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紅玫瑰與槍》作者:甜醋魚

文案:

風流不下流刑偵隊隊長】vs【外表混蛋內心創傷小妖精】

刑警vs演員

正式版:

這一片土地上疑窦重重。蒼茫夜色中,那些權力堆積下無數埋藏地底的冤屈、無數在胸腔發悶的難言之隐,無數見不得光深潛地底的秘密,漸漸開始斑駁起來。

身後,犧牲火場;身前,活氣全消。

輕松版:

夏南枝為了瞞下自己喜歡紀依北的事情,不得不答應異性好友的封口費——打消他媽想讓他結婚的想法

于是她抿唇看着前方的貴婦人,悠然恣意。

貴婦人:500萬!離開我兒子!

夏南枝微眯着眼睛,笑起來——

“阿姨,我和他是真愛,得加錢呀。”

與此同時,“砰”一聲門被撞開。

紀依北站在門口。

“哥哥?”夏南枝略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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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快走到兩人身旁,掏出證件往桌上一拍。

“夏南枝,涉嫌詐騙,我帶走了。”

食用指南:

1.甜文!劇情會有揪心,但是感情線絕對甜!

2.男女主一個屋檐下一起長大,僞兄妹。

3.男女主都智商顏值同時在線!

內容标簽: 青梅竹馬 娛樂圈 甜文 懸疑推理

搜索關鍵字:主角:紀依北;夏南枝 ┃ 配角: ┃ 其它:

☆、回家

高架上堵了車,一輛白色的保姆車開得極為艱難。

夏南枝被不斷的剎車震醒,剛睜開眼時仿佛蒙了一層霧氣,很不清明。

迷霧一般,過了十幾秒才恢複過來。

她有一雙極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翹,把頭發往後面一捋轉頭對經紀人說:“到哪了?”

“快到公司了。”申遠看眼手表,“這兒也太堵了,趕上下班高峰期了,不知道又得堵多久。”

夏南枝重新靠到位置上,阖上眼睛,細白的手指在窗玻璃上漫不經心地打着節拍。

過了好一會兒,她手指頓了下,從包裏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快要六點半了。

“阿遠,你直接送我去綠城小區吧,不想回公司了。”

“哦唷祖宗,你又鬧什麽!不是說好了去談合同的事嗎?”申遠抱怨,煩躁地把手裏的文件扔到夏南枝腿上。

夏南枝聳肩,極為随意地翻了翻合約,一目十行地看了遍。

“你幫我去談就好了,你這能力處理這種合約不是灑灑水?”

申遠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您,別給我戴高帽,不就自己不想去嗎。”

夏南枝勾唇輕笑一聲,故意軟着聲音:“你最好了。”

看申遠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夏南枝便知道他是同意了,惬意地翹着二郎腿雙手疊在腦後哼着歌。

睡了許久先前因為拍戲缺的覺終于補回來許多,夏南枝視線悠閑輕佻地掃過高架汽車駕駛座上的男人們。

最後停在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上。

夏南枝吹了個口哨,奧迪就在保姆車旁邊,她敲了下窗戶,奧迪車司機仍沒反應。

“阿遠,我先走了啊。”

“等會兒你,這在高架上你下去幹什麽!”

夏南枝一邊戴上帽子圍巾一邊指了指旁邊那輛車:“我哥。”

申遠伸長脖子探身過去一看。

呵,還穿着警服,人民警察啊這是。

他一擺手:“行行,你去吧…诶!別被人認出來!裹嚴實點!”

夏南枝利落地拉開車門,聽了申遠的話忍不住調笑一聲:“又沒多紅,裹什麽裹啊?”

說罷她便輕盈跳下車。

夏南枝說不上紅也說不上不紅,但是在申遠眼裏可以說是前途無量,現在還是電影學院的大四學生,出演第一部戲就和如今最火的男星陸潛搭檔,難得的擁有了很好的觀衆緣。

只不過相對于角色大紅而言,夏南枝本人倒沒有太大的熱度。

跟當紅男星一塊兒演戲,觀衆的注意力集中在陸潛身上很正常,只要大家能認可夏南枝的演技這就是一副好牌。

沒跟奧迪車主打聲招呼夏南枝就直接拉開後座們坐了進去。

這才發現副駕駛座上還有一個同樣穿警服的女生,正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哈喽。”

夏南枝自然地沖她一笑,打了個招呼。

“欸?你長得好像那個演員啊,和陸潛一起演的那個劇,叫什麽來着。”

夏南枝挑眉,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哦,是嗎,你還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呢。”

“她就是。”

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開口,英氣的眉毛不耐地皺着。

副駕上的餘曉瑤一下愣住,“蹭”得轉頭重新看向夏南枝,見她微笑點頭才敢相信,這個突然坐到車裏的人竟然真是個明星。

“呵,那你還裝剛才沒看到車上是我?”

