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伊吹和伊朵在努力地維持秩序，他憑森*晚*整*理借着紫水晶建立起來的丁點威望努力安撫着人群。
礦工們本來還在失聲尖叫，但很快，他們發現骷髅只是站在他們身邊後便沒了動靜。
他們努力放平着呼吸，一動不動。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伊吹也在害怕，但他知道這些骷髅肯定是出自老師的手筆，老師一定不會害他們的！
伊吹的話幾乎沒有被人聽進去，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确保這些亡靈不會傷害他們之後，人們的膽子開始大起來了。
“這是什麽？”有人大着膽子摸上了白骨，“應該是人類吧。”
這話一處，其它人顯然想到了什麽，“……死了，這裏死了那麽多人？”
作為一個沒有被開發過的荒星來說，這裏的骷髅數量根本多得不正常，而已經有見多識廣的人認出了骨齡，大概都是和他們一般的年紀，從十來歲到五十多歲都有。
也就是說，這些骨架的來源極有可能是礦工！
“別，別開玩笑了。”回答的人心裏發毛，而唯一能夠向外界聯系的飛船也早就開走。
絕望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等等，我有精神力，我能鏈接上光腦！”說話的也是集團員工，作為底層職員，他沒有搶到飛船的艙位，這些人抱團在一起，零零散散也有兩百來人。
他們紛紛打開了自己的光腦。
而在半空中的黑澤正用“世界之眼”監視着他們的反應，看見他們的動作也不阻止。
員工迫不及待地使用精神力想上星網求助，但“無信號”三個字阻礙了他們每一步的求救。比剛才更加濃厚的絕望再次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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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又屏蔽了信號，是嗎？”腦中傳來亡靈的聲音。
“當然，雖然我很想試試如今這個紀元的最強武器，但起碼不能在這裏，在這裏……會很麻煩。”
“麻煩？”亡靈怔了怔，他是第一次從先生的口中聽見麻煩這個詞，到底有什麽東西居然能夠讓黑澤頭疼。
“之前我帶你去的那片區域，寫着禁區兩個字的地方，你還記得嗎？”
“當然。”
“你就沒想過G8星球的暗元素為什麽會那麽充足，充足到絕對不正常的地步？”
亡靈嘆了一口氣，“先生，請原諒我沒有什麽關于魔法紀元的常識。”
“哦，我忘記了。”黑澤的認錯毫無誠意可言，“因地底下有龍啊，那麽大一只骨龍呢，人類都快挖到人家的老巢了，能死得不快嗎？”
“……等等！先生，能否重複一遍，這地底有什麽？”亡靈的世界觀開始動搖，雖然黑澤一開始就震驚過他的世界觀一次，雖然他目前的模樣和正常人類也搭不上邊，但亡靈一直堅定地認為，雖然他們倆有點“神奇”，但都是在人類的可接受範圍的。
但現在先生說什麽？龍？這不是只存在幻想中的生物嗎？
黑澤：“選擇成為骨龍的龍族超級稀有呢，這裏居然有一只，人類真的是走了狗屎運，哦，他們大概不知道吧，之前他們很喜歡幽礦石的确是龍的屎，又或者是唾液或者骨質的粉塵混合物？不過這些大概都是它生前幹的好事了，暗元素的龍還是很少見的，難怪能轉職成骨龍。”
海耀集團的研究方向一直都錯了，幽礦石本身無害，就算是暗元素的骨龍生産的幽礦石有害程度也很有限，只是G8星球開采的有問題罷了，被一只已經轉職成亡靈系的暗元素骨龍侵染過的幽礦石，除了鍛造什麽詛咒類法器以外大概就沒有什麽用處了。
但這個點了科技樹的紀元倒是給了黑澤許多靈感，或者可以把這些礦石制作成子彈，機甲的光刀？自帶附魔效果，打起人來一定很痛吧。
“好了，別鬧別扭了，”黑澤懶洋洋地指揮着亡靈，“你不是喜歡當救世主嗎？安頓好下面的人類，讓他們聚集起來，送回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
“就是你蘇醒的地方，我的故鄉，那個快死掉的星球，曾經被喚為神國的地方——阿斯加德。”
*
“請各位根據亡靈的指引，到九號宿舍樓前進行排隊，前往阿斯加德的航班将在半小時後開啓。”
航班？半小時？
衆人腦袋懵懵的，還來不及燃起希望，就發現說話的也是一只骷髅，還是個藍眼睛的。
興奮還沒來得及出現就被潑了一桶涼水。
但好在有伊吹和伊朵等見證過魔法存在的人在其中周旋，倒也是勉強維持了秩序不至于發生暴動。
“阿斯加德？那是什麽地方？星際上有這個地方嗎？”
