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有師父了!

我有師父了!

導演這話罵出來,全場都震驚了,秦暄登時捏緊了拳頭,一個箭步沖過去。

木雲生從後面一把扯住他,将他拉進了懷裏,秦暄掙紮起來,木雲生卻不容他逃開,有了巧勁将他鎖住,霸道地按住他的背部。

秦暄想直接開口罵木雲生,這種時候難道他還要忍着嗎!

但是沒想到木雲生朝着導演喝道:“侮辱人就能讓戲拍好嗎!”

秦暄愣了,怔怔地看着木雲生,這根臭木頭竟然為他出頭?以前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他明明都是先讓自己反省的。

導演被木雲生的眼睛盯着,竟然就這麽把他給鎮住了,可是這個事情本來就是秦暄的錯啊,他演的什麽東西,這也能叫演戲嗎?

“你……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演得多差勁,就是随便找個群演也比他活,他現在就像個……”

“你還要說?!”木雲生被激怒了,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如此口無遮攔的嗎?

明明是事件中心的人這時候仿佛是個旁觀者,秦暄看木雲生這麽生氣,自己好像也不在意了,他拍拍木雲生的胸膛,“木頭,我沒事了。”

木雲生低頭看他,眼裏也是帶着責備,“你能繼續拍嗎?”

秦暄點頭,然後沖着導演喊:“喂,我再試試,都不要吵了,是我沒演好。”

秦暄主動承認錯誤,倒顯得導演是小題大做了。導演咳了兩聲,朝秦暄瞥了一眼,“再來一條!”

木雲生還抱着秦暄,秦暄對他笑了一下,“木頭,我們再試試吧。”

木雲生看着他,不太信任,但是也無可奈何,只能放開他兩個再試着對戲。

“你要記得,這個齊霄是個剛剛入門根骨又差的小弟子,不能這麽趾高氣揚,也不能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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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暄點點頭,試着從記憶中找自己見過的那種剛入門又沒用的小弟子是什麽樣的。突然他想起剛剛看的那電影,女主角無助又可憐的樣子,大概可以學學?

各組工作人員重新就位,導演喊:“開始!”

“啪”一聲場記打板。

齊霄低着頭慢慢與主角童向安靠近,在童向安靠近的時候,猶豫着擡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童向安兩眼,童向安慢下腳步,然後在主角身邊的其他弟子卻沒有停留的意思。

齊霄怕失去這次交流的機會,連忙開口:“你……你也是新入門派的弟子嗎?”

童向安終于停下腳步,有些吃驚地看着齊霄,“是,你是齊霄?”

齊霄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嗯!”

“卡!”

導演一聲令下,衆人從戲中出來。秦暄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他還沒有說完剩下的臺詞呢,怎麽又喊停?難道又不行?!秦暄剛想問一句,導演倒是先開口了,“過了!下一條!”

這一句話真是讓秦暄高興極了,就連以前在師父跟前學東西都沒有這種感覺,要知道他天賦異禀學什麽法術都得心應手!這不過是演個戲,卻要被人這麽罵,現在能順利過關真是太棒了!

然而接下來的拍攝也并不怎麽順利,秦暄真的是什麽也不會,即便有替身提前幫忙走位,他也容易走錯位置影響攝像的機位,更不用說還要持續進入角色本身。

不過慶幸的是導演似乎也沒有那麽大的脾氣了,知道他的什麽也不會,就花時間和他一句句講戲,甚至連身法動作也幫他設計好。

半天演下來,秦暄累得癱在自己的椅子上,想到自己一個幾百歲的元嬰大妖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凡人一句句地教育,他真的是臉都紅了。

突然,一個杯子遞到他面前,裏面是淡綠色的清茶,秦暄看到來人,是木雲生,木雲生說:“喝點水。”

秦暄哼哼兩聲接過茶水,“你怎麽有空過來?”

“導演讓我休息一下。”木雲生在他身邊坐下,“怎麽樣,找到演戲的方法了嗎?”

秦暄一口将茶水飲盡,茶味清香回味甘甜,令秦暄忍不住砸吧兩下嘴巴,“好茶。”

木雲生看他喜歡,便笑道:“今晚去我那兒,我分你一些。”

秦暄把杯子還給他,“不用了,我不愛動手。不如……你泡了拿來,我去蹭你的?”

聽到這樣厚臉皮的話,木雲生倒是不意外,很是認真地答應他:“好,以後我多泡一些過來。”

“現在是一位老演員的戲,我們過去看看吧,對我們有好處的。”木雲生說着就起身。

秦暄立刻跟着起來,“真的嗎?”

木雲生點點頭,把杯子放到一邊拉着他過去。

在另一處拍攝現場,這是一個實景搭建的古建築,立柱高大,大殿威嚴,但是這裏的打光卻遠不如其他地點,昏暗條件下顯得這裏有肅殺的氣氛,大殿左右兩邊立着守衛,正位之上坐着一位鶴須白發的老者。

“師父,徒兒沒有抓到那個姓童的……”大殿下跪着一個青年,顫抖着說話。

秦暄在一旁看着很是疑惑,為什麽這個青年要這麽害怕,明明那個老者看着并不可怕啊。

然而下一刻,秦暄看到老者擡眼瞟到青年身上,那一眼,就足以讓人渾身寒毛直豎,心裏發毛。

果然,那青年看到老者的眼神,吓得直接撲在地上,“師父!求師父給徒兒一次機會,下一次徒兒一定把那小子抓到,一定讓他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求師父饒命!”

