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校園7
楊星何第二天就搬回了叔叔家，雖然還是在一張狹小的單人床上，雖然每天都要做飯收拾屋子，但是他覺得江韻有句話沒錯，
他們是兄弟，
他要講義氣！
可是季牧塵定了的事情是沒有變過的，楊星何幾次無意間提起，“你去美國學什麽專業啊？”
“先讀預科，還沒想好。”
“我在看你的書是SAT，很難吧。”
“不會。”
兩個人現在的話永遠圍繞着留學，SAT，美國。
一到課件，楊星何默默地看着他，嘴裏吃着薯片，兩個人好像有默契似的，楊星何剛要說話，季牧塵就起身走出教室。
其實他沒去廁所，就是在外面站着，
他讨厭楊星何總是把他往外推，
江韻看着站在走廊的季牧塵，慢慢蹭了過去，
“他找你談了嗎？”
這個他當時是說楊星何了，現在誰說話都不好使，楊星何是最好使的。
“你怎麽那麽會利用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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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我就打算去美國的，你着急就先走，我從來沒讓你陪我，也沒給你任何承諾。”
“可是季叔叔…”
“他答應了你什麽，你就去嫁給他。”
季牧塵剛要回身，
“哦對了，那他就娶第三個女人了。”
“你,,,”
江韻的臉上十分不好看，跺着腳，牙齒用力地咬着下嘴唇。
其實她那麽驕傲的人，所有的尊嚴都被季牧塵踩在腳下，也都是他爸爸的逼迫，她想要的愛情一定是被捧起來的，被寵溺着的，
放佛就像..
季牧塵對楊星何那樣。
6月1日，江韻給楊星何發了一條短信，
【5日，是這次預科的最後一次入學，再錯過就要晚一年上大學，你自己考慮。】
楊星何正在擦地，看到了短信，嘆了一口氣，轉眼發給了季牧塵。
【出來談談…】
季牧塵知道他要談什麽，也知道5日是最後的日子，可是就3天了，再堅持陪他最後幾天就好了。
他沒有回複，只是坐在家裏，拿起楊星何之前的吉他，楊星何走的時候沒有帶走，因為叔叔讨厭聽到樂器的聲音。
他不會彈，只是随意的撥着琴弦，
當天晚上，巨大的敲門聲把季牧塵從沙發上驚醒，
他沒有開門，但是站在門的一側。
楊星何看這麽久沒有回複，只好跑過來，順着門縫下的陰影，知道季牧塵在門的另外一側。
“我知道你在。”
“季牧塵，你聽好了。”
“如果我4號之前收不到你登機的消息，我就不去參加高考了。”
季牧塵雙全攥拳，纂的緊緊的，整個人殺紅了眼睛一般看着這扇門。
下一秒，巨大的一拳打在門上，“你別趕我走，行嗎？”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季牧塵的祈求地語氣？
他還以為他會沖出來揍他，會罵他，
門緩緩打開，
裏面的人那張臉，還是那麽冷毅。
“我就想陪陪你，最後幾天。”
楊星何攥了攥拳頭，他好想抱抱他，實際上他也這麽做了，
他上前一步，剛要伸出手，就先撞入了一個堅硬地懷抱裏。
“求你了，別讓我走，就幾天了，等你考完。”
楊星何是心軟的，
可是江韻的話一直在腦子裏響着，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準時去美國，我8號不進考場。”
季牧塵用了一些力氣抱緊他，好像此生這個人都要失去一樣。
兩個人沉寂了一段時間，
其實這樣的情況，
先妥協的那個，
才是愛。
季牧塵不會讓楊星何為難，他松開了懷抱，
“好。”
楊星何松了一口氣一樣，臉上帶上了一些笑容，“一路平安。”
“房子，你繼續住這，別住在你叔叔家，我偷偷去看過你，那張床應該還是你十歲的時候吧，根本裝不下你，每天下了課還要做飯收拾屋子。”
“你…”
楊星何不知道，季牧塵每天都會看着他到家，再等一會，再回去，好像兩個人還是之前一起回家的感覺是的。
他看着楊星何根本沒有回家複習的時間，扔下書包就開始做飯，在狹小的廚房滿身的大汗，吃飯的時候也是坐在廚房的竈臺旁邊，不和那三口一起在飯桌上。
然後就開始洗碗，擦地，還要給叔叔洗腳，按摩。
等季牧塵離開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多了，上學一天，收拾一晚上，根本沒有任何學習的時間。
“我不能住在這裏。”
“你不住在這，我就不去美國。”
這個語氣強硬地如出一撤。
“那我給你房租，你把卡號給我。”
季牧塵沒說，他走之前也沒給卡號，也沒留下他的大多的痕跡，一切都收拾幹淨，就好像是楊星何的家收留了季牧塵一樣。
“他買的4號的飛機，一切還來得及。”
大家為他辦了一場歡送會，也算是整個高三五班的一次告別。
“畢業快樂、”
高三五班，永遠在一起。
當初大家都在說着完全不着邊際的口號，好像這麽一別還會第二天一起上學的樣子，大家互相并沒有拆穿彼此，而是開心的喝酒聊天。
楊星何醉醺醺的，撫摸着牆壁走到了男廁所，直接撞進了季牧塵的懷裏，
“小心點。”冷冽的聲音，他聽了1年了，季牧塵是後來轉學來的，并不是一直在。
他眼睛紅紅的把比他高出班頭的男人按在了牆壁上，
如果楊星何此時能對他傾訴，大概就不會有後面長達6年的痛徹心扉了。
楊星何的一句，“留下。”
抵得過一萬個人推他離開。
季牧塵當他喝醉了一般，但是看着樣子卻好玩的要命，一把把人撈了過來。
楊星何半醉不醉的，什麽也都是糊塗的，他難道就能面對季牧塵的離開嗎？只好把自己灌醉了，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醒過來。
他給了他一個未來。
楊星何給了季牧塵一個未來。
季牧塵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楊星何的身上，扶着他上了計程車，回到兩個人的家裏。
看着床上的人臉蛋紅紅的，
他只能說一句，“等我回來。”
他知道床上的人聽不到，他是說給自己的一個承諾。
他會回來，帶着他給的未來回來，然後給他一個未來。
季牧塵會回來，帶着楊星何給的未來回來，然後給楊星何一個未來。
楊星何有複雜的家庭，他也有。
他要把兩個人面前的路都鏟平了，在來許諾這個未來。
季牧塵走的第四天，6.8日，所有高三考生最重要的一天。
考試語文寫作文的時候，楊星何不自主地寫下了一句話，
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他要沉澱自己，變成更好的自己。
時間是檢驗真心的利器，小心、害怕、不确定、迷惘、膽小、遲疑，但是他們篤定，他們是屬于彼此的。
雖然一輩子對着這一個男人枯燥了些，但是這一次的痛徹心扉，可以免去很多次的傷筋動骨，也劃算。
等到了考數學的時候，楊星何的思念和不舍更加湧了上來，看着試卷都是季牧塵講過的內容，套着公式。
他現在不在他的身邊了，但是我會成為你，帶着你的期盼一起前行。
北京8號的白天，是加州的夜晚，
季牧塵在大洋彼岸看着星空，
滿心地祈求着，
不要緊張
不要害怕
不要放棄
他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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