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唐九璃閉關了，說是閉關，其實就是找個僻靜的地方，白天一邊轉圈一邊發呆，晚上一邊喝酒一邊發呆。就這樣過了幾天，因為都在發呆，所以該想的事沒想通，但劍舞轉上一個小時都不會暈了。
她嘆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劍，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試着開口安慰自己，“我四鍋殺手，我莫得感情。”話剛說出口，就笑了，這話，連她自己都騙不了。
她開了劍舞，繼續轉着圈，開始回想之後的劇情，她穿越過來時，動漫第三季才剛開播不久，蕭瑟等人才剛在海上遇到暗河截殺，那一架還沒打完……這個太遠了，想點近的。結束雪月城副本之後，蕭瑟和雷無桀去了雷家堡，中途好像還去了青城山找趙玉真？想到趙玉真，她開始思考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幫趙玉真度過死劫。她現在只能用唐門和七秀，沒有五毒的鳳凰蠱，就算有，鳳凰蠱也只存在半個小時，沒多大用，那怎麽辦？她也不能一直跟着趙玉真啊，不合理不說，蕭瑟這邊也會遇到暗河……蕭瑟那家夥精得很，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喜歡他啊？如果發現了，那多尴尬啊……打住，不是在想趙玉真嘛，怎麽又扯到蕭瑟了。
她用感時曲終停止劍舞，把雙劍一扔，從包裏拿出一壺酒，跳上房頂坐下，灌了一口酒。她現在的狀态，根本想不到辦法救趙玉真，因為她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面。
她又嘆了口氣:“煩死了。”
“煩什麽？”雷無桀突然竄了出來。“好啊，你還一個人偷喝酒！”
唐九璃一驚，她剛剛一直在想事情，沒打開焦點列表，也就沒注意雷無桀來了，還好剛自己也沒說別的。她看向雷無桀，從背包裏拿出一壺酒遞給他:“你怎麽來了？”
雷無桀接過酒:“我師父說她這幾日要閉關，讓我自己下山玩，結果蕭瑟說你閉關了，我就來看看。”
唐九璃喝了口酒:“哦，那蕭瑟呢？”
雷無桀:“他走得慢，應該快來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煩什麽呢？”
唐九璃聳了聳肩，找了個借口:“我的武功不是都靠轉圈嘛，可我一轉圈就暈，這幾天我都在練轉圈，可轉不到一刻鐘，還是暈。”
雷無桀:“害，我還以為什麽呢，以你的武功，一刻鐘，足夠打敗大部分人了。”
這時，蕭瑟和唐蓮走了過來，唐蓮:“什麽大部分人？”
雷無桀解釋:“唐璃說她轉一刻鐘就暈，我說一刻鐘足夠她打敗大部分人了。”
唐九璃眨眨眼，她一向很擅長隐藏自己的情緒，此時也沒有刻意躲閃，跟蕭瑟和唐蓮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跟雷無桀說:“你也說了是大部分人，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一遇到厲害的對手怎麽辦？所以我才決定閉關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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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璃跳下房頂，在院子中間支了張桌子，又擺了四個凳子，招呼幾人坐下:“怎麽都跑來了？”
蕭瑟:“雷無桀這小子聽說你閉關了，非要跑來看看，說什麽就遠遠看一眼，你要是忙，就不打擾了，結果還是跑進院子裏了。”
雷無桀趕緊澄清:“我是看唐璃一個人坐在房頂上喝酒，才跑進來的，一進來就聽到她在那念叨什麽，煩死了。”
