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擺爛第二天

擺爛第二天

晴空萬裏，綠草如茵。

鄉間小道上行着三個人。為首是個男人，身着藍白勁裝，束着袖口，束着冠，頭發一絲不茍，看着很幹練。後面跟着兩個少女，一個穿着打扮和男人差不多，只是衣服顏色是黑白的，紮着高馬尾，英氣十足。

另一個少女身着寬袖粉色衣裙，紮着兩個包子頭，跟在他們身後，一會兒摘一朵花，一會兒跑到另一邊扯一株草。

一行人的速度很慢，走的土路，沿着前人走出的痕跡。

"霧燕山是最近最有名的山，其形遠看像一只飛燕，又常年霧茫茫的，所以叫的霧燕山。"

路岚解釋，"不過，這裏最有名的還是那醉翁亭。"

"有亭翼然臨于泉上者？"宋染棠問。

"不錯，正是取的歐陽先生的醉翁亭記。"不遠處傳來淡淡的男音，聲音溫熱，一位白衣束冠的青年走了過來，不用想也是，肯定是這位青年回答的。

青年負手而立，背着一把劍，因為霧燕山長年霧朦朦的，看不起青年的臉。

待青年走進了些許，只覺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再合适不過了。

路岚一驚，臉上盡是藏不住的喜悅，上前拱手："大師兄！"

伊燭微笑，拉住路岚道："你我在意這些幹嘛。？”

“再過兩月大比試要開始了，師尊叫我回來協助他。”

伊燭道自己回來的原因。

說的是逍遙宗的比試，比試分為大小比試，小比試每五月一次，大比試每三年一次，是外面弟子是否能進入內門的比試，也是內門弟子是否能拜師的比試。

"倒是你，帶小師妹出山游玩了？”

伊燭打趣，右邊眉毛對着路岚跳了跳，眼底說着還不介紹一下。

路岚失笑，心道大師兄還是如此，介紹道："這是師尊今年新收的兩個弟子，束雙環名叫柳青青，高馬尾名叫宋染棠。轉頭對兩個少女道，"這位便是大師兄。"

柳青青極快的行了下禮，宋染棠規規矩矩抱拳拱身。

"師兄好！"

"師兄好。"

一句活潑輕快。

一句端莊沉穩。

伊燭在外游歷，不可能知道宗門內發生的事，逍遙掌門邊雲牧又收了兩徒弟，一位叫柳青青，一位叫宋染棠。

對于師尊收幾個徒弟并不感興趣，唯一好奇的是，老家夥不是說過再也不收徒了嗎？

伊燭點了點頭，轉頭問師尊可安好，路岚回答安好。

"師兄，既然說是以醉翁亭記來的，莫不是這裏的水是真的可以釀酒？"柳青青自來熟般問向伊燭，語調輕快，說話間還笑了起來，臉上的酒窩浮現出來，看着不按世事。

伊燭冷不叮聽見，渾身起來雞皮疙瘩，微微皺了皺眉。

路岚想起伊燭最不喜有人這樣說話，便先開口：

"不錯，是可以釀酒。"

"真的？那晚上師兄可要請我們喝酒哦。"說着向前跑去，邊跑邊笑。

山裏霧氣随時間變淡，看人也清晰很多。

伊燭看看着柳青青向前跑去，似乎遇見了一個臺階，蹦了上去，發出"哇哦"的叫聲，又往他們這邊看來，對着伊燭的目光笑了一下。

柳青青大喊："你們快過來呀。"

便又跑開了。

她是不是覺得她很可愛？

伊燭看了眼路岚，眼裏寫着你确定這是師尊安好？再看了眼宋染棠，後者站如松，身姿挺拔。

眼光哪裏出問題了？

伊燭默默想。

伊燭跟着他們，看看要做些什麽。

他也是了解路岚的，按以往了解，路岚原本也不喜歡像柳青青那樣說話的人，這也是兩人唯一的相同點了。

在路程中，伊燭了解到他們要去做的任務，原本只需要帶宋染棠一人的，可柳青青硬是要跟上，師尊也應允，叫他們好好照顧柳青青，所以就只得帶上了。

"到了，就是這裏，只需要的是爬上'鳥背'，摘取霧霭草便可。可還記得霧霭草的長相和功效？"

路岚問向宋染棠。

柳青青先一步問："霧霭草是什麽？"

