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氣了

第十一章 生氣了

從月老廟出來大家慢悠悠換了條路下山,這邊也被開發過,沿路有潺潺流下來的小溪,茂盛的樹木在頭頂形成了一個天然遮陽傘,為游客遮擋了陽光。

而且一路有涼爽的風穿過,比上山還惬意幾分,沿路的石凳幾乎都被游人占據,還有些是周圍的居民,顯然将這裏當成了乘涼的公園。

隊伍裏有人帶了相機,遇到适合照相的點就停下來給大家拍照。

被大家笑嘻嘻拉着對着鏡頭比耶,良澄忽然覺得好像來玩一趟也不賴,和大人們交際似乎也沒有那麽難。

這個想法保持到又遇到了池瞻。

下山後是活動最後一個項目:農家樂品嘗家常菜。

小翼峰除了月老廟之外,比較有名的就是山腳下農家樂的美食了,味道不說多絕,但別有一番風味。

飯桌就在院子裏,沒有包廂,不過布置的很有情調,還有個小二層露臺,正對着溪流彙聚而成的池塘,有淡淡的荷香飄過來。

露臺四張桌子他們定了兩張,良澄猶豫選哪一張坐,他想和齊景詹拉開距離,但是這一路上一直受他照顧,這麽做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夏至想去看段澤笑話,已經去了隔壁桌。

“愣着幹什麽,坐。”齊景詹長腿一伸勾出兩張凳子。

良澄哦了一聲就坐下了。

齊景詹瞥了他一眼,難怪老程這麽操心這個弟弟,小孩太乖了,別人讓叫哥就叫哥,讓叫姐就叫姐,一路上誰叫幫忙都答應,集合的時候還舉手喊到,他依稀記得失憶前挺張揚的一個人,沒想到失憶了這麽聽話,像讀書時老師最喜歡的好學生。

确确實實是好學生的良澄正幫忙分發筷子,來參加活動的并不都是圈裏人,有些是普通上班族,雖然知道團隊裏有富二代,但并不了解,某些程度上他們也算自己圈子的成功人士,在公司大小是個領導,習慣了指揮小年輕做事,并沒有惡意。

良澄也沒覺得這些舉手之勞有什麽不對,他從小學就是班幹部,習慣了被指派做事,下意識聽從大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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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筷子,對面的張哥喊他下樓去拿碗碟,農家樂桌上并沒有包裝好的碗碟套具,碗碟在下面的消毒櫃裏得自己去拿。

“坐着,我去。”齊景詹按住他的手,起身去了。

正跟人聊天的許則和趙廣澎見狀跟着起身,留下飯桌上剩下的人暗暗相觑。

良澄想跟上去幫忙,可想到那句坐着,就乖乖坐着了。

有了齊景詹這一打岔,之後再沒人支使他。

對成年人交際潛規則不熟的良澄後知後覺,飯快吃完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糾結了下,悄悄側身說了聲謝謝。

齊景詹正咬了根煙要點上,瞧着他煞有其事的模樣,手裏的打火機就擱回了桌上,老程這弟弟是幾幾年的來着?成年了嗎?

飯飽酒還沒足,大家搬了一箱啤酒上來,除了要開車的,其他人直接一人面前開了一瓶。

良澄摸着冰冰涼涼的啤酒瓶有點興奮,他上輩子只喝過一次,高考完被同學叫去通宵慶祝的時候,那是他高中三年唯一參加的一次同班聚餐,交了他一個月的生活費。

剛想拿起來學着其他人對瓶吹,旁邊伸來一只手,用玻璃杯換走了他的啤酒瓶:“小孩子少喝。”

良澄抿了下唇:“我成年了,二十二。”

都成年四年了,是老成年人了。

齊景詹瞥了眼玻璃杯裏裝了一半的啤酒:“所以沒讓你不喝。”

言下之意不成年連這半杯都別想。

良澄朝他面前看了一眼。

小孩心眼還挺多,齊景詹咬着沒點燃的煙過幹瘾:“我開車,不喝。”

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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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熱鬧着,冷不丁上來了兩個眼熟的身影,池瞻和樂舒。

露臺上瞬間安靜。

齊景詹眯起了眼。

樂舒走過來:“我剛剛在池塘那邊看到你們,想着臨分別前過來打個招呼,好像打擾到你們了,抱歉。”

他沒有取下口罩,不過眉眼彎起,聲音輕緩,如潺潺流水,叫人生不出厭來。

“沒有沒有。”

“不打擾,不打擾。”

有人緩和氣氛,不過大多數沒有出聲,尤其知情的,原本因為傳聞對程嘉良印象一般,經過一天的相處,曾經偏移的心多少偏回來了一點,所以選擇保持沉默并不摻和。

樂舒看向齊景詹:“下周我要去楠城出差,可能得下個月才能回來——”

齊景詹冷不防起身:“跟我來。”

順手抄走面前的兩瓶酒,對良澄說:“不許偷喝。”放到許則面前,“看着他。”

許則推了推眼鏡:“知道了。”

