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都怪祁熠在主席臺上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跟她做小動作,姜元妙當晚做夢,都夢見他喊自己傻子,還是語氣寵溺的有聲版。

摸着她腦袋一臉寵溺喊她傻子的祁熠,差點把她從夢裏吓醒。

原本昨晚就跟好基友連麥下象棋下到很晚才睡,又做了這樣一個夢,姜元妙從起床到吃早餐都在呵欠不斷。

祁熠已經等在樓下,天氣轉涼,他也換上了秋季校服,斜挎着黑色單肩包,紅白配色的校服外套沒拉拉鏈,松垮穿在身上,戴着耳機,雙手抄在兜裏。

姜元妙走過去,擡手跟他打招呼打到一半,又一個大大的呵欠。

她困得連卷劉海的卷發筒都忘記摘,祁熠掃了眼,擡手摘掉她劉海上的東西:“昨晚去做賊了?”

姜元妙艱難睜着困倦的眼皮:“還不是因為你。”

祁熠摘下一側耳機,頗有興致地問:“因為我?”

姜元妙下意識要轉述那個夢,轉念又忽然覺得挺別扭,講出來怕不是要被他說惡心。

她換了個說法:“你昨晚在我夢裏非追着我喊爸爸,把我都給吵得睡不着了。”

“……”

卷發筒粘回她腦門上,祁熠面無表情重新戴上耳機。

走去公交車站,姜元妙走幾步一個呵欠,站那等車,整個人都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站着睡着。

跟他們在公交車站遇上的趙飛翔,都忍不住說:“你不會又把你爸的褪黑素當成軟糖吃了吧?”

老姜同志寫不出稿子的時候會失眠,買了助眠用的褪黑素軟糖,包裝瓶還是全英文。姜元妙第一次見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麽好吃的□□糖,一次吃了好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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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當時祁熠剛好在,及時發現,她再吃多得點,得送去醫院洗胃。

姜元妙這會兒困得毫無精神,黑歷史重提,也懶得跟他吵,敷衍擺擺手:“跟人聊天聊忘時間,睡太晚。”

趙飛翔以為她又是跟徐綿綿聊,之前高一同班的時候就見她們倆天天黏在一塊,這麽久竟然也不嫌膩歪。

他很真誠地疑惑:“你跟徐綿綿究竟哪來這麽多話題?”

姜元妙:“誰說我跟她聊。”

趙飛翔更疑惑:“那你跟誰?”

在旁邊低着頭切歌的祁熠也頓了頓,手指點下暫停鍵。

姜元妙正要說,眼尖瞧見公交車來了,顧不上回答,趕着上公交車占座。

上班上學高峰期,車裏最不缺的就是人,剛好中排單人座上的一個乘客下車,她立馬坐上那位置,脫下書包放懷裏。等祁熠不緊不慢上了車走過來的時候,沖他叮囑了句“車到站喊我”,就立刻閉上眼睛補覺。

實在困得緊,幾乎是公交車才起步,她就已經睡着。

姜元妙的睡眠質量十年如一日的好,以前上課被罰站,都能站着睡着。

她的位置靠窗,窗外的陽光時不時掠過她身上,密長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陰影。意識混沌地做着夢,身體的平衡就由不得自己,跟着公交車搖搖晃晃。

趙飛翔坐在後排咋舌感慨:“還得是我妙姐,秒睡。”

才感慨完,坐在他旁邊的祁熠就起身,朝那邊走過去。

祁熠停在姜元妙座位旁邊,一只手扶着她的座椅靠背,另只手扶住她搖搖晃晃的頭,托着她倚向自己。

姜元妙迷迷糊糊感覺有了可以靠着的地方,雖然疑惑,但混沌的大腦已經顧不上思考那麽多,只管更舒服地睡過去,臉上還帶着傻笑。

祁熠低頭看了會兒,嘴角跟着翹了翹。

趙飛翔坐在後排目睹全程,有些傻眼,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

什麽情況?

是他眼睛出問題了,竟然看見這麽溫柔的祁熠?

趙飛翔揉了揉眼睛,重新看過去。

方才還露出溫柔神情的少年,又板回了那張厭世臉,正面無表情地舉着手機,對着姜元妙的臉給她拍睡覺流口水的醜照。

趙飛翔:“……”

好吧。

祁熠的溫柔果然是錯覺。

-

在公交車上補了個簡短的覺,姜元妙總算恢複些精神,上課的時候堅強地沒有搖搖欲睡。

不過,上數學課打瞌睡是不可抗力。

瞌睡蟲被數學老師勾出來,一下數學課,姜元妙就跟一攤爛泥似地趴桌上,一側的臉蛋貼着桌面,兩只手沒骨頭似的垂在身側。

眼神渙散,仿佛下一秒靈魂就要從嘴巴裏飄出來。

“人為什麽要學數學……”

“為了讓數學老師不失業。”

徐綿綿一邊敷衍她,一邊從桌子裏拿出編了一半的手鏈繼續編。

幾根彩色的細繩在她手指間靈活地打出漂亮的結,姜元妙看得眼花缭亂,問:“你這是在編什麽?”

徐綿綿:“幸運手鏈,我前幾天在網上看到的,戴着能轉運。”

姜元妙半信半疑:“這東西靈嗎?”

徐綿綿:“求的就是一個心理安慰嘛,你要不要也編個?”

