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規閣抄書
清規閣抄書
這一屆的生源資質比往屆都好,而前三甲的資質更是上中之上,這可惹紅了不少長老的眼。
可壞就壞在這屆生員太過放肆,目中無人。
特別是位列三甲者。
例如夙星,大殿之上言語輕佻散慢,竟然連做澤華仙尊的弟子都看不上眼。
再例如夙月。
顏值高,心性好,站在大殿之上與放蕩不羁的夙星形成了鮮明對比,簡直就是陌上君子彬彬有禮。夙星一走,夙月自然成了各位長老相争的對象。
夙月對着各位抛出橄榄枝的長老笑道:“多謝各位長老擡愛了。”各位長老一聽都點頭贊賞,等着夙月選他們自己做長老。然誰料,夙月卻轉身對在一旁一直品茶的丹琴長老道:“不知這位長老可願收我為徒?”好吧。衆長老淩亂中。
再再例如清落。
夙星夙月沒戲了不是還有個清落的嘛。這浮生界女弟子本來就少,而這清落又長的漂亮,各位長老也是對其寄于厚望。誰知清落卻是一語驚人:“太老不要,太醜不要,太弱不要,太窮不要。”
衆長老:“……”
選了一圈,清落卻是疑惑道:“是本姑娘條件太高了嗎?怎麽一個符合條件的也沒有。”
衆長老:“……”
最後清落勉為其難的選了一個長相較好的瓊觞長老,道:“好了好了,就你吧。”
……
不出半日,“往日長老擇弟子,今日弟子擇長老”的爆料不翼而飛傳遍了整個浮生界,弟子們談論的那是興高采烈,長老們氣的那是火冒三丈。
Advertisement
清規閣。
舒塵道:“夙星師弟,這是謹言篇。”
夙星憤憤地看着界規,道:“我就是不抄,我看他舒羽能拿我怎樣。”
舒塵笑了笑道:“夙星師弟也別生師尊的氣,畢竟今天大殿上師弟言辭确有諸多不妥。”
夙星撇了撇嘴道:“我言辭不妥?我說什麽了就言辭不妥?”
夙星拿着毛筆狠狠的砸在桌面上,語氣突然有些低落道:“我本來就是要和大哥一起的,誰願意拜他為師啊。”舒羽個人渣,混蛋。
舒塵覺得夙星情緒有些低沉便不再說什麽了,只道:“夙星師弟記得抄界規,我先走了。”
舒塵剛轉身又道:“對了師弟,清規閣有規定,抄不完不許離開。”舒塵似乎料到夙星定不會遵守規則,便又道:“門外設有陣法,師弟不要妄想出去了。”
夙星擡頭笑嘻嘻道:“你回去告訴舒羽那個王八蛋,誰愛抄誰抄反正小爺我不抄。”
唉!在環銀宮師尊都不舍得罰我,在這破地兒,剛來就要被罰抄界規。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落坡鳳凰不如雞。
要不是師哥要拜丹琴長老學琴,我才不稀罕來這破地呢!
十五歲的少年,氣來的快,消的也快。
夙星閑極無聊在這清規閣轉了轉,卻發現連個躺着的地方都沒有,心裏又暗自将浮生界給腹诽了一番。随後找了一個較隐蔽的地方讓九尾變成了一只特別特別大的狐貍,夙星就舒舒服服地靠在了九尾身上,随便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只能說讓夙星抄界規——做夢。
夙星拿的這本書講的是浮生界弟子犯錯後相應的懲罰。夙星越往後翻刑罰越重,翻到最後是——天雷碎魂。
天雷碎魂?這該不會是處死舒苑的那個刑罰吧?夙星心下好奇,便認真的翻看了一下。
天雷者,天道所生之雷也。碎魂者,罪大惡極之人也。凡修其禁忌,甘墜魔道,毀門滅世者,皆處其碎魂極刑。天雷碎魂者,生死除名,湮于天地,再無來生。
夙星看着不禁有些心驚,道:“這也太狠了吧,這麽說舒苑這是連來生也沒有了。”不過夙星更好奇的是舒苑究竟是為什麽落得了這個下場。真的只是簡簡單單的因為修煉了禁術或是墜入了魔道亦或是毀門滅世?
