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記憶
第二十六章 新記憶
良澄陪着齊景詹吃完了一碗面,他沒有很餓,要的小碗,先吃完,忍不住又繼續吧啦吧啦起來。
他确實有點憋壞了。
剛醒來他沒有記憶只能少說多聽,後來為了維持乖巧的形象更不敢多話,雖然跟着夏至騷話連篇,可怕他發現不同也總有顧忌,跟侯俊傑和武斌倒是能聊,但他們又放不開。
以至于他憋悶了好久。
今天終于在齊景詹面前暢所欲言,反正他怼人的形象已經被他看到了,而且他也不了解程嘉良,只要他不說關于從前的話,不會發現什麽。
興致勃勃說完,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有點交淺言深了,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着齊景詹莫名就有很多話。
“怎麽不說了?”齊景詹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投來詢問的目光。
良澄抓抓頭發:“你不嫌我話多?”
齊景詹咬了根牙簽代替煙嘴碾磨了幾下,輕笑:“說的不好聽才是話多,說得好是有趣,說吧,我覺得挺有趣。”
雖然唧唧喳喳,可朝氣勃勃的鮮活樣子,光看着就叫人心情不錯。
四舍五入就是誇他有趣了,良澄心裏高興,給他一個燦爛的笑,不過沒再繼續叭叭剛剛的話題,有眼色的問:“吃飽了?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了。”齊景詹拿了車鑰匙,起身,“我還有事,去玩你的吧,下回有空再聽你說。”
良澄就順從的揮手送他離開,本來想送到門口,被拒絕了,叫他去招呼客人,他們吃面的時候,客人已經陸續到了。
這座度假山莊并不是山水田園的農家樂模式,主打的年輕化以及游樂元素,山莊被一條河流貫穿,度假別墅沿着河岸而建,水上摩托、水上飛傘、滑水等各種水上項目,岸邊劃分出許多區域,滑板、旱冰、燒烤、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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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文靜的,比如插花陶藝之類。
良澄過去的時候,大家已經各自聚堆玩了起來。
為了“新面孔”,凡是程嘉良認識的他全發了邀請帖,比如高中大學同學,整個班一起打包邀請,不管曾經關系如何,給他刷個臉就行,光這兩撥人就來了不少,基本上在海城的一個不落,也算變相同學聚會了。
良澄一過去,不管心裏怎麽想,面上一個個熱情洋溢。
事實上不管高中還是大學,除了不折不撓甘願當小弟跟着他的夏至,程嘉良根本沒有關系非常好的朋友。
他被認回來的時候恰逢初中升高中,程德輝和趙梅心直接将他和程嘉煦安排在了一起,程嘉煦念的自然不是什麽普通高中,同班同學大都是從初中部甚至小學幼兒園一起升上來的,大家先入為主,自然更親近程嘉煦。
雖然夏至沒有詳細說,但良澄也猜得出來,程嘉良當時有多格格不入,他們未必會對他做什麽,只客氣将他排除在外就足夠傷人。
以至于到了大學程嘉良更習慣獨來獨往,等和池瞻訂婚,基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間表完全跟着池瞻走。
對這幫同學,良澄一律程式化的微笑應付過去,認個臉就行了,沒來的也無所謂,到時候記憶肯定會群刷,大多數有個印象就好。
大概也知道他們當初做的不地道,打招呼的時候有好幾個眼神帶着歉疚,他們那時未必心懷惡意,大多數不過是随波逐流,抱着事不關己的态度,如果不是程嘉良跳海,估計早就将這件在他們人生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忘記了。
