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節

第 13 章節

免不了打滑,程念眼瞧要吃苦,這可不是鬧着玩,古一麒手快,一把抓穩他的膀子。觸電那麽的,程念甩開手,古一麒說過什麽都忘了,只想遠着他走,誰叫都不靈。

擦,清脆的折斷聲絆住程念的腳,像老舊的船板開裂前的嘆息。

程念茫然往腳下看,美麗的冰紋,蛛絲一樣擴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裂隙吸進去,水泡一個連一個從嘴裏往上冒,針刺刀滾的窒息,有一萬只手,同時撕開皮肉要把他扯爛。

冰川下水流寒冷湍急,程念越掙紮,眼前黑得越快,惶惶又是咕咚一聲,往河裏投下塊大石,程念落水一瞬,古一麒也跟着跳下河,剛抓到程念下沉的身體,就托着他向上推。

古二麟焦急地守在冰面上,一見到程念露頭,就死死拽住他往冰面上拉,然後是他哥,才翻上來就往程念身邊撲。

混混沌沌的,嘴唇被吸住,有什麽東西,溫熱的,軟糖一般韌,擰着頂着,往裏鑽進來,程念貪婪地吮,古一麒撬開程念的嘴,度給他一口新鮮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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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還沒固定好,古一麒就抱着程念鑽進去,濕衣服都扒了,沒多餘的穿戴,古二麟就解他自己的,程念手直腳直地被兩兄弟焐着搓着,臉色從一團紫往紅,漸漸,鼻子底下能出虛氣兒了。

救是救回來了,但醒不過來,古一麒摸程念的身子,還是涼,只有額頭像個亮久的燈泡,有點燙手,千萬別發燒,在季度惡劣又缺氧的高原環境下,高燒就是給人下的一張病危通知。

“二麟。”古一麒把冰錐推給他弟,“去鑿點冰。”

古二麟把自己的熱袍子披在他哥和程念的身上拉好,一絲風不透,轉身抖程念那件凍得邦邦硬的防水羽絨,嘩啦落了一地冰渣,往身上套,貓着就出去。

“冷……”稀裏糊塗的,程念嘟哝。

自從出了那事兒,程念沒再跟古一麒講過一句話,驟然聽到他出聲,古一麒被抽了一鞭子,定那兒不動了,因為冷,也因為病,程念聽起來那麽虛,那麽需要人。

衣服下頭,肌肉的形狀在移動,古一麒搓熱一雙手給程念揉,先是四肢手腳,腳趾和手縫也沒落下,每一片肌肉皮膚都照顧到,揉松了,揉得軟乎乎,然後是身子,手往心口摸,兩粒凸起的小點掠過掌心肉,怪異得留下一絲瘙癢。

程念不知是緩過勁,還是舒服了,嘴裏哼哼唧唧的,那模樣,古一麒目光閃爍,他不敢看,光是聽見,手掌心的癢癢就往心裏作怪地鑽,他也發燒了吧……舔着嘴唇,古一麒心猿意馬地撚動兩根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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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都沒穿衣,渾身上下挨的就是一層肉身,古一麒摸程念胸口,手指肚有意無意擦過乳粒,程念突然輕哼兩聲,把胸往他粗糙的手指肚下頂了頂,古一麒腦子一懵,傻了。

他這麽做其實挺不是個東西的,程念現在這個樣,他能知道什麽,可憋不住,手跟有了自己心思似的,揉人的乳`頭,沒什麽肌肉但線條很好的窄腰,然後是下邊,往腿裆下頭收攏的腹股溝……

“唔……”猛被碰到那兒,程念蜷起腳,麻酥酥哼了一鼻子,“尿……我想尿尿……”

古一麒被他吓了一跳,等回過神,才發現程念縮成一小團的陰ˋ睫還在他手裏握着呢︰“等等,你等着……”

赤袒着上身,古一麒把吃完的鐵皮罐頭翻出來,又鑽回衣服裏,哈了哈手,扶好程念的玩意兒對準空罐子︰“程念……行了……尿吧……”

下腹又酸又脹,怎麽使勁都下不來,程念晃着腦袋難受︰“唔……唔呃……”

古一麒也急得一腦門子汗,小時候,他給二麟也把過尿,粉嘟嘟的小雞兒,沒毛,光溜溜的,一哄一吹哨,尿就下來了,多簡單的事兒。

可現在,他手裏的玩意兒是程念的,成年人的性ˋ器,秀氣筆直的一根,和他的一點不像,也粉,也好看,古一麒的手心都濕了,握程念的東西,鼻子裏呼哧呼哧的,嘴上還要學小時候伺候二麟那樣,吹幾聲拉長調的哨。

下頭憋得不行,程念扭着屁股,掐古一麒的手,在他的腕子上摳出指甲印︰“我……我尿不出……”

真是沒招了,古一麒抓程念的東西撸了兩把,繃緊的小腹,觸電似的篩,程念猛得抖了抖,袍子滑下肩頭。

古二麟瘸着腳闖進來︰“哥,我找到兩件衣裳,你快和程哥換上吧!”