這話是夏難枝對紀依北說的。

餘曉瑤被車裏突然劍拔弩張的奇怪氣氛弄得暈頭轉向,以前也沒聽紀隊提起過認識這麽個明星啊。

這兩人到底什麽關系?

餘曉瑤狐疑地盯着兩人看,見夏南枝已經在後座閉上了眼睛。

“什麽眼神啊你,當審犯人呢?”

紀依北騰出一只手一巴掌打在餘曉瑤後腦勺上,把她的腦袋重新扳正。

餘曉瑤忍不住心裏腹诽,這紀隊的眼睛是開到太陽穴了吧,什麽都能看到。

這麽想着,她突然靈感一現。

紀依北,夏南枝。

“我知道了!你們是兄妹吧!”餘曉瑤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對吧!”

“喲。”夏南枝樂了,支起懶洋洋的身子說,“沒想到你們警察還挺有文化啊,我以前還以為警察都是像紀依北那樣的呢,失敬失敬。”

紀依北聞言翻了下眼皮,從後視鏡淡瞥了她一眼:“姓都不一樣哪來的兄妹。”

“哦…也對啊。”餘曉瑤看氣氛不對,讪讪一笑立馬知趣地閉嘴。

雖說他們這個紀隊平常脾氣不錯騷話多,可真兇起來還是挺可怕的,餘曉瑤也不敢惹他。

夏南枝聽了他的話突然睜開眼睛,嚴肅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冽,不帶感情。

最後那目光卻重新停在他後頸上——

那有一條從背部延伸出來的疤痕。

于是夏南枝重新彎起眼睛,恢複了從前人畜無害的模樣,她撩開自己額角的碎發,伸手摸了摸上面很小很淡的一個疤痕。

一路無言。

夏南枝又做了那個夢。

剛要驚醒時被紀依北踹了腳小腿,她一時雙重驚吓開始控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副駕駛座上的女警已經不在了。

“到了。”

紀依北斜倚在車門邊,煙已經扔了,嘴裏吐出最後一口煙霧,眼皮懶散耷拉着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好像的确是長大了,身上那招人嫌的氣質也長大了。

“紀隊疲勞駕駛啊。”夏南枝笑,揚了揚眉從車裏出來,“遇到難搞的案子了?”

紀依北扯開領子的那顆紐扣,敲了敲車門,待夏南枝一下車就“砰”一聲關上了車門,頭也不回往家裏走。

今天是正月十五。

“爸媽!”

紀依北邊開門邊往屋裏頭喊了一嗓子。

“喲,你倆今兒怎麽一塊兒回來的?”陳溪邊甩着手上的水出來。

“叔叔阿姨。”夏南枝乖巧道,“回來路上正巧碰到哥哥的車就一起來了。”

紀依北忍不住側頭往身後看了眼,扁了扁嘴,這麽快又換了副臉。

“你們兩個怎麽都穿這麽少啊,依北訓練慣了身體好平常穿得少我也懶得說他,怎麽你也穿這麽點?”陳溪拉着夏南枝的手一通關心。

“我經紀人說了,在外面要穿好看點的。”夏南枝笑答。

“你看你那時候突然報什麽電影學院,大冬天的怎麽還不能穿暖和了。”

當年高三的時候,夏南枝誰也沒告訴一個人去北京參加了藝考,最後還是分數線出來後陳溪和紀哲才知道。

大概是十歲時候吧,夏南枝就在紀家生活了,關系再親可畢竟不是親生的,陳溪和紀哲雖然對她自作主張不大高興可也沒有批評。

對于那個夏天。

夏南枝已經不太有記憶了,她一向懶得記這種東西。

只不過依稀還記得一件事。

紀哲是警局局長,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紀依北讀警校時染了一頭極為非主流的黃毛都沒有被開除。

她高三那年,紀依北大約是大四。

後來各個學校的分數線出來,夏南枝以藝術分第一文化分第二的成績進了數一數二的電影學院。

當天夜裏,紀依北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竟然把黃毛給染了回來,還剃了極短的板寸。

