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楚桐和向承遠在小吃街街口彙合。
“這個天氣适合吃火鍋, 那家新開的旋轉小火鍋聽說不錯,去那兒?”
“行啊。”楚桐低頭一看,“哎呀,我今天穿的白羽絨服。”
“……要換一家嗎?”
“算啦, 到時候脫了收起來就好。”
兩人說着往裏頭走, 天氣雖冷, 但附近好幾所高校, 正逢下課點兒,小吃街人也不少。
向承遠笑一笑,低頭去看她。
毛毛領的白色長款羽絨服, 頭上一頂米白色毛絨帽, 襯着烏發雪膚, 身材高挑纖細,一眼看過去讓人覺得貴氣。
向承遠說,“你真不像咱們那種小地方出來的,很有氣質。”
楚桐覺得好笑, “這話你老早就說過, 記得嗎,我高一的時候。”
“不,”向承遠搖頭, “你比那時候長了幾歲,更有氣質了,那時候還是小孩兒。”
楚桐笑笑, 故意誇張地捧他, “你也是啦, 長高了不少。”
還是有一點沒變,向承遠在心裏說, 依舊漂亮得驚人,但稍一接觸便知道,相較于外貌帶給人的沖擊感,她其實性子更偏乖軟。
說笑間來到店前,掀開厚厚的棉布門簾進去,裏面是熱火朝天的景象。
兩人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等了二十分鐘位,才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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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底都端上來之後,楚桐拿出手機,說,“我們倆拍一張,發給我媽看一下。”
女兒獨自北上求學,楚清荷自然不放心,早在高考完放榜時,就多次叮囑過向承遠,請他幫忙多多照看,不要讓桐桐走上歪路。
向承遠滿口應下,由是,楚桐自入學開始,辦手續搬行李等等,大小事都有向承遠一手包辦。
楚桐适應能力強,自大一下學期開始,就不太需要他幫忙了,但兩人幾乎每個月都會一起吃頓飯,每次都雷打不動地給楚清荷發照片,也是為了讓她安心。
發了照片,聊起寒假安排。
楚桐道,“我打算寒假一邊陪我媽,一邊找個零工,閑時候就準備準備雅思考試。”
“這麽早?”
“嗯啊,早做打算,我查了很多資料,要去港島讀新聞碩士的話,除了績點,還有實習要求,考完雅思就可以專心找實習了。”楚桐看他,“你呢?考研嗎?”
“我不考了,得趕緊畢業掙錢了。”向承遠說,“你一個人去港島?也沒個人照顧你?你性格這麽軟,別又被人欺負啊。”
楚桐愣了下,神秘兮兮笑說,“遠哥,你還是不了解我,我沒你想的那麽容易被磋磨。”
“是嗎?”向承遠看她一眼,似是被她臉上燦爛的神色電到,又很快轉開視線,笑說,“那也好。”
一直聊着天,吃得差不多了,楚桐要了杯水,一口氣喝幹。
“是挺好吃,就是到最後有點鹹了。”
“我去給你買瓶飲料,要不喝奶茶?附近有一家。”向承遠說着就要起身,被楚桐攔住,“不用不用,飲料不解渴,我再喝杯水就行了。”
她話是這麽說,向承遠卻還是起身了,順便結了賬,去隔壁買奶茶。
楚桐趁這個時候給邵易淮發了條信息:
「我差不多完事啦,西門見?」
過兩分鐘,邵易淮回複:
「邵:好」
向承遠拿着兩杯奶茶回來,塞給她一杯,說,“走吧。”
穿上羽絨服戴上帽子,雙手捧着杯熱騰騰的奶茶,楚桐心裏一派輕松。
今天解決了照片的事,還跟老鄉吃了飯,待會兒還能見到邵易淮,美滋滋。
兩人一起沿着原路往回走,走到街口的時候,看到旁邊有個老奶奶支了個小攤兒,鐵藝水桶裏放着數十支玫瑰花,竹竿挑着燈帶,氛圍感營造得很足。
“冬天的第一束玫瑰,快來給女朋友買一支咯。”老奶奶叫賣着,沖兩人招手,“這一對郎才女貌,小夥子,快給女朋友買一支吧。”
楚桐笑着搖搖手,“不是不是。”
向承遠心念一動,抓住她手肘,“買一支吧,這麽冷的天,老奶奶也不容易。”
他沖老奶奶笑一笑,“來一支,多少錢?”
