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打聽
第38章 打聽
居利安相當記仇, 從地上爬起來就去和客棧老板把那幾只雞鴨鵝全買了下來，林粟吃了一臉幾天的家禽宴，吃得感覺自己身上都要長雞毛了。
當然, 那都是後話了。
兩人從密道裏出來被這些家禽教訓了一頓，沒找到什麽很有價值的線索, 只對美人面等人心生了敬意, 也不知他們是怎麽混過這些扁毛畜生鑽到密道裏，再到居利安的卧房偷東西的。
這幾日風平浪靜，林粟本還擔心兇手會等不住再次對居利安下手, 但一連幾日, 她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居利安神采奕奕的，也不見有任何異常。
林粟僞裝成小侍女，跟在居利安身邊跟了一路，也沒發現使團內部的人有什麽異常。
就像居利安說的, 大家和他都不是很熟，以至于見面時都是客客氣氣的, 随便寒暄兩句就彼此別過了。
“大家知道你的藍寶石丢了嗎？”林粟低眉順眼地送走一個剛剛和居利安打招呼的外國人，悄悄湊到居利安耳邊道。
“好像還沒有。”居利安搖搖頭。
“那這就奇怪了，那個人偷了你的藍寶石, 一定是因為想要對你不利, 可是他最近又不再次作案, 又不對外洩露你丢失藍寶石的消息，那他到底是想幹什麽呢？”林粟摸着下巴思索道。
居利安想了想：“或許是怕出手太着急反而容易暴露, 所以先蟄伏幾日再動手？”
林粟聽了點點頭：“也不是沒有可能。”
“萬一是還沒來得及放出消息呢？我們再等等吧。”居利安把碗裏最後一塊鵝肉吃完, 沖着客棧老板喊道：“鐵鍋炖大鵝，再給我來一碗！”
林粟本還對居利安的推論半信半疑, 誰知到晚上，兩人的猜測就成了真。
居利安本都洗漱打算睡了，門外卻響起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他揉着眼打開門，林粟也在側間悄悄打開一道縫，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
“有什麽事嗎，約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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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這次使團的領班，是葛蘭的外交官，居利安跟林粟介紹過，這次出使主要是他領導的。
“我聽到一個十分有意思的消息，所以特意來向你求證。”約克彬彬有禮地對居利安道：“不請我進門嗎？”
“當然。”居利安側了側身，将約克請進了門。
等到居利安關了門，約克才又繼續和居利安說道：“近日你身邊出現了一個新面孔，她好像不是我們使團的人吧？”
“哦，上次那個翻譯不是死了嗎，她恰巧會說葛蘭語，我就讓她來幫我做随行翻譯。”
約克點了點頭，有些傲慢地道：“我們一行人中，你的中原話說得最差，确實需要一個翻譯。”
居利安笑了笑，沒有答話。
“她可信嗎？”
“沒有問題，您要是想見她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請她出來見見您。”居利安恭敬地回答道。
“不必了，我今日也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約克揮了揮手，盯着居利安道：“我想看看你那顆即将獻給大梁皇帝的藍寶石，可以嗎？”
約克雖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林粟和居利安都能聽出來，這并非是在征求居利安的意見。
居利安裝傻充愣：“恐怕不行，我擔心它失竊，已經将它放在一個十分隐秘的位置了，多一個人知曉都多一分危險。”
“我可以先出去，等你拿出來了我再進來。”約克并不買賬。
“可是那個位置很難拿诶，我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拿出來。”居利安繼續睜着眼睛說瞎話。
“是嗎？是很難拿還是根本拿不出來呢？”約克盯着居利安的眼睛問道。
“怎麽會根本拿不出來啊，拿不出來我該拿什麽東西去見大梁的君主呢？”居利安笑着說。
“我可是聽聞，你那顆藍寶石已經失竊了呢？”
居利安驚呼一聲，滿臉不可置信地道：“我的天吶，親愛的約克，這話是誰同你說的？這是污蔑！純純的污蔑啊！我對上帝起誓，那顆藍寶石好好地放在那兒呢，根本沒有失竊，我晚上才剛剛檢查過！”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不然你知道有什麽下場。”約克冷哼一聲，起身離開了房間，臨走前還不忘補充一句：“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要給我出什麽岔子，不然有你好看。”
“不要威脅我嘛約克，我這人最不喜歡被威脅了，你知道的。”居利安臉上笑眯眯的，嘴裏的話卻不饒人：“晚安約克，祝你好夢。”
