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撒嬌

第19章 撒嬌

車行半路, 前排陳司機接到了江厚發的電話,他找江序。

江序接過電話,就聽這男人隔着手機訓斥:“你上次弄傷你妹妹,我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 你轉頭還來我這裏挖人, 要收購旭光影業, 你有沒有點良心?”

剛開完會, 就有電話。

真是明目張膽。

江序淡淡“嗯”了聲,注意力全在電話背景音上。

她隐約聽見江初在發脾氣砸東西。

陶韻大概是圍着江初哄,哄得着急上火,催江厚發趕緊過去。

江厚發語氣急躁起來,“我可是你親爸!你對我趕盡殺絕, 要遭天譴的!”

人類講究師出有名, 但也有一句話,叫做成王敗寇。

江序輕笑:“謝謝提醒,我想起來了,你們名下不止有旭光影業, 既然是趕盡殺絕,那我就一視同仁,一并考察并購好了。”

江厚發氣勢陡變, 慫慫賣慘, “不是, 是我不好,你妹妹現在狀況不好,你應該聽得見, 她每天在家裏大吵大鬧,一點就着, 我是被逼急了,我沒……”

江序打斷他的話,嗓音淡漠,透着無邊涼意:“是嗎,那你們應該送她去醫院檢查一下,精神科。我懷疑你的基因有問題。”

江厚發怔住,喃喃自語:“什麽?”

電話挂斷前,傳來江厚發的大聲吼叫:“什麽!你說什麽!!?”

江序熟練的把號碼拉黑,再把手機還給陳司機。

上次雪夜見面,江初眉心被無人機上的冰棱劃傷,江序對她做了标記。

這是她的種族,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約束印記。

忠誠無害者,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相反,越是叛逆,越是不服,越是有謀害上級的想法,标記獲得的養分就越多。

她會在一次次的痛苦中被馴化,再也不敢升起背叛的心思。

這是種在精神力上的印記,根據生理結構來說,它對人類無效,會随着時間流逝而淡化。

但基因遺傳的精神病,會在他們心裏紮根,成為過不去的坎兒。

江序垂眸想想,給秦素打電話,讓她多方打壓,攪亂他們陣腳,為後續計劃鋪路。

徐向晚這期間安靜坐一邊,盯着手機刷不停。一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模樣。

江序攤手,剛好落在她腿側,“想出去逛逛嗎?”

她感應到前方有個熱鬧的夜市。

榆陽的冬季漫長,二月底還有春雪,夜晚溫度在零下。

徐向晚搖頭,“太冷了。”

江序早有準備,“我帶了羽絨服。”

徐向晚:“……”

她也很久沒出來逛過,簽約後就集訓,沒訓出個名堂就被打包送到《歌頌者》。

現在賽季結束,新年過完,難得有空。

“那只玩一個小時。”

江序同意,跟陳司機說,“前面的廣場找地方停。”

兩人都沒有出去玩的經驗,江序是因為原身沒有這個記憶,徐向晚則是被生活壓迫。

廣場斜對面是一條長長的夜市街,老遠就聽見巨大的嘈雜聲,各種人聲喇叭聲彙集。

江序嘗試讓精神力回縮,控制在頭部中心,吵鬧聲勉強在接受範圍內,才指着那個方向,跟徐向晚說:“我們去那裏玩?”

徐向晚對她投來驚訝的視線,“我以為你會選擇去商場。”

在江序精神力的感應裏,商場裏也吵,只是沒這麽集中。

她今天就想在外面玩,兩相比較,自然不會選擇室內活動。

脫下小西裝,換上長款羽絨服,又是帽子圍巾手套,三樣齊備以後,徐向晚還給她戴了口罩。

“萬一別人認出你。”

江序戴不習慣口罩,走幾步感覺悶,将口罩拉至下巴下方,“沒關系。”

她伸手,五指指縫很大。

徐向晚秒懂,把手放在上面。

江序手掌微移,跟徐向晚的手指錯開,再握緊,厚厚的手套在十指緊扣的姿勢下,擠成碩大的拳頭。

徐向晚找話題忽略她們的手,“我就不一樣,我得把口罩戴上,萬一以後紅了,現在的行為都是黑點。”

江序對她投來一個“我也是黑點”的視線。

徐向晚慌忙解釋,“我是你的黑點,你懂吧?”

江序不懂,“你怎麽會是我的黑點?”

徐向晚已經很清楚,江序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打直球的人。

她可不想在擁擠人潮裏聽。

這麽吵,她一個字都聽不到!

