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戰
第37章 大戰
既然都找到密道了, 在他們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顯然是要進去的。
這個洞口很小,僅能容納一人通過。居利安個子比林粟要高許多, 只能貓着腰往裏走。他先進去看了看,确認裏面沒有危險後, 這才讓林粟跟着他往裏進。
“上次在天香樓的時候, 我們也找到了美人面他們布下的密道,密道很長,通向城郊, 美人面就在門口蹲着, 等着我伸頭的時候砍下我的腦袋。一會兒要是到了出口,你可千萬記得看看門口的情況再出……诶,到了?”
林粟的念叨還沒結束,居利安已經看見了出口的亮光。
林粟說的話他還是都聽進去了的,在推門的那一瞬間, 他猛地向後推了一步,面前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倒是沒有看見人或者不尋常的機關。
“好臭,這是什麽地方?”林粟跟在居利安後面,看不見前面的樣子, 但是那股惡臭倒是真真實實地充斥了她的鼻腔。她連忙用手捂住口鼻, 有些無語地看向居利安。
“是牲畜棚。”居利安率先出了門, 結果一腳踩進一灘厚厚的不明物體裏,拔也拔不出來。居利安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終于沒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這我該往哪裏下腳?”林粟擠到了門口, 也傻了眼。牲畜棚裏擠滿了豬和羊,還有幾只雞鴨鵝在後面盯着他們兩個不速之客, 滿地都是動物的糞便,居利安沒看仔細不幸中招,可林粟仔細瞧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的腳應該放到什麽地方才能踩到一塊幹淨的地面。
居利安反正已經髒了身子,破罐子破摔地走了過去,從邊上的圍欄拆下來一塊還算幹淨的木板,鋪到林粟面前:“先将就着踩一踩吧。”
“為了給你找麻煩,他們也是真的挺能豁出去啊!”林粟看着這滿地狼藉,忍不住感嘆道。
“這應該就是他們潛入你房間時走的通道了,蠻不容易的,從這裏走,虧他們想得出來。”林粟四下裏看了一圈,腳擡了又擡,還是放棄了從木板上下來四處轉轉的想法。
還好慕雲生沒來,不然以他那個潔癖性子,看見這種地方不會直接升天嗎?
居利安臉色相當不好,天寒地凍的,地上的便溺都是一層又堆了一層,不但惡心,而且打滑。老實說,他前面雖然走了幾步,現如今也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交代在這裏,味道十天半月都散不掉。
“這是這間客棧的後院吧?把門開在這裏,倒是能免去很多麻煩。”居利安嫌惡地捏着鼻子:“畢竟願意鑽到這種地方來的人還是少數。”
“是啊……”林粟附和了一句,聲音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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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是太臭了嗎?”居利安注意到林粟的聲音有些驚慌,扭頭問道。
不過在他扭頭的一瞬間,他就知道林粟在顫抖着些什麽了。順着林粟眼睛看過去,前方那幾只大鵝,本來就對他們二人的貿然闖入十分不滿,見居利安拆了窩棚的木板給林粟墊腳,更是怒氣沖天,氣焰嚣張地沖着居利安直直飛過來。
剩下幾只公雞也不甘示弱,雞冠漲得發紫,翅膀張開也有快有半個人那麽長,一邊“哦哦哦”叫着,一邊撲扇着翅膀要來叨居利安一口。
林粟吓得向後一退,直接從那個木板退回了門內,把着門叫居利安:“快過來!”
那大鵝哪能讓她如願?氣勢洶洶地朝着林粟一瞪,一只大鵝撒開腳丫子就朝着林粟飛奔過來,一方面攔住了居利安逃走的去路,一方面又狠狠地給了林粟震懾。
林粟這輩子接觸最多的活體動物只有狗和貓,待在家裏一個比一個親人,回鄉下外婆家見着兇一點的雞都要繞道走,更別說能咬住人死不松口的大鵝了。見這鵝氣勢頗足,林粟先怯了陣,究竟是冒着被大鵝啄的風險、等待居利安過來再退回門內,還是幹淨利索地關門直接把居利安和大鵝一起留在外面,她只糾結了不到一秒。
居利安自己繞着窩棚滿場跑,餘光見那大鵝朝着林粟就去了,着急地大喊:“關……”
“嘭”的一聲,林粟把門關上了。
“……門。”居利安這才弱弱地說出剩下那個字,看着面前緊閉的木門,一時內心五味雜陳。
雖說叫林粟關門的确實是他吧,但是她是不是也關得太不假思索了一點,好歹和他演一演啊!
什麽“不!我不關!我要等你進來了再關!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之類的。
林粟的聲音從那扇破破爛爛的木門背後傳來:“居利安我相信你!能和慕雲生對打的人一定是好漢!區區大鵝大公雞算什麽!三兩下你就給它們幹倒了!就是地上滑你要小心啊!”
