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幹得好
第十章 幹得好
良澄沒見過池瞻的照片,從穿越到現在也只在剛醒來時聽過一次他的全名,後來哪怕是趙梅心,也不會在他面前提起池瞻兩個字,更別說給他看照片。
夏至和他語音時偶爾不小心提起,也一律用渣男替代,大家這樣小心翼翼,他也小心維護着剛建立起的關系,不再多問,反正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但幾乎在看到人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來了。
難以言喻的情緒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仿佛裹挾着最尖銳的針,刺出細細密密的疼,疼得他連呼吸都艱難了起來,似乎要将身體裏最後殘留的情緒一股腦兒全部釋放出來。
良澄冷不防被沖擊到,臉色發白,有點站不穩。
老兄淡定淡定啊,他飛快屈指狠掐指尖,安撫不聽指揮的心,天下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天天換,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三條腿的男人遍地跑,人間很值得。
背上搭上來一只大手将他扶住,是齊景詹。
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夏至幾乎跳到了良澄面前,想要用身體幫他擋住視線,奈何大長腿的齊景詹太過突出,那邊兩人一眼就看到了。
“景詹?”清越悅耳的聲音傳來,是池瞻身邊那個長身玉立的男人,剛剛只看到背影,轉過頭來發現他帶着帽子和口罩,露在外的眉宇間透着意外和些許無措。
樂舒。
良澄腦海裏浮現出兩個字。
原來真的有人将氣質這兩個詞發揮到極致,濯濯如春月柳,軒軒若朝霞舉,哪怕只露出一雙眼睛,也絲毫不損給人的驚豔。
何況他長得也很好。
良澄垂眸看了看自己這些天幹活磨出繭子的手,好像有點能體會到程嘉良為什麽會有這麽洶湧複雜的情緒了。
喜歡的人喜歡的人和自己長得像也就罷了,偏偏白月光這樣美好,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一個是正版一個是盜版,有珠玉在前,沒有人會看後面灰撲撲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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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嘴上不說,心裏恐怕也都會覺得喜歡上白月光再正常不過。
石頭即使再努力也難得到誇獎和駐足。
可明明石頭才是有名分的那個。
這種感覺太絕望了。
良澄心裏難過,為程嘉良。
池瞻和樂舒走了過來。
“沒事吧?”夏至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大有一種說有事就立馬将他架走的架勢。
良澄搖頭:“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這裏待得越來越久的緣故,這一回雖然強烈,但比起剛醒來那幾次消散得更快。
他有種預感,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俱樂部活動?”樂舒拉下口罩主動開口,他看着齊景詹,烏墨似的眼裏含着笑,又朝幾人颔首打招呼,目光落到良澄身上微頓,“你好。”
良澄眨了下眼,揚起毫無芥蒂的笑:“你好。”順便送上誇贊,“你比照片更好看。”
“謝謝。”樂舒面露意外,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良澄笑得毫無破綻,還沖着池瞻也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
他失憶了嘛。
池瞻目光一怔。
失策了,齊景詹揉了把眼角,爬山是他選的,扶在小孩背上的手順勢搭到他肩頭,漫不經心說:“來陪小朋友散心。”
良澄僵了下,随即放松下來,抓抓後腦,送上單純的笑:“是啊,齊哥帶我來玩,你們呢?”目露好奇,“來許願?”
不用演,是真好奇。
難道兩人在一起了?
齊景詹挑了下眉,小孩還挺機靈。
“來散心。”池瞻神色淡淡,“剛好開車到這裏,順路。”
言下之意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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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來的月老廟。
良澄慢半拍、看到樂舒的神情才明白過來他為什麽這麽說,差點忘了,程嘉良跳海之前戳破了人家十多年的暗戀,難怪剛剛樂舒看到齊景詹變得不自在,不會這是戳破後第一次見吧。
樂舒微笑說:“前些天身體不太好,一直在家躺着,小池叫我出來散心,正好我也想跟他談談。”
神色語氣再自然不過。
良澄心道怪不得能暗戀十多年不被人發現了,要不是提前知道,壓根看不出來他喜歡齊景詹。
齊景詹鼻子裏懶洋洋發出一個嗯:“我們要進去逛逛,你們随意。”
勾着良澄就繞過了兩人,後面一行見機跟上。
樂舒看着人走遠,神色微黯。
他之所以一直不敢挑明,就怕會變成現在這樣,對景詹來說,朋友就是朋友,絕不會越線,以後恐怕連朋友都難做了。
池瞻見他這樣心頭發苦,說:“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程嘉良也不會說出來。”
樂舒搖頭:“不怪你,也不怪他,其實還得多謝他幫我說出來。”
雖然結果并不好,但至少有了一個結果,不破不立,或許也是一個機會。
“你也別怪他。”他說,帶着些憐憫,“他喜歡你并沒有錯,只是方式錯了,他應該是真的失憶了,我看現在這樣也挺好。”
池瞻眼前不期然浮現起了程嘉良的笑臉,純粹又明媚,像是變了一個人,看他的眼神滿滿的生疏,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有認出他是誰。
被齊景詹攬着,乖順的模樣讓人吃驚。
真的失憶了?
