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擺爛第九天

擺爛第九天

約莫是晚上，柳青青終于醒了。透過屏風，蠟燭火光透去，一個人影低着頭。

柳青青起來，伸過懶腰，只覺得很渾身舒坦，很清爽。

人影聽見聲音，放下手中東西。

是宋染棠。

"可否覺得身體不适？"

柳青青伸完懶腰，搖手道沒有。

見蠟燭快燒道底了，疑惑，便問：

"你在這兒多久了？"

"不久，你可還有印象在睡夢中發生了什麽嗎。"宋染棠問。柳青青一臉疑問："沒有啊，甚至連夢都沒做，也沒有睡醒後的疲憊感。"

宋染棠點頭："那便好。"末了又問，"帶你去吃點東西，去嗎？"

"走走走！我想吃火鍋！我想吃很久了！！！"說完後頓了頓，"我好像沒錢……"

宋染棠笑："宗門吃食不需要銀錢。"

e on！！！"

宋染棠帶着柳青青來到知味堂，往裏走，外面不過是些簡單吃食，裏面竟然藏着一條街！！！

美食街！

裏面全是吃食。以辣為主，空氣中都飄散着辣椒的香味。

柳青青流下了感到的口水。

多好的學校啊！！！

街裏面也有很多人，都是宗門弟子。不像今天看到的那些弟子的衣服。

宋染棠帶着柳青青，途中有很多人打招呼——對着宋染棠打的。只是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莫名其妙。柳青青想。

宋染棠停在一個店面，柳青青看見坐了很多人，鍋裏咕嚕咕嚕冒着泡，好不饞人。

宋染棠問想吃什麽鍋底。

"鴛鴦。"柳青青答。

兩人做下，店家上了一個菜單，供點菜。

柳青青坐在宋染棠身旁："來，一起點。"

"你點就是了。"宋染棠推阻。

"诶！吃火鍋是一起吃，要點都喜歡的菜，要不就是一個人吃了！"

宋染棠愣楞的點頭。

……

"小酥肉、毛肚、蝦滑、鴨腸、牛肉、鱿魚、菌菇、貢菜、土豆子……"柳青青算着菜品，問，“還需要加些什麽嗎？”

宋染棠看着菜單最後一欄寫着南瓜，突然想試試，道："我還想要南瓜。"

"好。"點好對着店家道："要小份，不然兩個人吃不完。"

兩人便去打蘸料。柳青青多夾了碗香菜，

"我靠！致死量！！"旁邊打蘸料的人驚道。

"拜托，香菜是靈魂！"柳青青打完端着蘸料便走了。

兩人回到座位，菜基本上齊了，後店家問蝦滑和南瓜可要先下。

宋染棠道："一半清湯一半辣湯，多謝。"

店家下好就走。

柳青青夾了塊毛肚，猛的發現自己穿的寬袖衣服。放下筷子，取下纏再手中的發帶，從腋下穿過系在脖子上。宋染棠在需要煮的比較久的食材下了一半。做好這些，拿起筷子，夾毛肚在辣鍋裏涮。

七上八下。

夾入碗中，裹上蘸料再卷上香菜吹了吹，确定不燙了放入嘴中。

幸福！！！

柳青青滿意的迷了迷眼。

"诶，你是吃香菜還是吃火鍋？"宋染棠笑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香菜和火鍋可以兼得！"柳青青夾了片牛肉，也裹上滿滿的香菜送入嘴裏。

吃到一半，香菜吃完了，又去打了一碗。

在鍋裏翻着，發現南瓜熟了，換了雙筷子夾給宋染棠。

"來！你點名的南瓜。"

宋染棠失笑，見碗裏多出塊南瓜，輕輕夾起，南瓜煮久了很綿軟，因為是辣湯裏面的，南瓜的香甜帶着一點點辣。

"很好吃。"

柳青青揚起燦爛的笑臉。

這時，伊燭拉着路岚走了來。伊燭彈了下柳青青绾着的頭發。柳青青正夾着片肉裹香菜。

"嗯？"柳青青看去。

伊燭看見柳青青那夾滿香菜的肉："我靠！致死量！！！"

柳青青翻了個白眼："大哥，香菜是靈魂！"

"靈魂也朝不住這樣霍霍吧！"

"來來來。"柳青青微笑，"我和你細細的擺……"

店家走了上來："兩位……"

"我和她們認識，直接和她們一道便是。"伊燭打斷店家的話，說着要來菜單，随意點了幾個就丢給路岚，便直接坐下。

路岚無奈的笑了笑。

"香菜，又名芫荽，常做調味料，每天攝入十克，可滿足人體需要的維生素C！"柳青青道。

"我當然知道，但這十克和維生素C是什麽？"伊燭道。

路岚這時默默的在伊燭面前放了碗油碟。

宋染棠道："青青，你腸子熟了。"

柳青青"嗯？"