帳篷裏一股熱氣兒,目光往下,地上紅色包裝的鐵皮罐,他哥的手在程哥的兩腿當中,握着一截肉的……

“出去!”古一麒側過身子,用膀子擋住程念。

稀裏嘩啦,液體敲響鐵罐,程念羞恥地把額頭抵在古一麒的肩膀,背後有道力量,徐徐捋他顫栗的肩胛骨,耳邊的哨聲輕長,一點點小了。

衣服是幹的,一件破羽絨,一件皮裘,古一麒選了羽絨,把皮裘為程念穿上︰“我阿媽走的那天,身上穿的也是這麽一件。”手指在領口翻開的皮毛上撫過,那份舊不到的記憶,古一麒從沒拿出來曬過,怕一抖開,千瘡百孔。

程念也沒想到,他看他,詫異得就像在看一塊忽然開口的石頭。

“她給我和二麟換了新的楚巴,還有新鞋子。”古一麒的嘴角古怪地來回扯動,他在回憶,在思索,他一次也沒想過要講出來的過去,“她說,我們的阿爸要回來了,她要去接他。”

這件事的結果,已經像一頁翻過去的故事書,可程念突然就不敢聽,因為古一麒的臉,艱澀又執着的掖藏痛苦︰“她沒回來。”

程念想扭頭,想避開,可古一麒看向他,他又把眼楮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一刻不移。

他聽見古一麒說︰“我帶那麽多人進山裏,一次也沒有找到她,程念,我和二麟沒阿媽了。”

像一個被擰到變形的酸橙,程念的心疼起來。

古一麒抹了把幹燥的臉,把程念凍壞的腳撈到肚子上抱好,拉上羽絨。

“你怨我行,別跟自己過不去。”他說,“我一定把你帶出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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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麒把程念的腳揣在肚子上,一焐就是一夜。

外頭的風大得好像全地府的陰兵爬上來借道,嘶叫着要把雪山都移平。

大袍敞開,古一麒用胸膛把程念和他弟護進臂膀下頭,古二麟的身體,像個永遠滅不掉的火爐,程念和古家兩兄弟連體嬰一樣的抱成一團,成了活下來的最後仨。

他們的中間,擺着一個圓形扁罐,一行醒目的大字,紅燒牛肉罐頭,照片拍得特別饞人。

程念咽口水,眼楮直勾勾地盯那兒,古一麒看他一眼,讓他弟把罐頭勾過來︰“吃吧。”

古二麟要打開,程念不讓,舔嘴唇把罐頭往回推︰“我不餓,你吃吧。”多虧二麟帶回的衣裳,他們才不至于凍死,拖着條傷腿在冰雪中奔忙,古二麟的肚子和人一樣,早老實得咕咕叫。

罐頭在他手上轉了一道,又往古一麒那兒去︰“哥,還是你吃吧。”怕他哥不答應,古二麟長了心眼,啪嗒把蓋環拉開,“你有力氣,才能帶着我們出去。”

鼻子嗅了嗅,遲來的肉香,喉結在聳動,幾雙眼停留在那條豁開的罐口上,好似守一個希望。

“一起吃。”狠下心,古一麒把罐頭一掀到底,醬紅的肉凍泛動食欲的色澤。

這麽低的溫度,罐頭凍得比冰還硬,一藏刀下去,肉塊金剛鑽一般紋絲不動,三人你瞧我,我看你,突然都樂了。

“要是有火就好了。”古二麟美滋滋地想,“煮一鍋水,把罐頭丢進去,一會兒就是一鍋肉湯。”

程念也饞︰“再丢一把白菜,窩個雞蛋,下點面條。”橫豎沒有,他就使勁地想。

古一麒摟着程念,眼裏盡是他笑彎的眼眉︰“等出去,我給你們做,用大骨頭熬湯,手 的面條,吃多少都管夠,還給你窩兩個蛋。”

心是怎麽軟的,臉就怎麽跟着紅,程念低頭,躲他的目光,可繞不開老想那碗窩了兩個金燦燦雞蛋的爛面條子,那個味兒,就是讓他吃一輩子,程念也幹。

古二麟不知事兒,還攥着他哥和程念的手,握一起搓︰“程哥,我哥的牛肉做得比這個好,炖得酥酥爛爛的,別提多香了……”

五指裏嵌了五指,掌心揉手背肉,眼神又聚到一處,那是古一麒的眼,夜那麽黑,湖水那麽深沉,跟一朵花開,一枚芽要破土,心坎裏什麽東西,酸得熱得要從眼眶裏鑽出來,程念也負氣的,洩憤似的掐古一麒的手指。

男人笑了,一笑眼尾橫生的細紋擠走風霜,溫柔得能把人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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