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返仙境咒枷破

重返仙境咒枷破

仙境悠然自得,一片祥和。

然被突然地變故打亂!只聽的一聲巨響!

亓濯衣袍帶血,疲憊不堪的倒在大殿中央,他雙目緊閉,眉頭化不開的愁緒,仿佛掉入了恐怖的夢魇之中。

仙帝下一階的四位上神神色淡然,不悲不喜的望着一身狼狽的亓濯。

良久,見其還是沒有動靜,和死了無異。

其中一位女神官揮袖,撒去點點珠珠的春日細雨,她開口說話,“濯清,醒來吧。”

語氣溫和,就如春日潤物細無聲的雨絲,細密而柔軟。

亓濯臉上還沾着雨水,聽見此話,幽幽睜眼醒來,一開口,嗓間如鏽住了一般,聲音幹澀難聽。

他站起身,朝着那名神官作揖,道:“多謝雨仙。”

雨仙溫婉笑道:“濯清客氣了。此次回來所為何事?”

似是閑話随談,她的音色實在是溫柔如水,令人心境曠然,放松戒備,不禁想要和她多攀談上幾句。

亓濯剛想回答雨仙的話,卻被一個莊重肅穆的聲音打斷,正是仙帝。

仙帝道:“濯清,人間之事稍後再議,你此次歸來受傷頗重,先回去休養吧。”

亓濯只好點頭,應聲退下。

剛出殿門,亓濯便隐去呼吸,在隐蔽角落處聽着。

只聽的殿內又一男聲,怒氣沖沖道:“忘生!你瘋了不成?!”

忘生乃是仙帝的名字,說話的人是脾氣十分古怪的山神。

仙帝忘生被沖撞了也不見得半分生氣,仍是和顏悅色的樣子,“山神,莫要肆意妄為。”

仙帝模樣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眉目淡淡,然而卻帶着上位者慣有的威嚴莊重。

他早已經不知道生了多少年,歷過了多少春秋,從他化生而來,就一直這幅模樣,同他一起的四個神仙也是如此,面容并無差異。

他們四個也是如他一般是經由萬物孕育滋養,各司其職。

在共事幾萬年來,從未有一次如今日一般吵的如此熱烈,連以溫柔自稱的雨仙争紅了臉。

“忘生,你當真要一意孤行嗎?”雨仙自知他心意已決,但還是忍不住的規勸。

“雨仙,為何你也要勸我?”仙帝本就是為了人間着想,卻不成想竟遭到了同僚的一致反對。

亓濯強撐着一身傷痕聽了幾句,也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他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他們定然是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才雲裏霧裏的說了這些。既然有意不想讓他知曉,無論待多久也沒有結果。

繁優還在等他。

對,繁優還在等他。

亓濯又跌跌撞撞的跑去雲迢宮殿。

雲迢的宮殿不似其他上仙修的輝煌碧麗,倒是像詩歌中所書寫的世外桃源,一個隐居避世的小院子,用籬笆圍起來,空出的一片土地還種着瓜果蔬菜。整個田園生活很難想象居然是雲迢的居室。

亓濯為難擡手的推開那木門,吱扭吱扭的刺耳。

剛推開門,正見雲迢拍拍身上的泥土,閑适站起身來,不緊不慢的沖亓濯說道:“來了。”

亓濯走進這小院子後才算是放松了警戒,他累倦的“嗯”了一聲,走到小桌前坐下。

雲迢似才反應過來,他快走到亓濯面前,驚訝道:“你怎麽回來的?!”

亓濯撐着腦袋,疲煩的閉上眼睛,輕飄飄道:“就你看到的這樣回來的。”

雲迢見他這副模樣,他施施然坐下,握來亓濯的手,輸去靈力,趁此問道:“你怎會傷的如此嚴重?”

“呵,我以為你會先詢問繁優。”

“行啊,你要想先說他也行,他過的可還好?”雲迢似不經意問道。

又是一聲冷哼,亓濯直接道:“想問他就直說,不用在我跟前裝模作樣。”

“你——!”

“親舅舅做到你這個樣子也是不容易。”亓濯打斷雲迢的話。

雲迢沒好氣的推開亓濯的手,“你到底來此是為了什麽?”

亓濯感受着靈識海早已枯死的海面泛起了一絲漣漪,面上不顯,但心中還是苦澀一笑,他知道雲迢給他輸去了很多靈力,但還是微不可微。

兩個人的臉色竟然一樣的蒼白,任誰也別說誰虛弱。

“祝新柳也活了,帶着上一世的記憶。”

雲迢何其聰明,只是前後一聯系,便想出了大概。

“他找上繁優了?!”雲迢一下子站起身,盯着亓濯。

“他做了個陣法,逼着繁優入陣。我所找你來,便是為了此事。”亓濯道。

雲迢剛剛就發現了亓濯的靈識海有掙破的痕跡,他問:“你咒枷破了?”

亓濯搖頭,“我如今靈力太弱,只破了一半多。”

雲迢壓下心中驚濤駭浪,但不禁多看了他兩眼,他道:“你真是……”

“我不這樣做,還有他法?”亓濯眼中如冬日的湖水,冷的冰人心。

雲迢抿唇默了一瞬,随後便是止不住的火氣,他不自覺擡高音量道:“那你就拿着自己性命來開玩笑嗎?!你可知那咒枷是封印孽障滔天之人的!如此這般強硬沖破枷鎖,帶來的必定是千百倍的反噬!這代價哪是你能承受的住的?!”

