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刷經驗

第33章 刷經驗

拍攝結束, 島上還有收尾工作。

嘉賓先散場，從助理那裏拿回手機，三五成群的往游輪方向走。

争相說着要洗澡泡澡，要美美睡一覺。

徐向晚低頭給江序發信息, 字敲一半, 擡胳膊聞聞身上味道, 若無其事删除編輯好的消息, 重新發一條：“我還有點事，半個小時後去找你。”

兩艘船停靠的海岸相隔不足百米，看見了游輪，也就看見了游艇。

甲板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上面活動的船員水手依稀可見。

再近一點, 可以看清人影輪廓。

連嘉賓帶助理, 将近四十個人，在少數幾人的帶動下，起哄聲連綿而起。

江序在船頭眺望，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舉手揮動。

她細腰輕束，身姿綽約。長發編梳到腦後，及腰青絲搭着輕盈裙擺, 随風搖晃。

徐向晚立刻忘了她剛撒的謊, 順着起哄聲往江序那邊快步疾走。

在江序的感應裏, 徐向晚周身氣場活躍向上，團團朝氣蓬勃，桃花眼裏那一絲凜然正氣與她渾然一體, 再不是作為氣質的特殊點，給她美貌加成。

人瘦了些, 精氣神突出，雙眸明亮勝星辰，笑顏有着平時難見的大氣張揚。

果然事業型女性，就得靠事業來養。

江序挪步，接徐向晚上船。

見面第一句話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徐向晚愣是給她說得停在原地，張開的雙臂都拘謹收起。

低頭看看她身上的迷彩服與長靴，過了兩秒，才皺眉讓江序重新說一句。

江序眉眼彎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朝徐向晚伸手。

徐向晚變得不上道，也變得主動，力量優勢得到完美利用。

江序沒拉動她，反被她拉入懷中緊緊擁抱。

前胸相貼，三息即分。

徐向晚給的理由一如既往的清奇：“我好幾天沒有洗澡了，身上已經發酸發臭了。”

實際沒有這麽誇張，她們進部落以後，會排隊燒水洗澡，其他時候都是擦洗。

江序傾身，在她唇上親了下。

海風濕鹹，吻也濕鹹。

江序握住她手腕，往前半步，以舌叩齒，入口深吻。

徐向晚稍稍堅持了一下，就嘗試回應。

是大膽而緩慢的回應，不再為了掩飾緊張而粗糙莽撞，會細細品味，也會在江序的節奏之外，做新的嘗試。

島上活動幾天，讓她的手掌異常幹燥，指腹還有許多小傷口，各處顯糙。

掌心碰觸摸索，只在江序脖頸碰到裸露的皮膚，讓她流連忘返。

她從熱吻中抽離，俯身在江序身上親咬。

很新手，親一下，還要擡頭看一眼。

江序被她逗笑了，“你看起來很缺乏實戰經驗。”

徐向晚的自信碎成渣，被江序牽回船艙後，急忙忙收拾衣服去洗澡，不要江序陪同。

從浴室出來，她又重燃戰火。發絲還在淌水，就擠到窗口長凳邊，挨着江序坐。

“你聞聞我身上香不香？”

江序收回觀海的目光，眼含笑意，“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吧？”

徐向晚湊近江序聞了聞，“怎麽？你也幾天沒洗澡啊？”

江序失語，等着她下一步動作。

徐向晚在沉默中，知道了哪裏不對，轉換了主語，重新發言，“你身上好香啊。”

江序拿過桌上的大毛巾，蓋在徐向晚頭上，給她擦頭發。

一頓亂搓，徐向晚剛點燃的一點點暧昧氣氛像鉛筆畫，都被橡皮擦抹去。

她坐原地，任腦袋被人搓來揉去。

江序還拿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徐向晚小聲咕哝，“你看起來不想我。”

江序否定：“因為你比較愛幹淨。”

徐向晚從她平靜語氣裏感受到了一絲絲危險氣息。

她再沒有言語也沒有多餘嘗試，在發頂撥弄的手指成了靈魂提取器。

先時普普通通，後來有了一陣陣令人發麻的觸感。

她想到江序在情事上的占有欲與攻擊性，忍不住側目看去。

今天江序化了淡妝，臉色和唇色相宜，不過分濃，是江序最常用的提氣色妝容。

口紅被親褪色，露出一塊塊蒼白的底色。

徐向晚說：“你瘦了很多。”