“二十,”老奶奶說,“掃碼支.付。”
楚桐小聲驚呼,“二十一支。”
好貴。
向承遠掃了碼,仔細從水桶裏挑了一支花苞半開的,遞給楚桐,“收下吧。”
楚桐猶豫,“要送也是該我送你,你今天請我吃了飯。”
“收下吧,放你宿舍書桌上,肯定好看。”向承遠大約是怕她真的不收,半開玩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別想多了啊。”
楚桐也笑起來,“那好吧,謝謝遠哥。”
她接過來。
一身白的漂亮女孩,一手玫瑰一手奶茶,和她并肩走着的男孩個頭挺高,穿着件飛行夾克,裏面的衛衣兜帽扣在頭上,兩人邊走邊笑,背景是冬季裏繁華嘈雜的小吃街,遠遠看過去,真有一種青春無敵的感覺。
很般配。
楚桐隐約覺得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擡頭往前面路邊望,一下定住了腳步。
邵易淮。
黑色長大衣,裏面是同色系的三件套西裝,雙手插着褲兜站在樹下,正看着她。
優雅貴重,幾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身後路邊停着那輛黑色邁巴赫,宗叔從駕駛座出來,緊步到他身邊,像是正勸他回車裏,外頭太冷了。
察覺到她腳步停住,向承遠低頭看她,而後順着她視線望過去,也怔了一下,“……那位是?好像有點面熟。”
楚桐忙說,“快走。”
她三步并兩步,趕到邵易淮面前,笑一笑,回頭介紹說,“你們見過的,我老鄉向承遠,這位是……邵先生……”
她有點不敢說“男朋友”這個字眼,畢竟邵易淮也沒親口承認過。
邵易淮面色如常,輕點點頭算打招呼。
宗叔敏銳,感覺氣氛不太妙,忙笑着打開後車門,“楚小姐,您快上車吧,外頭太冷了,要不一會兒先生也要凍感冒。”
“哦好。”
楚桐正要跟向承遠道別,卻被他一把拉住胳膊,向承遠一臉警惕,“等一下,桐桐,你要跟他走?這麽晚了去哪兒?”
上次三人打照面,他能從楚桐的表情看出來,兩人并不熟,這次怎麽就要直接跟着走了?
宗叔心想,完蛋。他立刻看天看地,假裝自己不存在。
楚桐沒由來的有點心慌。
在場這四個人中,邵易淮反而是最平靜的一個。
他低眼看了看向承遠拉住的楚桐的胳膊,頗和緩地,甚至是覺得好笑的模樣,伸臂摟住楚桐的腰合到自己懷裏,低頭,“你沒跟同學說嗎?”
楚桐啊?了聲。
邵易淮伸另一手出去,彬彬有禮極有涵養,對向承遠,“我是桐桐的男朋友,邵易淮。”
向承遠心頭一震,慢半拍伸手與他握了握。
眼前的這位邵先生,比他高了約莫七八公分,氣質沉穩成熟,那雙眼,是見過了太多浮華場面的深沉和淡然。
波瀾不驚、久居上位的貴重男人。
還有身後那輛車,頂配邁巴赫,在這夜色裏,與他的人一樣,優雅沉穩。
沒結婚?玩兒女大學生?
是那種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私底下玩很花的壞男人?
邵易淮用指背微貼了貼楚桐的臉頰,“又冰涼。”
宗叔适時出聲,“先生,楚小姐,請上車。”
楚桐雙手都被占着,被邵易淮摟着,回頭沖向承遠道,“遠哥,微信聯系,我先走了。”
向承遠怔怔看着兩人上了車,車門啪啪合上,司機繞到前頭駕駛座,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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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桐偷偷去瞄邵易淮的臉色。
他卻是無波無瀾,見到她這幅樣子,失笑着提醒,“安全帶系上。”
“哦,”楚桐乖乖系上了,“我們去哪兒?”
“朗城。”
“……還以為要陪你吃飯。”話音落地好幾秒,沒聽到回答,她又去看邵易淮。
邵易淮正看着她,似是看了好一會兒了,眸底隐有微光,他笑了聲,慢條斯理,“……我改主意了。”
楚桐不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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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城公館就在一公裏外,三兩分鐘就開到了地下停車場。
下車,邵易淮牽起楚桐的手,一起乘電梯上樓。
來過一次了,楚桐熟門熟路,進門直奔開放式的西廚,把奶茶和玫瑰往島臺上一放,打開冰箱找水喝。
邵易淮脫了大衣和西裝外套,一褶一褶将袖筒挽到肘處,走過來,淡淡地問,“渴了?”
