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催眠失敗

葉苓乖乖地坐到楚人傑的大黑賓利上,司機依舊是王猛。

“老板,去哪?”王猛頭也沒回地問道。

“回家。”楚人傑淡淡吩咐。

葉苓頓時慌了,“去你家?不太合适吧,那個楚總,我們還沒有那麽熟……”

“你想得美,我說的是回你家。”楚人傑冷笑了聲,“不是說給我帶了新年禮物。”

葉苓尴尬地哦了一聲,特麽,差點吓死本寶寶了。

王猛的車一向開得又快又穩,而且練就了一身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好本領。

“雲南玩得開心嗎?”楚人傑撐着頭看向葉苓。

葉苓讪讪地笑了笑,“還,還行吧。”

“去了哪些地方?”楚人傑微微眯了眼。

去了毒販子的老巢,但是我會告訴你嗎?葉苓呵呵一笑,“也就那些地方啦,古城啥的。”

“不要敷衍我。”楚人傑逼近了她,眉眼稍釋,“很好,香水不錯。”

想到那瓶因為無意夾帶而跟着她的行李箱跑了南北一圈的香水,葉苓點點頭,“是的,很好聞。”

“來,讓我聞聞。”楚人傑翹起了嘴角。

“你,你不是也用的這個香水嘛,聞自己就好了嘛。”葉苓堅強地拒絕。

“不一樣的。”楚人傑冷不丁地一把将葉苓攬進懷裏,“不信你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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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苓的臉瞬間爆紅,這是一波什麽撩人的騷操作,她、她有點扛不住。

“有沒有感覺到什麽?”楚人傑帶着笑意的嗓音問道。

“什、什麽?”葉苓假裝自己此刻是只小鹌鹑。

“我的心髒因為你的靠近而加速跳動,我的腎上腺素因為你的靠近而加速湧出,我的多巴胺因為你的靠近而加速分泌,葉苓,我全身的60億個細胞都在拼命地渴求着你的靠近。”楚人傑淡淡地道。

葉苓,葉苓已經在這一段比告白更超越的告白之下血條直接清空了。

大佬,你開挂了……

“666。”葉苓詞窮了,除了666她不知道還能說啥。

“正經點。”楚人傑拍了她一下,“你呢?”

“我、我……我沒什麽特別的感覺。”葉苓睜着眼睛說瞎話。

“小騙子。”楚人傑的手掌輕輕按在葉苓的背上,“隔着一個背我都感覺你心跳得很快。”

特麽的……有本事不要仗着自己是高手感知力強就偷窺啊!葉苓虛弱地反駁:“是因為我有心悸的毛病。”

“我抱着你,你會心悸。”楚人傑低低笑了,“這很好。”

“不是……我……”算了,跟自戀狂患者解釋不通的,葉苓放棄了。

“葉苓,做我的女人。”楚人傑輕輕地撫摸着葉苓的頭發,“好嗎?”

葉苓內心掙紮,她此時确實很需要這樣的一個男人來治療情傷,甚至有很大可能她會對他動心,可是這世上的事,卻不是想怎樣就怎樣的,她顧不了眼下,卻能看得到未來,“對不起,楚總,我,我不能答應。”

“還是這麽死犟。”楚人傑嘆了口氣,“有時候真想不通你在糾結什麽。”

“抱歉,楚大哥。”葉苓也低低嘆息,“我真的配不上你。”

楚人傑放開了葉苓,一向冷靜自持的面容上帶了明顯的挫敗,“還是這個爛借口,你是看不上我吧。”

葉苓嗫喏地咬了咬唇,絞着手指不知該如何回應,車裏氣氛一時陷入了凝滞。

偷偷觑了一眼散發着冷氣的楚人傑,葉苓不太确定地開口道:“楚總,也許是不是因為,很多東西對你來說是唾手可得的,你對我,可能就是一種征服欲,如果我答應了你,是不是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厭倦了?”

楚人傑看了她一眼,失望又受傷地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這般人?”他呵地一笑,“你未免把我看得太輕了。”他猛地一拍王猛的座椅,“停車!”

王猛握着方向盤的手抖了抖,但還是遵命地立馬方向盤一拐,将車靠路邊停車,至于扣分罰單什麽的……那不重要……

楚人傑惡狠狠地看着葉苓:“你,下去!”

葉苓吓壞了,她哆嗦地拉開車門,麻溜地滾了下去。

然後車子就刷地一下飙了出去,噴了葉苓一頭一臉的尾氣,靠,王猛一定是故意的!

