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他漆黑的眼底很亮, 有着直白熱烈的期盼,也有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他問:“可以嗎?”

安枝予怔住。

他的願望竟然是想讓她愛他。

可他知不知道,他的願望已經達成了。

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愛上他, 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這段感情裏泥足深陷。

才會像現在這樣, 一點的風吹草動就讓她草木皆兵。

可是他呢?

他心裏還藏着一個人。

那個讓他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夜深人靜的院子裏, 提及就會深深嘆息的人。

哪怕他和那個人再無可能,可她忍受不了自己全心全意愛着的男人的心裏,還有別的女人的位置。

這不公平。

視線從他專注的目光裏收回,安枝予垂下眼, “我說的是可以用錢買到的新年願望, ”她看着手裏燙金的結婚證書:“像你送我的這個禮物一樣。”

靳洲懂她的意思了。

原來這段時間, 他所有的以為都是自我以為,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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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她本就是個慢熱的性子, 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愛上他。

可他剛剛說的只是他的新年願望, 是還沒有被實現的新年願望。她為什麽就不能點一點頭呢?而她此時的态度,是在告訴他,她現在不僅沒有愛上他, 以後也不會愛上他,他的這個新年願望永遠都不會實現的意思嗎?

盡管他滿心失落, 可對她的感情又近乎執拗。

畢竟在最開始的時候, 他就做過最壞的打算。

他壓下翻滾在心頭的萬千思緒,牽起安枝予的手:“我書房裏有一個汽車模型。”

五分鐘後, 岑書屹拿到了他在樓下等到望眼欲穿的玩具。

他很喜歡, 盤腿坐在茶幾旁的地攤上,沒敢用手捧着, 只敢放在茶幾上,細細地看......

安枝予坐回闫嗔旁邊,對面兩位老人的視線盯着她,從她還沒坐下的時候,兩雙眼睛就定在她臉上了。

“不對勁啊,好像有點不高興。”這是岑頌爺爺說的,聲音很低,只讓靳洲爺爺能聽見。

靳洲爺爺沒說話,眉心皺着,心裏在罵臭小子。

但是闫嗔沒發現安枝予的異常,因為她在‘玩’他老公的手機,幾次顯示密碼輸入錯誤後,她很煩躁:“這人竟然改密碼了!”

她“嚯”的起身,一步一跺腳地去了廚房。

中式廚房門關着,門把下擰,裏面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門開,兩個男人一起看向門口,岑頌笑了聲:“怎麽了寶貝兒?”

闫嗔晃了晃手裏的手機:“你什麽時候改的密碼?”

岑頌一臉無辜:“沒有,我絕對沒改!”

闫嗔呵了聲:“那是別的女人改的?”

岑頌表情一呆,驀地,手裏的刀一擱,大步出了廚房。

“岑書屹!”

他音調高得厲害,吓得岑書屹一秒從地上站了起來,兩手并在褲腿:“在。”

“我手機密碼是不是你改的?”

闫嗔抱着胳膊站他身後:“別什麽都賴兒子身上!”

結果岑書屹卻點頭了:“你以前的密碼太難記了,我就改了......”

闫嗔:“......”

岑頌笑了,轉頭看向老婆:“聽見了吧?”怎麽可能有第二個女人能碰到他手機,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都不可能!

闫嗔回到了沙發裏:“密碼改成什麽了?”

岑書屹:“其他的沒變,就是把以前的數字改成了我的生日。”以前的六位數數字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日最後兩位合在一起的。

闫嗔朝他壓了壓手:“你玩吧。”

岑頌爺爺一臉炫耀:“看見了吧,我們家那個不僅纏老婆,還怕老婆。”

靳洲爺爺:“......”

成功輸入密碼後,闫嗔下載了一個游戲,趁着這間隙,她突然擡頭:“我叔叔的秘書是男的還是女的?”

安枝予一愣:“有、有男有女。”

闫嗔撇嘴,似乎剛剛那個問題不是她想知道的重點,她說的重點是:“岑頌上一個秘書結婚了,上段時間人事部又招了一個,”說到這兒,她氣哼哼一聲:“你知道她上班第一天穿什麽樣的衣服嗎?

“這麽冷的天,她穿一件深V領的緊身上衣,”她用手比劃着:“領口低到這兒,裙子短到這兒!”

安枝予笑了聲:“然後呢?”

“然後岑頌就把她給炒了啊!”

安枝予一愣:“就因為對方的衣服?”

闫嗔嘁了聲:“穿那樣的衣服上班,你覺得她還有心思工作?”

說的也是,但男的能在這方面這麽自覺,倒是不多見。

闫嗔問:“是他主動炒的嗎?”

