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斬斷過往

把白色和灰色一層層塗抹在畫布上，克勞因看似盯着筆下，實則眼中空茫一片。

“顏色……”沢田綱吉看了會指着已經有些變得奇怪的畫低聲提醒。

“啊！”青年叫了一聲，重新擠出顏料調和。

明明是雪景，現在看起來卻有些不倫不類了。他用畫筆又描了幾筆，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天一戰之後，Giotto和十代衆去了巴裏安的基地備戰，而克勞因則留在了加百羅涅和十代的雲守雨守一起保護還在昏迷中的加百羅涅十代目。

“和雲守說了什麽嗎？”看着少年愁眉苦臉，克勞因不禁問道。

“沒有。”少年搖搖頭，“只是有些擔心迪諾前輩。”

“他會醒過來的。”青年擱下畫筆，站起來靠着窗戶，俯視外面的景色。

冬日的蕭索好像無法褪去一般，今年的冬天真的是太過漫長了。

“留着那個家夥的血，怎麽看也不會是個軟弱的家夥。”他伸手推開窗戶，任寒風呼嘯着掃過。

“恩。”少年露出了一個酸澀的微笑。

“所以，打起精神來，少年人。”克勞因微笑着，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他有這張娃娃臉，容貌細致秀雅。時常會被人誤會是少年人。此時露出笑容也是明明朗朗，雖然背對着窗外照着進來的的陽光，卻依舊有種鼓動人心的力量。

沢田綱吉看着他，似乎被感染的也眯起眼睛微笑。卻見他背後窗外忽然浮現的黑影，以及利刃耀眼的寒光。

之後感覺到的便是血液噴灑出來的溫度，無比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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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樣的決定并不是在訣別的那一刻做下的，要在更久之後，在我以為還有可以繼續放縱自己軟弱下去的理由的時候，現實讓我幡然醒悟。

我們會會哭會笑會思考會痛苦，在任何人看來都與人無異，卻已經不是作為人的存在，我們只是記憶的殘骸。

克勞因當初就很喜歡海的女兒，純潔善良的人魚公主為了愛情，放棄自己的生命，最終化為海上的泡沫。

不知道步後塵的他作何感想。笑命運有先見之明嗎？

所謂永恒的靈魂，那是用來安慰人的謊話。

“那個時候他已經流了很多的血，我扶着他靠在一邊。”少年滿面哀傷的回憶，“雲雀前輩那裏似乎也受到了攻擊。”

“殺手的行動很快，幾乎快到看不清的地步，山本傷了腳行動不便，眼看就要被他刺中。”眼淚順着臉頰，流到下巴上。

“他忽然說了句話，那個殺手愣住了，然後等我反應過來，就看見他的拳頭穿過那個殺手的身體，他們一起翻出窗外了。”

“如果當時我能再快一點，我就可以拉住他了。如果可以再快一點……”他似乎是喃喃自語般不停重複着。

如果可以，那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所以我們剩下的只有悔恨，悔和恨。

“幾分鐘前我們還在說話，他還對我笑……”脖子和上半身都纏着厚厚的繃帶，脖子上的傷痕差一點傷及靜脈，肩胛骨一直到手肘的傷口深可見骨。那是滿身的鮮血有一半是他自己的。

可是少年仿若未覺。

其實在看見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明白走上這條道路，有朝一日他終會理解這感受，只是這有朝一日來的太早。彼此都還無法承受。

回房的時候看見銀發少又年在院子裏吸煙，一地的煙蒂。

我好想記得他曾說過要守護沢田綱吉不受傷害，然而終究還是食言了。

我轉了個彎，忽然想去找迪亞說說話，哪怕無話可說一起坐着也好。明明是萬籁寂靜的黑夜，我卻始終聽見有個聲音在耳邊沉聲問我：“你要放任自己到什麽時候？”

到什麽時候？

推開房門卻看見滿地華發。青年頂着參差不齊的短發坐在窗口，看見我微笑：“我終于決定斬斷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的理由。”

那個時候我就想，我必須要對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一切負責，我必須做出抉擇，我該怎麽做，該去做些什麽。原本混亂一片的思緒變得和十五歲那年想要建立彭格列時一樣清晰。

我下定決心，然後去做。

再然後，我的故事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