樂舒擰了下眉,齊景詹已經徑直下樓,他朝衆人說了句抱歉跟了上去。

只剩下池瞻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似乎心情不太好。

許則給趙廣澎使了個眼色,趙廣澎挂着笑上前攬住池瞻的肩膀,将他拉到他那桌:“來來,坐,既然來了就碰一杯,怎麽,不給哥面子……”

很快又熱鬧起來。

良澄松了口氣。

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池瞻,他沒有程嘉良的記憶,沒法知道他是怨是恨還是仍然懷着愛,亦或者三者都有,只能順着失憶會做出的反應,就當是路上碰到的陌生人,保持禮貌就好了。

反正婚約已經退了,以後不會有什麽交集。

還不如想想怎麽能多喝一杯酒來的實在,手裏的半杯他一口就喝沒了。

他看向許則。

“段子!”許則沖段澤招手,将酒瓶遞過去,“給你喝。”

段澤:“哥我還要開車……”

許則瞥了眼淩嬌雪:“給她喝,就當謝謝她中午非要給老齊買一送一的冰淇淋。”

段澤臉霎時綠了。

淩嬌雪咬着唇解釋:“你誤會了,當時你不在,天那麽熱,我怕冰淇淋化掉,正好看到齊哥……”

夏至看熱鬧不嫌事大:“我作證,當時我和橙子就在旁邊。”

這回換淩嬌雪臉綠了。

場面瞬間熱鬧起來,一陣雞飛狗跳。

夏至貓着腰過來拉拉良澄:“走走走,吃飽沒,吃飽了下去溜達。”

良澄知道他是想避開池瞻,正好他也有這個意思,說了聲去方便溜了。

兩人出來沒敢走遠,就在農家樂門口溜達,本來想去荷塘瞧一瞧,不過看到齊景詹和樂舒在,到半路就停下了。

溜達了一會兒夏至揉揉肚子:“我去上個廁所。”

留下良澄一個人蹲在路邊,閑着無聊,揪了幾根狗尾巴草編着玩,不一會兒手裏就出現了一個小兔子,這是武斌教他的,除了小兔子,還會好多種,他覺得小兔子最可愛。

“程嘉良。”冷不丁池瞻走了過來。

良澄一愣,蹙起了眉,但還是保持着禮貌:“什麽事?”

池瞻居高臨下看着他:“我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最好離齊景詹遠一點,如果你想報複,沖着我來。”

良澄有點懵,為他的語氣和他說的話。

他以為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當個重新認識的陌生人,見了面點個頭回個假笑就完了,沒想到池瞻竟然會這麽沒有風度沒有禮貌的跑來跟他放狠話。

這人是小學生嗎?

匪夷所思的同時冒起一團怒火。

他眨了下眼,一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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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齊景詹?你不是喜歡樂舒嗎?”

池瞻眼中閃過不耐:“別裝傻。”

程嘉良對他玩這種手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良澄打量他。

池瞻目光冷淡:“說話。”

良澄幹脆席地坐下來,這些天他在田間地頭早坐習慣了,他實話實說:“我在好奇,我以前喜歡你什麽?不分青紅皂白沒有禮貌跑來跟失憶而且已經解除婚約的前未婚夫放狠話?”

臉上毫不掩飾我怎麽會喜歡這種人的困惑。

池瞻臉色沉了下來,心裏無名火起,俯視着他,譏道:“被人跟瘋子一樣追着跑了三年,我想是誰都禮貌不起來。”

良澄生氣,為他這樣侮辱程嘉良的心意,他站了起來:“我現在追着你跑了嗎?沒有吧,我以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我在躲着你,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是你主動湊過來,道歉!”

他不躲不閃,看着他的眼睛:“從前也許我給你添了麻煩,雖然我不記得了,我跟你道歉,但你也必須跟我道歉!”

他太生氣了,程嘉良那麽喜歡他,身體裏那股絕望他還記憶猶新,卻被人輕描淡寫嘲諷是瘋子,太氣了!如果程嘉良聽到多難過多傷心。

他本想着以後河水不犯井水,可現在不了,池瞻在他這裏從黃色中立變成了紅名,怼不死他不算完。

池瞻怔住。

面前人眼裏冒着怒火,可那雙眼睛澄澈幹淨,一眼能望到底。

真的失憶了?

不怪他多疑,實在是程嘉良在他面前耍過的花招太多,每一次他以為是結束的時候,他又有了新的招數,讓他疲于應對。

“道歉。”良澄固執的重複。

池瞻心裏的火氣莫名消散,但抱歉兩個字恕他對着程嘉良說不出來,哪怕他失憶了。

“怎麽回事?”

齊景詹走了過來,目光掃過池瞻,帶着壓迫:“你該走了。”

語氣和眼神像在說該滾了。

池瞻看着立刻躲到齊景詹身後的良澄目光發沉,但餘光瞥見不遠處靜靜站着不動的樂舒,略一遲疑,擡腳走了過去。

良澄看着他走過來,看着他擦肩而過,看着他走向樂舒,身體裏殘留的最後一絲情緒徹底消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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