以前就因為這頭發,遭過紀哲一頓打,紀依北都堅決不染回來,美名其曰“放飛自由”,這會兒突然染黑大家都反應不過來,陳溪甚至以為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挫折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夏南枝之所以到現在還能記得這事,是因為她突然發現紀依北還挺帥的。

像是不願意承認這種認知,夏南枝回神時微惱地瞪了紀依北一眼。

他身上有股痞氣,有點像TVB中那些阿sir,一頭刺人的板寸,眉毛眼睛都極有英氣,有時候夏南枝覺得若不是他眼中有股稱得上正氣的光,他可比犯人長得還像犯人。

還是那種天才犯人。

“南南快過來吃飯。”紀哲沖她招手。

入了飯桌,電視上正在放新聞。

——今日,景城中現發現一名女子死于家中,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調查此事,現督促大家獨自一人在家時警惕陌生人敲門……

紀依北低頭扒飯,耳朵因為電視劇的聲響動了下,眉頭皺起來。

“嫌疑人有線索了嗎?”紀哲問。

紀依北點頭,夾起一個包子拿在手裏咬了口:“還在查。”

“人是怎麽死的?”夏南枝雙手捧着碗,輕聲吹着碗中的熱湯,語調平淡地像是在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紀依北頓了頓,咀嚼的動作停了數秒,然後欠揍地一笑:“保密。”

夏南枝不以為意,喝了口湯:“懷疑會成為連環殺人案嗎?”

紀依北沒說話,目光深邃地瞥了她一眼。

的确。

一般過于血腥恐怖的命案會為了社會穩定不作公布,盡管普通的命案會上新聞,但不可能會說讓大家警惕的話,這樣更能引起社會的恐慌,除非,當警方懷疑這将會成為一起連環殺人案時。

紀哲嘆了口氣,搖搖頭。

“你得盡早解決這案,別讓第二個受害人再出現。”

“我知道,明天專案小組的審批就會下來。

紀依北還是挺怕他老子,一點兒不開玩笑。

“行啦你,孩子都多大了這些事會不知道嗎,還用你說。”陳溪不滿地用筷子敲了下紀哲正夾着肉的筷子。

吃完飯後,同往常的元宵節一樣,紀依北和夏南枝都在這兒住下。

大學前兩人的房間就在隔壁。

夏南枝拿了兩盤水果上樓,經過紀依北房門,門虛掩着。

“我進來了啊。”這話不是詢問,而是通知,等這話一落,門已經被推開。

紀依北剛洗完澡,随手穿了件套頭衛衣,夏南枝進來時他正穿了一半,露出後腰上緊致贲張的線條,她甚至覺得那塊皮膚還冒着浴室氤氲的熱氣。

夏南枝舔了舔唇,調笑道:“身材不錯啊。”

“你來幹嘛?” 紀依北輕輕一挑眉。

“阿姨讓我給你送水果來。”夏南枝把果盤放到桌上。

“等會兒。”她剛要出去就被紀依北叫住,“你要在景城待多久?”

“不知道。”夏南枝聳肩,漫不經心道,“可能一個月吧,最近沒什麽事。”

“那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小心點。”

夏南枝饒有興致地看着他,黑潞潞的一雙眼睛直直望着,最後都快把紀依北惹煩了,她才輕巧一笑:“謝謝哥哥的關心。”

“……”紀依北黑臉,後悔自己突然冒出的好心,嘴唇微張,“滾。”

回到自己房間,房內漆黑一片,手機亮着屏幕朝裏扔在床上,露出邊緣一圈白光。

悠揚的歌聲傳出來。

和夏南枝時常用手指打的節拍吻合。

她躺在床上,額頭浮出一層薄汗,眼神在黑暗中失焦渙散,瞳孔中仿佛映出一團火光。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啦希望大家喜歡!

這一篇是破案和娛樂圈都有的,但是破案會占多數。

男女主是僞兄妹 青梅竹馬,設定是聰明的大流氓和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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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一下基友的新文,腦洞文,敲好看!

《我做熊貓出國打工的那些年》

作者:葉芊珞

生命不息,游戲不止。

艾琦的目标是:抱最粗的大腿,啃最嫩的竹子!

