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出生
第52章 出生
迎面而來的人雖說熟悉，但是面容卻還是有些差別，顯然比現在的夏黎和柏葉要年長一些，估摸着是25、26的年紀。
“柏葉原身差不多就是這個年紀。”夏黎道：“這麽多年确實沒有變化。”
幻境裏的二人已經走近到不遠處，周圍的花草卻突然宛如活了一般，搖晃着枝葉興奮貼近，幾乎要纏在他們身上。
祝融笑着摸了摸那些枝條：“行了別靠近了，我一身的火，別不小心傷到你們。”
他說了這話，衆草木才遠離了一些，為帝君和柏葉騰出空間。
“決定了？”柏葉開口問道，撥開仍然橫在面前的桃枝。
“嗯。”祝融笑了笑，目光飄向遠處的雲海。
“天界需要這個孩子，我也需要有人接替我。”
“反正是永生，為何要這麽麻煩。”
紅衣青年轉過頭，嘆道：“柏葉，我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坐了5萬3千年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3千年前，雖然對于仙家來說很短，但我們還是在跟着這世間萬物一起，日複一日地存活。”
複雜的情緒漫上眼底，祝融接着道：“沒有頭，一成不變的日子，也很累啊。”
柏葉站在一旁，靜靜地聽對方說着，但顯然他不能理解這些：“你想好就行。”
“嗯。”男人也不想再多做解釋，只是朝自己的這個老朋友笑了笑：“多謝。”
“我是你的下臣，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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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朋友。”祝融拍了拍他的肩，往更深處的雲層走去。
“走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眼看二人離去，林澍和夏黎趕緊跟了上去。
“我怎麽感覺這個孩子，好像确實不是一般的方法生育的……”夏黎小聲嘀咕。
“嗯，說不準和女娲造人一樣。”林澍心下松了口氣，即便是前世，看到夏黎和別人在一起，他還是會不舒服：“這兩個孩子應該就是康回和布火了。”
“嗯……不過……”
男孩轉頭，看着少年明亮的眸子閃了一下。
“長大的我也蠻帥的嘛。”
“當然。”林澍笑了，來之前的一些緊張感一下就被夏黎消滅了。
“走吧，跟上看看。”
禁閉室裏，青年看着對面昏睡在椅子上的兩個人，心裏思緒萬千。
這倆不會真實那種關系吧……
總感覺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媽……
也不對，不是媽，應該是爸變成了媽。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康回擡手按了接聽。
“喂？”
“夏黎在你那兒？”
“嗯。”
“你告訴他了。”
“一半一半吧，他自己回憶起了一點東西。”男人半眯雙眼：“我只不過幫他補全而已。”
對面沉默，沒有再說話。
“我不會害他，你放心。”
“柏葉，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但是他再怎麽樣也是我父親的轉世。”
“當年你保下布火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對面嗤笑道。
“那是我認為父親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消亡。”
柏葉哼了一聲：“所以你就饒過了那個始作俑者的命。”
“我只是從父親的角度思考而已。”
康回看着面前沉睡的二人，緩緩道：“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何苦在意這麽多。”
“你也有好意思這麽說，忘了當年他死得多慘了嗎？”
柏葉冷笑：“真是養了兩頭白眼狼。”
“你怕我利用他？”男人輕笑了一聲。
“你搞得這麽可疑，我不說他自己也會懷疑。”
“也是，我也不像你，那麽早就找到他，還隐藏身份呆着，真是煞費苦心。”
柏葉：“那是我有良心，不像你。”
“您老就別損我了，不管怎麽樣，現在的情況确實還需要他。”康回淡淡地道：“不然我也不一定會打擾他。”
“記住你的話，別讓他再為你們買單。”
“嗯。”男人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
“我知道。”
幻境裏，夏黎和林澍跟着仙氣飄飄的二人進了一間屋子，擡眼便看見了石桌上放着的利劍，以及畫着咒文的石臺。
“開始吧。”祝融慢慢走上前，坐在咒文正中，有些期待地看向柏葉。
青衣男子嘆了口氣，把桌上的利劍遞了過去。
下一秒夏黎和林澍瞳孔放大，吃驚地看着祝融将劍插入胸膛，割開了皮膚肌肉，露出了裏面鮮紅跳動的心髒。
林澍雙眼赤紅，他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疼痛。
對方長着和自己愛人一樣的面孔，他怎麽可能不心疼。
夏黎感受到牽着自己的手有些顫抖，甚至有些冷汗滲出。