蕭瑟看了唐九璃一眼:“小小年紀，愁這愁那的，你想學唐蓮，年紀輕輕就有了白頭發嗎？”
唐蓮: ？
唐九璃噗嗤一聲笑出來了，她看了眼唐蓮鬓前的兩縷白發:“我應該不至于吧……”
唐蓮:“就知道拿我尋開心是吧，當心我揍你們！”
“說到尋開心。”蕭瑟一臉八卦地看向唐九璃，“你知道嗎？雷無桀這小夯貨有喜歡的人了。”
唐九璃瞪大眼睛:“什麽什麽？快跟我說說！”
蕭瑟詳細說了雷無桀是怎麽遇到對方，又怎麽問人家名字的。唐九璃聽後大笑:“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雷二哈！你怎麽想的啊？”
雷無桀扭捏地說:“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問了，下次見面，我就問，敢問姑娘芳名？”
唐九璃:“哦，那是不是接下來就該問年齡，問是否婚配，然後再問對方覺得你怎麽樣？”
雷無桀:“也不是不行……”
唐九璃翻了個白眼:“行了吧，你可別真問，會吓到人家的。”
雷無桀:“那你說應該怎麽問？”
唐九璃想了一下，“你就說: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雷無桀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會不會太肉麻了啊？”
唐九璃無語:“那你自己想吧。”
雷無桀拽着她:“你再想想別的呗。”
唐九璃張口就來:“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雷無桀:“呃……換。”
唐九璃:“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雷無桀:“換。”
唐九璃:“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雷無桀:“再換。”
唐九璃閉眼:“滾！”
雷無桀愣了一下:“啊？這麽說不太好吧？”
唐九璃:“我是讓你滾！”
唐蓮在一旁笑出聲:“行了，雷無桀，你還是自己琢磨吧，唐璃說的這些，好像都不太适合你。”
雷無桀撓了撓頭:“的确不适合我。”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便說要去找地方喝酒，唐九璃跟他們告別後，院子裏又陷入了安靜。
從剛剛蕭瑟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沒有發現自己喜歡他，嗯，很好，真棒，給自己鼓掌！唐九璃苦中作樂地給自己鼓掌。不過，之前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更別提表現出來了，所以應該問題不大，難點在以後，要是再不能擺正心态，蕭瑟那個老狐貍遲早會發現什麽的。
她開始回想蕭瑟和司空千落的名場面，一邊覺得好甜啊，一邊心裏堵得慌，“完了，人格分裂了……轉個圈冷靜一下。”說着她撿起地上的劍，開了劍舞。
她記得上一世，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喜歡了很久，鼓起勇氣告白時，那人跟她說:“平常心，把喜歡壓在心裏，慢慢就淡了。”
那時她很不能理解，可多年以後，久到她已經忘了那人的長相，也忘了當初為什麽會喜歡那人時，再回想這句話，竟然該死的有道理。
既然多年前她能做到，那麽多年後，她也可以。
她嘆了口氣，唱:“有造夢者投身大海
有僞善者空口談愛
任有人于刀叢徘徊
荊棘下漸生情懷
墊着腳睜大眼
我見過這人間
可那終不是我的世界
……
你在我酣夢中寰宇
拖着雲霞颠肺流離
微笑着 從虛無來向繁花中去
待這幻世分崩離析
你在薄暮霜岚間消匿
才知這暗夜 荒蕪皆是自己
才知這春天雲霞亦是自己”*
