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掌門
掌門
柳暮雪冷哼，不言。
柳暮雪是個心性極高的人，從不甘屈于人後，而她那位無所事事的兄長柳钰，很少談及修煉，整天忙着四處玩樂，如同纨绔子弟。
“他喜歡的是誰？”盛初問。
柳暮雪很不情願地說出一個名字：“聽說喚作柳落娘，是凡間一位大師程娘子之徒。”
雙成很好奇：“柳落娘？這不是程願從凡間請來修補典籍的人麽？她什麽時候被柳钰看上了？”
若她沒記錯，柳钰是個極好的修行苗子，從小聰慧，偏偏為情所困，也是可惜。
柳暮雪沒有說話。
雙成見她臉色黯淡，連忙轉移話題：“那個…盛初，我看畫扇亭的桂花都開了，改日不如一道去看看，順便摘些花來做桂花糕？”
她給盛初使了個眼色，盛初會意：“我也看到過，的确是開得正好。改日我就和雙成前輩同去。柳師姐可要與我們一道？”
柳暮雪知道她們是在幫自己排解怒氣，也沒說什麽，只道：“都吃完了麽？走罷。”
孟錦也道：“既然都吃完了，趕緊走吧。”
路上，幾人繼續閑聊。
“聽說掌門生辰将近，各門派都在準備賀禮。據說，有個弟子特地去學了凡間的戲劇，準備在生辰宴上唱一出。”孟錦道。
盛初随口問：“可是畫影戲？”
“大約是，不過我也不了解，不知是誰家的弟子有這般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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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錦說完，擡頭望了望太陽，同餘下幾人道別：“竹枝閣研制藥方的時辰要到了，我先告辭，改日再聚。”
孟錦走後，雙成和柳暮雪正要各自回去，忽然有仙使來報：“盛師妹留步，掌門有請。”
盛初一愣。
她和掌門宋韻從無交集。
系統“叮鈴”一聲，發布新任務：“請按照劇情人物要求前往掌門居所栖梧宮，獲得掌門信任。”
系統向來是走一步提示一步，只會告訴盛初目前的劇情，而不會說出以後的內容。
不過它說，掌門是重要人物，具體細節要在後續劇情中得知。
雙成感慨道：“可以啊。”她啧啧稱奇，“你怎麽這麽快就被掌門盯上了？得了，你去吧，別讓她老人家等急了。”
“還請前輩慎言，我們掌門才不是老人家！”仙使大怒。
“怎麽還不讓說了？按你們瀛洲的時間來算，掌門大人已近千歲高齡，難道我還要稱她一聲姐姐？”雙成驚道，“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你！”
雙成是蓬萊洲的仙人，論地位和一衆門主旗鼓相當，因此那仙使底氣不足，也沒真放在心上，只當這倆人又在鬧矛盾。
盛初欲勸雙成，然而後者并不嘴下留情：“若不是她宋韻強取豪奪，修真派的掌門本該姓鐘離，哪裏輪得到她？我就算說她兩句，又能如何？”
仙使頓時噤聲，敢怒不敢言。
盛初咽下到嘴邊的勸解的話語，隐隐覺出氣氛不對。
她沒有接話，問那仙使：“掌門大人為何忽然召見我？可是有要事？”
仙使道：“掌門心意，底下人如何揣測？師妹去了便知。”
來到栖梧宮，宮門口守着的仙使一見盛初，便迎上來悄聲道：“師妹請稍等片刻，待我回禀掌門。”
盛初朝殿內望了一眼，放低聲音問：“仙使小心翼翼，是否有事發生？”
仙使斂眉：“今日是掌門故人的忌辰。”
忌辰？
盛初的神情不自覺地變得凝重，“多謝仙使告知，我自有分寸。”
她放輕了腳步，走入大殿。
大殿內，女子跪坐在蒲團上，正在閉目養神。
她衣衫素淨，也不飾釵環，只簪了朵淺色的絨花。遠遠望去，不像是堂堂修真派掌門，倒如尋常婦人般樸素。
女子聽到腳步聲後，并未回頭，而是先同盛初打了招呼：“你來了？坐罷。”
聲音溫和平緩，與盛初想象中的嚴肅形象截然不同。
她躬身行禮道：“弟子拜見掌門。”
随後，她在宋韻身側規矩地站好，等待吩咐。
宋韻尚且跪着，她若是當真坐下，未免太過失禮。
蒲團上的女子眼角餘光朝旁邊略略一掃，見盛初沒有坐，便也不強求。她沒有改變姿勢，依舊跪坐着，輕輕地開了口。
豈料，她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個讓人意料之外的問題。
“你是程昭儀的女兒，大魏順安帝的皇長女，對麽？”
盛初微怔。
“的确如此。掌門如何得知？”
她似乎沒有同旁人說起過自己這具身體的身世。
宋韻道：“凡間來的弟子的所有信息都會被調查清楚，呈予我過目。我昨日抽空閱了一些，其中就有你的，且今日是昭儀忌日，我與她又是姐妹，便想邀你來栖梧宮，與你說說話。”
盛初更驚訝了。
系統并未和她說過程昭儀的忌日是哪一天，且原主記憶中也無此事。思及此處，她抱了抱拳，躬身道：“弟子不知亡母竟與掌門有過交情，謝過掌門告知。”
宋韻也很意外：“你姨母連這也不同你說？這丫頭，心裏怎麽想的。”
她注意到旁邊的盛初聞言睜大了雙眼，解釋道：“我們三人是結義姐妹。我在歷練期間，因為對凡間不熟悉而處處碰壁，都是她們照拂我，我才能順利完成歷練。”
原來如此。
“好了，不提那些舊事了。”宋韻道，面上開始有了笑意，“沒想到弦弈生的姑娘居然長這麽大了，還來了修真派。”
她搖搖頭道：“我做了掌門，還沒來得及回凡間探望她們倆，弦弈就先我一步走了，絕情得很，還好現在終于找到彌補的機會。這樣，以後你就做我栖梧宮的弟子，我親自教你。”
盛初在聽雙成說“被掌門盯上”之後就對此有所猜想，但沒想到宋韻這麽直接，因此仍有些震驚。她猶豫着道：“他們說弟子适合劍道，将來必是清溪門之人，柳門主那邊…”
“你怕什麽！”宋韻索性站了起來，拍拍盛初的肩，“我去和他說。以我的魄力，要個弟子還不簡單？”
剛進入學宮時給他們帶路的小弟子說的那句話，果然不假。
于是盛初也不客氣，跪下作了一揖：
“弟子盛初，見過師尊。”
“嗯，好。”宋韻點頭，“起來吧。”
她給盛初指了個座位，“坐下說。”
宋韻是個健談之人，叽裏呱啦什麽都說，包括她和程昭儀、蕭娘子的友情，以及她收的前兩個弟子，沈玄征和程願。
宋韻道：“程願你見過了，但沈家那小子近日不在修真派，你應該沒見過。過幾日等他來了，就讓他來見你。”
她回想起天鬼交戰當日，沈玄征接到消息，臨時趕回栖梧宮。依舊是往日那個黑衣玉冠，俊美無俦的翩翩公子。
“承蒙師尊牽挂，弟子來遲。”
盛初也想起那晚的所見所聞，“弟子遙遙見過沈師兄一面，但還未同他說過話。”
他雖然是原書的男主，但出場卻晚了些。作為原書女主的她，到現在竟還從未正式見過他。想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