後來她發現,她才是那根最粗的腿……

因為車禍當了三年植物人的某漫畫作者最近火了,憑着一本《我做熊貓出國打工的那些年》連載漫畫火遍全國,都要開拍電視劇了。

專訪節目裏,主持人問她:“您是怎麽想出這麽有意思的故事呢? ”

艾琦:“這都是我的親身經歷 。”

主持人:“哈哈,您真幽默。”

艾琦微笑,她說的是真的。

☆、眼眸

正月十六,景城又發生了一起命案,還是發生在家中,沒有監控記錄。

紀依北打着哈欠手裏拿了一個黑色不透明的袋子,食指頂了頂太陽穴,急吼吼地大跨步走進警局大門。

昨天案發地的小區突然停電,淩晨五點鄰居報案發現屍體,紀依北天還沒亮就趕去案發地調查線索,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

“欸!紀隊來啦!”舒克正下樓梯,迎面打招呼。

紀依北把手裏的黑色袋子遞過去:“貝塔,你去把這個跟昨天505的案子比對一下,看看是不是同個人做的。”

舒克:“……哦。”

有一個九零後的隊長其他都挺好的,辦案膽大心細不磨蹭,除了因為一個叫“舒克與貝塔”的動畫片把他改名叫做了“貝塔”。

舒克長得也和動畫片中的舒克長得很像,一對惹人注意的招風耳,臉很小,臉頰上的肉卻很多,笑起來就有兩條深深的法令紋。

紀依北腳步不停,直接走進專案組辦公室,手指在玻璃門上敲了敲。

“都到了吧,開個會咱們。”

幾分鐘後會議室聚集負責這個案子的十幾名警察,紀依北坐在中間,雙手交叉着放在桌上,背後投影儀屏幕上放着兩張頗為血腥的照片。

“這兩個案子,受害人的致命傷都在胸口,并且懷疑兇器都是一把寬二點五厘米的小刀,兩個受害人都是倒在門口,目前推測與兇手有較為信任的關系,至少在第一刀前受害人均沒有明顯的掙紮也沒有防護型傷口。”

紀依北停頓了一下,看了眼底下神情嚴肅的大家,喝了口咖啡,手指在鍵盤上敲了一下。

出現下一張照片。

是兩個受害人頭部的近照。

右眼均鮮血淋漓,眼珠被人剜去。

餘曉瑤不由皺起眉頭,這麽殘暴又觸目驚心的做法:“紀隊,确定是連環殺人不是模仿行兇嗎,兩起案件隔了甚至不到24小時。”

紀依北略一沉凝,搖搖頭。

“應該不會,兩個受害人都是在活着的時候被剜去右眼的。”

底下一片抽氣聲。

剜去右眼的消息被沒有公布,外界不應該知道。

即便知道,一般人這麽做都會是在受害人死亡後才做這一類懲罰性的舉動,可兩例都是在未死亡時完成的,太過巧合。

“頭兒,受害人的防護型傷口只出現在手掌嗎?”舒克問。

“對,應該是受害人胸口被砍傷後倒地掙紮時留下的,最後在受害人還未死亡前被剜下眼珠,在她們受傷的眼部肌肉周圍都檢測出大量白細胞。”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紀依北把手機翻過來,微信收到一條信息。

夏南枝:下樓吃飯。

“……”

紀依北嘴角一抽,沒有回,重新按掉屏幕,換了下一張幻燈片,繼續說。

“兇手極有可能是報複社會型殺人犯,很有可能馬上就會有下一個受害人出現,我們現在就要跟他争分奪秒地打拼。餘曉瑤你帶幾人去調查兩個受害人的關系網,确定是不是熟人作案;貝塔帶兩人重新去現場調查;其他人去查兩名死者的基本信息、周邊監控情況,散會!”

大家整理好信息立馬分散調查。

紀依北仰頭喝掉最後一口的咖啡,時間急熱水還沒熱全,底下還有一些白糖沒有泡散,甜得他忍不住抿了下唇。

他沒急着離開會議室,獨自一人坐着觀察了會兒電腦上的照片。

第一張幻燈片是兩個死者的生前照片。

雖然容貌并沒有太吸引人,但那雙眼睛卻都很漂亮,像鹿眼一般澄澈,眼尾細長挑起,頓然讓平淡無奇的容貌變得勾人起來。

紀依北閉上眼睛,腦海中浮起夏南枝的那雙眼。

他嘆了口氣,心想:希望她別把自己昨晚警告她的話當耳邊風。

接着很快轉念一想,紀依北罵了一聲,重重按了下鼠标關掉放映機。

媽的。

夏南枝這人根本不會怕的。

紀依北把紙杯扔到紙簍裏,側過身用手臂推開會議室門,一邊拿出手機回消息,直接發語音給夏南枝——“我早上班去了,你在家?”