迎着寒風,葉苓扣上羽絨服的帽子,然後慢慢地彳亍,被扔在高架上有什麽辦法,只能靠自己兩條腿走路了,嘴欠得罪大佬的下場……

京城的天空一如既往的灰蒙蒙,偶爾有幾只鴿子一樣的鳥兒飛過。

葉苓擡頭望了會天空,就繼續低下頭走着。

她是故意的,既是試探,也是惹嫌,更是逃避。

她不過一個平凡女子,如此優秀的男人屢次向她表達好感,她真的很難把持得住啊。

尤其,是在被歐陽,無情棄了,之後。

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身上的隐患,她或許就答應了吧,葉苓自嘲地笑了笑,她是挺矯揉做作的。

她把手攏進袖子裏,快步走了起來,倒春寒的天氣真還蠻冷的。

“滴滴”兩聲喇叭,大黑賓利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楚人傑低沉的嗓音傳來:“上車。”

葉苓怔了怔,還是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她呵了呵手,還是車裏暖和啊,她讨好地向楚人傑笑了笑。

“方才是我不對,不該把你一個人丢下,以後決不會再有。”楚人傑看着葉苓,沉聲道。

“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質疑你,對不起。”葉苓小心翼翼地道,“你不是個對感情随便的人。”

“不,我曾經是的。”楚人傑悵然道,“年少荒唐。”他又直直地看着葉苓,“但對你,我很認真。”

葉苓沉默了會,終是下定了決心,鄭重地道:“這個事,我原本誰也不想說的。可是,如今不說,卻也不成了。”她遲疑了會,“我有家族遺傳的精神疾病,而且,我已經發病了好幾次。”

車裏突然死寂一般的安靜。

葉苓低頭一笑,喃喃道:“現在想來,不能有孩子,倒是個好事。”

楚人傑變了臉色,他冷笑道:“你說瞎話的水平越來越高了?”

葉苓悵然道:“我倒希望我在說瞎話。”她垂下眼眸,“是真的,我媽媽就是因為發病,***而死的。”她澀然地扭着手指,“我沒必要用這些來騙你。”

楚人傑握緊了手指,沉聲問道:“找醫生看過了嗎?”

葉苓搖頭,“看醫生,無非吃藥、心理治療。”她緊緊地交握着手指,面色蒼白,“但是我怕被關在精神病院裏。”

“那不至于,我看你現在精神狀态很好。”楚人傑拉住葉苓的手,“所以并不嚴重,對嗎?”

葉苓看着面色凝重的楚人傑,緩緩道:“如果不嚴重,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她閉了閉眼,苦笑道:“我正是恐懼不知哪一天醒來,我便不是我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時我會做出什麽。”她抱住自己的頭,“我害怕我會變成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人。”

楚人傑心疼地把葉苓擁在懷裏,“你別怕,我肯定會幫你找最好的醫生。”他吩咐王猛,“去荊醫生那裏。”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葉苓猛地抓住楚人傑的手臂,“我不去!”

“不行,有病就得治!”楚人傑緊緊地捏着她的雙肩,“我以前也有段時間特別焦慮焦躁還會失眠,後來荊醫生都給我治好了。”

“是嗎?”葉苓半信半疑地問道。

“相信我。”楚人傑看着葉苓的雙眸,“說不定沒你想象的那麽嚴重。”

“好。”葉苓點了點頭,“那就先去聽一下醫生怎麽說。”她判斷自己病情的方式确實太主觀了。

楚人傑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荊醫生此時已經快要下班,馬上就要回家,楚人傑便跟他約了直接到他家中見面。

王猛熟練地變道,掉頭,然後繼續快速而平穩地開着車。

沒多久就到了一棟三層別墅前。

下車後,楚人傑握住葉苓微微顫抖的手,溫聲道:“別怕,有我呢。”

葉苓緊張地點點頭。

楚人傑帶着葉苓見到了這位荊醫生。

看起來很溫和可親的一個中年微胖男人。

寒暄了幾句後,荊醫生便帶着他們到了一處房間。

這個房間,人一進去就覺得會放松下來,主色調是莫蘭迪色的綠黃系,自然而然讓人放松的一種裝飾風格。

荊醫生請他們随便坐。

這裏可以選擇的坐具也很豐富多樣。

有毛絨絨的地毯和坐墊,有草編的席子,也有木椅和沙發,還有一個很大的按摩椅。

葉苓随便地做在了一個有着副手的木質靠背椅上。

荊醫生笑了笑,道:“楚總您随意,我和葉小姐先聊聊。”

