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到賬的速度很快，查完自己的銀行賬戶後赫伯終于放了一半的心，他們工程隊一共有三十人，平分五百萬，到每個人手裏都有不少了。
說句難聽的，即便他們這一趟出去死了也值了。
弗裏達的笑意更是直接上了臉：“先生什麽時候出發，我們這邊也好準備。”
想到自己出來的時間夠長了，黑澤道：“後天吧，就在雙峽灣。”
“那不是……”一個廢棄港口嗎？赫伯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弗裏達捏住手臂上的肉，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可以的，先生。”
送走弗裏達他們後，黑澤扭頭看見古美面色糾結地等候在一旁，“還有什麽事嗎？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
古美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支支吾吾道：“先生，見你們簽訂協議後，我自作主張替您拒絕了另外一支工程隊的見面預約，就是今天約見的另外一支‘漆石’工程隊，我拒絕之後他們似乎想挽回……”
“沒有那個必要。”黑澤語氣随意，卻不容置喙。
古美徹底放了心，看來先生沒有怪自己擅自拒絕了邀約。
古美又再次誠懇地拒絕，但這次漆石卻回複了一條簡訊過來。
“先生，漆石的負責人似乎想親自說服您。”古美把簡訊轉發給黑澤。
黑澤迅速地瞟了一眼，便道：“拉黑吧，出了事就說是我的責任。”
古美好奇，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那封簡訊似乎把先生惹生氣了，好奇心瘋狂生長，雖然只認識幾天，但先生波瀾不驚的性格已經讓她折服，到底是什麽簡訊才能讓先生出現情緒波動呢？
其實算不上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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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挑選建造臨時城鎮的材料叫蘇花崗，那是常用的最低廉的建築材料，只能在平原且天氣溫和地區使用，但即便這樣成本也高達一億五千萬左右。
而漆石的負責人卻提出可以用更加低廉的塑形鋼作為替代，這樣最高的成本也不到五千萬，而節省下來的一億五千萬則可以作為擴建，裝修，公共設施，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獎金等等用途，他們擁有豐富的建築經驗，能夠更快更好地完成黑澤的需求。這是一個雙贏的提議。
塑形鋼這種材料黑澤自然清楚，之前在G8星球挖礦的時候工人們居住的宿舍就塑形鋼材質，一般只用于臨時住所。
雖然自己的确是建築一個臨時城鎮，但這也太臨時了吧。
人類永遠在坑害自己同族的道路上毫不手軟。
古美自然沒有直接拉黑，但黑澤既然都這樣說了，她也毫不猶豫地以黑澤的身份立場否決了他們的提案。
送走所有無關人士，就在黑澤以為自己終于能享受難得的獨處時光的時候，又有人找上門來。
魔法石慢悠悠地浮在空中，空間泛起動蕩的波紋，那是因為另一頭魔力輸送不穩定的緣故，但好在這點小問題很快就被解決了。
“我的仆人，好久不見。”
“日安，先生。”亡靈的大頭一下子怼滿了整個畫面，高高的顴骨在魔力細微的波動下如同被凸透鏡照過無限放大，簡直是醜陋到了極點。
黑澤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等亡靈回來，他一定不再偷懶，好好教導他使用魔法。
“有事嗎，仆人？”
亡靈的面容雖然扭曲成了不可名狀的醜陋，但聲音聽起來是愉悅的：“先生，我已經找到肯接手我們游戲的賣家了，相信我很快就能夠回去了。”
“你的傳送魔法支持你瞬移回來了？”黑澤涼涼地打擊着亡靈的熱情。
亡靈：“……先生，你明知道我想說的重點不是這個。”
“好吧，”黑澤給自己倒了一杯拿鐵，“你是怎麽把游戲賣出去的？”
“先生……您這是出門了？”亡靈注意到黑澤的背景不同于法師塔，最重要的是阿斯加德可沒有咖啡這種東西。
黑澤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回到正題上。
亡靈有些委屈，先生就只許他自己放火，不許別人點燈，明明他也以岔開話題胡說八道為樂趣。
“我在星際海盜中救了三個商人，其中兩人是游戲公司的，一人是賣光腦的小店主，他們都答應替我推廣。”
黑澤一手支着腦袋，黑色的長發從指縫中流淌而下，懶洋洋地詢問：“你們簽了羊皮契約？”
“……沒有。”
“電子協議，一式兩份的那種？”
“……也沒有”
“啪啪啪，”黑澤忽然鼓起掌來，“那就是口頭協議了，哦，說不定連協議也算不上，只是在臨死之前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所說的胡話。”
“恭喜你，我的仆人，你被騙了。”
亡靈在那頭沉默了半晌，“先生，也許沒您想得那麽糟糕。”
“那你為什麽遲疑呢，亡靈大法師？”
黑澤語氣依舊沒有什麽變化，卻好像一根針直直地紮入了亡靈的死穴。