手機重新放進兜裏,剛提腳法醫科的孫檢就叫住他。

“紀隊,一號受害者的指甲縫裏有紙屑,棕黃色的,另外兩個受害者身上都有略微的酒味,但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只有0.003%,所以也許是兇手長期酗酒留下的氣味。”

“哦?”

紀依北略微一挑眉:“走,去檢驗室聊。”

檢驗室中一股血液的味道,好像如今是深冬,刺鼻的味道也在一定程度被凍住了一般,還不至于太沖鼻。

“目前還不知道指甲縫中的紙屑是案發時留下的還是一早就存在的。”

紀依北彎着腰仔細看,半晌突然指着受害人毛衣領子上的一抹淡藍色,問:“這是什麽?”

“哦,指甲油。”

紀依北甩甩手腕,洗了把手,看着窗外說:“是案發時留下的。”

“啊?”小孫一愣,“怎麽說?”

“受害人幾乎是一遇害就被發現了,當時受害者衛生間鏡子上的霧氣還沒散開,衣服的商标也沒來得及拆,推測死亡時間是早晨7點,受害者是剛剛洗完澡塗完指甲油,指甲油還沒幹,她是去約會,這時候門鈴響了,她去開門然後就發生了命案。”

會特地塗上指甲油的約會,不可能會不把指甲縫的紙屑去掉。

紀依北用紙巾擦幹淨手指,轉頭一笑,“我的猜測。”

“沒錯沒錯,這樣就解釋地通了。”孫檢一拍手,“那會不會兇手就是她約會的對象呢?”

“紀隊?”

紀依北沉默了一陣,直到小孫叫他第二聲才回過神來。

支着腦袋,微微皺起眉來,不知道為什麽兩個受害人的眼睛又浮現在他眼前,他直覺不可能是他約會的對象。

眼睛。

到底與她們的死又什麽關聯?

只不過警察只能靠證據,而不是直覺。

“還不清楚,我已經叫曉瑤調查受害人關系網了。”

“好,那我先去調查棕色紙屑!”孫檢說罷便拿着取出來的樣品往外跑。

紀依北難得地覺得有點心慌。

紀依北15歲時,有一天夏南枝突然被媽媽牽着來了他們家,并且告訴他,以後她都會住在這兒,要叫她妹妹。

夏南枝小時候就長得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紀依北第一眼看到她時還挺喜歡她的。

直到兩天後他的卧室被征用,紀依北被迫睡到了隔壁小許多的客房,而那個被他貼滿了各種英雄海報的房間成了夏南枝的房間。

小孩子很容易因為這種事讨厭一個人。

更何況紀依北從小調皮搗蛋不知道挨了父親多少打,可紀哲卻從來不會大聲對夏南枝說話,這樣一來,他心中就更不平衡了。

最後他能稱得上和夏南枝和平共處是因為從那以後他犯的錯都可以推到她的頭上,讓紀依北度過了頗為開心的幾年。

有一次暑假他把在客廳玩球不小心把電視劇給砸破了,眼看爸媽快下班回家了,就把夏南枝叫下樓坐在那攤廢墟上,等爸爸一問他就說夏南枝拆的,自己是在幫她修。

夏南枝也從來不會辯解。

默默低着頭,好久才憋出一句“對不起”。

于是紀哲和陳溪便笑着安慰她:“電視機昨天就破了,正好換新的,南南幹了件好事呢。”

這樣子幾次後,紀依北反倒不想再讓她替自己背鍋了。

那時候的夏南枝可不是現在這副德行。

那時候,紀依北對她的印象就是心理陰暗,見不得光明與愛,所以他不喜歡和她玩,可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夏南枝漸漸變了。

可紀依北天生銳利靈敏的嗅覺卻讓他知道,夏南枝改變的不過是那副僞裝出來的皮囊。

骨子裏卻還是老樣子。

從思緒中抽身出來,紀依北心底的慌悸更加重了幾分。

打開手機,有一條微信。

夏南枝:要回去了,哥哥今天怎麽這麽關心我呢。

紀依北知道她說的回去是回自己一人住的公寓,懶得和她撩閑:“被你說對了,連環殺人案,你一個人住小心。”

那邊很快就有回複,這次夏南枝也發了條語音。

“知道啦。”

但聽那聲音紀依北就能想象得出她滿不在乎的樣子,頓時黑下臉把手機往旁邊一扔,隔了好一會兒重新撿起來。

“兩個受害者的眼睛長得很像你。”

“是嗎,還有人眼睛生這麽好看?有照片嗎?”