楚人傑點點頭,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随手拿了本書翻看。

“葉小姐,您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啊。”荊醫生笑眯眯地道。

“是的。”葉苓捏着椅子的扶手,點頭道。

“不要緊張,就當是要好的朋友聊天,好嗎?”荊醫生圓圓的臉上都是善意,“你可以叫我老荊,阿荊,大荊,小荊,都可以。”

“好,荊醫生。”葉苓勉強笑了笑。

“最近工作還好嗎?和男朋友有沒有鬧別扭?”荊醫生給葉苓倒了一杯溫水,遞了給她。

葉苓接過杯子,并沒有喝,只是雙手捂着杯子,回答道:“工作還好,男朋友,分了。”

荊醫生瞄了瞄假裝在看書實則聽得很認真的楚人傑一眼,心下有了點數。

“是感情不順吧,講給我聽聽呗,我幫你分析分析。”荊醫生語氣輕緩。

“不過是。”葉苓呵了一下,淡淡道,“有個人,他說他愛我,他說他只有我一個,我信了。”她又笑了笑,“他騙了我。可我不怪他。”

“怎麽可能不怪呢,畢竟承諾到的,都沒有做到。”荊醫生嘆氣地安慰她。

“是我貪心了,不怪他。”葉苓搖頭,她轉開話題,“你知道抑郁症會有具象化嗎?”

“有啊,有些人是小綠人,有些人是大黑狗。”荊醫生笑呵呵地道,“你是哪種?”

“大黑狗。”葉苓回答。

荊醫生看了葉苓一眼,道:“我覺得你克服得很好。”他随手拿起一支鋼筆放在手上飛速地轉了起來,

“是的,只要自己意志堅定,不會怎樣。”葉苓的眼睛被那仿若雜技一樣的轉筆吸引了,“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當是多了個毒舌的朋友。”

“你平時喜歡做些什麽?”荊醫生放慢了轉筆的速度。

“聽着音樂看小說。”葉苓略略放松了自己緊繃的脊背。

“故鄉的原風景,可以嗎?”荊醫生打開了藍牙小音箱。

“好。”葉苓微微一笑。

悠揚悅耳的陶笛聲流淌在整個房間之中,格外的空靈安适。

“我的按摩椅不錯,要不要試試?”荊醫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葉苓欣然應允,起身走到按摩椅那,然後閑适地躺下。

荊醫生幫她調了個輕微的頻率,他低聲道:“躺好,放松,想象你就躺在雲朵之中,很舒适吧。”荊醫生悠然而低緩的語調,“現在你覺得很困,很想睡覺,我開始倒數十個數,随着我的數數,你全身的氣力将逐漸消失,眼皮會完全不能睜開,外面的聲音将完全聽不見,只有我的聲音非常清晰,十、九、八……零!”

葉苓慢慢閉上眼,旋又立即睜開,她冷冷地道:“你要催眠我?”看着荊醫生的眼神已經不善。

“催眠療法對你應該有效,可以緩解你內心的焦躁和疲憊。”荊醫生微微一笑,輕輕道,“我們再試一次,好嗎?”

“我不能被催眠。”葉苓坐了起來,她皺眉擺手,道:“我不能冒險。”

荊醫生想了想,試探地問道:“你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

葉苓歪着頭看了荊醫生一眼,“你猜的?”她點頭道:“姑且稱之為第二人格吧,她很危險,我必須壓制住她。”

“有多危險?”荊醫生追問道。

葉苓看着他,半眯着眼一笑,柔聲問道:“你很想知道麽?”

“當然。”荊醫生也笑眯眯的。

葉苓微微彎了眉眼,她放緩了呼吸,輕啓粉唇,呢喃道:“阿荊,阿荊,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她柔柔地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你的眼睛……”荊醫生掙紮了一下,“你的眼睛……”他繼續掙紮着,“很美……”

“四方上下為宇,古往今來為宙,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星海誕生有你,你生于星海深處。”葉苓低柔的嗓音如同春風拂面般細細地絮叨,“你可知我是誰?”

