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曲
第五曲
江憶坐在江邊,冷風吹着她,她卻絲毫沒有感覺一樣,她的腳邊堆滿了酒瓶。
天上沒有星星,月亮也被雲遮住了半只腳。
“啊~”江憶沖着江邊大喊。
淚水布滿了江憶的臉,因為酒勁上頭,她的臉頰被暈染了兩朵紅。
陳禾和許知新來到江邊就看見江憶顫巍巍的站在江邊。
“江憶!”
江憶轉過身,看見許知新和陳禾,她的眼睛紅腫的似是個核桃,她笑着。
“你們來啦,過來啊,喝酒!”說着,舉起酒杯。
“江江,你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許知新抹着江憶臉上的淚水。
江憶安靜下來,蹲在那,喝了口酒。
“知新,小禾,呵,我的心,好像被偷走啦。”
陳禾沒有說什麽,撬開一瓶新酒,猛地灌了幾口。
許知新和陳禾不言而喻,她們知道‘他’指的是誰。
許知新也坐下,開了瓶酒:“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你們知道嗎,我江憶,這輩子沒怕過什麽,就怕一件事,就是,怕他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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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憶望着江上游度的輪船:“我啊,為他留過長頭發,為他穿過我最讨厭的白色裙子,甚至我為了他,他喜歡吃芒果,可是我對芒果過敏,我吃的住進醫院差點喪命。”
江憶又灌了幾大口酒:“我以為我成功了,成功的走進他的心裏,可他卻說只是跟我玩玩,跟我搞暧昧,哈~”
江憶把酒瓶子砸到地上。
“到頭來,我他媽的就是個笑話!呵~”
江憶哽咽,她抽泣:“可是,可是、我還是好喜歡他。 ”
陳禾看着窩在許知新懷裏痛哭的江憶,她望着那夜空中的殘月,心想“感情這個東西可真是奇怪啊,讓清醒的人變得愚蠢,讓愚蠢的人變得癡狂。”
“江憶!”陳禾大喊,“放下吧,你的前途一片光明美好,擡起頭,昂首挺胸的往前走吧”
許知新見狀,也跟着喊:“江憶,往前走,不要回頭,誰的青春裏還沒疼痛過呢!”
三個女孩吹着風,坐在江的岸邊,這裏,沒有城市的喧嚣,城市的車水馬龍,這裏,只有那三個女孩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小禾,你和劉硯書怎麽樣了?”許知新晃着腿。
陳禾躺下,手伸出,在空中比劃:“他,要考京城舞蹈大學。”
“他爸爸同意了?”江憶看着天空問道。
“嗯!”
“那他的狀态還好嗎?”許知新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天晚上,他跟劉叔談完,我們在外面等他吃晚飯,他遲遲不吭聲,不出房門,你們能想象到嗎?”
陳禾起身,灌幾口酒,江上的涼風時不時的吹着。
“差一點,就差一點。”
陳禾不停的往嘴裏灌着:“你們知道嗎,上初三那會兒,我差一點就要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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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初三。
“劉硯書,晚上王姐不在,你爸爸也出差了,我們出去吃怎麽樣啊?”
陳禾趴在桌子上,看着同桌劉硯書。
劉硯書停下手中的筆,轉頭冬日的暖陽照射在陳禾的身上。
劉硯書溫和的笑着,他伸手揉了揉陳禾的頭,寵溺道:“好,我們家小禾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陳禾眼睛裏冒星星:“那說好啦,今天外面太冷了,我們吃點熱乎的怎麽樣?”陳禾興奮的說道。
“吃烤肉?不行油太大,喝粥?算了,太素,那咱們吃火鍋?”
劉硯書寫着題,耳邊聽着陳禾碎碎念,無奈的搖搖頭。
陳禾帶着劉硯書最終選擇了火鍋。
陳禾拉着劉硯書的手:“阿硯,我不想回家唉”
劉硯書和陳禾走在那昏黃的小路上。
“那帶你去游樂場?”劉硯書輕聲問道。
“不要。”陳禾搖搖頭“讓我想想。”
“阿硯,我想看你跳舞。”陳禾笑眯眯的看着劉硯書。
劉硯書捏了捏陳禾的小手。
“想清楚了?”劉硯書挑了挑眉看着陳禾。
陳禾使勁的點了點頭:“想清楚啦。”
“那想不想來點刺激的?”劉硯書笑着看着陳禾“做好準備喽!”
劉硯書和陳禾手牽着手奔跑在小路上,耳邊只有風的聲音,天空,飄下來小雪,落在奔跑的兩個人的肩頭上。
雪,下的愈來愈大。
劉硯書帶着陳禾來到學校後門。
“阿硯,你帶我來學校幹什麽?”陳禾氣喘籲籲的問道。
劉硯書翻到牆上:“去學校的多功能廳,給你跳舞啊!”說着他把手伸出來。
陳禾笑着,她抓住劉硯書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偷偷的溜進學校。
“喀嚓!”
陳禾坐在臺下,臺上只留下一束燈光。
劉硯書翹着蘭花指,邁着小碎步,站到那束光的下面,他旋轉着,揮着手,眼神憂郁的望着臺下的陳禾。
他唱着,他跳着,靈動的嗓音環繞着。
“等待良人歸來那一刻~”
“眼淚為你唱歌~”
“在我離你遠去那一天~”
『本歌詞出自三國戀』
陳禾看着臺上的劉硯書,她想,如果不發生那些事情,他應該像現在這樣意氣風發吧!