伊燭扶額，眼皮直跳

乖乖，你是怎麽被老家夥收下的？

路岚也沒理，看着宋染棠。

宋染棠淡淡答："霧霭草，通體青亮，葉片寬薄，近似蘭草，成熟期會長出類似于人參養的紅果，一般作為輔助性藥草，我若沒記錯，師尊所用的丹藥就需要這。"

"不錯，你今天的便是要去徒手攀爬摘去霧霭草，切記小心。"抓住柳青青肩一個輕功飛上“鳥背”。

伊燭跟上，期間聽見柳青青喊到師兄好厲害。

兩人都沒理，路岚站在"鳥背"邊緣，放下了一根繩子。

伊燭不解，問道："為何要費力爬上來。"

路岚解釋："是師尊如此安排，目的是要門下弟子知道尋得這些有多麽辛苦，從而不浪費。"

伊燭一臉無語，默默看了眼被他們冷洛的柳青青，正拔了一顆霧霭草玩，霧霭草是需要連着根須不斷慢慢挖出來的，這樣拔，整顆草直接就費了。

誰告訴他知道什麽來的就會珍惜？

伊燭面無表情的問她多大了。

路岚答約莫十八了，過了大比就十九了。

而路岚也不過二十出頭。伊燭也只比路岚大兩歲。

他覺得自己需要掐下人中。

"那宋染棠呢？"伊燭又問。

"十六左右。"路岚答道。

不過一刻鐘，宋染棠還真爬上來了，沒有借用繩子，臉上還沾着泥土。

伊燭看着她，只見宋染棠往四周看，只在一個小角落找到一株完好的——被柳青青忽略的。

宋染棠慢慢撥開泥土，約莫一刻鐘，宋染棠額頭都是汗，終于将霧霭草挖了出來，挖出後還不忘丢幾顆紅果埋起。

至于其他的，都被柳青青拔了，還邀功一般，把扯的稀爛的草給路岚，伊燭再看看宋染棠的，

伊燭：“……”

伊燭只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四人回到客棧。已經是晚上了。

伊燭沒有問小二多要房，直接跟着路岚一道。

柳青青和宋染棠一間，相隔不遠。

路岚想起了什麽，出去叫跟店家要壇子酒送去柳青青兩人屋裏。

待路岚回屋，伊燭詢問為何要特地要酒送酒到柳青青房裏。

路岚只是搖了搖頭。

伊燭看路岚的眼神，聯想今天柳青青的作風，忍不住扶額坐下。

只得換個話題，拉着路岚聊游歷在外一路上發生的稀奇事。

夜深了，外面傳來昆蟲的叫聲。伊燭依靠在窗前，看着外面，莫名感覺不對。感覺要出事。

良久，伊燭看着月亮一點點變紅，只到一半，變紅的跡象停下

伊燭拉來路岚，指着月亮。

"一半白，一半紅。而且！今日不是十五。"伊燭道。

路岚也有預感，說不出好還是不好。

忽而,看到一人向外走去。

不對啊，這麽晚了怎麽回有人出去。

二人奇怪。

接着急促的敲門聲。路岚走去打開一看，是宋染棠。宋染棠額頭一角有些紅腫，像是被什麽撞到了。宋染燭急道："柳青青要去取醉翁亭那裏的水釀酒。"

二人一驚。

伊燭反應過來往外走的那個人應當就是柳青青了。

伊燭："不要慌，我們剛剛看到她出去的應該不會走太遠。快去追應該可以趕到。"

伊燭用輕功跳下窗戶，先去追人。路岚則帶着宋染棠。宋染棠年齡不大，輕功也不怎麽好。丢下宋染棠一個人也不大好。

伊燭見快到醉翁亭了還不見人影，忍不住爆了個粗口。感覺到一道劍氣向他襲來，翻身一躲，單腳站在亭翼。

未聞其人，先聞其氣。

熟悉的劍氣。

好賤。

"踏月宗人可真是君子啊！"

伊燭咬着牙說出這句話。

踏月宗和逍遙宗同處一脈，三十年前發生了一莊事，踏月宗自立門戶，分離了出去，踏月看不上逍遙，就總給逍遙宗外出的弟子使絆子。

"又如何？"

是一道男聲，就是有點賤賤的感覺。

一道劍氣向伊燭襲去，又是一招。伊燭性子本就不是什麽性子溫和的人，直接擡劍打了上去。

"洛九朝！"