有個看着溫厚秀氣的女生過來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雖然你已經忘了,可是我還是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良澄怔了下,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大概是因為這句對不起,他沒有睡覺,沒有做夢,眨眼間就解鎖了一堆新記憶。
“他”正對着一面鏡子,鏡子裏是十五歲的程嘉良,十五歲的他還沒有真正迎來生長期,個子不高,臉上還帶着些嬰兒肥,清秀的有些漂亮。
“他”興致勃勃的整理着新校服,是“他”從前只在電視劇裏見過的白襯衫加長褲,“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擺出一個個自認帥氣的姿勢,有模有樣練習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程嘉良,程咬金的程,嘉陵江的嘉,良家婦男的良,也可以叫我橙子,能和大家成為同學我非常高興,以後三年大家多多關照……”
似乎覺得不對,“他”搖搖頭,又重來:“……良善的良……非常高興,我性格活潑,很好相處,希望未來三年可以和大家都成為很好的朋友……”
好像也不對,“他”念念有詞了好幾遍,去學校的路上還在絞盡腦汁思考着說辭。
到了學校,又大又漂亮的學校讓“他”目不暇接,想到以後要在這裏度過高中三年,激動又興奮。
“他”乖巧的跟着班主任到班級,到講臺上自我介紹,臉上挂着燦爛的笑,手心卻已經緊張的滿是汗。
同學們微笑着鼓掌,看起來都很友好的樣子,“他”看到了目光怔怔的程嘉煦,沖他彎起了眼。
“他”被安排做到了程嘉煦旁邊,教室裏都是單人座,他們隔着一個過道。
“哥!”“他”熱情的跟程嘉煦打招呼,程嘉煦愣神過後,也露出了笑臉,主動給他介紹圍過來的朋友。
“趙潛、夏朝陽、沈榕……”
少年們友好握手。
前座的少女轉過來:“你好,我叫蔣莎。”
清秀的面龐帶着幾縷羞澀。
美好的少年時代似乎正要開始。
“加油!加油!”
籃球場上,少年們揮灑着汗水,“他”個子雖然不高,可是手腳靈活,投籃也很準,很快拿下了分數,大家歡呼雀躍,高喊“他”的名字。
“他”抹掉汗水,揚起燦爛的笑。
“啊——”
瘦弱清秀的少年狠狠摔在地上,手裏的籃球飛脫到了場外,他捂着腳發出隐忍的呻/吟。
“沈榕,沒事吧?!”
“對不——”“他”出聲正要道歉,沈榕忍痛掙紮着要站起來:“沒事,沒事,是我自己沒站穩,嘶——”
“別動別動,好像有點嚴重……”
“完了,好像傷到骨頭了……”
沈榕嘶聲掉下了眼淚,狼狽捂住眼睛:“我不太能忍疼……”
大家紛紛過來安慰他。
“我背你去醫務室。”“他”蹲下來。
“不用,我來。”程嘉煦拉開他,将沈榕背了起來。
沈榕扭頭,甕聲拜托:“橙子麻煩你幫忙看一下我和嘉煦的書包,我們一會兒過來拿。”
一群人簇擁着趕往醫務室,熱鬧沸騰的籃球場瞬間沉寂了下去,莫名被留下來的“他”看着走遠的人群有片刻的茫然。
“他”端着餐盤搜尋着相熟的面孔。
“橙子,這!”沈榕招手。
“他”笑着走過去坐下,正要開口,沈榕拿出手機說:“豆花有女朋友了你們知道嗎?”
“我靠,什麽時候的事?”
“豆花這牲口還能找到女朋友?”
大家七嘴八舌聊起了曾經的初中同學,又說起初中畢業旅行在國外某個小鎮發生的種種趣事,說起暑假分別去了哪個國家,看了什麽球賽見了哪些明星。
“他”有些無所适從。
“橙子你呢?你暑假——啊!”沈榕問完發現自己失言,一臉不好意思,“抱歉,我……”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心情卻低落了下去。
路邊的樹葉漸漸變黃,“他”背着書包低着頭到座位上。
蔣莎轉過來看到他紅腫的眼睛愣了下,小心翼翼關切問:“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從書包裏拿出巧克力:“謝謝你昨天的——”
“蔣莎!”教室另一邊聚堆的女生忽然叫道。
“啊?”蔣莎回頭被叫走。
片刻後略顯恍惚的回來。
“蔣莎,給你……”“他”再次遞去巧克力。
“不用了……”蔣莎目光閃爍着扭頭,再也沒有轉過來。
“他”捏着巧克力,臉色黯淡了下去。
“欸,昨天程家的宴會你去了沒?程嘉良真的偷東西了?”