夙星又随便翻了幾本書,覺得沒什麽意思,連着打了幾個哈欠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夙星醒來已是日暮黃昏。恰巧這時舒塵來給夙星送飯來了。
舒塵見書桌旁沒有夙星的影子,便稍微大聲地喊道:“師弟過來吃飯了。”
夙星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道:“來了來了。”
舒塵看着桌面上幹幹淨淨到一張紙都沒有,心道:“這小師弟不會真的一個字都沒寫吧?”
待夙星吃完飯,舒塵有些猶豫的問道:“師弟你……不會一下午一個字都沒寫吧。”
夙星理直氣壯道:“反正我不寫,澤華仙尊要是想要讓他自己抄去。”
舒塵擔心道:“師弟你就別惹師尊生氣了。”
夙星笑道:“謝謝師兄的飯啦!但是,我不管,就是不抄。”
舒塵無法道:“好吧。”
夙星又道:“師兄你能不能別走,陪我說說話吧,我都快無聊死了。”
舒塵看着孩子般的夙星不禁笑道:“好吧。說什麽?”
夙星道:“說說你為什麽拜澤華仙尊為師。”
舒塵道:“我和阿淩是被師尊游獵時撿來的,當時我們的村子被妖獸禍害,我和阿淩的爹娘都死了,師尊不忍心我和阿淩受苦,就把我和阿淩帶回了浮生界。”
夙星道:“那你和舒淩就是被澤華仙尊養大的喽!”
舒塵道:“嗯。”
舒苑又道:“師弟,其實師尊人真的挺好的,他總是待人謙和的,只是性子有些孤靜,不太愛笑。我聽瓊觞長老說師尊以前是個很愛笑的人,只是後來因為舒苑師叔的事,師尊就變成這樣了。”
夙星聽着覺得舒羽也怪可憐,不過他還是比較關心舒苑的事,道:“舒苑?那師兄知道舒苑的事嗎?”
舒塵搖了搖頭道:“不知。關于舒苑師叔的事一向衆說紛纭,師尊也從未提起過。”
舒塵又道:“舒苑師叔的名字在浮生界是大忌,師弟切不可在師尊面前提起。”
夙星心想:“是你殺了人家,還不讓別人提起他的名字了,真是虛僞。”不過心裏雖然這麽想,嘴上還是應的好好的,連着應了好幾聲“知道了”。
夙星又和舒塵聊了聊一些其他的一些例如浮生界的長老怎麽樣,弟子怎麽樣之類的東西,見時候不早了便讓舒塵離開了。
舒塵剛走就見夙月走了進來。
夙星高興道:“師哥。”跑去一把抱住了夙月。
夙星委屈道:“師哥一天了都不來看我。”
夙月揉了揉夙星的頭發,笑道:“師哥這不是來看阿夙了嗎。”
夙星佯作生氣道:“舒羽就是個混蛋,不僅罰我抄書還不許我出去。”
夙月笑道:“阿夙別生氣了,看看這是什麽。”
夙星“咦?”了一聲道:“桂花糕!”
夙星吃了快桂花糕道:“還是師哥最好。”
夙月靜靜地看着夙星,似乎這世間萬千繁華都不及眼前少年半分,熠熠星眸中也只容得下他一人。
時至半夜,待夙星靠在夙月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夙月才小心翼翼的離開。
不過夙月并沒有回到他的住所,而是轉身去了一葉殿——澤華仙尊的居所。
夙月站在遠處看着一葉殿,眸中有些許狠厲和不屑,心道:“我都不舍得動的人你也配罰?”
過了些時候,夙月來到了舒羽床邊,對熟睡的舒羽施了個夢魇術。
夢魇術是瀛洲秘術之一,可以喚起被施術者內心最深處最不願想起的記憶。
夙月心道:“這夢魇術雖是低級秘術,但在地中也是着實罕見了,這便算是我替阿夙送給澤華仙尊的拜師禮了,澤華仙尊不要太過感謝了。長夜漫漫,一晃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倒要看看澤華仙尊心中究竟是否存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