他自己看着也疼，但明白林澍幾乎是在克制全身力氣，沒有沖上前去。
少年嘆了口氣，突然出手，握住男孩的手臂，讓他背過身來。
“小叔叔，別看了。”夏黎輕笑道：“看我呀，我在這兒呢。”
眼前的少年亮如星辰，嘴角勾起的笑意讓人不覺寧靜下來。
“好。”林澍啞聲道，将人拉入自己懷裏：“你也別看了。”
他們都能猜到下一步是什麽。
不遠處祝融滿頭大汗，咬着牙悶哼着，舉起利劍割下了自己的心頭肉。
柏葉臉色鐵青地看着，他知道對方已經下定決心無法阻止。
祝融雙手顫抖着，任由鮮血噴灑得打出都是，手中輕握着那從自己身上割下的肉，念着咒。
斑斓光芒閃爍得刺眼，林澍和夏黎回頭看去，只見那光團中的東西慢慢成型。
從一顆小小的心髒，慢慢變化成了一個嬰兒。
紅色的頭發，長長的睫毛，那孩子慢慢落下，被上前的柏葉抱在了懷中。
“怎麽樣？”
“可以。”柏葉點點頭：“下面給他渡口氣。”
将孩子放在石桌上，柏葉閉上眼，手臂開始變形，原本潔白纖細的胳膊，慢慢變得暗沉粗糙，褐色蔓延開來，最後長成了枝幹。
呼出一口氣，男人拔下上面的幾篇葉子，疼得出了些薄汗。
“給你。”将綠葉遞到坐在血潭裏的人面前，柏葉開口道。
“謝了。”祝融二話不說，直接将葉子塞入口中，生生嚼碎咽下，臉上終于有了些血色。
柏葉無奈地看着他，從房間的櫃子中取出繃帶靈藥，慢慢碾碎替他治療。
“做神仙就這點好啊，這樣都死不掉。”祝融蒼白着臉，笑了笑。
“你要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翻了個白眼，青衣男子嘴上嫌棄，動作卻是格外小心。
祝融不以為意：“行，以後我想死了肯定找你幫我。”
傷口收拾好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柏葉扶着祝融來到石桌前，看着面前赤裸的嬰兒。
“不愧是我兒子，像我。”祝融笑道。
“像你什麽？兩個眼睛一個嘴巴？”柏葉有些無語，這發色都不一樣，再者這孩子這麽小，根本看不出長得什麽樣。
離譜。
“我兒子不像我像誰。”祝融剛準備得瑟，就牽扯到了傷口，疼得龇牙咧嘴。
柏葉沒有感情地拍了拍他的背，以表安撫。
“先渡氣！”
不是正常生育的嬰兒，此刻就是一個瓷娃娃，沒有任何的生機。
祝融低頭撐着桌面，一股金色的生氣慢慢出現，落在了嬰兒口中。
不多一會兒，林澍便聽見了孩子的呼吸聲。
“活了。”男孩緩緩道，似是松了一口氣。
“啧。”夏黎愣愣的：“這方法比女娲造人要難太多了吧。”
“這是造的神仙，還是有區別的。”林澍皺了皺眉：“他身上現在已經有靈氣波動了，祝融也渡了靈氣給他。”
“這就是贏在起跑線上嗎？”夏黎有些無奈。
不一會兒，在嬰兒睜開眼的瞬間，周遭的場景突然變化，迷霧四起。
林澍握緊夏黎的手，看着周圍景象越來越模糊，而後又有新的建築慢慢浮現。
富麗堂皇的大殿上，祝融坐在石玉椅上，周圍是其他不認識的仙神。
“祝融帝君，這孩子不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妪，皺眉說道：“他的身上火氣太重，以後會轉為戾氣，恐怕難以承擔水神之責啊。”
“是啊，帝君，你看要不再造一個孩子來……”
“沒有去除火氣的方法嗎？”哪怕時隔了三個月，祝融的面色也沒有好轉多少，精神還是有些虛弱。
“這後天做的哪成，得找先天得道的。”一個眉眼上挑的男子說道。
他這話一出，底下的人都七嘴八舌的繼續勸說起來，無一不是在慫恿祝融再去找個合适的，有靈氣的孩子回來。
祝融臉色蒼白，竟顯疲憊虛弱之态，沒有作聲。
“他們知道這孩子是怎麽來的嗎？”林澍黑沉着臉，憤怒無比。
“唉。”夏黎嘆了口氣，伸手順了順身邊人的氣，怕他暴怒傷身，自己心裏卻也是酸澀得厲害。
“我再想想。”祝融忽然出聲道，轉身離席，留下身後聒噪不已的衆仙。
“帝君！三思啊！”
“這是為了天道啊！”
……
周遭再次一轉，他們直接看見了躺在床上幾乎昏迷的祝融。
此刻的他比從前的情況還糟，沒有一絲血色，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甚至無法看出他還有氣息。
柏葉守在不遠處，手裏抱着一個孩子，旁邊的榻上還有一個。
“他……又幹了一次。”夏黎愕然，盯着床上的人，眼裏滿是複雜。
即便知道這是自己的前世，他還是生出了佩服之情。
林澍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看着坐着的柏葉也怒火中燒。
“你是真不要命。”他冷哼道：“他們要一個水神，你是掌火的，本就相沖！就為了什麽狗屁的水火調和方能大成！他們就是不想自己搞！”
床榻上的祝融沒有睜眼，氣息微弱：“算了，也就這一次。”
“這一次你割了兩塊心頭肉。”柏葉目光兇狠，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憤怒過。
“沒辦法，換個角度想，我比他們都厲害啊……”男人臉色蒼白，勉強扯了下嘴角：“再休養幾天就好了。”
“幾天，你這得養個十幾年！”
“那也挺快的，都上萬歲的人了，不差這幾天。”
萬分幸運的是，這第二個孩子，真的具備了強大的靈力天賦，體內陰陽達到了萬年難遇的調和，讓天界震動，驚喜不已。
這将是第一個從出生培養起的神仙，天之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