結果圈着她的雙臂像鐵鏈一樣，将她死死地鎖在原地。
喬歲偏過頭，一個帶有安撫意味的吻落在簡殊的臉頰上，身上的禁锢松了幾分。
她伸出手，将簡殊的臉擡起，男人的眼底的恐懼，發白的嘴唇全部清晰的落在喬歲的眼中，她親上他的唇，呼吸交織間。
她說：“別怕。”
簡殊緩緩松開手，撤回了他在喬歲身上的鎖鏈，可當他看到喬歲遠去的背影下意識地攥着她的衣角不放，他懇求道：“別走，歲歲。”
喬歲沒轍了，只好帶着簡殊一起去拿藥，明明不過幾米的距離，但簡殊固執地牽着……更準确來說，應該是抓住她的手不放，生怕她會離開似的。
喂藥的過程十分輕松，簡殊非常乖，喂完藥後喬歲小心翼翼地扶簡殊到卧室休息。
藥物帶來的昏沉感讓簡殊昏昏欲睡，他強撐着不願睡去，望向喬歲的雙眼蒙着一層水霧。
“你先睡一會，我去打個電話，等會就回來。”喬歲說。
“歲歲。”簡殊忽然喊道，他嘴唇翕動，鼓足勇氣想要問喬歲那個男人是誰，問她是不是厭煩了自己，可實際出來的聲音卻低若蚊喃：“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什麽？”
喬歲沒聽清，而簡殊也不再出聲，眼皮垂了下來，似乎睡着了。
那句沒聽清的話讓喬歲心裏有些在意，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打電話給心理醫生。
電話很快接通，喬歲說：“劉主任，簡殊病發了。”
“怎麽回事，之前不都好好的，藥都停了半年了。”劉主任聽此語調急促，聲音很大。
喬歲下意識地看向卧室的房門，害怕吵醒簡殊，她又走遠了些。
“不知道，今天我一回來他就這樣了。”
劉主任思索片刻，語氣委婉地問：“你們倆那什麽感情沒出問題吧？”
“你知道的，簡先生的病其實是很嚴重的，但是當初因為你的到來，他的病奇跡般的痊愈了。”劉主任絮絮叨叨地說着，“不過心理疾病不像生理上的疾病那樣，好了就是完全好了，心理疾病不是這樣的，它是不存在徹底痊愈的，它會複發的，心理疾病就像是深埋地底的炸彈，即便不去觸碰，它也随時會有自爆的可能。”
喬歲沉聲應道：“我知道的。”
“碰——”一聲重物落地聲引起喬歲的注意，她順着聲音望去，發現聲音是從卧室裏傳來的。
“簡殊。”喬歲顧不上電話另端的劉主任，急忙跑過去。
推開門，她看見跌坐在地的簡殊，他的眼神迷茫，眼眶裏醞釀許久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藥物帶來的遲鈍感，讓他還沒反應過來。
喬歲過去扶簡殊起來，語氣擔憂地詢問：“你怎麽樣？哪裏疼嗎？”
“你想看我穿裙子嗎？”簡殊驀地說了句，聲音沙啞低沉。
一切發生的莫名其妙的，等喬歲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坐在床邊，面前是簡殊穿着她上次拿的那套jk裙，修長白皙的大腿從裙尾延伸下去。
他對于這身穿着有些局促不安，臉頰泛起緋紅，像是煮熟的蝦米一樣，手指扣弄着裙角，羞赧地看過來。
喬歲此時有點不适宜地想：我就說這裙子很适合他。
不對不對，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喬歲搖搖頭，想要抛去心中的绮念。
但對面的簡殊似乎因此誤會了什麽，他的眸色一暗，走過來俯身一吻，兩人柔軟的唇瓣厮磨，他試探地伸出舌尖，舔舐着喬歲的唇縫。
喬歲一愣，嘴唇微張，簡殊抓住機會一舉進攻，兩條粉色小蛇在一方小小的天地裏糾纏在一塊，牽扯出暧昧的銀絲。
“嗚唔”喬歲反應過來，掙紮地推開身前的簡殊。
簡殊猝不及防地被推到一旁，眸中浮現驚愕。
喬歲随手擦了擦有些紅腫的嘴唇，看向簡殊。
簡殊還維持着一開始的姿勢，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纖長的睫毛上看得見星星點點的水珠。
他安靜地掉着眼淚，無聲地訴說他的酸澀，他的痛苦。
喬歲知道她這一推徹底把簡殊惹傷心，坐在一旁，說：“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嗎？”
簡殊沒吭聲，良久才哽咽道：“我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聊的很開心。”
“那是貓咖的工作人員，因為我想領養一只貓咪。”
“真的只是想養貓嗎？”簡殊語氣委屈巴巴的，“那你為什麽躲着我。”
“真的。還不是因為你不喜歡貓。”
簡殊目光遲疑地問：“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喬歲撲過去，抱住了她敏感又脆弱的愛人。
“我最愛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