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僅在夢中

“斯誇羅？”

我悄悄的推開窗，正好看見看見青年慢慢踱步出去，長長的頭發在寒風中打着旋。

少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踢了踢積雪不知道想要說什麽。

“白天睡得太多了，現在有些睡不着。”迪亞靠近站定，蹲下來低聲解釋，同時用手指戳着地上的積雪。

“喔。”獄寺少年低頭吸煙，那一點紅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比清晰。

“獄寺君，剛剛在和Giotto聊些什麽？”傳來接連不斷的咳嗽聲，過了好一會才停下來，“咳咳，這麽重的煙味，不是你平時抽的那個味道。”

即使知道他看不見我，還是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沒什麽。”

兩個人的頭發都是銀灰色，距離不近，模糊的面容看起來竟然有些相像了。

“哦。”

又是無言的沉默，我想着要不要關窗洗澡，卻又聽見青年的聲音

“沢田綱吉對于獄寺君來說是什麽樣的人呢？”他忽然開口。

“诶？”被提及熟悉的人，少年露出驚訝的表情，随後又變得堅毅：“十代目是首領。”

“只是首領？”他撿了根樹枝代替手指戳着地上的積雪。

“……”少年卻似乎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一時沉默。

“呵。”迪亞輕笑了一下，緩緩道：“我剛認識Giotto的時候要比你還小一些。”

他用手比了一個高度。

“那個家夥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向我伸出手。”聲音忽然變低，有些像喃喃自語，“那個時候……的我以為自己……遇到了……救贖我的神明……”

“……我也是。”銀發少年不自覺的應聲着。

迪亞側過臉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可是後來才知道完全是誤解了。”

“性格惡劣，懶惰，不認真工作，很多事情都憑着三分熱度就往前沖，只考慮自己，不負責任，混蛋……”他笑容溫和的數落着，無視邊上少年表情越來越詫異的面孔。

“但是。”忽然的轉折，“即使這樣我們也是一輩子的同伴。”

“嗯，不對。一輩子也不夠。”他擡起頭，似乎在用剩下的左眼仰望少年：“那幫家夥也是。”

我一點都不明白他想要說什麽了。

“所以，當有一天我無法再堅持現在的信念而對沢田綱吉動手的話，就請殺了我吧。”

我以為自己會很難過，卻不過是心中微微一涼。

“那是當然的。”少年掐掉手中的煙，明明并不是完全的黑暗，我卻忽然視線模糊找不到他們的身影，只聽見細細的聲音傳遞過來。

“我不管什麽正義不正義，對和錯也與我無關。但是，”微微停頓，“如果誰膽敢傷害十代目的話，我會毫不留情的下手的。”

什麽是同伴，你一直以來堅持的又是什麽？信念是否比生命更加重要？

我記得他曾說過我會站在你這邊無論對事還是對人。

也記得庫洛姆說過，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請比我幸福，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幸福會有多大。未來會有多麽遙遠。所求想要的會有多麽遙不可及。

人得不到滿足，究竟是我太貪心還是命運太殘酷？

我關起窗戶，把自己泡進熱水中卻感覺不到溫度。心涼比任何外界的寒冷都要來的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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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夢見的森林深處的古老城堡，茂密的樹枝無法透過陽光，但是卻可以聞到及其遙遠的莊園裏飄來的花香，那是燦爛的七月。庫洛姆站在對面目光深沉的看着我，“真的已經決定了？”

我點點頭。

“還以為你不會來見我呢。”

“……”他沉默無語。

“你有什麽話想到我說嗎？”我問他。

少年的容貌一如當年，他搖了搖頭。

“你呢？是想說什麽……遺言嗎？”

我不動聲色的噓氣，然後開口：“我……”

那些風景如潮水般退去，少年的身影瞬間模糊。看來迪亞那一擊還是很有效的，連入夢都無法維持了。

我睜開眼看着，眼前是一片黑暗，夜晚并沒有過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麽話好了，只是想最後再見他一面。

哪怕僅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