楚桐擰開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說,“小火鍋,吃到最後太鹹了。”
“不是有奶茶嗎?”
“我不太愛喝。”
邵易淮點點頭,漫不經心問,“你跟向承遠認識多久了?”
“好久了,初中就認識,高中在同一個部就慢慢熟悉了,這麽一算,得有七八年了。”
“他人怎麽樣?”
“挺好的,老好人,以前特別喜歡給別人講題,”楚桐倚靠着島臺,慢吞吞邊喝水邊說,“……所以我媽就托他照顧我,我們那個小縣城,最近這些年,就我倆考到了京市來。”
“怪不得。”
他轉身從酒櫃裏取出瓶紅酒,拉開抽屜找開瓶器。
楚桐點頭,“我改天得跟他說一聲,看他那個表情,估計以為你是壞人呢。”
邵易淮笑了聲,“什麽壞人?”
“……玩.弄……女大學生的壞人?”
這話說的吞吞吐吐,邊說邊看他的臉色,像是怕惹他不高興。
“我像嗎?”
楚桐認真打量他。
馬甲箍着勁瘦腰身,寬肩長腿,問出那三個字時,他正站在島臺邊開紅酒,開瓶器旋轉着鑿入木塞中,他一手抓握着瓶頸,一手握着開瓶器一拔,啵得一聲,木塞被拔出。
發力時,小臂流暢的肌肉線條微微繃緊,青筋自小臂蜿蜒至手背,荷爾蒙爆棚。
楚桐心裏悄悄說:好性感。
許是沒聽到回答,他偏過頭來看她。
對上他的視線,楚桐臉蛋兒立刻開始發熱。
邵易淮似笑非笑,轉頭取了另一個容器。
楚桐有意轉移話題,問,“這是做什麽?”
“醒酒。”
酒液緩緩注入标準型醒酒器中。
“……要多久啊?”
“半個小時。”
他擡腕看表,開始計時。
楚桐愣愣地點頭。
根本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邵易淮提着坐到了島臺上。
膝蓋被他單手分開,他站在她膝間,雙手撐着島臺邊緣,略傾身下壓。楚桐被迫往後仰,一臉的驚慌失措。
看到她這表情,邵易淮輕笑一聲,唇距離她鼻尖只有幾寸,他不緊不慢低聲,“……半個小時,做點什麽比較好?”
嗓音磨着微啞的顆粒感,蠱惑人心。
楚桐搖搖頭,聲音細若蚊吟,“……不知道。”
邵易淮低眼,她雙手緊緊攥着那礦泉水瓶護在胸前,都快要捏癟了。
“……還渴嗎?”
“……一點點……”
他便從她手裏接管了那半瓶礦泉水,喂到她嘴邊。楚桐有點怕,又不知自己在怕些什麽,只能乖乖仰頭,微啓唇去接。
液體緩緩地從瓶身注入她口腔,她吞咽不及,沒包住,些許漏了出來,順着嘴角下滑。
邵易淮就那麽垂眸看着,喂了小半瓶,燥得喉嚨發幹,他沒耐心了,把瓶子撤走,楚桐下意識追過來要喝,他微躬身,低頭截住了她的去路。
察覺到他氣息近了,楚桐下意識就屏了息。
接着,極輕的吻落在唇上,略略碰觸,他偏頭變換角度,再度碰觸,如此三五次,直到每個角度都仔細地碰過了,他擡手控住她頸側,指腹揉一揉唇角,低啞一句命令,“嘴巴張開。”
鼻腔被他的味道盈滿,身體被禁锢,楚桐緊張得幾要發抖,乖乖張開了,接着就是天旋地轉般的感受。
邵易淮咬肌微微鼓動,舔.舐含.吮,她的唇都要被玩腫了,他舌頭才探進來,掌心扣着她側臉迫使她仰臉迎上來,舌往深處探,口腔每一寸都被碰過,舌卷着舌厮.磨。
極具侵略性的一個吻。
初吻不都是甜蜜溫柔的嗎,她的怎麽會這樣,楚桐快要哭了,無措地攀緊了他浮着青筋的手臂,喉間逸出模糊的嗚咽。
呼吸不上來了,她伸手去推他的肩。
邵易淮略後退一點,額抵着額,他還好,鼻息有點重,楚桐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了,胸劇烈地起伏,嘴巴還微張着,發出甜膩的氣音。
潋滟的一雙水眸,還有點失神。
低眼看她片刻,邵易淮才低聲評價了那麽一句,語氣有些隐晦,似是壓着逐層積累的施虐欲——
“一點兒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