說到這,闫嗔就有點得意了:“岑頌這方面還是很有自覺性的,他們男人可不是吃素的,什麽樣的女人,想在他們面前耍什麽樣的心思,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

說完,闫嗔用胳膊碰了碰她:“你平時沒事的時候多去叔叔公司走動走動,多豎立一下你靳太太的身份!”

安枝予搖頭笑了笑:“我和你不一樣。”她和靳洲的婚姻‘名不正言不順’的,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資格’,但是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好在闫嗔沒懂她的言外之音:“有什麽不一樣的,雖說叔叔長了一張正經臉,但有些女人不正經啊,就想着鸠占鵲巢!”

大概是兩個老人在沙發裏坐着無聊,就去了院子裏溜達,沒一會兒的功夫,岑頌過來。

闫嗔擡頭看他:“你不在裏面做飯,跑出來幹嘛?”

岑頌抽了張紙擦了擦臉上沾到的油煙,然後朝廚房方向擡了個下巴:“有人說要露一手。”

說完,他目光落到安枝予臉上,剛好對上安枝予看過來的視線。

就在安枝予別開眼的時候,岑頌開口了:“聽說嫂子以前的男朋友是靳氏的員工?”

稱呼禮貌,可語氣卻一點都不禮貌,甚至還帶着點咄咄逼人的架勢。

安枝予聽出他有言外之意,也不避開,回道:“你想問什麽?”

岑頌聳了聳肩:“随口問問而已。”

只是随口嗎,安枝予可不這麽覺得,明明看她的眼神帶着審視。

不僅安枝予感覺到他的攻擊性,就連闫嗔也感覺到了他話裏的火.藥味。

上門做客,哪有這麽對主人的,何況還是他的‘長輩’。

不過闫嗔在外很護着自己老公的面子,對他再有不滿也不會說什麽,她岔開話題。

“你們高中或者大學的同學都不會在過年的時候聚一聚嗎?”

岑頌說:“都不在一個地方,哪那麽容易聚。”

“那可真是可惜。”

岑頌看向對面的老婆,眼角眯了眯:“有什麽可惜的?”

闫嗔嘴角抿出意味深長的笑痕:“不是說好多久別重逢的都發生在同學聚會上嗎?”

這話像是點醒了安枝予,她這才想到岑頌和靳洲是同學。那靳洲學生時代發生的事,他肯定都知道喽?

她再次看向對面的男人,只見他一身懶散地靠着沙發,說話聲也是懶中帶着幾分痞調:“哪那麽多的久別重逢,當初看不對眼的,幾年一過就能看對眼了?”

闫嗔撇嘴,似乎對他的觀點并不認同:“那上學時候談戀愛,不是怕老師和家長知道嘛!”

岑頌“嗤”了聲笑:“那是因為不夠喜歡,傻姑娘!”

岑頌上學沒喜歡的人,闫嗔是知道的,但是他叔叔靳洲.....

聽說适當的醋意可以有效提升夫妻間的感情。

闫嗔悄悄用餘光往身旁看了眼,然後朝自家老公使了個眼色,再然後,她就開始問了:“你和我叔叔上學的時候誰更受女孩子歡迎啊?”

就算她不使眼色,岑頌也會把這鍋甩靳洲頭上。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你叔叔啊!”

闫嗔又問:“那他有談過戀愛嗎?”

這話就不能亂說了,岑頌實事求是:“據我所知,沒有!”

闫嗔餘光往旁邊看了眼,沒有擡頭,也沒有反應......

她又問:“那他上學的時候有喜歡的人嗎?”

她話音落地,安枝予掀眼往對面看,剛好和岑頌帶着點笑意的眼神對上。

只見他抱着胳膊,因為嘴角斜着笑,剛好露出他單只梨渦。

只聽他聲音裏混着幾分笑:“有啊,誰還沒個暗戀的人啊!”

安枝予眼皮一跳,目光盯在他臉上。

原本就只想從他嘴裏套出叔叔點什麽,結果還買一送一。

闫嗔眉眼一壓:“你也有?”

矛頭突然就指到了自己身上。

岑頌不敢口出狂言了:“你看我像是那種玩暗戀的人嗎?”

闫嗔“哼”了聲:“你有什麽玩不出來的?”

岑頌:“......”

得,不說了,再說就引火燒身了。

當然,闫嗔也不想問了,再問出點什麽,她怕是今晚就睡不着了。

就只剩安枝予,心裏還在盤旋着岑頌剛剛那句話。

果然是學生時代的暗戀。

那麽那個人現在在哪,在京市嗎?他們會不會有再見的可能,如果見到了,會怎樣?

這時,傳來開門聲。

闫嗔忙站起身,眼看喬夢和奶奶一前一後現了身,闫嗔忙迎上去。

“太奶奶,姨奶!”

“嗔嗔來啦!”奶奶一看見她,眼睛都笑彎了:“你這一嫁,就難得看到你喽!”

