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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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殿下可是歇下了”顏素緋走上前,手中端着盤子,放着精致的玉碗,一股濃厚的藥味從碗裏飄出。

凝風道: “殿下正在裏面沐浴,你不方便進去。”

“那我便不進去,你将這藥送去。這裏面有幹姜,香薷,蒼耳子,都是一些緩解寒氣的普通藥物,比較溫和,不傷身。”

顏素緋端的是一碗熬好的驅寒藥,遞給守在門外的凝風,囑咐道: “殿下今日寒毒發作,一定要将這藥喝了。”

“知道了,我會看着殿下用藥的。”凝風單手接過,推門而入。

池凜月在水中泡了許久,慘白的面色變得稍稍紅潤起來,原本僵硬的四肢可以活動,血液順暢的在身體流動,筋骨舒展開,舒坦的深呼一口氣。

“真是舒服。”他在水中活動着胳膊,從腳底到指尖都是暖融融的,忽然聞到一股藥味,轉過身,是凝風。

凝風蹲在水池邊,将藥碗遞上前, “殿下,這是顏素緋給您準備的驅寒藥,要屬下一定看着你服下。”

“又要喝藥……”池凜月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是自己本來就不喜歡喝苦澀的藥,還是這具身體常年服藥太過排斥,總之就是很不喜歡。但這也是為了自己好,總不能浪費別人一番成果,于是爽快的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真苦,忒難喝,苦的他皺起眉想喝一口池子裏的洗澡水。

水中氤氲,沒過一會便泛起困意,這藥性來的些許快,乏的他趴在水池冰涼的臺面睡覺,有人走入都不知道。

夏冷不動聲色的在水池旁将自己衣衫褪盡,走入水中,看着那病恹恹的滄南國太子爬在水池邊上睡覺,心道,這也能睡得着

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吓人,又不是修羅夜叉,為什麽這人見了自己總是避而遠之,明知身中寒毒,卻還是躲得那麽遠,如何都不肯來求他。

怎麽會有這麽倔強的人,偏愛鑽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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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水中随意洗了洗,繞到池凜月身邊,盯着那熟睡的面孔,還真是睡着了,于是雙臂攬過他的腰和腿彎,将他抱出面,這人抱在懷中輕飄飄的,有些偏瘦,白皙的肌膚在水中泡的已經發紅,看得人心口一緊。

池凜月一離開溫熱的水,便覺得冷飕飕,恍惚間睜開困倦的雙眸,看到一個白花花的胸膛,這也就罷了,自己也是身無寸縷……

“……啊啊啊!”他大喊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無情的丢在軟塌上。

夏冷懶得理會他,任由在其床上嚎叫,出言不遜,自己穿戴好了以後,面無表情的上榻,看了眼縮在床角的池凜月,簡直是又氣又可笑。

池凜月指着他大罵, “你這個……口是心非的混蛋,總是占本太子便宜!”

“你不要臉,無恥,下流!”

夏冷被他吵得頭疼,拉住他的手腕一把拽到會在,翻身壓上, “本王活了這麽久還真見過不少尤物,但是像你這樣叽叽喳喳個沒完,脾氣鬧,心機多,又愛鑽牛角尖的還是第一人。”

“你起來,壓到我了!”池凜月慌張的擡手去推他,一想到自己身上沒衣服,慌得他立馬別過頭,就怕被看出自己害怕。

“不說別的,你總得給我拿身衣服穿吧……”

夏冷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很是欣賞他這副嘴硬的模樣, “本王覺得你還是不穿衣服比較好看,至少這樣看起來比較聽話,也不會跑出去給本王惹麻煩。”

池凜月氣的鼓起臉頰, “你這人怎麽這樣”

夏冷輕笑一聲,抓着他細腰翻了身,讓他爬在自己身上,按着他的後腦勺貼近自己,池凜月反抗不及,如同案板上的魚被人肆意戲谑玩耍。

“本王對你已經夠忍耐了,你想如何不如,今夜就從了本王。”

“不,我不!”池凜月瘋狂掙紮,貼着他扭動,沒一會他便感受到身下人起了反應,硬硬的戳着自己,吓得他是動也不敢動, “放開,放開我……”

“怎麽,現在知道怕了”