腸子？

！！！

立即在鍋裏撈："我忘了！我腸子呢！！！"

擺香菜的話題結束在撈腸子中。

柳青青嚼着塊酥肉，見一夥人吃完，招來店家，只見店家拿來一個小牌，他們也拿出個小牌，在店家的小牌刷了一下，才離開。

哦，難怪宋染棠說不要銀錢，原來是刷牌牌啊。

店家上完了伊燭他們的菜，柳青青決定聊會兒再走。

不為別的，莫名想惡心一下人。

柳青青故意掐着嗓子，嗲嗲問。

"呀！師兄吃飯好斯文啊！好優雅呀！"

伊燭夾着肉的筷子一哆嗦，掉了："我招惹你了？"

"哎呀，怎麽能這麽說師妹呢！師兄覺得辣嗎，要不要給你要杯冰牛奶。"

"師兄……"

"師兄……"

"師兄……"

說來也怪，明明很讨厭這種聲音，但放在柳青青身上卻不覺得讨厭。

于是，伊燭在一聲聲嗲嗲的師兄中迷失了自我。

坐在一旁的路岚已經看出了柳青青的把戲，但還是決定什麽都沒說。

他聽着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柳青青溜到宋染棠面前，宋染棠早就停下筷子，就讓宋染棠在外面等下她。

宋染棠問需要做其他的嗎。

柳青青搖頭，你就在門口看着我便是。

柳青青看着宋染棠走出去，乖乖的站在門口等她。柳青青見宋染棠站在忍不住扶額，乖乖，你不覺得站在門口打擾人生意嘛？

路岚靜靜的看着她們。

只見柳青青道："師兄，咱之後就是同門了。"

"嗯。"伊燭咽下一口肉。

"所以，這頓飯我請客，願師兄吃好喝好……"

"嗯？"伊燭放筷，一只手撐着臉，好整以暇看着她。

"所以……這頓飯，我請客，你付錢！"

說完往門口跑去，還不忘拉着乖乖等着她的的宋染棠。

留伊燭一臉淩亂。

"她說啥？"伊燭問路岚。

路岚夾起一塊肉，吹了吹："她說，這頓飯她請客，你付錢。"說完夾起那塊肉放進嘴裏。

師兄吃癟的樣子可不多見。

不過還是十分留面子的沒有用留影石。自從上次，柳青青給洛九朝化妝一事，打通了任督二脈，竟然覺得很快樂。

果然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更有趣

柳青青拉着宋染棠跑了出去，跑出了小街，确定應該沒有追上來，才停下。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他那個表情好逗！"柳青青背靠欄杆笑得開心，兩人跑了很遠，竟不覺得累，還覺得自己能再跑八百米，柳青青覺得這是吃飽了的功效。

宋染棠也覺得好玩，打趣："不怕大師兄報複你啊。"

"拜托，他可是大師兄诶，請師妹吃飯還要吝啬吧，報複……不至于拉幫結派整我罷？"

由此可見，已經接受自己的身份了。

"那自然是。"熟悉的聲音。

邊雲牧。

宋染棠拱手。

"師尊。"

柳青青："叔晚上好。"

邊雲牧點頭："若他敢報複你，你盡管找我便是。"

"好的叔，沒問題叔。"

邊雲牧望着着滿天繁星，指着天："你看像什麽？"

對柳青青說的。

柳青青答："咋一看像所謂的銀河，但久了莫名覺得假。"

"為何？"

"就以外面對天舉例，不論視角，最熟悉的，我們可以看到北鬥七星。但在這裏，只能看見密密的星星，像……把一塊黑布扯的很大，光透出來的樣子。"

"是了。"邊雲牧走了兩步，"這裏的一切，就是在芥子袋裏，這裏的芥子袋空間很大，我将其改造，從而有了這條街。"邊雲牧望着一片燈火通明。

柳青青和宋染棠皆是一驚。

"那你覺得'道"呢？"邊雲牧又問。

"道德嗎？約束自己的。也可以是《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卡殼了。

尴尬。

邊雲牧失笑，倒真沒想道背一段卡殼了。只得換一個：""逍遙"呢？"

柳青青大喜，這玩意兒我熟啊！

輕咳兩聲："北冥有魚，其名為鲲，鲲之大，一鍋炖不下……"

邊雲牧："嗯？"

宋染棠：“嗯？”

怎麽離譜了呢？

柳青青還在背："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半蒜香，一半麻辣！"

兩人表情皆是無語。

莊子知道了會怎麽樣呢？如果他老人家也是吃貨會不會覺得妙哉？

宋染棠想。

邊雲牧咳了兩聲："如果沒吃飽，待會兒可你去吃點。"柳青青尴尬笑兩聲。又問:“你可覺得身體有何變化？”