姜元妙嫌麻煩,一臉拒絕:“算了吧,我手殘。”

安利失敗,徐綿綿有些可惜,又想到什麽:“對了,最近學校附近有那種混混專門堵落單的學生敲詐勒索,聽說隔壁班就有人遇見了,你回家的時候也小心點,別遇上他們。”

她編這幸運手鏈也有這個原因,不求心想事成,但求一個平安。

姜元妙的瞌睡又上來了,打了個呵欠,沒太當回事:“沒事,我有護法呢。”

她指了指後座。

徐綿綿順着她的話,看了眼後座的祁熠。他十一月底要去參加奧數競賽冬令營,這會兒又在刷奧數題,低着頭,細碎的劉海垂在額前,眉眼間是心無旁骛的冷淡。

想想也是,姜元妙每天都和祁熠一塊上下學,安全問題自是不用操心。

下課的這會兒,姜元妙又打出了兩個要吃小孩的呵欠。

見她這呵欠連天的模樣,徐綿綿問:“你今天咋這麽困,昨晚沒睡好?”

姜元妙趴在桌上閉着眼睛回答:“跟人聊天聊到三點。”

徐綿綿敏銳地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你有別的狗了?”

後座的祁熠倏地停筆,薄薄的眼皮一掀,盯着前面的人。

“什麽別的狗,”姜元妙沒精打采地解釋,“是我那好基友,他不是出國了嗎,在國外好像不太适應,昨晚找我談心呢。”

徐綿綿對她這個下棋認識的好基友略有耳聞,趕緊八卦:“你跟他到底什麽情況?”

“什麽什麽情況,”姜元妙無奈道,“我們倆就是單純的棋友,頂多算師徒。”

又話鋒一轉:“不過他長得是真帥,人間尤物,我的菜。”

說完還嘶溜吸了吸口水,表示真的很帥。

才說完,椅子腿就冷不防被人踢了下。

她被吓一跳,轉身看向罪魁禍首:“你踢我椅子幹嘛?”

祁熠面無表情:“腳滑。”

姜元妙莫名其妙,扭回頭繼續跟徐綿綿說話:“之前忙着補暑假作業,忘記跟你說,我開學前跟他面基了。”

徐綿綿興奮問:“帥嗎?高嗎?有照片嗎?”

“有啊,我給你看。”

姜元妙正要從桌子裏拿手機出來,椅子腿又被人踢了下。

她轉過身:“你又踢我幹嘛?”

祁熠面不改色:“另一只腳也腳滑。”

姜元妙:“……”

這人今天又犯什麽病噢?

課餘時間本來就短,被祁熠這麽一打岔,姜元妙還沒來得及把照片給徐綿綿看,下節課的上課鈴就響了。

這節課又是上午第四節 課,下課就要沖刺食堂去吃飯,這麽一折騰,關于好基友的話題被她忘得一幹二淨。

高二的課程還不算太緊,不過老師布置的作業總是很多。

尤其是周末,好像在家裏能把一天過成48小時,每科老師都把自己這科的任務安排得滿滿當當。

姜元妙并不是那種把每科作業都兢兢業業寫完的老實類型,她學習一向随心所欲,喜歡的就學得多點,不喜歡的學不來一點。

随心所欲的後果就是偏科,期中考之後,她又經歷了一次冰火兩重天,一邊是對她贊不絕口的語文老師,一邊是看見她就要氣得吐血的數學老師。

帶着成績表回家,又免不了被老姜同志一頓念叨,從周五晚上念到周六早上,姜元妙終于受不了,跑去祁熠家逃難。

想着是周末,祁媽媽醫院休息,應該會在家,她沒直接輸密碼開門,故作矜持地摁門鈴,沒想到來開門的是祁熠。

已經是深秋,他竟還只穿着件薄薄的短袖,一看就是才套上去,領口還斜着,露出精致鎖骨,皮膚白得像沒曬過太陽。

祁熠單手撐在門框邊緣,恹恹垂着眼皮,一臉沒睡醒的模樣,說的話也不客氣:“有人撬開你的腦子,偷走了我家的密碼?”

他剛睡醒的聲音有些啞,但仍顯少年音色。

“我還以為阿姨在家呢。”

姜元妙無辜地眨了眨眼,也不跟他客氣,稍微一彎腰,直接從他橫亘着的手臂下方鑽過去,輕車熟路從鞋櫃裏拿拖鞋出來,換上,邊問:“阿姨呢?”

“有臺急診,剛走。”

祁熠關上門,随便抓了兩下頭發,趿拉着拖鞋往卧室的方向走,像是要回去睡回籠覺。

姜元妙拉住他:“大哥,你還要睡啊,這都快十一點啦。”

祁熠面無表情:“大哥我,早上八點才睡。”

姜元妙愣了下:“你又失眠了?”

祁熠沒搭腔,一點一點掰開她拽着他衣角的手指,慢吞吞往房間裏走,走了幾步,轉身,沖她揚了揚側臉,“過來。”

姜元妙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上去,口無遮攔地打嘴炮:“幹嘛?你還要我陪-睡?”

話音落下,走着路的人倏然停住,姜元妙猝不及防撞上他堅硬的後背,鼻子被撞麻,她疼得嗷嗚亂叫。

祁熠轉過身,垂着眼皮,掃了她一眼:“也不是不行。”

姜元妙捂着撞疼的鼻子,微微睜大眼:“你認真的?”

他點頭:“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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