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烈7

18地烈

『有了靠山才能和朝歌抗衡,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他睜開雙眼,望向昆侖山,展開雙臂,禦風去向那昆侖山頂。淩空而起,宛如邪神。

昆侖山上,子牙已換下血衣,一件純色裏衣襯出穿衣人的憔悴。

“師父,再躺一會吧”

武吉這樣說着,手上的動作卻跟随着子牙的動作,扶他坐起來。拈起那件寬袖氅衣給子牙披在肩上,子牙手扶在床沿上,寬袖垂下石床些許,氅衣長長的下擺沿着石床蜿蜒而下,輕輕曳地。

氅衣一襲純色潔白,更襯的子牙面白如紙,衣領,袖口,衣擺上墨線勾勒的幾片墨色山水,遠遠望去,這氅衣有如鶴羽。

子牙面色沉靜,輕輕垂着羽睫,像是在思考什麽

“師父……”武吉小心地喚了一聲。

子牙回過頭看他,忽然笑了,嘴唇恰到好處地勾着,一雙明眸泛着笑意,幾許溫暖。

武吉被他的笑意晃了一下,愈發不解,心裏卻稍稍松了些,這是經歷了這件事後,師父第一次笑吧?

“武吉”子牙微微收了笑意,“他來了,你先去吧”

武吉想了想,猜到師父說的應該是他了,還能有誰,誰讓師父這樣子的?除了申公豹,還能有誰?

“師父,要不我陪着您吧”

“無礙”

武吉為子牙整了整袖子上滾起的褶子,告退。

昆侖山,公豹理了理紅紋外衣上的風塵,拂袖走進山裏,陽光打進屋子,悄悄爬上床,那個人,鶴羽白衣,襯着面色雪白,黛眉舒展,眼眸清清明明,鼻梁挺直,唇角輕輕勾起,微微含笑。仍是是記憶裏他的模樣,公豹看着那宛如天人的面貌,一陣心酸滋味湧上心頭,忍了忍心裏的酸疼,輕輕走上前,“我,來了……你,可好”

“申公豹”這喚聲,三分綿軟,七分疲憊,清清泠泠的嗓音,喚的人心都蘇碎了。

申公豹上前幾步,在他面前蹲下,“我來了”

子牙伸出手,心疼地撫上公豹的面頰,眼眶下,那一抹殷紅的花紋,隐隐勾出一個彼岸花的形狀。

心魔出,魔印現,這彼岸花的出現,标示着申公豹的心魔

子牙擰眉問道:“你…你為何……”

卻見申公豹輕輕勾唇:“從今以後,再不會有誰能逼你到絕境”

他看着子牙笑着,除了姜子牙,他再也不願給別人看到他這樣的笑

他不等子牙反應,塞給他一塊玉佩,玉佩上貼着一道符,“你看”

子牙愣愣的看着他,眼裏含了一滴淚:“是他們嗎?”“是,我帶他們來見見你”強忍悲傷的語調,未免顯得太平靜了些。

“公豹……”子牙低頭看着手裏的玉,手慢慢抓上胸口,漸漸鎖緊了眉頭。

公豹扶着他的手臂,想抱他,卻害怕自己弄疼了他哪處傷口。『你想哭就痛快的哭吧,你怎樣都好,求你不要這種心痛欲絕的樣子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傷心,我盡是心碎的滋味啊』公豹揮袖扔出兩張黃符結下結界,遮住打進來的陽光。撕下玉上的符紙,兩個小小的半透明的影子輕輕飄出來,兩個孩子的輪廓,在子牙床邊呈現跪的姿勢。

子牙攥了一下公豹的手:“謝謝你”

公豹看着他蒼白的不成樣子的面色,坐在他身邊,扶着他的肩膀:“以後的路我會陪着你走下去的”

子牙偏過頭靠在公豹懷裏,擰了眉。公豹心裏一慌,道:“你不舒服?”

“無礙,只是傷還未愈…有些,有些……”

『有些?你總是這樣說……』

子牙唇角微微勾起,聲音清泠略帶疲憊:“好,以後的路,你陪我一起。說好了,我們兩個誰也不準先離開”

“好”申公豹抱着子牙,手指輕輕梳理着子牙的頭發,未加發冠,如瀑垂下,襯着子牙面貌如雪,他越發覺得,眼前這人怎樣都看不夠。

“可不可以等我睡了你再走?”子牙輕合雙眼

“好”申公豹應了。子牙淺淺睡去,申公豹看了他許久,将他小心地放在床上。那驚豔如天人卻蒼白如紙的面容,他不敢多看。申公豹給他理了理垂下床沿的衣擺,他不敢喚一聲『子牙』,他不能,多少年前懵懂無知,不懂他對自己的好,害死他時,心裏沒有波瀾。現在才明白,那日生死離別,姜尚眼中沒有害怕死亡,有的只是心痛,自己誠心相待的人,如此待他。

此時于他幾分親近,幾分愛慕,從此以後,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好好睡着,你就做你西岐的丞相,你是正,我是邪,你做不了的,我幫你』“武吉”申公豹轉身走到門口收了符紙,“照看好你師父”陽光打在他的側顏。他回頭看一眼床上的人,依然睡的安穩,他勾唇一笑,擡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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