第一次，亡靈先結束了話題，切斷了聯系。
魔法石重新落在臺面上，黑澤慢條斯理地給拿鐵中加入兩顆奶球，香濃的奶味讓他開始有點喜歡上“咖啡”這種飲品了。
*
偏遠的山地上，三個商人正圍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
切多亞夫清點着自己的財産，欲哭無淚，“虧了，這回虧大了。”
傑克和遜夫安慰他，“起碼貨物還在。”
切多亞夫卻搖了搖頭，“你們都不理解，你們沒辦法體會我的處境。”
與傑克和遜夫兩人不同，切多亞夫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網站的老總，否則談版權這件事救不需要他親自跨星際來談了。他也知道星際旅程危險，自己咬着牙請了兩個保镖，還好運地和傑克和遜夫兩個“大老板”同行，他以為自己這一趟旅程一定萬無一失，但沒想到卻遇上該死的星際海盜！
傑克和遜夫一個是星際最著名的“方塊”視頻網站的老總，一個是最大全息游戲“訊網”的CEO，本來兩人是來談合作的，但由于出行的陣仗太大，讓海盜們以為這艘飛船是塊肥肉，終于在返航之際對他們下手了。
但很可惜，海盜們什麽貨物都沒有搶到，那就只能搶錢了。
傑克和遜夫的保镖都是b級以上的Alpha戰士，甚至因為遜夫和軍方有合作，他們一行人還配備了輕型機甲，但這些都在海盜的重火力下不堪一擊。
所有保镖都死了，就在他們打算殺雞儆猴——拿切多亞夫當那只“雞”的時候，亡靈出現了。
亡靈在出發之前就得到了黑澤親口認證的“亡靈法師”級別，雖然他沒學會幾個魔法，但體內的魔力容量以及與星核的靈感值都證明他的确達到了那個等級。
而一路走來，亡靈見證了很多苦難，很多，很多。
亡靈還記得先生在提及亡靈天災的時候曾經和他說過，亡靈是以負面情緒以及魔力為食的種族，一路走來，他覺得自己強大不少，只是不知道已經到達哪個等級了。
但沒關系，憑借着“不死”這一特性，亡靈就輕而易舉地解救下三人，把所有的海盜都送往了西天。
“您沒事吧？”亡靈用的是個憨厚的中年男子模樣，看起來就很好騙。
切多亞夫當成哭了出來，其餘兩人也紛紛對他表示了感謝。
而在得知他們身份後，亡靈眼睛一亮，他知道星際最常見的游戲推廣方式就是這條途徑，更別提還有遜夫這一個專業對口的。
亡靈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三人也都打着哈哈應下來了。
于是亡靈就喜滋滋地找個地方和黑澤分享這個好消息。但顯然，沒有眼珠子的亡靈并沒有看出他們在聽見要求的時候陡然僵硬的臉色，以及快要按耐不住的不情願的表情。
這個混蛋知道方塊/訊網一天的廣告費值多少錢嗎！
切多亞夫也在哭，但到不是因為廣告費，他哭的是這一趟出來保镖都死了，賠錢自然是跑不了的，而且剛剛還給星際海盜打了錢，雖然海盜死了，但錢是拿不回來了。
這一趟出來，純虧！
本來想從哪裏得到誇誇結果卻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亡靈郁卒地走向三人。
一靠近，就被三人吓得要死，倒不是他們害怕亡靈，只是剛剛死裏逃生後遺症。
“來簽合同吧。”亡靈拿出了阿斯加德專用傳說級·羊皮契約書。由黑澤親手拟定，敢欺騙黑魔法師的家夥靈魂會被幽冥的火焰燒成灰燼。
但傑克和遜夫看也沒看，反倒後退了一步。
這讓想伸出手去接的切多亞夫顯得格格不入。
亡靈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了。
切多亞夫是個膽小求穩的商人，他看了看同行，又看了看救命恩人，最後還是把羊皮紙接過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簽上自己的名字。而是靜觀其變。
“你們是有什麽顧忌嗎？”亡靈手中的兩外兩份羊皮紙遲遲沒有被接下。
“你……你，”傑克的身份略低一籌，遜夫不好開口的事自然由他先開口，可一張嘴，他忽然想起自己連救命恩人的名字也不知道。
傑克放棄了稱呼的打算：“我和遜夫先生商量過，由于企業規劃，你的提議不好達成，這樣吧，我們一人給你五十萬星幣作為報酬，總計一百萬，作為感謝，你覺得呢？”
“哦？”亡靈吧羊皮契約收回懷中，“你們是打算反悔了？”
“話不是這麽說的，小兄弟，”傑克厚着臉皮，“我們一開始就沒答應過你什麽。”
“但我聽見的卻是你們說，只要肯放過你們，你們什麽都願意做，錢也可以全部拿走。”亡靈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難道你們的命就只值五十萬嗎？”
亡靈咄咄逼人，就連遜夫也忍不住脾氣了：“小兄弟，見好就收，你這樣和那些星際海盜有什麽區別，五十萬……我看你是個Beta吧，就算你擁有精神力這也是你一輩子賺不到的數目，已經足夠了。”
被小瞧了呢。
亡靈嘆了一口氣：“我能殺了那些星際海盜，也同樣可以殺了你們……而還沒有動手的原因，是因為在你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要來不及了……”
與先生約定好的十日，已經過去八天了，就算換算成阿斯加德的時間，也過去七天了。
“我不想讓先生失望，我總覺得如果我這一次在你們身上栽了……就要被先生放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