“別說,後面這句話要回家才能說。”

江序閉上嘴巴。

她想說徐向晚白玉團子似的,應該是個“白點”。

她還想,果然浪漫是需要時間沉澱的。

等到家,她就不會說“白點”了,得換一句。

換個能哄人開心的。

這一處的夜市很熱鬧,是開春的頭一場。進來以後,先聞到的是各種食物的濃香。

別的場所,徐向晚會拘謹。夜市、集市這種便宜大碗的熱鬧場合,就是她的主場。

她跟江序一一介紹,各種食物的口感以及隐藏吃法,她都一清二楚。

這是自小趕集培養出來的。在她開始網購前,衣服鞋子也多是這種街頭小攤買的特價款。

“我之前有份兼職,是跟室友合作賣衣服,後面選款分錢不合,鬧掰了。還賣過小飾品、附帶貼膜、賣手機殼之類的,之前還在地鐵裏擺碗賣唱過……我的評價價是,搞音樂不如行乞。”

江序時不時側目看她。

徐向晚有一點好,她從不為這些經歷自卑難堪,分享時會挑着有趣的話題講。

讓她的過去,一一展現在江序面前。

經過一個貼膜小攤前,徐向晚看見這個攤主還賣手工手機殼,又跟江序說:“我也會做。”

她說完,意識到江序的手機不貼膜也不戴殼。

好像有錢人換個手機,就跟普通人換個橡皮筋一樣簡單。不需要特意保護。

江序眼含期待,“我能挑款式嗎?”

徐向晚立馬補充:“我手工不是特別精美,只能算結實。”

冬天快過完了,徐向晚還只能堆出普通的圓球雪人。

她當時還反過來安慰江序:“我長這麽大,都沒有學會一點別的花樣,是我沒有天賦,不是你教的不好。”

江序不自禁笑了聲,“我可以跟你一起做。”

徐向晚當即同意,“好啊!”

等兩人手上都挂着幾個打包袋時,她們就不再前行,順勢停在一個套圈的小攤前,邊吃邊看。

徐向晚始終注意着江序,怕她吃不慣路邊攤。

重油重鹽重口味,對味蕾刺激大。加辣則鮮香,不加辣會顯得膩味。

江序都接受良好。

她的星球可沒有美食文化。

江序問她:“有看中的東西嗎?”

徐向晚偏過頭,微微踮腳,打量地上攤開的各種小玩意兒。

她已經過了十八歲,不是會喜歡這種窮浪漫的人。

這些稀奇古怪的醜東西她一樣看不中,最後面一排的小動物倒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有魚缸和數只鐵籠,籠子裏有貓有狗,有兔子有鳥。還有單獨放着的烏龜,嗯,或許是王八。

徐向晚對她分不清是烏龜還是王八的爬行動物感興趣——它長壽!

江序不用再聽答案,用手肘撞撞徐向晚,“掏錢,我要玩。”

霸總出門是不帶現金的。

徐小金庫豪氣的換了一百個圈,怕她套不中傷心。

江序前幾個圈扔出去試試輕重與風力,誤中一盆仙人掌。

後面就一次套中了小王八。

徐向晚得知這玩意兒是王八的時候,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攤主都看笑了,“我家有小烏龜,你們想套嗎?我放個空缸在那裏,套中就給你拿出來,在後面車裏放着的。”

徐向晚看向江序,江序點頭,“行。”

空缸是個大口魚缸,對準度要求高,不能沾邊套。

徐向晚小聲罵了一句“奸商”。

江序看她臉頰氣鼓鼓的,給了這個奸商一點震撼。

她分出套圈,一次扔了五個出去,把魚缸套出“彩虹底座”。

後續沒停,把後面的套圈随意抛灑,十中七八,還是她手下留情。

徐向晚原地蹦了下,眼裏似有星辰閃耀。

攤主臉色難看,在圍觀群衆的起哄聲裏不情不願的收攏東西。

江序只拿了小烏龜,其他不要。

她問:“退錢嗎?”

徐向晚:?

多餘的套圈折現退還。

江序第一次摸到這個世界的現金。

髒髒的。

憑本事拿的。

“去買彩票嗎?”

徐向晚:??

“買!”

彩票随機號碼,買了兩張。

江序遠遠看見有人打氣球贏玩偶,她玩心頓時飛漲。

打氣球是用玩具槍,玩具槍也是槍。她手癢。

徐向晚讓她看手表。

江序知道,一個小時到了。

她伸手拉徐向晚的衣袖。

徐向晚眨了眨眼。

江序扯着她袖子晃了晃。

徐向晚偏過頭憋笑,忍住了又回頭明知故問,“你在做什麽?”

江序:“試試撒嬌,我想去打氣球。”

她坦誠,徐向晚就替她臉紅。

“看在你第一次撒嬌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同意你去玩一會兒,用你兜裏的零錢。”

零錢不多,也只能玩一會兒。

江序已經滿足了。

她都不稀得用精神力作弊,也不嫌棄科技水平低,對手上已有耗損和輕微故障的玩具槍都當個寶貝,細細撫摸一遍,才上膛瞄準。

她的錢就夠換十發子彈,積分不夠上面的大型玩偶,就挑了中下方的一只毛絨小烏龜。

十發十中,才夠十分兌換。

瞄準以後,十連射擊,江序姿勢未變,槍支細微挪動,橫掃一排,剛好十只氣球。

“很好!”

江序自誇一句。

她放下玩具槍,回頭看徐向晚,徐向晚目移,“你炫技的樣子很像花孔雀。”

種族要延續,就會有求偶與繁衍。

所以文化差異,并未讓江序對言外之意産生誤解。

她知道,這是來自優秀者的性吸引力。

把毛絨烏龜送給徐向晚時,江序問:“那你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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