居利安:“……”
這份信任沒有也是可以的呢。
那大鵝見啄不到林粟,又将身一扭,朝着居利安追來,居利安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扛不住上下四五只雞鴨鵝的合體圍攻,只能抱頭鼠竄。
林粟的聲音還锲而不舍地從門後面傳到他的耳朵裏:“加油啊!你可以的!幹了大鵝今晚吃法式煎鵝肝!”
也不知道那大鵝是聽懂沒聽懂,反正啄他的氣勢是更兇了。
“別喊了!越喊這鵝越起勁兒了!”居利安尖叫道。
林粟在門裏讪讪閉了嘴,不好意思地往回找補:“這鵝怪聰明的嘛,能聽懂葛蘭語的人都沒幾個,這鵝倒是能聽懂啊?”
居利安跑了幾圈,讓鵝追得暈頭轉向,終于反應過來他可以朝外面跑。他雖然沒有找到窩棚的出口,但是他剛才卸了一塊門板,他完全可以從那塊門板跑出去。
他從大鵝的圍攻中擡起頭,确認了缺口的位置,就悶頭直沖,眼見離那缺口還有一步之遙,居利安一喜,勝利就在眼前。
“你跑的時候要小心啊,地上滑!”林粟在門內待着也不安心,從那木門的門縫裏向外看,見居利安速度飛快,忍不住補了一句。
誰知她話音沒落地,居利安就腳下一滑,整個人面朝下摔了個狗啃泥。
林粟渾身一哆嗦,想到那滿地的不明物體,她都替居利安感到害怕。
“居利安,你沒事吧?”她躲在門後面弱弱問了一句。
居利安從一地黃黃白白中間擡起頭,臉上還蹭得黃一塊白一塊的,幽怨地看着林粟。
“我……我不說話了。”林粟聲音弱了下去,默默地閉上了嘴。
居利安咧嘴一笑:“沒事,哈哈,當然沒事。”
林粟內心沉重了幾分,看着居利安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同情。
居利安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穢物,結果不但沒拍掉,反而拍得滿手都是。那幾只大鵝趁他倒地的時候踩了他幾腳,如今見他爬了起來,都往後退了兩步,謹慎地盯着居利安。
“這幾只鵝真是成精了。”林粟小聲吐槽道,支着眼睛從門縫裏看居利安。
門外一時間很靜,居利安也沒動,大鵝也沒動,雙方僵持着,緊緊盯着彼此,一時間只能聽見天上雪落的聲音和寒風的呼嘯。
林粟見狀也不敢吱聲,無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蕭蕭天地間,似乎只有這雪花是唯一的動靜。
突然,居利安動了。他本就離那圍欄的缺口只有一步之遙,如今從地上爬起之後又悄悄往出口挪了兩步,只要一個起跳就可以躍出圍欄,逃離這是非之地。
大鵝與公雞本就死死盯着居利安,見居利安動作之後,也毫不猶豫地撒開腳丫振翅而起,一邊發出聲如洪鐘的鳴叫,一邊飛快地朝着居利安而來。
可是它們快,居利安更快。他腳已經踩在了圍欄邊,另一只腳猛地一蹬,一個漂亮的跨欄,雖然因為後腳擡得不夠高,被圍欄絆了一下,導致他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但他還是潇灑地起身,拍了拍已經被大鵝和公雞同化了的滿頭毛,手叉腰放肆地大笑了幾聲。
大鵝和公雞因為他躍出了圍欄,一時間沒有追上來,而是止步在圍欄內,死死盯着在外面做鬼臉的居利安。
“來啊?來啊?你們不是很厲害嗎?來追我啊!追不出來了吧?你們這幾只扁毛畜生,老子今天晚上就把你們都煮了下酒吃!”居利安雙目通紅地盯着那幾只家禽,嘴巴還在不饒人地朝着它們示威。
林粟于心不忍,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出聲道:“那個……”
還沒等她話說出口,就聽見居利安一聲鬼叫,那幾只大鵝和公雞果然受不了他這樣挑釁,翅膀一張就從圍欄裏飛了出來,朝着居利安的臉狠狠來了一下。
林粟:“……”
她剛才就想提醒居利安了,不要挑釁雞哥和鵝哥了,倆都長了翅膀,是會飛的。
門外的鬧劇好一會兒才止住,林粟的視角已經看不見外面的戰局了,只好靠着聲音來分辨。等到外面許久沒有聲音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把門開了一條縫,看見居利安不見人影,那幾只雞鴨鵝倒是昂首闊步地在裏面踏步,一口水一口飯一口泥吃得不亦樂乎。
“雞哥鵝哥我錯了別管我。”林粟點頭哈腰地挨着牆縫往門口走,眼疾手快地跳出圍欄,這才看見居利安。
他在這場“戰鬥”中慘敗,此時倒在地上,生無可戀。
“你還好吧?”林粟忍不住上前問道。
居利安半天沒說話,好久才哆哆嗦嗦地舉起來一只大拇指:“這種路線也想得出來,美人面和貪狼,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