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去曼合的路上, 邵易淮問,“尚雲夢還在為你介紹兼職嗎?”
“最近沒有了。”
按道理,臨近雙旦,各處正是活動密集的時候, 去年這會兒, 她忙得周末一天能跑三場。至于今年, 夢姐怕是覺得她交了有錢男友, 不需要那些兼職了。
邵易淮沒再多說,偏頭看她時,目光頓住, 眉頭微蹙了下, 好似有些不對勁。他擡手碰一碰她臉頰, 再移到額頭,“怎麽這麽燙?”
剛才吃飯時就覺得熱,她還以為是暖氣太足的緣故,這時候經他這麽一說, 頓覺頭腦幾分沉重。
邵易淮将她撈到懷裏, 用掌心貼一貼她額頭,“發燒了。”
宗叔立刻改道往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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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醫院,一進門, 分診臺的護士就緊步迎上來,問兩句,立刻引着往急診室去。
在問診處椅子裏坐下, 沒等楚桐說話, 邵易淮就向醫生敘述了她今日的行程, 問怎麽回事。
“先抽個血吧,估計是溫差太大, 受涼了,”醫生看了眼他臉色,安慰道,“這個鬼天氣,也正常,您先不擔心啊。”
又去量體溫、抽血。
楚桐坐在臺前,脫外套捋袖子。
邵易淮就站在她身後,臂彎裏搭着她的外套。
也就這幾分鐘的功夫,一個中年男人帶着幾個人匆匆趕來了,周圍幾個忙碌的醫生護士都叫了聲院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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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應了,到邵易淮面前,笑着,“邵先生,您怎麽來了?”
老爺子若有個三病兩痛,也不該是在這兒就診啊。
“女朋友發燒了,”邵易淮禮數也周全,“沒什麽大事,您去忙吧。”
“诶好。”
院長盯着護士抽了血,又繞到裏頭彎身看電腦,大約是在看楚桐的病例,之後對身旁的人低聲吩咐了什麽,又出來仔細叮囑了一番楚桐,這才離開。
大概是下午頂着寒風跑了趟派出所弄的,當時就覺被風吹得頭腦發脹,但楚桐自覺身體一向強健,也沒往心裏去。
兩人被護士引着去了間獨立的休息室,沙發上,楚桐窩在邵易淮懷裏,有點恹恹地,“需要輸液嗎?”
“待會兒看醫生怎麽說,”他眼中的疼惜顯而易見,“頭痛嗎?”
“還好,只是有點沒精神。”
邵易淮便無聲把她抱緊了。
血液化驗結果很快出來,普通風寒感冒,需要輸液。
楚桐被安置到病床上半躺着,護士拉過吊瓶架子,柔聲說,“紮個針哦,不要動。”
她本人不暈針不暈血,正盯着護士手上動作瞧,站在床邊的邵易淮就伸手過來捂住她眼睛,“別看。”
楚桐心裏覺得好笑,她是19歲,不是9歲,邵先生未免太過呵護了。不過,這份呵護大約是愛意的體現吧,這麽想着,又覺溫暖。
護士紮了針,粘好膠帶,放好她手腕,擡頭看一眼那位先生,也不由地笑道,“沒事的啊,輸兩瓶,輸完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辛苦您。”
邵易淮說道,幫楚桐掖了掖被子,“休息會兒吧,我就在旁邊。”
宗叔停好車,接到先生的消息,跑一樓便利店買了點水果,提着袋子進到休息室來,就見到楚小姐側躺着,估計是睡熟了,而自家先生則抱臂靠在窗臺邊,低眼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一身黑衣,老遠看着,顯得難以接近,襯衫領口的那一點白,又平添幾分簡潔分明的清淡,神情也不似宗叔預料中的充滿關切,反而有一點置身事外的冷靜審視。
宗叔心下乍然覺得怪異,但心底某個地方又奇怪地覺得合理。
這才應該是他認識的先生的模樣嘛。
不動聲色,高高在上地俯視一切。
……
兩瓶點滴輸完,已接近午夜。
許是藥物作用,燒退了,楚桐頭不再沉重,只有點犯困,去曼合的路上,一直窩在邵易淮懷裏睡覺。
到了曼合停車場,邵易淮吩咐宗良志,“明天上午不用來了,下午直接去公司。”
“好。”
邵易淮打橫抱着楚桐上電梯。
楚桐這時候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矯情,伏在他頸窩問,“我會太麻煩嗎?”
好像總是被他抱上抱下的。
邵易淮就笑,“還有功夫操心這些,睡你的覺。”
這小姑娘卻在進到玄關之後睡意全無,精神煥發。
腳踩到地面,她神采奕奕地說,“我好了!”
邵易淮脫了大衣和西服外套挂在玄關衣櫃,這時候正一褶一褶挽袖子,擡步朝西廚去,聞言就上下掃她一眼,似笑非笑,“真假?”