路岚帶着宋染棠，途中了解到柳青青就是因為喝了那酒，才要出去的。宋染棠額頭的傷是想要阻止被柳青青出去，被柳青青一推撞到桌子上。

聽見大師兄帶着怒氣的聲音，二人急忙趕去。

路岚和宋染棠趕到看到這樣一個場景，谪仙人似的大師兄和一個紫衣人打了起來。

伊燭提劍，擡起劍身，心念一動，劍氣化為實體，向紫衣人沖去。

紫衣人翻身躲開，快出殘影，劍全都打向樹上，毀了下半片樹林，驚了飛鳥。

"有必這樣想殺我嘛？"紫衣人幽幽道，手中動作不減。

路岚修為不如伊燭，也不透紫衣人修為，不敢貿然前去。光看着這場打鬥，只覺好不精彩。

宋染棠向四周望，眼力不算很好，也說不上特別差，向亭下看去，亭下有一快小空地，有一個人影在亭下空地，佝偻着身子。

似乎在取水。

宋染棠拉了拉路岚的袖子。低聲道：

"師兄看下面。"

這是剛剛在火車上的柳青青

柳青青抱着個平板，渴的實在受不了了，借着月光見有條小溪，也顧不上髒不髒的。

入口甘甜，緩解了渴意。

喝了口水，柳青青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反手用小臂擦了下嘴。

明明剛剛在火車上，醒來就到了這裏，還烏漆麻黑的，拿手機照了一會兒明，結果手機還沒電了。

平板還有電，就是照不了明。

柳青青想。

怎麽辦，我好像丢了。

只感覺身後一股抓力，柳青青感覺有人拉了她一把，回頭一看，是一個女孩子，紮的高馬尾，看着飒飒的，黑色窄袖勁裝，有點類似于……古裝？

女孩子旁邊似乎是個……男的？

主要看不清。

“你在幹嘛！！”女孩子問。

"我……喝水啊……這水不能喝嗎？"

柳青青一臉無辜，疑惑道。

"那你半夜跑出來說要取水釀酒！"路岚倒抽了一口氣，怒道。

"我半夜跑出來？釀酒？不是？你們誰啊？"

兩人冷靜下來，聽說話語氣不像柳青青，但看臉卻又很像。

對一比起來，柳青青喜歡穿仙氣的衣服，今日穿的是淺粉寬袖長裙，面前這位卻穿着他們沒見過的款式，出去的時候也是梳的雙環，而面前的卻是紮的高馬尾。

不對。

宋染棠和路岚對視了一眼。

那邊的打鬥也停止了，紫衣人躲開了伊燭最後一招，使了個輕功，飛向樹林裏。

伊燭下來，對着柳青青就是一頓罵。

"不是？你們到底是誰啊！"

柳青青很委屈。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們，欺負一個小姑娘，害臊不？"

紫衣人有病似的又來，側身坐在亭子頂上，一只手撐在瓦面，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左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另一只手拿着不知從那裏來的酒壇，背對月亮，倒入嘴中。

肆意潇灑。

因着月亮是半紅半白，有莫名有些邪氣。

"就是啊！我又不認識你們！"

柳青青眼眶通紅。

只覺得難受，到也說不上哪裏難受，應當是無緣無故被罵吧，或許是尋找工作吧，哭出來，才舒服點。

一天的疲憊從早上開始，收拾東西提下宿舍樓，不知是東西太多，還是行李箱壽老寝終而發生抗議，炸開了；坐車去火車站想買杯奶茶掃碼下單，掃了兩次都加載不出頁面，受不了那個氣，提着東西離開奶茶店；遇見個甜品店，買個看着很松軟的面包，結果面包還嘎嘎幹；還莫名其妙到了不認識的地方還被無緣無辜被罵。

我想回家。

低聲抽泣起來。

修仙人耳力極好，宋染棠離柳青青最近，聽見柳青青哭起來慌了神，想着是不是開始拉疼她了，語氣是不是太急了，忙拿出手絹，擦着她的臉，

伊燭擡頭看去，紫衣人不見了。

伊燭和路岚忙去道歉。

因為伊燭罵的比較兇，柳青青對着伊燭喊："滾啊！"

奈何喊出的聲音太像"呱"

吹出來個鼻涕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