“嗯……怕了,怕了。”池凜月乖乖點頭,好漢不吃眼前虧啊!若是真的就這麽從了,自己才是要哭天抹淚。

“知道怕了,就乖乖給本王睡覺,不然本王可不能保證下次還能有這樣的定力。這次看你中了寒毒,就放過你。”說罷深深喘息幾下,将身體內的一股邪火壓下。

池凜月閉着眼睛睡覺,一動不敢動,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和宿敵睡在一張床上,還是這麽親密相貼的姿勢,他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胳膊拗不過大腿這句話,果然不假。

……

第二日一早,二人紛紛醒來。

池凜月緊緊抱着眼前睡在一起的人,似乎已經忘記這個人是他讨厭的夏冷,惺忪的眼睛睜開,自己竟然如此主動投懷送抱!!!

假的……一定是假的,自己一定在做夢!繼續睡,沒錯,就當什麽也沒發生,不然他的面子往哪裏擱啊!

夏冷道: “既然醒了,就別裝了。”

“啊”池凜月幹笑兩聲,緩緩松開緊抱着的手,從床上做起,一雙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真是太丢人了。這個該死的宿敵,怎麽這麽喜歡拆人臺。

“你昨晚,抱得本王好緊。”

“哪,哪有!我只不過是怕冷,身中寒毒抱着你取暖罷了,這是求生的本能反應,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別多想。”

“哦,原來是這樣,本王還以為你這人心口不一。”

“少自作多情了你!”池凜月羞紅了臉,背過身躲在被子裏,将雙眼緊閉。

夏冷不再調侃他那點可有可無的自尊,命人給他送了早膳,和更換的衣衫,自己便離開寝宮不知去了何處。

池凜月等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才在被子裏探出頭,看到一旁擱置的新衣服,連忙穿戴上,還有宮娥布置好的早膳。

這個人還真是……他坐在桌子前,看着一桌子清淡的菜,心頭竟然覺得夏冷還挺有心的,他一邊喝着湯羹,一邊在想,夏冷對自己已經算得上照顧有加,只是因為自己是滄南國太子嗎

若他真的喜歡上自己,又該是……猛然間,他手中的湯勺掉入碗中,發出碰撞的聲音,他的心如同窒息一般喘不過氣,這也怎麽可能,絕不可能。

好冷,真是冷啊……

他命凝風搬了椅子在殿外,今日天氣爽朗,日頭很烈,他坐在烈日下曬太驅散身上的寒氣,希望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一點。

顏素緋再次端來驅寒藥,遞上前, “殿下,藥來了。”

池凜月接過,仰頭飲下,整日喝藥,他總算體會到了這幅身子的舊主是如何的煎熬度日,難怪在夢境中告別是那般的解脫,還帶着笑意。

凝風道: “殿下,你這麽曬日頭,能有用嗎”

池凜月道: “管他有沒有用,反正挺舒坦的。”

凝風道: “殿下膚白如雪,這麽曬下去,會不會曬的和屬下一樣皮糙肉厚”

“哈哈哈……”池凜月被他逗樂, “放心吧,本太子才不會。滄南國皇室擅禦水之術,天生膚白如雪,是不會如你所言那般的。”

“屬下明白了……原來殿下和滄南國皇室都是水做的人。”

……

南陵邊界,陰雲滾滾壓下。

涼風呼嘯着臉頰,一男一女趕向忘情閣,樓門打開,裏面漆黑一片伴随着詭異,他們二人前腳走入,裏面的燭火自己點燃起來。

一男子站在正中央,手中捧着一個盒子,俊逸的臉上帶着三分邪氣,一身黑色寬大的披風遮掩在身上,壓低的鬥篷帽檐遮住半張臉,看不到他的眼睛。

男子開口道: “怎麽,去了還沒幾日就敗退而歸。”

“敗退又如何,畢竟那人要是好對付,你也不會至今都在這裏躲着。”

男子邪魅一笑, “是你主動來求我聯手對付夏冷的,如今是你打草驚蛇,怎的對我惡言相向,夏寒,你始終不是他的對手。”

夏寒道: “我自然知道,如若不然,我怎麽會找你。”

“既然你無用,就該好好聽我的話,在這裏待着,凡事都可從長計議,你卻偏偏奈不住性子,驚動了夏冷,這下更是難下手。”

“褚封塵!你說誰無用!”夏寒怒視着他,咬牙切齒, “躲了十餘年了,你還要我躲到什麽時候,難道一輩子都像個縮頭烏龜,隐姓埋名的在南陵茍活!”