“不光偷了,還故意放到程嘉煦衣兜裏。”
“噫,這也太惡心了吧。”
“不是吧,我看他們平時關系挺好的呀,再說不至于傻到監控底下幹這種事。”
“可能他根本不知道有監控。”
“我就說嘛,怎麽可能和和睦睦,換我是程嘉良,一個冒牌貨占了自己的身份這麽多年,不弄他才怪,就是這手段ow了點,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呢,也不想想,程嘉煦又不是腦子壞了,怎麽可能會幹這種事。”
“估計電視劇看多了吧,他好像是在小鎮上長大的,養父母也是普通人,不過平時看着他挺陽光開朗的,沒想到心裏這麽陰暗。”
“切,你是不知道,我聽說他當初知道親生父母有錢,二話不說就丢下養父母要跟着走,他養父母一家去追他,路上車禍當場就死了,只剩下一個姐姐,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
“我去,那豈不是他害死了程嘉煦的親爸媽。”
“車禍是意外,不能這麽算,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人家程嘉煦都沒說什麽。”
“他是不能說吧,他現在還靠着程家呢,以前看他趾高氣揚的,沒想到原來是個冒牌貨。”
“你就酸吧,我看你就是嫉妒沈榕喜歡程嘉煦不喜歡你……”
……
“他”從隔間出來,沉默着洗手,慢慢低下了頭。
秋日漸深,“他”拿着分數慘淡的試卷心情低落的回家,進門看到趙梅心也在,喜氣洋洋跟同班家長寒暄,炫耀程嘉煦考了年級第一。
“他”腳步一頓,想了想,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媽,對不起,我這次沒考好,我……”
趙梅心臉上的喜色淡了下去:“我知道,你們老師給我打電話了,怎麽回事——算了,我是管不了你,多說兩句都嫌我太嚴厲,等你爸回來你跟他說……”
“他”想說找老師補課的話就咽了回去。
日子從秋到冬,“他”漸漸獨來獨往,早上起來對着空蕩蕩的餐桌吃完飯,自己騎車去學校,“他”的座位已經挪到了最角落,一坐下便拉起帽子趴在桌上睡覺。
晚上回到家依舊對着空蕩蕩的餐桌吃飯,吃完上樓,關上燈拉上被子,在黑暗裏翻着手機上的直到天亮。
“哥!”
周天霖被從背後壓了上來,良澄猛地回過了神。
“哥?”周天霖愣了下,“怎麽了?”
良澄眨了下眼,笑起來:“沒什麽,你來了。”
周天霖笑嘻嘻勾住他的肩膀:“我當然要來了,走,我們去跳水!”
女同學朝他一笑,識趣的轉身。
良澄:“蔣莎?”
女生回頭,和記憶裏的少女合在了一起。
良澄心情有些許悵然,拿起手機:“忘了說,加一下微信。”
主動遞過去二維碼。
回頭對上了周天霖不高興的臉:“為什麽加她的微信?”