等到約克走了，林粟才從側間悄悄走出來，長舒一口氣：“他好兇啊，你藍寶石丢了會有什麽後果嗎？我怎麽聽他的意思，你沒有好果子吃啊？”
居利安聳聳肩：“他這人脾氣就這樣，家族有點權力，所以傲氣得很，覺得除了國王沒有人能強過他，自然也不允許計劃之外的事情發生。”
“沒事就行。”林粟松了口氣，又道：“白天還在說怎麽沒人知道藍寶石丢失的事情呢，晚上就有消息了。”
“會是他嗎，偷走藍寶石的人？”居利安問：“畢竟他是第一個來問我藍寶石的事情的。”
“這麽直性子的人，不太像，他要是成心針對你，根本沒必要這麽大費周章，直接動用權力把你趕出使團就好了。”林粟搖搖頭回答道。
“說得也是，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只小螞蟻，雖然他覺得我的存在降低了使團的水平，但是以他的性子确實不會把我放在眼裏。”
“更有可能是誰把消息傳給他了，能打聽到他今天都和誰接觸了嗎？”林粟問道。
居利安歪頭想了想，說是可以，揣了點錢出門，沒多會兒就回來了，對林粟說：“他今天一天沒出門，只有店小二上樓給他送了飯。”
“确定嗎？”林粟問道。
“确定。”居利安回答道：“他雖然剛才說我中原話說得不好，但其實他比我還爛，我至少還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問好，他是真的一句也不會。所以我這次帶翻譯出門還害得翻譯死了，他很惱火，最近幾天都不敢出門，也是怕出門以後成了啞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那确實應該沒接觸過其他人，走吧，我們下樓問問小二。”
居利安點點頭，跟着林粟出了門，眼神卻裝作不經意地往窗外瞥了一眼。
窗外夜沉如水，黑洞洞的，似乎什麽也沒有。
“怎麽了？”林粟見居利安半天不出來，轉身問道。
居利安收回視線，裝作什麽也沒發現的樣子對林粟道：“沒什麽，窗外有只小鳥在找媽媽呢。”
“真的啊？”林粟信以為真，要鑽進來去看窗戶：“這都這麽晚了，小鳥還沒回家，一定急壞了，讓我看看。”
“別看了，已經飛走了。”居利安推着林粟的肩膀出了門。
“林粟啊，我發現你還蠻奇怪的，怎麽大家都這麽喜歡你呢？”居利安邊走邊和林粟開玩笑。
“是嗎？可能我有讓所有人都喜歡我的超能力吧。”林粟張口就來。
“真的假的。”居利安一臉不信。
“怎麽，你不覺得我很值得喜歡嗎？”
“覺得。”居利安笑笑：“你很有趣，我也很喜歡你。”
林粟驕傲地挺了挺胸，又道：“哎，找到店小二了。”
時近深夜，客棧也準備休息了。小二已經把所有的板凳都倒着碼在桌上，馬上就準備去櫃臺後頭躺着了。林粟攔住他的去路，笑眯眯地問：“給約克大人送飯的人是誰呀，是你嗎？”
居利安适時冷下臉，站在林粟身後，做一個威懾。
小二擡頭看了一眼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居利安，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說：“是……是我，請問大……大人，怎麽了嗎？”
“別害怕，是約克大人叫我來的，他不太會說中原話，特意讓我來表揚表揚你。”林粟從袖子裏掏出一塊金錠，遞給店小二：“他說你今天給他送的消息幫了他很大的忙，以後如果還有類似的消息，一定要積極給他傳達。”
店小二一聽是來獎賞他的，繃着的一口氣就松了，接待南來北往客人的那股子油腔滑調又冒了上來，老成地和林粟道：“大人真是太客氣了，小的也看不懂那紙條上面的話，別的大人叫我遞消息給大人我就遞了，實在不敢居功。”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手疾眼快地接了那塊金錠。
那麽大一塊金子在手上還沒捂熱乎就遞了出去，林粟有點心痛，但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道：“哦？原來那消息是旁人傳的啊？是誰啊？做好事怎麽不留名呢，我得回去告訴告訴約克大人，叫約克大人也好好獎勵他一番。”
小二遲疑了一瞬：“那位大人不讓我說……”
林粟又笑眯眯地給他塞了一塊金子：“其實約克大人幫的是我身後這位大人呢，他想知道是誰幫了他，好感謝對方。大不了我們不告訴約克大人就是了。”
店小二猶豫了一瞬，終于點了點頭：“那你們別告訴約克大人啊，是……常走在約克大人身邊的那個大胡子。”
林粟點點頭，又塞過去一塊金子：“我們這就去謝謝他，這是賞你的，要是還有什麽消息，記得也和我們說一聲。”
一個晚上拿了三塊金子，店小二眼睛都樂沒了，忙不疊地點頭：“好嘞兩位大人，慢走啊！”
林粟将店小二的話複述給居利安，居利安沉思了一會兒，嘆道：“沒想到是他啊。”
“已經和小二通過氣了，如果有問題他會和我們說的，”林粟道，“應該不日就有動作了，靜觀其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