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校園6
楊星何努力堅持了20分鐘，卷子還是那些卷子，上面零星幾個講過的選擇題，做的也是七七八八的。
“我真的不會。季牧塵！”
他不理。
“季同學...”
“季老師..”
“沒用，繼續做。”
楊星何沉了一口氣，放下筆，起身，走到季牧塵的身邊，單膝跪下，“牧塵…幫幫我..”
聲音還帶着幾分嬌喘，季牧塵放下手機，大手扶上了他的後勃頸，
“那也沒用。”
楊星何洩氣一樣的轉身回到座位上，沒看到在原地偷笑的季牧塵。
根據考試時間勉勉強強地到了，季牧塵拿起那張卷子，“還好你不是我的孩子，這種成績，我的氣死。”
楊星何靠在椅背上，“孩子嘛，快樂就好啦。”
季牧塵也不想反駁什麽了，“過來，學不會別想睡覺。”
這句話多年以後，季牧塵也對他說過，“別想睡覺！”
不過真正進入了學習狀态的楊星何做起事情來還是很認真的，學習起來像跟定海神針，打起籃球來還是那個高中少年，都說人喜歡千姿百态的另一半，可是在季牧塵心裏，千姿百态的人在面前，都不如一個他。
頭頂上的男人講的很認真，因為兩個人長期在一間屋裏，他身上也開始有些許的煙味，甚至也陪着楊星何抽了起來，不是很重，一點都不難聞，手指幹幹淨淨，整個房子都是幹幹淨淨，他是有潔癖的，楊星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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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聽。”
筆敲擊腦子發出一聲響，并不重，但是楊星何回了回神，
“基礎差，聽一會就不懂了。”
在季牧塵看來簡單的不行的函數公式，楊星何就是聽不懂，就算寫得出來也套不進去題目裏。
這學生，太難教。
不過兩個人都沒有放棄，張俊陽送來了晚飯，最開始因為兩個人住在一起，他還挺驚訝的，但是看着楊星何的成績一分分地上漲，心裏也開始跟着着急，索性他偶爾來跟着兩人一起學習。
楊星何後來做的比較順手，就算一個卷子兩個人真的扣了2個小時，也還覺得時間挺快的。
一周一周地這樣上課和私下補着，楊星何的确進步了很多，起碼上個60了…那可是從15分提上來的。
每天晚上一對一的教學，白天有時候楊星何實在熬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老師走到兩個人的身邊，擡起長長地戒尺就要打過去的時候，季牧塵一手抓住。
“他昨天晚上學習太久了，再睡一會。”
“晚上學什麽，上課跟着老師走才是正式。”
老師準備抽出手繼續打向楊星何，但是季牧塵沒有放手，“我會教他。”
老師氣地臉色發紅，平時季牧塵的成績真的很優異，他上課打游戲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過去了，現在在課堂上直接頂撞老師，他是忍不了了。
下課，來我辦公室。
楊星何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下課一會了，張俊陽趕緊轉頭，“牧塵被叫走了？”
“怎麽？”
楊星何揉了揉剛睡醒的眼睛，聽着張俊陽說着經過，趕緊起身要去辦公室，
在走廊裏撞到回來路上的季牧塵，
“挨批了？”
“沒有。”
楊星何笑笑，不多說了。
其實卻是也沒有，季牧塵是優等生，老師無非就是告訴他不要和楊星何走的太近，免得被帶壞了。
季牧塵直接一句，“我樂意，班裏多一個人成績好難道不行？我知道你們放棄他了，我不會。”
他不光針對這一個老師，還有整個辦公室的所有放棄了楊星何的老師。
過了寒假就是重要的一模二模，季牧塵也覺得藝術生的文化課這樣也就差不多了，考試前兩周也就沒再逼着他學習，兩個人偶爾打打游戲，聽他唱唱歌，日子過的也很惬意。
但是同時，也意味着季牧塵要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楊星何還沒意識到，但是季牧塵已經推遲了2個月他前往美國讀預科的時間了。
他不後悔，不舍的情分太多。
寒假那會，楊星何去參加了京都音樂學院的藝考，成績4月初下來了，再加上一模的成績，藝術類一本妥妥的。
季牧塵看着他開心的樣子，在他的背後默默地勾了一下唇，很快又恢複了。
一天下課，季牧塵因為要回季家，一天沒有上課，楊星何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的時候，被江韻攔了下來。
“如果你是季牧塵的兄弟，就別拖他後腿了。”
不輕不重，不養不疼地話一出，楊星何愣住了。
“怎麽？”還是一如既往地慵懶地仰在座位上。
“他早就該和我去美國了，但是一拖兩個月，別說和你沒關系，你們籃球隊最重要的就是義氣，因為張俊陽被打了，一個個跟玩命一樣，那你好意思耽誤兄弟的前途嗎？”
楊星何楞了一下，
最近他忙着藝考，忙着打工兼職，一模，把季牧塵要出國這事給忘了，或者說他并不想記起來。
他沉下了眼眸，
