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番外

番外

番外

倘若時間可以倒流,你是否會後悔你所做過的一切。

後來拉菲一邊收拾着我留下的爛攤子,一邊問我。

念及此,總有掩面哭泣的沖動。我此生除了留下個彭格列外,渾渾噩噩一生,目标太高能力太差,虧欠了一大堆人,難以償還。

彼時和居的院子裏已經種上了大片的櫻花,卻讓人不期而然的想起很多年前多蘭德那裏看見的櫻吹雪,枝繁葉茂花枝緊促。偶爾溫柔的風吹過,飄進窗戶的幾瓣花瓣,安靜的躺在桌角,或者不小心被夾進書頁中,幹枯失色,可能留到百年以後。

那時我早就不再,彭格列是否尚存也是未知數。

空餘扼腕。

早就對我的發散性思維習以為常,拉菲轉首繼續安靜的看着文件。

這時家茂跑進來,瞅了瞅拉菲,轉身撲進我懷裏。

“父親大人,去看櫻花。”

“好,我們去看櫻花。”我摸了摸他柔軟的黑色頭發,起身穿外衣。

淩厲的黑發青年在一邊忽然冷言道:“若是庫洛姆看見這片情景,不知作何感想。”

我長嘆,“拉菲。庫洛姆死了。”

“是啊,庫洛姆死了,迪亞死了,傑德羅死了,克勞因死了,多蘭德死了。辛諾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大概也是死在哪裏了。所以你就這樣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了。”青年忽然出離的憤怒了。

我系腰帶的手就這樣僵在那裏。

“夫君。”和美有些許尴尬的站在門口,怯怯的看着我們。

家茂撲進他母親的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低聲安撫了家茂,她慢慢走過來,低頭向拉菲微微示意,接過我手中的帶子幫我系起來。

系好後,我拍拍和美的肩膀讓她先帶家茂出去。

轉身看向這個我們一同帶大的孩子。我記得剛遇見他時,他還沒到我們胸口,現在已經都比我高了。古話向來說的都很好聽,歲月催人老。

銅鏡裏青年的面容仿佛永遠停留在二十歲一般,只是臉色蒼白,目光無神,金色的頭發即使在太陽的照射下依舊黯淡。

“拉菲啊,回意大利吧。”我把頭發往肩膀後面撥,少有的口氣帶上嚴厲,對着他少許驚訝的眼睛,“然後,就不要再來了。”

“Giotto你這個混蛋。”那小子當場就一拳打過來。

由于拉菲的原因,使得我出門的時間有點晚。和美看着一個人晃晃悠悠到河岸的我有些驚訝問:“拉菲先生呢?”

拉菲雖然是我侄子,但由于他那張嚴肅的臉,和美在喚他的時候還是習慣在後面加上先生。

“啊。他在房間裏冷靜。”被凍在房間裏冷靜。

“是嗎。”和美微微低下頭,有些難過的說:“他好像還是不喜歡我。”

“他向來都是這副樣子的。”我安撫的拍拍她肩膀。

家茂在一邊和鄰家的小孩子圍着櫻花樹打鬧,與和美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各家人家都圍坐在一起,喝酒看櫻花,耳邊聽見的都是歡笑,溫馨美滿到讓人落淚的風景。

于是我就真的落淚了。

『啊,花瓣掉進奶茶裏了。』銀發少年皺着表情把花瓣吹開。

『不是很有情調。』金發少年微笑着幫他挑出花瓣。

『情調個毛啊。』他一叉子叉掉別人的蛋糕。

『那是我的。』被叉掉蛋糕的某人發出不滿的嘟哝。

『反正你不喜歡甜食啊!』狡辯還理直氣壯。

『好啦好啦,我的讓給你,不要發你的怨氣波了。』咖啡卷發的老好人微笑道。

『辛諾快過來吧,你的蛋糕快被阿亞這個混蛋偷吃光了。』藍發少年用幻術搶掉最後一個,叫着一直靠在樹邊發呆的同伴。

『……』少年坐下接過蛋糕,直接遞給因為沒有搶到正在怨念的某人。

『啊哈哈,果然辛諾最好。』還沒開心玩,卻被一叉子叉掉。

『小心蛀牙。為你着想。』同樣惡劣的某人。

『不要你管啦,boss老媽子!』被稱呼攪得一愣,叉子上的蛋糕被某個怨念的甜食控搶了回去。

『我幫你。』藍發少年說完,正要送入嘴巴的蛋糕變成了某種黃褐色的物體,通俗的講就是固體排洩物。

『啊!!!』甜食控暴走。直接把受幻術影響的蛋糕甩到幻術師臉上。于是幻術破解。

『啊!!!你們兩個不要鬧了啊!!』老好人勸架,被牽連抹了一臉蛋糕,于是也開始加入戰局。

『庫洛姆!不要把吃的變成那麽龌龊的東西。』受不了的人開始扶額。

少言的少年捧着咖啡杯躲開些,只是嘴角不自覺的沾染上微笑。

『你們,适可而止!』

勾勒在記憶的長卷裏不曾褪色,也再也得不到的風景。

“夫君。”和美有些擔心的喚我。

“被花粉迷了眼睛。”我擺擺手表示無礙。

聰明溫柔的女子看着我,忽然道:“夫君還記得,當年我在這裏問過的話麽?”

“記得啊。你問我,為什麽要娶你。”我幫她拿掉粘在發上的花瓣。

“那夫君還記得答案嗎?”她仰起臉,露出期待的表情

“因為和美是個好女人。”

“況且,我也厭倦了沒人陪我看櫻花。”漫天櫻吹雪,卻寂靜得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

“我會一直陪着夫君看櫻花的。”她伸手挽住我。

“好,……一直……”話未完,周圍的景色卻在瞬間暗淡,如同被打翻的墨水碟子,最後只剩下濃郁純粹的黑,直視陽光也沒有任何感覺,溫暖都不曾覺得。

我止不住微笑起來,再也看不見了呢。

百般玩弄我們的那樣東西,我們稱之為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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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5年,喬托遠遷日本。

1749年10月,病死于日本,留一子。

依照他生前的囑托,遺體被焚化,骨灰分成兩半,一半留在了日本,一半被帶回了意大利。

被葬在了一起埋骨的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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