“那也總比你去白白送死來的強。”褚封塵不怒反笑,轉身坐在椅子上,打開手中精致的木盒,裏面是一顆心。

夏寒道: “你整日捧着一顆心有什麽用,總歸也複活不了那個女人。”

褚封塵道: “正是這樣,我才願意同你聯手,我需要一個滄南國皇室的身體,且是鮮活的身體,來承載這顆心。”

“所以,你看上了誰池凜月”

“是,正是他。”

夏寒嘴角扯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沒想到你竟也會如此執着一個人,死了這麽久,還能讓你念念不忘,那個死去的人,究竟是滄南國的何人”

褚封塵道: “與你無關的事,最好少打聽。”

“行,我不打聽,本來也不感興趣,我只要夏冷死!”說罷他将一旁的陌涼玉推了過去, “她受傷了,你給看看。”

“好歹也是一個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女人,竟如此粗魯。”褚封塵看向陌涼玉僵硬的右臂,回道, “不過是被銀針封了幾處大穴,無礙。”随後擡掌放在她的肩膀,用內力逼出那幾根銀針。

銀針飛出,陌涼玉痛得輕呼一聲,額頭滿是細汗, “多謝閣主擡手相助,感激不盡。”

“不必謝,畢竟咱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回去養上幾日吧。”

“……是。”

陌涼玉離開,夏寒上前問道: “這次是我打草驚蛇,但也探了一下夏冷的實力,确實很強,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褚封塵道: “且看吧,畢竟滄南國太子才剛入西境洲,倒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機會有的是。”

……

王宮內。

夏冷很少去淩聖琴的宮殿,這次他難得親自前來岑華殿,裏裏外外的宮娥跪了一地迎接,這裏的宮娥多的堪比整個西境洲王宮,難怪池凜月總說沒有宮娥,那是因為他沒來過岑華殿。

“起身,不必跪着了。”夏冷大步走去殿中,未作停留。

岑華殿內人來人往,宮娥們進進出出,淩聖琴倚在雕花榻椅上輕歇,一旁的宮女再用新鮮搗碎的花瓣給她的指甲做蔻丹。

宮娥們見到夏冷前來,連忙停下手中動作,跪地叩迎, “夏王,恭迎夏王。”

淩聖琴睜開眼睛,直直看去, “這不是夏王嗎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王兒怎麽有空來母後宮中。”

夏冷直言道: “母後,聽聞你宮中有一株千年火靈芝,是當年命人在少芳樓所得。”

淩聖琴道: “沒錯,正在本宮殿內。”

夏冷道: “兒臣想向母後求取火靈芝。”

“……嗯”淩聖琴起身, “這可是母後好不容易得來的,等着用它駐顏呢。”

夏冷道: “母後容顏不改當年,依舊風華無限,若是母後想駐顏,兒臣可以去尋別的靈草來代替火靈芝。”

“王兒,這也算得上你的求人态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來搶呢。”

“母後想容顏不衰,兒臣理解,但是這火靈芝确實對兒臣實為重要,非它不可,況且母後想駐顏也找別的代替,人命卻不可代替。”

淩聖琴笑了起來,只見滑過夏冷的面頰,調侃道: “啧啧,王兒果然是在乎那個滄南國來的太子,口口聲聲說着讨厭,出了事,到是第一時間尋母後要解藥。”

夏冷道: “他要是真的在西境洲出事,你和秦霜葉真的打算不顧子民,就此開戰嗎本王最後說一遍,夏姬死有餘辜,你若是想犯糊塗,先過我這關!”

淩聖琴大怒, “你這是在教訓本宮!”

“我這是在勸你,這火靈芝,你今日必須交出來。”

“本宮偏不!哪怕讓他多受幾日寒毒的折磨,本宮也不會如此輕易給你。”

夏冷不與他争辯,就在原地靜靜等着,于她僵持,不過片刻,沐飛白從屋頂上飛下,手中拿着一個鎖起來的冰晶盒子。

火靈芝在冰晶盒子裏散發幽幽紅光,沐飛白道: “回禀王,屬下已經找到。”

“你!你竟敢命人偷!”淩聖琴指着夏冷,氣的渾身發抖,怒道, “堂堂夏王,這等事情你也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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