江序承認，“是個新發現，以後想減肥可以聯絡高醫生，除了痛沒有後遺症。”

徐向晚遲疑：“你看我需要減肥嗎？”

不需要。

江序關掉吹風機，指腹下壓，沿着徐向晚頭骨往下，以掌心為枕，托着她後腦，低頭吻去。

“需不需要，摸了才知道。”

海浪浮沉，徐向晚像一個将要溺水的人。

她一點點後仰如彎月，被江序撈起緊緊攀附于身，又在大浪席卷時，甘願潛入，躲開令她失去自我的快感。

反複在爬出又拉回的過程裏掙紮，逐漸忘記學習嘗試，手心抓皺了床單，把勾挂在邊緣的小包裝袋拉到了眼前。

是她咬開的指套包裝。

江序貼着她的背趴伏，雙手環肩，在徐向晚目光能及的位置，褪去濕黏指套，問她要不要再來一次。

徐向晚揮手把它們都掃到床下。

她就不該抓床單。

弄到半夜才收拾，躺平時，可以從圓窗看見海上日出。

一片橘紅沿着深藍海岸線描繪，一點點擴大範圍，眨眼間，太陽露出半張臉。

像一顆大橘子，也像一顆熟透的柿子。

江序倒了兩杯紅酒，跟徐向晚碰杯。

“你餓了？”

徐向晚改掉對太陽的形容詞，“像個電燈泡。”

江序做保證，“我不碰你，你餓了嗎？”

徐向晚說：“像焦酥的蛋撻，也像流油的鹹鴨蛋。”

後續跟了一串串橙黃的食物，與東升的太陽越來越不像。

等變紅的太陽遠挂天邊，徐向晚摸摸肚子，“想吃毛血旺。”

船上有常備食物，江序搖鈴，來人敲門，她說了早餐需求。

除了毛血旺，還有一些常見家常菜，少數清淡，多數辣。

徐向晚吞咽口水，用手捂着喉嚨，饞嘴又擔心，“只吃一頓辣，應該沒有事吧？”

她現在養嗓子，許多東西不吃。

根據江序腦中的原著設定，徐向晚就算吞刀片，恢複過來也是天使吻過的嗓音。

這是她用其他方面的笨拙換來的天賦，照口味吃飯，不影響。

江序不是專業歌手，可她的博學是世間罕見，她說能吃，徐向晚就吃得很放心。

一頓飯，吃到晨曦鋪灑海面，透窗照耀而來。

今日返程，無人打擾，她們白天補眠。

中午就抵達港口，回到榆陽。

兩人沒睡醒，也沒人叫。

下午三點多，徐向晚因饑餓醒來，江序還睡得沉沉無害。

她盯着江序的睡顏看了會兒，突然伸手在江序胸上揉了一下，然後飛速掀被，想逃離作案現場。

江序反應快，人還沒睜眼，就給她摁在原地了。

那只手還在案發現場。

徐向晚臉色一點點漲紅，趁江序剛睡醒，意識不清，倒打一耙道：“你看看你的手，多不老實啊。”

這種事沒必要争。

江序點頭認錯，“對，那你懲罰我。”

現在這個情況，懲罰是一個自帶氛圍的詞。

徐向晚抽手，沒抽出。

她閉上眼睛瞎捏了兩下。

江序放開她，“白教了你一晚上。”

徐向晚的勝負欲一下就上來了。

“你昨晚誇我表現好的。”

“對啊，一覺睡醒經驗清零。”江序公正評分。

徐向晚眼皮子跳動，忍饑挨餓，摁着江序親了半天。

她故意慢，顯得細致。

還啵出聲，顯得認真。

再問感受，有參與感。

但不問評分。

她要去吃飯了。

今晚不回家，下午簡單應付，晚上在海港附近逛了逛，回游輪，進了頂層上鎖的船艙，觀星望月，吃燭光晚餐。

這間獨屬于江序的船艙和其他客艙相比，更加低調，奢華內斂。

唯一讓徐向晚驚訝的是，這裏也有很多書。

都是外文原著，粗略翻看，已經有四國語言。

徐向晚：“……”

我好像個文盲。

“這些書你都看過了？”

江序搖頭，“沒有，我今天才上船。”

但是原身看過。

原身看過。

江序警鈴大作，精神力逐頁搜尋，在壓箱底的書籍封皮裏發現了一張老照片。

好消息，照片是學生時代的江序，不是別的什麽人。

壞消息，照片是她的傾慕者拍的。

更壞的消息，徐向晚注意到了這唯一一本有封皮的書。

“藏這麽深，一定有秘密。”

