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關于真相

後知後覺的葉苓回過神來,才發現楚人傑根本沒有被她催眠。

但是不知出于什麽原因,他并沒有過多的來介入她的生活。

這樣很好。

只是對于周綠水的事,葉苓始終難以釋懷。

而歐陽則趁機擺脫了周姍姍,算是暫時輕松了。

倒并不是他薄情寡義,而是周姍姍的私生活實在太亂,他根本接受不來。

看着葉苓好幾天都悶悶不樂的,他就将他查到的一部分真相告訴了她。

據說當年梅聽雪以一副《洪荒萬神圖》震驚畫壇,十八歲的時候就被破格推舉為全國國畫協會委員候選人。

他為人又謙遜少言,生得又是頂頂的好,風采出衆,不知傾倒了多少人,追求他的男男女女可以排滿三條長安街。

周綠水同他青梅竹馬,拜得同一個老師,天長日久的相處之下早已情愫暗生。

可周家累世簪纓,怎會看得上一個毫無背景的畫師。

自從周老将軍去世之後,周家一直是周青山當家,他野心勃勃,自然更中意門當戶對的聯姻。

兩人私奔數次未遂,周綠水被家裏關了起來,梅聽雪連見上一面都難。

他們的老師看不下去,便舍了老臉,拜托了幾個老一輩的出面當說客。

周青山才松了口,他對梅聽雪提了三個要求,只要能做到,就能當他的妹夫。

梅聽雪為了完成考驗,日夜奔走,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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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得到了一個消息,他欣喜地給周綠水留了信,便出國了。

從此之後,音訊全無。

六個月後,找回來的是一具屍體。

周綠水得知消息之後就瘋了,自殺了幾次,被救下來後,就絕了飲食。

最後,是她的母親跪在她床前,苦苦哀求,周綠水才去了死志。

只是此後,意氣奮發的明媚女子一下便變得暮氣沉沉。

這次周綠水的爆發應該是與梅聽雪的死因有關。

當年不是沒有人查過,但一來事發在國外,很多東西無從查起,二來就是,死得不怎麽體面,法醫的驗屍報告根本沒第三個人看見就銷毀了,沒多久法醫也失蹤了,第二個知道死因的是梅聽雪的老師,很快也嘔血而逝,臨終前反反複複說的就是讓孩子幹幹淨淨地走吧,不要查了。

周綠水那時神志不清,待她緩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而且她也不願面對。

所以梅聽雪的死,至今仍然是個謎。

歐陽撫了撫葉苓的頭發,沉重地道:“我查到的是,當年有人在暗網開價五千萬買梅聽雪。”

“暗網,那是什麽?”葉苓好奇地問道。

“你不要知道為好。”歐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你就一個弱女子,顧好你自己吧。”他揉了揉葉苓的頭發,“別管那麽多了。”

“哦。”葉苓暗想,你不告訴我,我可以自己去網上查啊。

歐陽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便捏着她的臉,吓唬她:“別想着去網上搜了,只要你輸入暗網兩個字,就會有人盯着你的。”

“這麽可怕!”葉苓被吓到了,“那我不查了。”她不是個喜歡折騰的人。

“好了,我今天晚上值班,你在家早點休息。”歐陽抱了抱他,起身穿了外套去上班。

“嗯。”葉苓點點頭,“我看會小說就睡。”

“真乖。”歐陽笑着揮揮手,“走啦,拜拜。”

“拜拜。”葉苓也笑着揮手。

葉苓換好練功服,對着歐陽常用的拳擊樁子練了一會,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堕落了。

她這是有情飲水飽了。

練了半個多小時後,葉苓擦了擦汗,看了看時間,快八點了,她洗個澡就要回自己的地盤了。

歐陽這裏固然好,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小狗窩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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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苓打開門,滞了滞。

多少次了!這都多少次了!葉苓內心有點抓狂,但她依舊維持着鎮定的表情,回身關好門。

張揚站在窗口抽着煙,看到葉苓回來,便懶洋洋地道:“去哪鬼混了,這麽晚才回來。”

“張先生,您的愛好真特別。”喜歡不請自來嗎?葉苓呵呵了兩聲,但是看到那幫黑衣保镖,立馬慫了,假笑地問道:“不知您大半夜的撥冗而來,有何貴幹?”