良澄拍開他得寸進尺湊過來的腦袋:“不光她,我都加了。”
這還差多,周天霖瞬間從陰轉晴,想繼續從背後扒着他,被良澄甩開瞪了一眼,乖乖自己走。
良澄沒搭理他,繼續去認臉,這才是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剛剛的回憶更叫他确定刷臉是對的。
可惜大學同學并沒有給他帶來回憶,大概和程嘉良早早搬出宿舍有關。
再來就是上次在星海組局沒來的一些玩伴,同樣沒有刷出回憶。
良澄有點失望,可惜程嘉良删除了很多微信好友,剩下大都是備注網絡修車銷售醫院這類,沒法再邀請更多人來。
夏至啃着西瓜過來:“怎麽樣,這麽多人有沒有印象?能找來的差不多都找來了,出國的人家不可能回來,不過你跟他們也沒什麽交情,咱們平時一起玩的都在這。”
良澄情緒有些不太好,他開了罐啤酒喝了兩口:“嗯,想起來了一點。”
其實記憶到這裏他已經差不多了解程嘉良來到海城後都發生了什麽,只剩下一些細節的謎團還沒有解開,比如他和程嘉煦的關系是什麽時候發生變化的,又是怎麽喜歡上池瞻的等等。
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另外一半拼圖——程嘉良十五歲之前的記憶,他回到程家之前都發生了什麽,關于這些他一次都沒有夢到過,也沒有人跟他提過。
渡河鎮。
良澄心裏念着這三個字,心裏有種奇異的感覺。
“得去渡河鎮一趟。”
“什麽?”夏至沒有聽清。
良澄沒有再重複,轉而問:“你知不知道陳優在哪家醫院?”
程嘉良一起長大的養姐、程嘉煦的親姐姐陳優。
夏至張了張嘴:“你想去看陳優?!”
驚訝的聲音都有點變了。
良澄有點被他的反應吓到:“不可以嗎?”
“沒有不可以,只是……”夏至咽了口口水,委婉說,“以前有人在你面前提起過,你把人差點打了個半死……”
良澄就更好奇想去見一見了。
他不覺得程嘉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麽狼心狗肺,他不去看陳優肯定有他的原因。
夏至:“我不知道在哪家醫院,你以前從來不跟我說起……”
“我知道!”周天霖竄出來,“有一回趙姨和程嘉煦在家裏聊起,我路過聽到了。”
良澄:“在哪?”
周天霖把臉湊過來:“哥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親我一下嘛。”還撒起了嬌,毛茸茸的腦袋往他懷裏蹭。
良澄剛要躲,一只手過來拽住周天霖的衣領将他扔了出去,是程嘉煦,目光陰沉夾着冰碴。
“你怎麽來了?”良澄蹙起了眉,他沒有請他。
程嘉煦垂眸:“我……不放心。”
嘉良要尋找記憶他阻止不了,可又怕他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更害怕他想起來,在他眼裏看到厭惡,他忐忑不安,如果不來親眼看一看,他會因為無盡的猜測發瘋。
“程嘉煦你大爺的!”周天霖穩住身形,揮着拳頭就沖了上來。
程嘉煦目光泛冷,卻沒有躲,任由他一拳實打實砸到嘴角,瞬間破皮流血。
“你個小人!”周天霖立刻明白了他打得什麽算盤,氣得跳腳,“哥你別可憐他,他明明能躲開的,他故意的,故意讓我打他博同情,他最陰了!”
程嘉煦耷拉着眼皮,一聲不吭。
良澄抽了張紙巾給他,在他微亮的目光中說:“既然你來了,知道沈榕在哪嗎?”
程嘉煦臉色瞬間一白:“你想起來了?”
良澄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有些事我想當面問他。”
“他在這。”夏至輕咳一聲,拿起手機給他看。
沈榕現在不叫沈榕,改了随母姓藝名叫林榕,高考他考入了戲劇學院,去年因為一部青春偶像劇走紅,是娛樂圈正炙手可熱的小鮮肉。
良澄看着視頻裏活動現場被粉絲尖叫簇擁的沈榕,眯起了眼,不爽,很不爽。
“給他打電話,約他出來,現在就打,別說你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程嘉煦沉默着掏出了手機,按了一通,然後拿給他看。
他沒有打電話,用的微信,看記錄顯然之前他将沈榕拉黑了,剛剛重新放了出來,他幾乎沒有多餘的話,直接說約他出來有話說,沈榕連半秒都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良澄明白他給自己的意思:“約他到你的住處,就今天晚上。”
程嘉煦愣住了,有些受寵若驚:“你……要去我家……”
良澄眼角一抽:“不是我,是我們。”
夏至這會要是沒看出什麽就眼瞎了,他瞪着良澄,眼珠子都快瞪脫框了,什麽時候的事,他竟然都沒看出來!