“變化？吃嘛嘛香，身體倍棒。”柳青青聳肩。

"你練氣了，再往後可築基。"邊雲牧淡淡道。

"所以我跑這麽遠不覺得累，呀，我真厲害。"柳青青誇了一下自己。

說着換了個姿勢，雙手手肘撐在攔杆上。

良久

“诶，叔，你們應該知道我不是這裏的人吧？”柳青青突然。

她看了的，知道邊雲牧有四個徒弟，其中有個，也叫柳青青。

兩人一頓。

見兩人都沒搭話，柳青青自顧自地說：“剛開始，我覺得是夢，當在客棧那個白天穿夜行衣的人把刀架我脖子上，寒氣逼人，我只覺得離死亡如此之近。如果是夢，我應該早被吓醒了”

“再者就是睡了好幾覺，吃了很多東西，夢裏吃東西可感覺不出味道。”

“而且，我藏不住事。也懶得藏。”

柳青青看着"星空"

聲音裏帶着難以發現的沙啞。

認命了。

沉默。

宋染棠只是走在柳青青旁邊。她不大會安慰人。

“那你們知道我怎麽來的嗎？”

這只是個疑問句，她只是想知道原因。

“其實我們也并不知道。”

“那叔你們怎麽知道我的？叔之前的有個徒弟是不是也叫柳青青？我見很多人看我的眼神，像看不起我。”

沉默。

沉默便是答案。

“得嘞，我就在這裏繼續擺爛吧。想讓我走我立馬走，絕對麻利。”

柳青青爽快道。

“不會的。”宋染棠這時開口。摸了摸柳青青的背。她感覺到她很難受，似乎遭遇過類似的事，才坦然說出來。

“我沒事，我脾性不好，如果讨厭我，早點說，我讨厭猜來猜去，落的麻煩。”

“若讨厭你，早就把你丢路上了，怎麽還把你帶回來。”邊雲牧道，小孩想哭卻又憋着不哭的樣子，是最不能看的。

“哦。”整理了情緒，稍微好點。

“我也不打太極了，小徒弟，你是不是有個先知？”

這一聲小徒弟，是認可。

“對，我叫它小別致。”柳青青大大方方承認，不顧小別致在腦海裏大喊宿主你什麽都敢說。

“不怕我對你不利？”邊雲牧沒想到這麽實誠。

“把我留這兒，肯定我有點用。”柳青青沖邊雲牧揚下巴，“人啊，肯定要有利益相關啊。”

“我不是不谙世事，我只是藏不住事，藏在噎着，不舒服。”

柳青青說完哼着調子，宋染棠聽出，是昨晚哼的最多的調子。

“行，那我們也盡量不對你藏事。”邊雲牧道。

“別叔，你是宗主，事多了去了，藏點事，正常。”柳青青不知從哪裏貿出把瓜子磕。

——昨晚逛鎮買的。

似乎覺得一個人磕不得勁。拿出一大包，道：“來點？”

邊雲牧：“……”

宋染棠：“……”

只有小別致很鐵不成鋼道：“你就不能正常點？！！”

“你管我。”柳青在腦海裏回他。

小別致欲哭無淚

我整了個什麽人啊！

“诶……”

小別致大喜。

只見柳青青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柳青青，偶爾不正經，喜歡玩，愛好美人、擺爛。”

小別致：“得，我還以為她能憋出什麽好話。"

柳青青磕完手裏的那把瓜子拍拍衣服。說來也奇怪，瓜子皮落地上竟自己消失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芥子袋有自動清潔的功效。

柳青青拍拍邊雲牧肩："叔，請我兩吃頓燒烤呗。"

說着揚起大大的笑。

就是一個實誠

邊雲牧發現了，剛剛說自己偶爾不正經倒也是真的不正經。

……

"不吃了，晚上吃多了不好，減肥。"柳青青放下簽子。

"不吃？那那頓火鍋你吃了多少？"宋染棠笑。

"哦，怎麽講？"邊雲牧問。

"她啊，就着兩大碗香菜吃了很多肉，臨走還坑了我一把，還美名其曰她請客，我付錢。"來人正是伊燭。

伊燭拉開凳子坐下："現在還說什麽減肥？"

宋染棠默默看戲。路岚默默坐在一邊。

柳青青睜着眼睛亂扯："拜托，兩大碗香菜诶，十舍五入等于吃的都是香菜，況且剛剛也沒吃多少，再四舍五入等于我沒吃，我說減肥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再說，你可是我們大師兄诶，我是個才入門的小弟子，莫錢錢诶。所以大師兄，我請你吃頓飯，你幫我付下錢可以嗎？"柳青青眨着眼睛。

伊燭："……"

"行！"

"诶好！"柳青青拍桌子，"好！這頓還記你帳上！"

無他，在剛穿越第二天吃飯柳青青得出這是個有錢使用，沒出花的哥兒，看見他就想坑他。

又被她茍了

伊燭忍不住給了她一個栗子。

柳青青挨了打，立馬跑邊雲牧面前哭述："嗚～叔他打我！"

伊燭挨了自家師尊一個栗子，并被迫去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