徐向晚邊翻開，邊擡眸看江序的反應。

江序沒有反應。

徐向晚已經不信她的表面淡定，繼續翻幾頁，看不懂，也沒有絲毫筆跡，除了歲月留痕，這就一本新書。

“你自己包的封皮嗎？”

江序坦然道：“別人送的，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有封皮了。”

徐向晚捏書的手指用力，她心平氣和問：“葉思喬送的？”

江序接過書，拆開封皮，将裏面的照片拿出來。

照片背面寫了一句話：意外拍到這張照片，但我不敢送給你，哈哈哈哈，我是個膽小鬼，只敢偷偷喜歡你。許願這本我看不懂的書能被你留下^ ^

看校服顏色，當時江序高二。

她紮着高中生常見的高馬尾，額前一片劉海兒沒有，一絲不茍。

她坐窗下的座位，拿了張試卷在看，不知道看見了什麽，唇角微揚，淺淺笑了下。

那天陽光正好，落她臉上照出了青春的朝氣稚嫩。

照片老化後，留下的痕跡十分美妙。

這語氣，一看就不是葉思喬留的。

徐向晚接過照片，盯着看了好久，沒把它夾回書裏，問江序：“我能放錢包裏嗎？”

“當然。”

江序從記憶深處挖出了一段少女心事。

這本帶封皮的外文書被原身收下以後，美女學神喜歡書籍禮物的消息迅速傳開。

這些書都是高中後兩年收來的，承載着青春時期無畏純粹的喜歡。

畢業後，原身沒有扔掉，轉移到了她不常用的游輪上。

時隔多年，她早已忘記年少時的自己也曾溫柔明亮過。

這些記憶，在江序的搜尋裏，都已蒙塵。

徐向晚把封皮重新包好，看着這滿屋子的書，突然有所明悟。

她很高興有這麽多人喜歡江序，更加心疼她現在的孤單。

從島上帶回來的兩片樹葉在包裏，她本來想回家再送給江序，現在剛适合拿出來。

葉子用一個礦泉水瓶子裝起來了，現在還是綠油油的。

瓶子中間剪掉了一截，中間繞圈纏了膠帶。

這個等要做書簽的時候再撕開。

她把瓶子遞給江序，“我想這個禮物跟你的書房很搭。”

樹葉圓潤對稱有光澤，是兩片非常完美的葉子，一大一小，都是圓形，像一把小蒲扇。

江序有特殊的書簽制作方式，她撕開膠帶，取出樹葉，讓徐向晚閉上眼睛。

徐向晚疑惑，但閉上了。

放在柔軟餐巾上的樹葉浮空而起，葉肉被一把無形的刻刀剃落，在餐巾上留下斑斑綠痕。

這個過程很快，不到一分鐘，兩片葉脈書簽就成型。

像被炙烤過，也像被抹了一層精油，葉脈柔韌亮澤，沒有剛脫膜後的軟嫩脆弱。

江序伸手，接住兩枚書簽，跟徐向晚說：“可以睜眼了。”

“我都要睡着了。”

徐向晚說着，睜眼看，表情逐漸呆滞。

“？”

“你早有準備？你買了兩個書簽來？”

江序把書簽放她手心，“是你送的樹葉。”

葉脈剔透，細細的米白脈絡聯結成網，展現着大自然的神奇。

徐向晚拍拍頭：“我難道真的睡了一覺？”

江序仰頭，從天窗看星空。

“這是秘密。”

徐向晚對着室內昏黃燭火多角度觀察，确認書簽跟她送的那兩片葉子的形狀大小一致，對這個秘密好奇極了。

她從書架裏挑了一本較薄的書，夾一片葉脈書簽裝包裏，要帶回家。

另外一片，則問江序看過哪本書，“夾進去做紀念。”

江序目光掃視，抽取了一本，翻到三分之一處，遞給徐向晚。

書籍歸位，包包放好，徐向晚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對今晚的約會做了總結。弦住傅

“我們只能看星星聊月亮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教我做葉脈書簽，我真的很感興趣。”

江序挑眉，“不刷經驗嗎？”

徐向晚一本正經道：“這是你青春的聖地，不能讓成年的你污染它。”

可是聖地這個詞，更讓人情難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