老者慢慢收回眼神,緩緩露出溫和的笑容,“照兒,一路辛苦,去洗洗風塵吧。”

秦暄登時抱住自己的手臂拼命搓起來,木雲生亦是十分震驚,但是看到秦暄害怕的樣子便忍不住攬住他,低聲說:“假的,沒事。”

秦暄擡頭看他,這才找回一點平常心。

這樣精湛的表演自然是一條過,老者從椅子上下來把跪在地上的青年扶起來,這個青年就是男二徐岩峰。老者拍拍徐岩峰的肩膀,“辛苦你了小徐。”

“張老師您實在是太厲害了,剛剛好像真的是有這麽一股威壓壓住我了。”

“哈哈,小徐你可真是會哄我老人家開心,去休息吧,你們年輕人工作比我多。”

衆人收拾一番,準備這裏的第二個場景。

秦暄和木雲生都沒有走,秦暄看着老人家的目光比木雲生的直白多了,他想不明白一個這麽随和的老人,剛剛是怎麽演出那麽陰森的感覺的,而且剛剛他和徐岩峰私下交流的聲音都和剛剛演戲的時候不同!

“演戲可以演得這麽逼真的嗎?”秦暄不自覺發出一句喟嘆。

“這是當然。”

回答他的人不是木雲生,而是那位老人家。

秦暄毫不客氣地朝他看去,“您演了多少年了?”

這麽白癡的問題問出來,大家都在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秦暄,老人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年輕人倒是很有意思啊,怎麽樣,你也想學演戲嗎?”

這個問題在秦暄看來是一點毛病都沒有,但是在其他人眼裏就真的是莫名其妙了,秦暄本來就是入了圈的演員,而且在他們的認知裏,秦暄是表演系畢業的高材生!雖然演技和出身不那麽匹配,可是也淪落不到老人家問他你是想學表演嗎這麽個問題吧?

“我想!我要不能把這個工作做好,我以後就……”

“咳咳,張老師,他的意思就是想和您讨教一下。”木雲生及時幫他打圓場,秦暄意識到自己又問蠢問題了,只好閉嘴。

張天軍走到他們面前,或者說是走到秦暄面前,“你想學的話,就拜師吧。”

秦暄瞪大了眼睛,“您是說……收我為徒?”

張天軍笑着點頭,“是啊。”

秦暄二話不說掀起衣擺就單膝跪下,一擡手就要作揖。

木雲生連忙抓住他的手臂,張天軍也是扶他,“哎哎哎,怎麽行如此大禮,我們現在應該不時興這種儀式了吧,這是入戲了嗎,起來起來。”

秦暄迷茫地看向木雲生,木雲生皺着眉搖頭,他這才緩緩起來,“拜師不都是這樣的嗎?”

“不用,你敬杯茶就行。”

小助理在他們旁邊,聽到這話連忙遞上茶水,秦暄畢恭畢敬地捧到張天軍的面前,張天軍笑着接過喝一口,“好了,以後就跟着我學了。”

秦暄粲然一笑,朝張天軍躬身一揖,“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木雲生站在一側,看着秦暄久久不能轉開視線。直到秦暄察覺他的異樣,他才轉開眼不看秦暄。

張天軍是個眼力極好的老人家,發現這兩個年輕人似乎是有什麽的糾葛,便不打擾他們了。

木雲生看老人離開,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但是他還是要和秦暄說些話,便把秦暄拉走。

兩人到了僻靜處,秦暄還沒來得及問,只見木雲生蹲下去幫他掃了褲腿,那是他剛剛跪下碰到塵土的地方。

秦暄不禁微笑,“幹什麽啊,起來。”他把木雲生拉起來,笑着說:“你剛剛怎麽一直盯着我不放啊,是不高興我拜師了而你沒有嗎?”

木雲生看他,“我是這般心胸狹隘之人嗎?”

“那是為什麽?”秦暄依然笑着,臉上的笑容宛如稚童般清純幹淨,木雲生看得呆了。

“木頭?”

木雲生垂下眼眸,心中思緒紛亂,有些不悅道:“你不該如此輕易屈膝,幾百年來我未曾見過你對誰彎腰。”

這話是秦暄始料未及的,他本以為木雲生是吃醋了,兩個人一起去找那張老師,偏偏他拜師了,木雲生一定不會高興的。可是木雲生竟是為了他,為了他對人彎了膝蓋而不悅。

“你可真是根木頭。”秦暄說着就去掐木雲生的臉,“你總是擔心我闖禍,覺得我沒有分寸,可是你不也一樣?也許我們真的活了太久,可是在演戲上,張老師就是我們的前輩,只要能學到東西,我不在意拜師。拜師禮本來就是要三跪九叩的,他只是受了我一拜,我可沒吃虧。”

木雲生拉下他的手,自認自己說不過他,也不辯駁,“不管如何,以後不要如此輕率。現在這個時代,顯然下跪是個莫大的禮節,輕易不能跪的,若是讓人知道,怕是要輕賤了你。”

“你果然還是那個婆婆媽媽的木頭。”秦暄一笑,阻止木雲生開口,“哎,別念叨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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