“你是,你是,神明。”荊醫生喃喃地道,他膝蓋一軟,直接跪下了。

葉苓連忙打了個響指,荊醫生晃了好幾下才撐着頭清醒過來,他滿眼駭然地看着葉苓。

楚人傑在一旁也看怔住了。

“我的催眠能力就是來自于第二,我只能單個催眠,第二已經可以群體催眠了。”葉苓捂着頭嘆息道,“所以我根本不敢冒險,她取代我之後,我可能再也回不來。”

“你的第二人格做過什麽?令你如此忌憚。”楚人傑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嚴重。

“她,她也沒做什麽壞事,甚至還救過我兩次。”葉苓有點茫然,“但她,應該是個反社會人格。”

“這個不一定。”荊醫生皺眉思索了下,“我遇到過一些人格分裂的病人,有些的确是有暴力和反社傾向,有些卻是很有救世主和聖母潛質的,除非由于幼年遭遇導致。”他突然頓住,“葉小姐你……”

楚人傑按住了他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詢問,“老荊,你現在要想辦法幫葉苓壓制住第二人格。”

荊醫生明白了,“可是,這個很難辦,以前我給病人治療多數是采取催眠療法,比較溫和,可是葉小姐這樣,也沒法催眠啊。”

“藥物呢?”“有沒有什麽藥可以吃?”楚人傑和葉苓幾乎同時開口問道。

“盡量不要用藥,葉小姐的情況太特殊,藥物的刺激不僅可能損傷腦部神經,甚至可能會激化第二人格。”荊醫生否定了這個提議。

“那你找找看有沒有相似的病例。”楚人傑頓了頓,艱難地道:“就是那種特別聰明的反社分子的案例有沒有?”

荊醫生遲疑了下,“可,那些都是國際知名的變态殺人魔啊。”

葉苓聞言,擡頭瞪大眼看向荊醫生,她低聲重複:“變态,殺人魔?”

“怎麽可能,葉小姐你看起來那麽柔弱,啊哈哈哈。”荊醫生自知失言,連忙打了個哈哈。

葉苓默了默,她喃喃道:“原來如此,我終于明白她說得是什麽意思了。”

“你們之間怎麽交流的?她對你說了什麽?”荊醫生繼續追問着。

“有一次她給我留了一封信,信我撕了。”葉苓回憶了下,“信的內容大致是她很想要我的身體,特別特別想要。”

“她就不怕你警覺嗎?居然說得這麽直接了當。”荊醫生打開記錄本刷刷刷地寫了起來,難得的高能案例,一定要記下來。

“她不怕,她比我強大太多。”葉苓捏着手指,“是我的錯。”她苦笑道,“我把我生命裏陰暗的東西都留給了她,所以我才能做個自以為是的好人。”她的眼淚滑落了下來,是她自己的孽,應當由她自己了斷。

見她實在痛苦,楚人傑不忍,“葉苓,我先帶你離開吧。”他攬起葉苓,然後對荊醫生使了個眼色。

荊醫生會意,拿起手機聯絡了起來。

楚人傑擁着葉苓從荊醫生的別墅離開,“葉苓,今天一定很累了吧,我帶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楚人傑愛憐地拭去葉苓臉上的眼淚,“我一定會想辦法找醫生治好你的。”

葉苓沉默不語,她擡頭看着楚人傑,這是個多麽優秀的男人啊,她有什麽資格擁有呢?她含淚笑了起來,“楚大哥。”她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楚人傑驚了一下,但止不住心裏的狂喜,他一手摟住葉苓的腰,一手按住葉苓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葉苓卻悄悄伸手在楚人傑的環跳穴上一按,楚人傑僵了僵,然後不可思議地看了葉苓一眼,兩腿一麻,整個人已跌坐在地,葉苓臉紅了紅,環跳穴這個部位确實比較尴尬,但是她出手如電,又在楚人傑的肩井穴上點了兩下,“你要做什麽?”楚人傑很費解,“你要是喜歡在上面的話,我不介意的。”

葉苓紅着臉俯下/身,湊近他的臉,楚人傑的耳朵瞬間紅了,“別這樣,我們回房好嗎?”他有點慌。

“對不起,楚大哥。”葉苓潸然道,“看着我的眼睛。”

楚人傑反應過來,“你要催眠我!你瘋了!”他怒道。

“楚人傑,你不愛我,你不喜歡我。”葉苓流着淚,輕柔地誘導,“楚人傑,你不喜歡我。”

楚人傑咬着牙,額角青筋隐現,“葉苓,你會後悔的。”他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葉苓強忍着眼淚,吸着鼻涕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催眠成功,不管了,先這樣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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