闫嗔挽住奶奶的胳膊:“所以我這不是來看您了嘛!”

奶奶笑:“喬夢說的還真不假,你現在還真比以前活潑開朗了不少,小嘴都比以前甜了!”

說完,奶奶看見了安枝予站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忙扭頭:“夢夢,快把我那幾個袋子給我!”

奶奶下午和喬夢逛街去了,給安枝予買了不少的東西,但都不是衣服,她年紀大了,怕跟不上年輕人的眼光,就買了些其他的小禮物。

安枝予被奶奶拉去了沙發裏坐着,把下午她買到的東西一一從袋子裏拿出來。

“這個好看吧,那店員說,你們年輕人都喜歡這種樣式!”

是一條手鏈,鉑金的,其實她想買黃金的,但是喬夢說黃金俗氣,想着孫媳婦這麽漂亮,戴黃金的确有點壓氣質,她就給買了,不過她還是覺得黃金好,于是買完這個,又挑了一只黃金的手镯,實心,沒有花型,很像小孩子戴的銀镯。

安枝予笑着點頭,說好看。

“還有這個,”是一條絲巾:“喜歡嗎?”

“喜歡。”

“還有這個,”是一副手套:“雖然現在到處都有暖氣,但是女孩子的手啊一定要保護好,可千萬不能起凍瘡!”

沙發旁的地上落了一地的小袋子,奶奶不厭其煩地一句句地叮囑着。把安枝予說得鼻子越來越酸。

奶奶擡頭看她的時候,剛好看見兩串眼淚從她眼睑那兒滾下來。

“哎喲,怎麽還哭上了!”奶奶趕緊給她擦眼淚。

上了年紀的手,蹭在皮膚上,砂礫礫的。

安枝予扁了扁嘴,“奶奶,你別對我這麽好。”

“你這傻孩子,我就你這一個孫媳婦,不對你好對誰好呀!”

是啊,她是靳家的孫媳婦,她是因為靳洲的關系才得了他們全家的好,是不是誰待在這個位置上,都會得到和她一樣的待遇呢?

靳洲從廚房回到客廳的時候,剛好看見安枝予在吸鼻子,他眉心猛然一緊。

“怎麽了?”

奶奶嗐了聲,但是卻是笑着的:“給孫媳婦買了點東西,把她給弄哭了。”

靳洲眉心的緊張這才放松下去。

奶奶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來來來,你趕緊過來哄哄。”

靳洲坐她身邊的時候,安枝予已經把眼淚擦幹了:“沒事,我就是太高興了。”

靳洲沒作聲,将堆在她身前的那些禮物一一都裝回到盒子裏,然後拉着她手從沙發裏站起來。

走前不忘跟長輩打了招呼:“我帶她上去把禮物放好。”

到了樓上,一進門,靳洲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放,就把她摟懷裏了。

“不要覺得心裏有負擔,你在他們面前就是一個孩子,哪有家長不疼自己孩子的?而且他們平時都在國外,難得回來一次,那自然是想加倍對你好。”

房間裏很安靜,靜到能聽見他說的每一個音符帶出的氣息。

“還有,”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抱着她的雙臂松開,視線定在她臉上。

“不要把任何的情緒憋在心裏,”他說:“我會心疼。”

都說第一次愛的人如果起點太高,那以後就很難會有人再入你的眼。

楚菲菲也說他是月亮。

是啊,天上只有一個月亮,可擁有過月亮的人,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晚飯過後,送走岑頌一家人,靳洲摟着安枝予回到樓上。

“明天中午我有個飯局,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安枝予問他是誰。

“幾個高中同學。”

晚上剛好說到了他們的學生時代。

安枝予雙腳站住:“岑頌說你們都很少聚的。”

的确很少聚,但今年不一樣。

靳洲說:“他們聽說我結婚了,所以就約了頓飯,人不多,六七個。”

安枝予抿了抿唇:“都是男的嗎?”

他點頭的時候笑了聲:“你還想有女的?”

安枝予感覺自己現在就像魔怔了似的,對他心裏的那個人的好奇已經達到了峰值。腦海總會忍不住臨摹那個人的臉。

想着但凡那個人沒有自己好看,或者沒有她高,或者身材沒有她好,她心裏就會好受一些。

她甚至生出過一個很邪惡的想法,想讓他們見一面,然後把他心裏所有的美好都打破,他就不會再想着那個人了!

可她又害怕,萬一那個人各方面都比自己優秀,她要怎麽辦,會不會不戰就輸了?