“真的,”楚桐脫了羽絨服,“你要做什麽?我幫你吧。”
“切水果。”他說,“好了就去洗澡,今天早點休息。”
她只能乖乖去洗澡。
洗手間抽屜裏放着一套嶄新的內衣褲和睡裙,這裏是百寶箱麽,取之不盡似的。
真絲睡裙柔軟親膚,裏面自帶胸墊,洗完穿上,她在肩上裹了條毯子下樓。
一樓客廳,邵易淮坐在沙發裏翻雜志,聽到聲響,也沒擡頭,只說,“把水果吃了。”
“然後呢?”
“然後去睡覺。”
她站定在沙發旁,“那你呢?”
“我待會兒再睡。”
楚桐定定看他,忽而生出種直覺:邵先生在避免和她一起入睡。
是之前她搖頭拒絕,讓他退避三舍了嗎?
半晌沒聽到她的聲音,邵易淮擡起頭,對上她的視線,沉靜的臉上便浮現一絲無奈的笑,“……要哄睡?”
她沒這個意思。
但見他合上雜志扔到一邊向她伸手,看到那手骨節修.長掌心帶着薄繭,她也完全無法拒絕,扶着他的手在他腿上坐下來。
一坐下就後悔了。
渾身被他的溫度和氣息烘着,條件反射覺得幹渴。
沒等她有所表示,邵易淮就把她壓到了臂彎間,低頭吻她。
她不知道他是接過多少次吻練出來的高超吻技,換氣時還會發出性感的低低氣音,讓被吻的人神思混沌,除了承受完全沒有別的餘地。
楚桐又不自覺扭動起來,邵易淮停下問一句,“要不要我碰?”
她下意識搖頭,卻察覺到膝蓋被握住,她受驚般睜開雙眼,就見他眸深如晦,嘲她是天真的小孩,“……你以為我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那一刻,楚桐驚覺,上一次聽她的無所動作,恐怕是他的欲擒故縱、請君入甕。
她暗自思索,又學到一招:按兵不動。
很快就沒餘裕去思考了。
隔着一層布料,她已開始嗚咽,挑開邊緣觸進去,她尖叫一聲咬住他肩膀。
擱淺的魚兒,氧氣即将耗盡,拼盡全力撲騰。
邵易淮吻住她。
她只覺得他腕上的表不斷撞在腿上,冰冰涼涼,跟他手掌帶來的火熱是兩重天。
楚桐力氣盡失,雙眼緊閉着張唇呼吸。
隐隐聽到他帶着低低笑音的一句評價。
她幾乎沒臉睜眼了,只摟着他脖子貼到他頸側咬一口,“不許笑。”
邵易淮笑意更深,摁住她側腰,“別亂動。”
他則伸臂探到茶幾上,拿出根兒煙銜到唇間,又摸到金屬打火機,铮得一聲,火苗竄出,映入他半斂着的晦暗眸中。
楚桐抱住他脖子,上半身貼着他,餘下的則一動不敢動。
邵易淮卻渾不在意似的,單臂摟着她,另一手夾着煙架在沙發背上,時不時偏過頭擡手送到唇間抽一口。
她能感覺到他心髒劇烈的搏動,期期艾艾試着提議,“……要不要……幫你?”
她以為會得到他幹脆的拒絕,結果,他只是低聲問一句,“怎麽幫?”
楚桐舉起手,五指張開。
有樣學樣嘛。
邵易淮就看不上似的,笑一聲,“不必。”
楚桐睜大了眼,“怎麽?你還瞧不上了?”
他低眼看她,說,“瞧不上。”
接觸到他的眼神,楚桐沒由來地想起他第一次吻她時的模樣,兇狠霸道,兩廂比較,總覺得,她好似還沒有觸碰到他的本質。
她躲他的目光,視線亂飄時,看到他夾着煙的那只手,手指上分明還有未幹涸的痕跡。
她難以置信,內心開始尖叫。
他怎麽能這樣,抽煙時,那指腹會碰到他嘴唇啊。
邵易淮順着她視線看過去,哼笑一聲,“怎麽?”
“你……”
“我不介意。”
楚桐立刻扭身探到茶幾上,拿過濕紙巾,就要來捉他的手。
邵易淮拿煙的那只手撤遠了點,“別亂來,燙到你了。”
說着,他把煙摁熄到煙灰缸裏,而後把手送到她面前,她擡手要抓,那手指卻是直接摁到了她嘴裏。
楚桐幾乎呆住了,內心信念崩塌,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面容紋絲不動,手指玩弄她的舌。
楚桐哭了,一波極強的世界觀被重塑的沖擊感将她擊垮。
邵易淮眼睫半垂,留了用過的兩根手指在她口腔裏,道,“乖,舌頭動一動。”
她眼睛緊閉,淚水溢出,試着動一動。
“沒事的,相信我,”邵易淮不吝安慰和誇獎,低聲哄,“舔幹淨。”
楚桐哭着。
末了,弱弱地問,“好了嗎?”
邵易淮沒再說什麽,手指抽出,擦着臉頰移到她後腦勺扣住。
吻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