“……”

紀依北終于被她徹底磨去了耐心,再也懶得理她,關了手機準備去案發現場一趟

夏南枝從綠城小區出來便回了家,她直接叫車開到了地下室準備坐電梯上去。

“叮”,電梯門打開。

夏南枝正把手機放在耳邊聽紀依北發來的語音——兩個受害者的眼睛長得像你。

她擡眼,發現申遠在電梯裏。

“阿遠,你來找我的嗎?”

申遠擡起頭,一見是夏南枝又嚷嚷起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啊,喏,合同簽好了,你看看。”

夏南枝走進電梯,和申遠一塊上了樓。

關上公寓門時她擡頭看了眼對面正對着門口的攝像頭,心裏“切”了一聲,即便兇手真這麽變态地要殺有好看眼睛的女生,也不會這麽大剌剌地在監控下行動。

“這個劇跟誰搭戲?”夏南枝問。

申遠一臉猥瑣地沖她擠了擠眼睛,非常欠揍地說:“你自己看。”

“靠,不會是陸潛吧?”夏南枝翻了個白眼,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bingo!”

“……”

“幹嘛啊,多少一線女明星都想和陸潛一塊兒演戲呢,就你還不樂意了。”申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兩個戲都是和陸潛,你也不怕我被他粉絲給我寄刀片?”夏南枝漫不經心把弄着手機,突然顯示了一條信息。

操。

夏南枝要罵娘了。

陸潛:南南聽說你也在景城,晚上去玩會兒呗?

這小爺絕對是要玩死她。

“其實他大多數粉絲挺喜歡你的,還有一些站了CP粉,我想想叫什麽來着,挺難聽的還…哦,值錢CP。”

“……”夏南枝又翻了個白眼,搖了搖手機,“陸潛約我晚上去酒吧玩。”

申遠突得抽了口氣,一下子振奮起來。

“我說陸潛不會對你有意思吧?他出道這麽久都沒什麽緋聞,就這次鬧得沸沸揚揚的。”

夏南枝聽他說的話絲毫不臉紅,反而像是覺得說得極有道理一樣點了點頭。

還不忘煽了個風點了個火:“還真說不定,上次那個戲還是陸潛跟導演提的我呢,難不成還是一見鐘情?”

夏南枝狹長的眼睛眯起,眼尾輕輕翹起,像個妖精。

當初那個戲男主早就定了是陸潛,而女主卻在五個新人中遲遲沒有定下來,後來也不知道陸潛是閑得還是什麽,跟皇帝翻牌子似的往夏南枝身上一點就定了下來。

“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都不給我講!”申遠怒道。

他一把奪過夏南枝的手機,打下“ok”,發送。

夏南枝:……

☆、送你回家

酒吧裏燈光閃爍,音樂嘈雜,外面大雪紛飛,裏面人聲鼎沸大汗淋漓,顯得格格不入,随着勁爆的音樂人群掀起一個個高潮,醉生夢死般。

夏南枝實在不喜歡這氛圍,奈何被申遠抓着送到酒吧門口被踹了下來,還美名其曰多多結交人脈。

呸。

夏南枝吐掉嘴裏的口香糖,往車離開的方向心煩地踢了一腳石頭。

申遠這人,在古代要是個女的絕對是個頂尖的老鸨。

等反應過來這個比喻還把自己栽進去了,夏南枝罵了一句,把圍巾拉得蓋過鼻尖走進去。

“帥哥,陸潛在哪呢?”夏南枝随便揪了個吧臺的小哥問。

這酒吧時常會有些有權有勢的人或是明星來玩,一般都會安排在二樓,視線好又不容易被人發現。

“你是……夏南枝嗎?”

夏南枝一愣,視線移到那小哥身上,沒想到還能遇到粉絲,不正經地笑哼一聲:“昂。”

吧臺的小哥調完手裏的酒倒了一半在三角杯中,從一旁繞出來往一旁一攤手:“夏小姐,請。”

他手指細長,有一雙女子都少有的好看的手,虎口處卻貼着一個創口貼,讓夏南枝視線在上面流連了一陣。

她跟着吧臺小哥上了二樓。

陸潛擡眼看見她一拍大腿,站起來:“卧槽你終于來了,耍大牌呢?”