“誰在那?”突然,傳來保安的聲音。
陳禾還沒反應過來,劉硯書從舞臺上翻跳下來,他拉住陳禾的手。
“小笨蛋,跑啊!”
黑暗籠罩着,可是年少時的他們卻像一束光一樣照亮着彼此對方。
外面的雪依舊不停的下着,少年拉着愛慕的奔跑在雪中,少女的小腳踩着少年的足跡,向那無邊無際的未來奔跑着。
“不行,不行,阿硯,跑不動了!”
劉硯書停了下來,他看着臉紅撲撲的陳禾,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小禾,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陳禾喘着氣,插着腰:“劉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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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新,江江,你們知道嗎,那時候真的很快樂,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明明連醫生都說他的病情已經有了好轉,可他還要…….”
雪停了,城市銀裝素裹。
劉硯書畫好唱戲的妝容,他照着鏡子,,開始一颦一笑的随着音樂舞動起來。
音樂漸漸到了尾聲,劉硯書伸手觸摸着鏡子上自己臉龐,一滴淚從他的左眼落了下來。
劉硯書穿着戲服,躺在舞蹈室,他擡起手腕,看了又看,最終,拿起一把小刀,劃破自己的手腕。
他閉着眼睛,靜靜的,感受着血液從手腕流出的感覺,感受着自己體溫逐漸變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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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後來,醫生說,從頭到尾,他就沒有好過,只是他太會僞裝和掩藏自己罷了!”
“小禾,會好的,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江憶說道。
許知新摟住陳禾:“是啊,你看叔叔已經同意劉硯書去跳舞,這不就是一個好的開端嗎?”
幾個人吵吵鬧鬧的很久,陳禾已經喝得不省人事。
“小禾,回家了!”
陳禾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容。
“知新,江江,我好像看見劉硯書了!”陳禾迷糊道。
“嘿嘿,我們好像也看見了!”
劉硯書和秦輝插着腰看着面前三個女生。
“秦輝,你送兩個能行嗎?”劉硯書看着江憶和許知新抱在一起問道。
“放心吧,你趕緊把陳禾帶回去吧,這兩個我負責。”
劉硯書費力的好不容易把陳禾扶回房間。
“阿硯!”陳禾拉住劉硯書的衣角,她看着劉硯書。
“阿硯,不要走,陪陪我好嗎?”陳禾喃喃。
劉硯書跪在陳禾床前,他的一只手被陳禾緊緊的拉着,另一只手撫摸着陳禾的臉龐。
“小禾,你喝醉了,我去給你沖杯蜂蜜水。”劉硯書溫和的說道。
“劉硯書!”陳禾直呼大名。
劉硯書有些愣住:“怎麽了?”
陳禾一把摟過劉硯書,在劉硯書臉頰親了一口,伏在劉硯書的耳邊:“劉硯書,希望你能夢想成真,永遠的在舞臺上熠熠生輝!”說着,陳禾倒下,閉上眼睛,睡着。
劉硯書無奈的笑了笑,給陳禾蓋好被子,在陳禾額頭上吻了吻,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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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輝!”江憶叫住他。
許知新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江憶在路上就已經酒醒。
秦輝停下腳步,轉身看着江憶:“你,醒了?”
江憶紅着眼眶,看着面前這個少年。
“秦輝,這是我最後一次喜歡你了!”說罷,江憶走上前,強勢的捧着秦輝的臉,吻了上去。
“秦輝,我不是死纏爛打的女人,很感謝你能讓我體驗過短暫的美好,從現在開始,我放手了,我江憶決定不再喜歡你了!”
秦輝回過神,他猶豫着,最終只說了句:“對不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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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離聯考的日子也越來越逼近。
“腰!劉硯書,腰要用力!”喻烨揮着枯柳條子。
“再來!”喻烨吼着“今天這個動作學不會,不要睡覺!”
喻烨吼完,手一背,靜靜的看着劉硯書。
從早上五點到現在下午四點,劉硯書除了喝幾口水,整整連續不斷的練了将近十二個小時。
“硯書,累嗎?”喻烨突然問道。
“不累”劉硯書的聲音有些嘶啞。
“累,你也要堅持住,不吃得苦中苦,怎麽成為人上人?”
“真的不進去嗎?”許知新望着大門裏面在院子裏跳舞的劉硯書。
“不了,就這樣,挺好的的。”陳禾望着那妙曼身姿跳舞的劉硯書。
陳禾手裏抱着一束向日葵,她心疼的看着那個腳掌都已經磨破,滲出血浸染白色繃帶的男孩。
“知新,我有點後悔了怎麽辦?”陳禾喃喃。
“啊?你說什麽,小禾?”許知新扒在鐵欄杆上。
“知新,把這個帶進去,別告訴他我來過。”陳禾把向日葵遞給許知新。
“啊,為什麽,小禾,你每次都不進去,劉硯書老問我你人呢,我絞盡腦汁想辦法說你有事沒來。”許知新瞪着她那雙無知的眼睛。
陳禾苦澀的笑了一下:“我怕我一進去,就忍不住把他拉走,不想讓他再受苦練下去了!”
最終,還是許知新一個人抱着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