礦工們對這個陌生的星球名字議論紛紛，但一致覺得那裏肯定就是這些怪物的老巢，一個和地獄沒有區別的地方。
但即便心裏再害怕，又能怎麽樣呢？
死去的亡靈數量是這些礦工的好幾倍，幾乎是每三個亡靈簇擁着一個活人，而活人之中還有類似“伊吹”之類的人類叛徒，他們只能惴惴不安地接受自己未知的命運。
但薩拉不願意。
如果注定要半小時之後死去，那她也要在死去之前為女兒報仇！
薩拉悄悄靠近一個壯漢，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從他的身後舉起了鐵鎬！
預料之中的腦漿四濺的場景沒有發生，亡靈動作遲鈍地伸手阻攔，卻遠遠不及一位悲痛力量下的母親，即便有亡靈的阻擋，但一鐵鎬也結結實實地落在托爾的右肩上，生生地削掉了他一個肩膀。
鐵鎬跌落的聲音驚動了其它人，“那女的想殺人！”
衆人如鳥獸般散開，他們警惕又恐懼地看着薩拉，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怎麽做。而更加令人恐懼的是薩拉在亡靈的手下掙紮，“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被襲擊的壯漢不明所以，“瘋女人，我和你無冤無仇的……”
此話一出，薩拉用更加惡毒的眼神瞪着他，“你再說一遍！”
他怎麽敢，怎麽敢那樣糟蹋了自己兩個孩子之後輕飄飄地說上一句“無冤無仇”？
薩拉想要掙脫，想要從地上撿起鐵鎬把那個肮髒醜惡的人砸個稀巴爛，但是，已經發動的魔法陣沒有給她任何機會了。
*
“終于回來了，果然還是這裏更加适合我。”重新踏上這片土地，黑澤竟然産生了一絲類似眷念的情緒。
“先生，你究竟想幹什麽，你到底要拿他們做什麽實驗？”一回來，迎接黑澤的就是亡靈數不清的追問。
“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我可以回答‘是’嗎？”亡靈這一次沒有被黑澤吓退，“您把一群人弄來他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光是讓他們活着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先生，我想知道原因。”
“我想知道你在那座黑色的法師塔做的研究到底是什麽？”
黑澤揮動着魔杖，各式各樣的魔法材料從被他撕裂的空間縫隙中出現，有序地融化，重塑，放置，堆積……
亡靈隐約看出了黑澤是在打地基。
“仆人，你知道魔法師和普通人到底有什麽區別嗎？”黑澤給法杖設定好程序之後，終于能夠分出心來回答亡靈這個好奇寶寶的問題了。
“不知道，先生。”
“那麽巧，我也不知道，”黑澤站在用土系魔法重新壘成的高崖旁，還是那個老地方，眺望一望無際的平原，“貴族都說魔法天賦是跟随血脈遺傳的，的确，他們的子女大多數也是出色的魔法師，但即便如此，也有少量呆瓜，這也許能用你們的基因突變解釋。”
“但為什麽神明擁有将普通人變成魔法師的能力而我不行呢？”
亡靈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是一個安靜的聽衆。
“後來我發現，那是因為祂們用的是‘神力’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師。”
“那為什麽魔法不行而‘神力’可以，魔法的本源究竟是什麽？我收集了各種的魔法生物，保留他們所使用的各自魔法氣息，在幾千年甚至是幾萬年間不斷地解析其本質，哦，甚至去撿了一點兒的神屍回來，終于我發現這些氣息都指向了一個源頭。”
“是哪裏？”亡靈聽得入迷了，忍不住問出來。
“用你們的說法，是星核。”黑澤的五官在一瞬間變得格外地鮮活起來，“是星核，它是孕育魔法的存在，每個魔法師都能搭建與阿斯加德星核的聯系，因此才能夠使用星核的力量，那就是魔法。”
“神明是星核意志的體現，所以它能夠直接為普通人建立起星核的聯系，而血脈即是天賦的遺傳，除了少數基因突變，大部分先祖能夠感應到星核，那麽他的後輩也更加容易聆聽到星核的回應。”
“弄清楚這一點後，我就在想到底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夠讓我也能夠擁有如同神明一樣點化凡人的辦法。當然，像我一樣的天才的魔法師也理所應當地找到了那個辦法。”
黑澤的笑容狂妄又真誠，說出那個一個驚世駭俗的實驗，“如果我把自己當作服務器，讓所有普通人通過我去連接星核，就像上網一樣，你覺得如何？”
亡靈猜測過無數個黑澤搞事的原因，卻唯獨忽略了他本質是個狂熱學者的可能。
“先生，你簡直是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