陸潛身上的獨特的明星氣質讓他與周圍所有人都很好區分,一身寬大的黑白棒球服,戴着金絲細框眼鏡,很有斯文敗類的模樣,襯衣領子從藍色毛衣裏翻出來,身上一股子騷氣的香水味。

其實夏南枝和他玩得挺好的,都不是矯情的人,但是她總覺得陸潛這人吧——

騷。

夏南枝翻了下眼皮,掃過沙發上其他人,都是常常在熒幕中看到的一些當紅明星,除了陸潛她一個都沒合作過。

“好意思嗎你,個個比我大牌我哪敢吶?”

她嘴上雖是這麽說,可動作卻大剌剌地像自己才是天王老子。

陸潛嘴邊浮起一抹笑,他就喜歡夏南枝身上的這種調調。

目中無人還絲毫不加掩飾,跟個流氓似的卻又挑不出什麽大毛病。

“欸,我朋友,夏南枝。”陸潛搭上她的肩膀,半靠在她身上給大家介紹。

“南枝,名字挺有特色的,藝名?”一人問。

夏南枝淡淡說:“沒,本名。”

夏南枝看不出表情地一個個握手過來,罷了便挨着陸潛坐着。

娛樂圈還挺現實的,即便夏南枝是陸潛好朋友,大家對她也不過去客氣點,話題全是繞着陸潛轉的。

“陸哥,你今年好多新戲要上吧?”

“沒。”陸潛一擺手,“好像就兩部吧,去年都忙着上綜藝了。”

“綜藝好啊,現在綜藝吸粉的速度可比拍戲快多了。”

陸潛笑了笑,不置可否。

夏南枝坐在一旁,跟個佛似的已經完全脫離他們的話題,而且完全沒有像加入的意願,抓了一把小碟子裏的瓜子放在手心,小老頭兒一樣嗑着瓜子。

“欸,我也想吃。”陸潛手肘撞她。

夏南枝把手心的瓜子分了一半在另一只手上,遞過去卻不見陸潛伸手。

“?”

“你磕好給我吃。”

“瘋了吧你。”夏南枝眼皮都不擡,重新把瓜子放回同一只手,懶得再搭理這個無聊的人。

吃吃喝喝推杯換盞,夏南枝瓜子磕得嘴巴都疼了,忽然聽旁邊一人說:“聽說酒吧新來了一批不錯的小妞兒,叫來一塊兒玩玩。”

這個提議立馬受到大家的熱烈支持。

沒過一會兒酒吧老板領着十幾個穿着短裙短T露肚臍的女孩進來,看着年紀都像是高中生一般,後面竟還跟着幾個清瘦的小鮮肉。

老板讪笑着招呼着一水的大戶:“各位帥哥美女,随意挑随意選啊。”

其他人都各自挑好,就剩下夏南枝和陸潛沒選。

“南枝怎麽不挑一個?”一個近幾年挺火的女星莉塔挽着個小男生一臉媚笑地問夏南枝。

莉塔這些年演得都是一水傻白甜形象,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念頭在夏南枝心頭轉了一圈,最後眼觀鼻鼻觀心當作什麽也沒看到,不正經地擺了擺手:“今天沒什麽興趣。”

也沒人繼續堅持,轉而問陸潛:“陸哥喜歡哪個?”

“有你這種人的嗎,沒看我最近正追着南南嗎,哪有當着未來女朋友的面喝花酒的?”

衆人了然,長長“哦”一聲,頓時看向夏南枝的目光都敬佩了幾分。

夏南枝牙痛似的舌尖頂了頂後槽牙,一個白眼甩向陸潛。

媽的,被當盾牌使了。

她還想這陸潛什麽時候對她這麽殷勤了,原來是為了這個。

陸潛沖她抱歉一笑,湊到她耳邊低語:“江湖救急啊兄弟,別賣我啊。”

夏南枝不爽,繼而輕柔一笑,指着一個皮膚最白皙的姑娘:“喏,你過來,你陸哥想吃瓜子,你幫他剝吧。”

姑娘被點名,一看是陸潛,立馬欣喜地跑過來,柔弱無骨地偎在他身旁。

“你剛不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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