她就這麽陷在這種糾結裏。

最後沒忍住,仰頭看他:“岑頌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你很招女孩子的喜歡。”

晚上在廚房的時候,岑頌就跟自己提過一嘴,說要幫他探探口風,當時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們倆人之間的事,他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他知道安枝予心思細膩,萬一岑頌沒掌握好分寸,很可能會惹得她胡思亂想。

結果倒好,某人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不僅沒管住,還變相地掀他老底了。

可真行。

“你別聽他亂說,沒有的事。”

安枝予當然不信。

就憑他的長相,怎麽可能沒有女孩子喜歡他。

可喜歡他的人再多,她都不會放在心上。

她管不了別人,她只在意他。

所以她又問:“那你呢,你上學的時候就沒喜歡過哪個女同學?”

本就不存在的事,所以靳洲想都沒想就搖頭了:“沒有。”

女人就是這樣,明明不想聽到自己心裏的答案,可又千方百計地想去證明心裏的答案。

她撇嘴:“學生時代,有暗戀的對象不是很正常嗎,幹嘛不承認。”

聽她話的意思......

靳洲摟着她腰的手往回一緊:“你暗戀過?”

明明是想套他的話,結果矛頭突然指向了自己。

安枝予推開他:“我才沒有!”

聲音明顯帶着股作氣的味道,惹得靳洲失失笑:“你都沒有,那幹嘛要求我有?”

安枝予沒想到從他嘴裏套話會這麽難。

她別開臉:“說你的事,幹嘛扯我身上。”

靳洲不知道岑頌都具體跟他說了些什麽,盡管他一心坦蕩任到任她問的地步,可女孩子的心思,說不準就因為哪句不恰當的用詞而胡思亂想了。

“那我們都不提,好不好?”

真要是沒有的話,為什麽不想讓她提?

擺明了在回避。

“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中午我們一起。”

安枝予轉了轉眸子,既然從他這問不出什麽,那明天的飯局上,或許能從他同學那裏聽到些蛛絲馬跡。

好奇就這麽被暫時地壓制住了,結果回到樓上,在靳洲去洗澡的時候,被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好奇心再次襲來,橫沖直撞在她腦海。

偷看別人手機是不對的!

她在心裏對自己這麽說,但是手卻不聽使喚地将手機拿了起來。

輸入密碼後,屏幕直接跳轉到微信界面。

心虛讓她手指微微有些抖,安枝予不安地看一眼衛生間的方向。

水聲嘩嘩作響,帶着她心又‘安’又‘不安’。

聊天界面裏,她被排在了第一位,很明顯,是被置頂的。

安枝予閉上眼,長籲一口氣的同時,手指也按下了鎖屏鍵。

她到底在做什麽!

學生時代的暗戀到底算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在意過去了那麽久的事情!

安枝予把手機放了回去,同時她又給楚菲菲發了一條短信:【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我看了他的手機,他會在心裏瞧不起我嗎?】

楚菲菲幾乎是秒回了:【你都看到什麽了?】

安枝予:【看到我的微信被他置了頂。】

楚菲菲:【就沒了?】

這就夠了啊!

能将一個人的消息設置成置頂,就說明了那個人在他心裏的分量。

她何苦再去糾結那些過去!

可對楚菲菲來說,她看到的太微不足道了。

楚菲菲:【你就沒看看他相冊?】

安枝予還真沒往相冊方面去想:【看相冊幹嘛?】

她不覺得靳洲會把那個人的照片存在相冊裏,如果真存了,他不怕她看見?

楚菲菲當然也這麽想!都能把手機密碼告訴他了,也許就想着讓她‘查’呢,所以楚菲菲斷定靳洲的相冊裏一定會有很多她的照片,不僅有現在的,肯定還有她以前的!

想想,當一個女人知道一個男人這麽深情又執着地喜歡着自己,并且為此費盡心思,那得多感動。

不過楚菲菲沒有過分慫恿!

楚菲菲:【我就是随口一說,相冊嘛,裏面放的多半都是心尖上的人。】

心尖上的人......

安枝予再次看向床頭櫃上的手機。

那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她還是那個人呢?

鬼使神差的,安枝予又把被她放回去的手機拿到了手裏。

那種不确定又期待的心理,讓她再次輸入了解鎖密碼。

不知是不是他剛看過相冊沒多久,安枝予點進去的時候就是一張被點開的照片。

是那天在舟市游樂園裏,她坐在旋轉木馬上的一張近照。

視線在自己那張帶笑的臉上定格幾秒後,安枝予點了返回,瞬間,那張照片成了很多張照片裏的其中之一。

而那張照片的前前後後都是她,只有零星幾張是她和書屹的。

所以,她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嗎?

她有點不相信似的,又點了返回。

只有一個相冊。

安枝予用的手機和靳洲是同一款,所以很多功能性操作,她都知道。手指随着心裏的猜想往下滑,在【更多項目】裏,她看見了其中的【已隐藏】,後面顯示着【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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