“他很有才華，你知道在你身邊，他就廢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看着是季家的大少爺，其實他…過得并不好，他需要證明自己。”江韻當天下午說了很多，季牧塵有才華，想要證明自己，楊星何怎麽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不舍得，
這麽一走，兩個人天南地北。
楊星何當晚若無其事地回家，把手裏的資料放在了鞋櫃上，脫了外套，換了鞋子，倚在廚房門口，望着這套餐具看了很久，拿起圍裙系上，開始準備晚飯。
季牧塵回到季家無非就是聽他的父親催促他出國，其實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何嘗不希望他抓緊離開，他就是個□□，是一個威脅，無時無刻叨擾這對母子。
“留下吃晚飯吧。”季牧塵從書房出來，神情冷漠，他知道這個邀請毫無誠意，也就不打擾真正的一家人吃飯了。
“不麻煩阿姨了，我先回去了。”
繼母和那個弟弟想看一眼，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季牧塵背對着他們，露出了頗為陰毒的笑容，
還不是時機，
獵豹在狩獵的時候，一定會看準時機，一舉拿下。
他回到了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家，走進大門，沒有發出較大的聲音，站在原地，靠着牆，看着正在做飯的楊星何。
楊星何轉身拿料酒的時候，看到了他。
“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
被發現了，他脫下了外套，
“什麽時候開飯？”
“我就知道你不會在季家吃的，還好我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其實季牧塵不挑食，對甜的也就那樣，
但是楊星何愛吃，他也愛吃。
他笑笑，靠近餐桌，他的手藝真的沒話說，這麽多年給叔叔一家人做飯也練出來了，只怕做不好不知道會挨多少打呢。
楊星何脫下圍裙，坐在季牧塵的旁邊。
“我…”
季牧塵看了一眼他，眼神裏透着一點委屈，低着頭，“說。”
“我的家庭很複雜，我手裏有一些賠償，但是養活我自己也不是問題，我的前途也就這樣了…我的叔叔對我也不好，我基本都是一個人混吃等死，我小時候經歷過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心裏也不太健康。”
“停。”季牧沉放下筷子，看着楊星何，“說重點。”
“我不想耽誤你。”
季牧塵放下筷子，雙手環抱，向後靠着。
“什麽？”
“江韻找過我了，作為好兄弟，我的确不應該耽誤你了，我行李整理好了，明天就回叔叔家了。”
季牧塵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合着，最後的晚餐了呗。”
楊星何點了點頭，
“我沒覺得你耽誤我了。”
“我聽說美國那邊有預科，考試也很難。”
“你不相信我？”
“不是…”
楊星何開始解釋不清，但是情緒真的開始控制不住。
兩個人開始了很長的沉默，
“等你高考完，我就走。”
季牧塵開口了，
楊星何聽到這個消息，卻真的開心不起來。
他心裏想說的就是，我就要耽誤你一輩子，你結婚了我也要住下去，
可是理智和道德上他不可以這樣。
他有他的未來，他可以飛起來，
他不行。
“我知道你生氣了。”楊星何語氣不似剛才那麽強硬了。
“我無父無母，小時候經歷過很不好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衣服撩起來，褲子往下一拉，在右側背後下腹部有一道很長的疤痕，
“我小時候，曾經被叔叔賣給過人販子。”
季牧塵震驚地看了看，
兩個人沒有□□相對過，
上次他受傷，也不過是看了看肋骨，沒有往後看。
那道疤痕又深，又長，縫合的也不夠好看，
季牧塵眼中忽然閃過一些畫面，但是用力想看清那些畫面又覺得頭疼的不行。
“你想說什麽？”
他嘆了口氣，問着。
“我可能心裏會不正常，對你會越來越依賴，我不能這樣，真的。”
“我… ”
沒等季牧塵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楊星何起身，“好了，你早點睡，咱們倆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他是心疼楊星何的，他真的好想抱抱他，和他說，你可以依賴我一輩子。
季牧塵第一次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心疼和同情。
他也沒有再吃下去，一桌的美味都成了浪費。
季牧塵當天就明白了，什麽兄弟，什麽義氣，都是狗屁。
楊星何也明白，
只是兩個人互相的“明白”
拖了6年。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一個也不會發紅包還是什麽的.. 不會這個功能什麽的... 所以你們随意看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