“我無路可走。”亓濯頗為絕望的說。

他對着雲迢又低聲說了一遍,“我早已無路可走。”

“我幫你。”雲迢還是松了口。

亓濯一笑,“多謝。”

雲迢立忙拒絕,“我不是在幫你,只是在替我自己贖罪罷了。”

不管是不是贖罪,都與亓濯沒有關系,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借雲迢靈力以便入陣。

“我沖破枷鎖之事,只有你我知曉,萬不可告訴第三——”亓濯的話還沒說完,被雲迢打斷。

“已經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雲迢突然厲聲道:“還不滾出來!要我去門前請你嗎?!”

話音剛剛落下,就有一人推開院門,進入了小院兒。

此人身着素白色衣服,腰帶上的祥雲飛舞,還有一只小鈴铛挂着作裝飾。男子溫隽疏朗,如明月清風,任誰都要稱一句玉樹臨風。

他臉上挂着一成不變,親密無間的笑,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狀。

雲迢白了他一眼,冷言諷道:“霜玉神官怎如此清閑,竟跑到我這破院子偷聽牆角?”

“閑來無事,走走罷了,至于偷聽牆角,更是沒有的事,經過院門之時,恰好東西掉落,我撿起來的功夫,就被您發現了。”

雲迢沒空聽他的狡辯,直截了當問:“你都聽到了什麽?”

程未霜笑笑,盯着雲迢道:“也沒有聽到什麽。就只是模糊的聽到了什麽‘陣法’‘咒枷’等字眼。”

呵,什麽放狗屁的路過,這種謊話也好意思拿出來糊弄人。

雲迢又擡眼與程未霜對視,見其眼中明晃晃的笑意,他心中一陣殺意,被硬生生阻下。

好小子,搞威脅。

雲迢恨得牙都要咬碎,從齒間磨出狠話,“你要是敢說出去,我殺了你。”

程未霜聽後,萬成不變的笑凝了一瞬間,但只有一瞬間罷了。

他重新揚起笑容,“我可以幫你們。”

亓濯厭惡程未霜,他道:“我如何信你?”

“你只有信我。”程未霜笑着對他道。

“噌”!是劍出鞘的聲音。

一道寒光,快的出奇,晃了程未霜的眼。

只見雲迢拔出劍置于程未霜脖頸處,雲迢太陽穴突突跳起,顯然是壓着怒火。

他道:“別逼我動手。”

程未霜喉結滾動,倒是有些強顏歡笑,“你願意為他殺了我嗎?”

“你配和他比?”雲迢殘忍地說出心聲。

亓濯沒時間看兩個人的恩怨情仇,他上前一步,擋開雲迢的劍,對着程未霜道:“我暫且信你。”

亓濯向程未霜仔細的說明了情況,程未霜點頭道:“我知道了,開始吧。”

“我們給你輸去太多靈力,你的靈識海會發生排斥反應,克服一下,争取一次将咒枷沖破。”雲迢道。

程未霜雲迢二人,一人握住亓濯的一只手腕,向其輸去源源不斷的靈力。

亓濯痛苦的緊皺眉頭,臉上冒着層出不疊的虛汗,臉頰緋紅一片。

外界靈力的沖擊太強,那一縷微薄的靈力從靈識海飄出,圍繞着亓濯四周,因靈力太過于渺無,又流出了靈識海。此時,亓濯的靈識海是半點靈力也無,他被迫承受着兩個人強勁生硬的靈力,不等內化,全都堆積于他的靈識海,随時面臨着爆體而亡的風險。

轟然震響!束縛着的咒枷被二人的靈力沖破!

霎時,一陣靈力盈越而出,沖灌滿了整個靈識海,雲迢程未霜見此立即收力,但還是晚了一步,那充沛無窮的靈力直接将二者剛輸進的靈力蠻橫的擠了出去。

程未霜雲迢皆是受到反噬,嘴角溢出血。

亓濯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本就是重傷之身,虛弱至極,體內一瞬間盛有無盡靈力,無法化解,只得苦苦支撐。

亓濯道了一句“多謝”,輕飄飄的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雲迢擦去嘴角的血,喃喃罵道:“一個兩個不省心的玩意兒。”

罵歸罵,但還是要救人的,他從口袋中拿出一顆藥丸,瑩白流光的藥丸如同珍珠,粗暴的塞到亓濯的嘴裏,又以靈力推了亓濯一掌。

靈丹妙藥的好處就是立即見效,亓濯剛閉上的眼睛又緩緩睜開。

他适才感到一陣莫名涼意,很舒服,體內的靈力也散了十之二。

“你剛才喂我吃了什麽?”

“化靈丹。我問芍芷要了好久才給我一顆,給你這個讨債鬼吃了。”雲迢沒好氣道。

“多——”

謝字還沒說出口,又被打斷,“不必,你把繁優給我救出來,咱們兩消。”

亓濯又運了兩個周期,靈力可堪堪運轉後,他便立即起身準備離開。

卻不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濯清在否?”

此言落下,三人皆是變了臉色!

不等亓濯開口回應,那人已經走進了院子。

仙帝笑道:“剛吾去尋你,見你不在,便料想你定在這裏。吾果然沒猜錯。”

亓濯道:“有事不解,來找雲迢解惑。”

仙帝依然是笑顏,“哦?吾也有一事不解,想請濯清解惑,可否?”

他說完也沒有等待回答,直接轉身又離開了院子。但那意思很明顯,根本不容亓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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