他忍不住懷疑,和齊景詹走得那麽近,難道是故意的?
“我會找人問問,他怎麽會和齊景詹走得近。”
“不用了。”樂舒一笑,語氣熟稔而篤定,“應該是程嘉懿拜托的景詹,景詹不會喜歡程嘉良。”
池瞻想起了曾經聽過的傳聞,看來是真的,又為他話中的親昵苦澀:“其實……”
樂舒嘆息:“小池,我們聊聊吧。”
池瞻心頭發沉。
……
“出息了,程嘉良!”夏至抓着良澄的胳膊一臉興奮,“就該這樣,別搭理他們,幹得好!”
“原來他就是你們說的池瞻。”良澄好奇說,“是很帥,不過我覺得好像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我為什麽會喜歡他啊?”
“因為錯覺。”夏至立刻說,眼睛不眨編瞎話,“因為你們訂了婚,名分導致的錯覺,不喜歡是對的,繼續保持,堅定保持。”
心裏激動的想扭頭跑十圈,老天爺開眼啊,這個失憶失得太對了,想想橙子之前為了池瞻幹的那些事,他簡直想流淚。
“你眼睛怎麽紅了?”良澄驚了。
他是故意那麽說的,雖然撞見池瞻很意外,但正好趁着這個時機撇清關系,沒想到才說兩句夏至就這麽激動,看來程嘉良以前真的很喜歡池瞻。
“因為兒子長大了。”夏至摸着他的胳膊一臉老懷欣慰。
良澄:“……”
旁邊傳來一聲低笑,兩人扭頭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人已經都走開了,只剩下齊景詹。
“手機。”齊景詹将肩頭的背包遞過去。
良澄從包側邊取出手機,本想順手将包拿走,卻被齊景詹收了回去,沖兩人揚了揚下巴:“去玩吧。”
你不去?
“熱,懶得走路。”齊景詹渾不講究地直接在旁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兩條長腿舒展開,懶洋洋靠着身後的柱子,“我就在這,逛完了過來找我。”
良澄哦了一聲和夏至去追走遠的衆人。
齊景詹等人走遠,拿出手機撥了程嘉懿的電話,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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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失策讓人撞到了一起,該給家長彙報一下。
不過小孩剛剛的表現,老程該放心了,小朋友看着乖,其實有主意的很。
又想到池瞻和樂舒,皺了下眉,麻煩。
作為小翼峰最主要也最重要的景點,月老廟修的很大,其實後面才是原來的廟,前面是新蓋的,将原來亂糟糟擺在外面的攤販正規化,還有古香古色的表演。
良澄第一次見識,看什麽都新奇,從前他只顧着埋頭學習,因為知道念書才是他唯一的出路,他能被省城重點高中親自從鎮上接走,免學費又給獎學金,正是因為他念書好。
他不敢松懈,別人放假他不敢,影響成績的活動一概不參加,當然也是因為沒錢,唯一的娛樂就是看看,然後一不小心就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
書中自有顏如玉,古人誠不我欺。
“買個紀念品吧。”夏至提議。
“好啊。”良澄想到大哥,去大殿裏買了柱香求了個平安符。
親手将香插到香爐裏拜了拜,如果有轉世投胎,這一回請給程嘉良一個幸福家庭。
給大哥買了,爺爺也不能忘,又點了一炷香,還有程家其他人,不管他們對他怎麽樣,禮數上他做他該做的,不過平安符別想,挑幾個紀念品就行。
夏至沒買平安符,跑去求簽了,結果垂頭喪氣回來:“得,看來我今年桃花運是沒戲了。”
良澄建議:“要不要買個紅綢試試?”
還有挂木牌,姻緣樹旁邊就有。
“算了。”夏至搖搖頭,“我沒有想寫的名字,我倒是想寫我愛豆,我怕月老一看,好家夥這不是為難我月老,樹直接給倒了怎麽辦。”
良澄忍俊不禁。
他們不買,其他人買的倒是不少,出來到門口看到一個個在樹下扔得不亦樂乎。
趙廣澎扔了半天扔不到高點,拉來齊景詹幫忙,齊景詹懶懶起身,站到樹下颠了颠綢布上的鈴铛,下一刻矯健有力的身軀舒展,仿若草原上沖着獵物襲去的獵豹。
“我艹,太TM帥了,太男人了。”夏至壓抑不住的激動。
良澄由衷點頭。
齊景詹不是單純皮相的帥,也不需要外物的加持,魅力在他這個人本身,他的肩、背、腰、腿,每個部位都恰到好處,甚至居高臨下漫不經心看人的眼神,活脫脫行走的荷爾蒙,難怪吸引男男女女前仆後繼。
剛剛送冰淇淋的淩嬌雪眼睛都直了,旁邊段澤還傻乎乎拍着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