緩過神來沖悄咪咪比了個大拇指,大哥牛B,骨科啊,這都能搞,雖然是僞的,牛B兩個字,我只說一次。
“還有我!”周天霖不甘示弱。
“去,都去!”良澄大手一揮。
離晚上還早,大家先留下來在山莊玩一玩,良澄沒什麽心情,今天想起來的幾段記憶讓他情緒實在高漲不起來,程嘉良的記憶對他而言不是旁觀,是感同身受,他心裏憋悶的難受。
整個人跟蔫了似的躺在沙灘椅上一動不動。
程嘉煦沉默着坐在他旁邊,像個石雕。
周天霖見狀也不去玩了,在旁邊椅子上躺下來玩手機,時不時警惕的瞟一眼程嘉煦。
良澄睜開眼一瞧,就更不想動了,幹脆醞釀起睡意,看看能不能再做一回夢。
大約有志者事竟成,還真被他成功睡着夢到了。
“他”正在和沈榕對峙。
“當年那個戒指是不是你拿的?”
兩人都脫離了少年模樣,長高了不少,沈榕打扮時尚,頭發染了淺栗色,五官比起曾經的清秀,明顯變得精致,也全然沒有了之前記憶裏的和善。
“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他語氣親和而疑惑,臉上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朝“他”投去你能拿我怎麽樣的眼神。
“他”面無表情:“還有那些流言也是你傳出去的,對不對?”
沈榕一臉無辜:“什麽流言?我什麽都沒說過,你不能誣蔑我。”
“他”自顧自說:“因為你喜歡程嘉煦,你為了他陷害我,你不希望我和程嘉煦走的近,因為你嫉妒。”“他”勾起挑釁的笑,一刀切中他的要害,“你嫉妒他喜歡我。”
沈榕臉色陰沉。
“可是怎麽辦呢?”“他”悠悠道,“你做了那麽多,他還是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連讓他知道都不敢,你說如果他知道你背着他做了這麽多惡心事,還會不會把你當朋友。”
“你閉嘴!”
“他”翻過手機:“所以我幫了你一把,不用謝我。”
屏幕上恰好是跟程嘉煦的通話界面。
沈榕頓時發了瘋似的撲過來将電話按斷,他神色陰狠:“你以為嘉煦真的喜歡你?不是!他只是一時分不清愧疚和可憐,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你這樣的爛人,你根本不配!”
他輕蔑的笑:“你是真的程家人又怎麽樣,你看程家哪個承認你?你自己爛泥扶不上牆,一點點流言就自暴自棄,又蠢又傻,我朝你笑兩下你就拿我當好朋友,誰跟你是好朋友。”
“再說了,那些流言本來就是你做的,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你養父母不是被你害死的?你确實沒去看過陳優,都是我陪着嘉煦每周去探望她,你害死了嘉煦的父母,害了他姐姐,竟然還不要臉去招惹他。”
“他”臉色難看。
“你敢打我試試?這裏有監控。”沈榕有恃無恐,“程家二少暴力毆打小明星,這個标題怎麽樣,反正我已經進了娛樂圈不怕上新聞,正好還能幫我帶一帶熱度,你程二少就不一樣了,程氏形象受損,伯父伯母只會更讨厭你。”
他掐着嗓子怪聲怪氣:“你看你,哪點像程家人,你就不能學學嘉煦,他多懂事,你整天只會闖禍……”
“他”壓抑着怒氣放下了拳頭……
“橙子!”
良澄睜開眼。
“太陽下山了。”夏至晃他,“還去不去找沈榕?”
“去!”良澄咬牙切齒,“現在就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不是君子,他是小人,小人報仇只早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