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殺人是不對的

“三十秒嗎?”山本少年雙手握劍,看着我淡淡道:“不用了。”

劍士一般有他們自己的驕傲,如果我那段話是對一個成名的劍士說的,估計人家覺得受到侮辱,直接拿劍來砍我了。事實上山本少年也是相當驕傲的,我說完這話時,人家的氣勢明顯變了。壓迫感幾乎不遜于一個成名劍客。

“那就算了。”握緊劍柄斜切上去。我狀态實在不好,既然人家不要我又何必強迫。客氣也不是這麽客氣法的,更可況我們也不熟。

山本少年反應不錯,及時用刀架住了我的劍,力道一點點加重,把劍刃往他那壓去:“淡淡注意眼前可是不行的哦~一個好的劍士還要時刻警惕周圍的情況。”

“诶?”

左腳用力一踏,借力跳起。我們原先所處在的地方是三層的樓板,由于被破壞成一塊一塊上面支撐不了多少重量。所以在我跳起之後,石板馬上碎開。山本武跌到了底層,還好有水,所以沒有受傷。

乘勝追擊的話就要下水了呢,麻煩。

躍下高臺,同一時間山本武用刀卷起巨大的水柱,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敵暗我明不宜進攻呢。止步戒備,一直等水柱落下,山本少年都沒有攻過來。

喂~他是不是劍客啊,這種時刻一般會進攻吧,好吧我承認就算他來的話也沒有什麽用的。

我的劍法習成是在很早之前的事了,第二世我出生于十八世紀意大利的佛羅倫薩。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因為我是被抛棄的。收養我的是一個落魄的騎士,我的劍術也是他教的。

說實話我運動方面一向很差勁,讀書那會,體育的科目雖然不像阿綱少年那樣廢材,但也絕對好不到那裏去。及格上下的成績,我可是個阿宅。

力量、反應、靈敏度,如果這些都很厲害的話我就不會從樓上失足摔死了。

所以我習劍的天分只是一般。我的老師對我生活上的習慣一律不過問,任其自由發展,唯獨在教導劍術方面意外的嚴格。在我會走沒多久後他就開始教我用劍。

回想當時的練習足以讓我做好幾個噩夢。但又多虧了這樣辛苦的練習才使得我在以後諸多殘酷的環境下活下來。

山本少年一刀切來,我本能的把刀擋在前面。不對,感覺叫嚣着危險,急退。

中途換手,加長了攻擊距離的同時又改變了攻擊的角度。若是慢一步就會被一切為二。

咦?不對,攻過來的是刀背?

“用刀背攻擊是不想殺人嗎?在這種時候,真不知道是該稱贊你還是該笑話你了。”

天真這種東西的話是無所謂的。

在我十歲那年,我的老師死于教會和貴族之間的争鬥。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的我變成了孤兒,被送往教會創辦的孤兒院。

遇到喬托也是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會在孤兒院混到十八歲然後再自己去讨生活,但事實上我低估了這個世界的複雜程度。

教會網羅了大量的孤兒将他們培養成殺手,因為不像貴族們有自己的騎士和軍隊。一點實力都沒有的教會憑什麽和他們對抗呢?

所謂培養,包括了藥物控制,教育洗腦,還有識字和學習殺人技巧。而那些殺人技巧是要靠不斷練習才會熟練的。

剛進去那會不乏山本武那種天真的小鬼,或者說大多數的小孩子們都是帶着天真的。

但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抛棄天真變強,或者被殺死。明知道無論怎麽選擇,我們步入的都将是地獄,明知每走一步就會後悔一次。但人生道路這種還是要走下去的。

那麽,你猜猜看我選了什麽樣的道路呢?

右手捂住臉。啊呀,完蛋了。我竟然開始興奮起來了。把濺到臉上的水慢慢抹掉。味道腥鹹,有點像血。

被劍卷起的巨大的水柱,砍倒石柱飛出的碎石,刀劍擦出的火花。有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被劍所帶出的罡風,仿佛在把空間都要切割開來。

疼痛、流血、脫力、窒息。撞擊到骨頭粉碎;呼叫到沒有力氣;刀子從身體中刺透;鮮血伴随着生命力從身體裏一點點的流逝,直到最後一滴;沉到深深的河底,連稻草都抓不住。

滿手鮮血,刀子刺入皮膚的厚重感;耳邊是各種呼喊、悲鳴、哭泣、還有咒罵,有同伴的,也有敵人的;心中是滿滿的殺意,靈魂和身體仿佛被切割開了;揮下刀子濺起的鮮紅仿佛要把世界都染盡;雙手怎麽也洗不盡的血腥陪同着心靈上的罪惡。

死亡和殺人,我不知道自己更害怕哪一個。

血流到水中慢慢的化開,少年跪在地上粗粗的喘氣。

戰場外,所有人都沒有了聲音。阿綱緊張的抓住身邊迪諾的袖子。獄寺的指甲深深的嵌進手心。連大哥都安靜了下來。

銀發青年安靜的站在水中,染血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對面的山本武還跪在地上喘氣。

細數着戰鬥歷程沖洗着流淌的血,宛如鎮魂歌般的雨。

“還想再打嗎?再打下去可是會死的。要不要我現在送你一程呢?”

“才不需要呢。”話是這麽說,可是已近沒有力氣了呢。

“其實我很好奇。”我慢慢走過去:“如果說,将你那所謂天真和你的生命放在天平兩端,你會選哪一個呢?”

劍慢慢的舉起。劍鋒上倒影着的容顏冰冷無情。

生命和信仰被擺放在了天平的兩端,必舍其一。

那些我們所歷經的痛苦。

在時代的大背景,背道而馳的路途,各自瘋狂而堅持的理由。命運裏無法逆轉的抉擇。

“你會選哪一個呢?”劍狠狠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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