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蹤
失蹤
“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雙成松開抱着雙膝的手，鑽進被子，“我睡覺了。”
利落幹脆，雙成的風格一貫如此。
盛初還沒聽夠，也還不困，但對她的提議沒意見：“我也睡。睡完覺起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掀開被子，鑽進去蓋好，一面随口道：“師尊的過往很耐人尋味。”
她如是說着，卻瞥見身旁的人已經睡熟了。
“這麽快，一秒就睡了？”盛初望着雙成安靜的睡容，抑制住心底淺淺的羨慕。
沒過一會兒，她就移開了視線。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她在現代是個夜貓子，卻不是天生，而是從小的失眠症所致。一睡不着她就熬夜，熬到最後，竟折在這上面。
但她并未因此而懼怕熬夜。于她而言，只是再尋常不過地睡了一覺，醒來後到了異世而已，沒有太多的感受。
至于為什麽會有這場穿越，她想，大概是熬夜導致了突發疾病。因為根據她的經驗，穿書一般都是死後才會發生的。
至于她有沒有被送到醫院搶救，那就是身後事了。
——畢竟想都不用想，肯定沒救過來。
盛初其實很慶幸，她沒有被救活，沒有讓她留在現代，因為現代并沒有什麽是值得她眷戀的。
現代的她父母雙亡，姐姐早逝，就連那人，也匆匆離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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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地方，充滿了死生離別，還比不上書裏的世界。
“…別傷心，我在。”系統不知何時冒了出來，默默道。
它出現得倒及時。
盛初剛才萌生出的一點兒悲傷消失殆盡，好笑地在腦海裏回複它：“莫急，我沒傷心。”
“可你也似乎不開心。”系統道。
盛初看不見系統，卻能通過它的語調想象出它在黑暗中更心急了的樣子。
它依舊維持着自己的沉靜模樣：“我會助你，你可以與我說。”
盛初将腦後的頭發撥開，調整了睡姿，慢悠悠地道：
“現代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我早就不再傷心了。”
她話鋒一轉：“你能否幫我快些睡着？就像她一樣。”
盛初用眼神示意，自己口中的人是雙成。
系統短暫地怔了一下，繼而輕嘆：“暫且想些輕松的事物，那些煩心的、難解決的，都抛下罷。”
“什麽是輕松的事物呢？”盛初故作不解地問。
系統道：
“可還記得夏日的海灘？你心中只須想着這副景象，想象自己身處其中，莫想其他，再試試看。”
盛初的表情若有所思，思緒仿佛飄到了千裏之外的遠方。她沒說什麽，只道：“好。多謝你。”
氣氛一時間冷了冷。
她一向不當系統是外人，因為她覺得在這個世界，只有它知曉自己的全部，它是她最大的倚仗。她對待它，就像對待一位相識多年的老朋友，親昵得過分。
但它今晚的話，有些太多了。
而且，語氣像極了沈洛。
盛初的心情越發複雜，拿被子蒙住臉，系統也自動消失。她很快睡了過去，好似有幾只燕子飛過夢裏，撓得人心癢癢。
真奇怪，經它這麽一說，她的确睡了個好覺。
翌日。
“不得了啦！小姐被賊人搶走啦！來人呀！”
清早，婢女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響徹整座柳宅。
“啪！”
柳家大娘子江氏一個耳光将前來回話的婢女掀翻在地，大怒道：“你是怎麽辦差的？！小姐丢了，賊人必是趁着夜色來的，一夜竟無人發覺！”
“求大娘子恕罪！”綠芸趴在地上捂臉哭喊，“小姐找上門來帶走了秋月，奴婢以為小姐昨夜是在命人給她診治才如此喧鬧，卻不曾想是賊人趁亂劫走了小姐…”
江大娘子氣急敗壞：“糊塗東西！偌大一個柳家，全都是你這樣的女使，那今日之事也就不奇怪了！”
她眼神狠厲，一揮袖子下命令道：“去給我找！就算花再多的錢，動用再多的人，都要把小姐給我找回來！傳我的話，尋回小姐者賞三錠金，我就不信這下還找不到！”
于是，柳家的所有下人一齊出馬，浩浩蕩蕩地開始了搜索。
被人們一驚吓，小白“汪汪汪”如臨大敵地吠個不停，氣得小福錘了它幾拳，又給它喂了一嘴剩飯，它才消停。
小福喂完狗，立刻溜得沒了影。日上三竿他才回到院子，神神秘秘地去找盛初：“姑娘，小的有話要講。”
盛初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好說好說，你講吧。”
起因是柳家娘子江氏照常派人去叫小姐來自己處用飯，卻發現人不在房中。江氏大動肝火，吩咐完尋人任務後，提刀沖進柳家老爺柳翊的書房，要和他決一死戰。
盛初聽小福複述這段時，覺得很迷惑：“女兒跑了與丈夫有何關系？江大娘子的腦回路也夠清奇。”
小福搖搖頭：“小的也不知道內情，這可是娘子的事。書房外邊圍滿了人，姑娘可要去湊個熱鬧？”
盛初還在猶豫，雙成已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小福也機靈，主動為她們引路。
書房外已是人聲鼎沸，女子手上拿了刀，滿面淚痕地訴說着，一時無人敢攔。她對面的中年男子面色不佳，越發長籲短嘆。
盛初被雙成拉着往人群裏擠，距離尚遠，聽不清女子的聲音。只見女子擡手抹了把淚，刀尖直指男人的脖頸。
男人神情恍惚，似是不準備反抗。而管家已是汗如雨下，拼命搶下她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刀，跪地喊道：
“大娘子，您縱有千般愁緒，也不能當衆殺死老爺呀！這事和老爺有何關系？一旦傳出去，咱們柳家可就完了！”
江大娘子冷笑道：“有何關系，還需我重複一遍麽？若不是他為落兒定下那樁不該有的婚約，今日落兒就不會不告而別！你還口口聲聲說和他沒關系？”
管家不吭聲了。
江大娘子手指着書房附近的下人們，厲聲道：“你們不是不急着去找人，都想看熱鬧麽？給我聽好了，若是三日之內找不回大小姐，就給我滾出柳家！我絕不會用這等無能之人！”
眨眼間，下人們跪滿了一院子。江大娘子再次放了狠話：
“若是找不回來…我和他，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