半個月後，唐九璃出關了，她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蹦蹦跳跳地跑去找蕭瑟，“蕭瑟蕭瑟！我跟你說，我現在，連續轉兩個時辰都不會暈了！哈哈哈，從今以後，我就是唐·鈕钴祿·九璃！”
蕭瑟正看着賬本，擡頭看了她一眼:“哦，唐·鈕钴祿·九璃？我以後就這麽叫你？”
唐九璃後退一步，擺擺手:“別，還是叫我唐璃吧，我就這麽一說，你別當真。”
蕭瑟按了按眉心:“你出關了？”
唐九璃:“不然我在這幹嘛？完了蕭瑟，半個月不見你變傻了。”
蕭瑟白了她一眼，“找打是吧？”
唐九璃撇撇嘴:“最近有什麽樂子嗎？我閉關閉得人都快自閉了。”
蕭瑟:“五月初四，雪月城有百花會。”
唐九璃:“今天幾號啊？”
蕭瑟:“活得不知天日了？今天四月二十九。”
唐九璃算了算，“還有五天？那我出關出早了啊！”
蕭瑟:“那你再去自閉幾天？”
唐九璃嘁了一聲:“我走了，你自己慢慢看賬本吧！”
正往住處走，唐九璃被一個雪月城弟子攔下了，“唐長老，三城主有請。”
唐九璃嘴角抽了抽:“能別喊我唐長老嗎？感覺像是在喊唐僧。”
那人改口:“九璃長老，三城主有請。”
唐九璃嘆了口氣，九璃長老就九璃長老吧，至少比唐長老順耳。她跟着那人走到司空長風的住處，停在書房門口，那人拱手:“九璃長老，就是這裏了，在下先告辭了。”
唐九璃敲了敲門，聽到屋裏司空長風喊她進去，才推門走了進去。她轉身關上門，蹦跶到司空長風面前:“哈喽？你找我？”
司空長風看向她，“坐。”
唐九璃左右看了看，沒凳子，還好司空長風的書桌是矮桌，坐地上也是一樣，她坐下，左手支在桌上撐着下巴:“我覺得我們沒什麽需要單獨聊的啊？”
司空長風:“你出關了？”
唐九璃無語地嘆了口氣:“你們怎麽都問這個問題啊？我沒出關能在這兒嗎？”
司空長風:“都？你去見蕭瑟了？”
唐九璃:“是啊，不得跟他說一聲嗎？”
司空長風:“聽蕭瑟說，你七個月前出現在他的客棧，之後便一直跟着他？”
唐九璃眨眨眼:“你到底想問什麽？能不能別做謎語人？我真的懶得猜。”
司空長風哽了一下:“我是想問，你對蕭瑟，是怎麽看的？”
唐九璃:“謝邀，我用眼睛看，不然還能用鼻孔看嗎？”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行了，我懂你意思了，你是想問我喜不喜歡蕭瑟，是吧？”
司空長風有些尴尬，要不是知道自己女兒喜歡蕭瑟，他也不會拉下老臉跑來試探一個小姑娘。
唐九璃:“我跟蕭瑟，跟雷無桀，跟無心，都是兄弟。我當然喜歡他，但不是男女之間那種喜歡，是兄弟之間的友誼。而且，我大概也猜到了，你是替千落問的吧。”她狡黠地看着司空長風，“你別急着否認，我知道，千落喜歡蕭瑟。我還知道，蕭瑟也喜歡千落。哼哼，我問他，他還不承認，我能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司空長風一砸桌子:“哼！就憑他姓蕭的，也敢拐我女兒！”
唐九璃掰着手指比劃:“冷靜，你想想，你家裏只有一顆白菜，我家呢？三頭豬！無心就不說了，他出家了，看樣子暫時也沒有要還俗的意思。可還有兩頭啊！蕭瑟，看上你女兒了；雷無桀，看上人家大将軍葉嘯鷹的女兒了！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你的話，我拼一拼勉強能打過，可萬一葉嘯鷹帶着軍隊來，我難道也要往上沖嗎？頂不住啊，為什麽要為難我！我只是個孩子，我不該承受這些啊！”
司空長風一邊聽一邊吐槽:“你說他們三個是豬，他們知道嗎……什麽叫拼一拼也勉強能打過……不至于不至于，葉嘯鷹應該不會直接帶軍隊殺過來的……你才是要冷靜一下……懂懂懂，我懂……”
唐九璃:“你懂個屁！嗚嗚嗚我命苦啊……”
最後，司空長風好說歹說才把唐九璃哄走，他擦了擦頭上的汗，這小丫頭真是太難纏了。不過，他也暗暗松了口氣，既然唐九璃不喜歡蕭瑟，而且聽她的意思，蕭瑟也對千落有意思，那他就不必擔心自己女兒是單相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