“那天綠水試完衣服,你們聊了些什麽?”張揚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地問道。

“就是随便聊了幾句梅師兄的事,然後去一心素齋吃了個飯。”葉苓小心翼翼地回答。

“說了聽雪什麽事?”張揚陰鸷的眼神掃了過來。

“說梅師兄很得老師的喜愛,年紀雖小天賦卻很高,不愛說話心性純善。”葉苓挑了重點回答。

張揚的臉色緩了緩,他點點頭,道:“聽雪的确如此。”然後嘆了口氣,有點落寞地道:“可惜了,記得聽雪的人又少了一個了。”

這時一旁的黑衣保镖接了個電話,然後湊到張揚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聲音太低,葉苓模模糊糊只聽到“視頻”兩個字。

張揚聽完後卻臉色大變,他狠狠地掐了煙頭,怒道:“荒謬!”然後又轉頭看着葉苓,然後向葉苓走去。

葉苓有些發抖地退了一步,上次的事還有陰影呢。

張揚卻一個大步上前,他伸手撫了撫葉苓的眼睛,緊繃的臉稍微緩和了,他啞然笑道:“綠水的眼光不錯,你這雙眼真的同聽雪幾乎一模一樣,可我不是她,我從不找什麽替身。”

葉苓緊張地連呼吸都屏住了,她不敢搭話。

“你以後若是遇到什麽麻煩,可以打我電話。”張揚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他淡笑道:“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麽,你,好好的吧。”然後他便走了,步履之間有些凝重。

待這群人走了以後,葉苓才籲了口氣,拍着胸口,有種死裏逃生般的慶幸。

她把順便從超市帶回來的酸奶、面條和手抓餅放在冰箱,然後換了睡衣,洗了個臉,躺床上敷了個面膜。

真相到底是怎樣的?她盡管很想知道,但是沒有誰會告訴她啊。(作者:知道真相的我就不告訴你~)

如果按照現有已知的線索來推測和想象,那麽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

梅聽雪是被一個類似于“朋友”的人騙到了國外,然後賣給了暗網上的那個買家!

五千萬,這是個多麽誘人的數字啊。

金錢本無罪,罪惡的是拜金者肮髒的欲望。

難以想象那失蹤的近六個月,梅聽雪遭受了什麽。

雖然她從沒見過他的樣子。

但從各方面的描述來看,是個風華絕代的人啊。

容貌出衆,才華過人,性格純善,這樣的人多麽的稀有罕見。

總有被獸性支配的變态以摧毀世間美好為樂。

這個如梅花高潔,如雪般純白的人,到底遭受了什麽,才令視他如子的老人,在知曉他的死因之後,嘔血而逝。

不行,不能再想了!

細思極恐!

葉苓揭掉幹巴巴的面膜,從床上翻身而起,跑到洗手間洗了個冷水臉。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禁想到,如果她沒有這一身武藝和一貫低調的行事,她會變成什麽樣?

葉苓打了個寒噤,她慢慢握緊了拳頭,也許,她早就淪落到不知何處了。

如果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過于的美貌,只會成為一種負累,甚至禍根。

“你說的沒錯。”葉苓聽見自己的聲音。

她大驚失色,轉頭四下探找,并不是大黑狗,它說話不是這個聲音。

“你是誰?你在哪?”葉苓一溜煙地竄回到床上,害怕地問道。

“是我,零。”依舊是她自己的聲音,不過聽起來沒什麽感情。

“你怎麽可以說話!”葉苓抽了一口冷氣。

“我在你身體裏面。”零淡淡道,“自然用你的聲帶說話。”

“你想做什麽?”葉苓捂住自己的脖子,“你要對我做什麽?”

“你猜。”零沒有語氣起伏地道。

“喂,你出來!”葉苓有些恐懼,“你不是我的第二人格嗎?我們談談啊!”

但說完上句話之後,零就好像沒了聲息。

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平時到底躲在哪裏,突然冒出來,吓死人了,還以為靈異事件呢擦!葉苓緊緊抓着被子,有點咬牙切齒。

她要堅強,要理智,要清醒。

絕對不能給這個零可趁之機。

話說起來,要是在和歐陽相處的時候,這個零突然出來,那可怎麽辦?

要不,告訴歐陽?

不行不行,精神病這個事情,歐陽知道了會有心裏抵觸吧?

和零鬥争的經驗還不豐富,無法摸準她的規律。

還是盡量減少同歐陽在一起的時間。

反正他平時也挺忙的。

而她也要上班,目前也沒有同居打算,基本也是隔着兩三天才見一次面。

可真的很希望每天早上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歐陽啊。

唉,真是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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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急匆匆地趕到周家,周青山在書房裏等着他。

“這是從綠水筆記本電腦粉碎的文件裏面找到的。”周青山有點疲憊地揉着額頭。

“簡直荒謬!”張揚氣極而笑,“就憑這個混剪的視頻,她就斷定我們都是幫兇了?”他又氣得走了兩步,“我怎麽可能做傷害聽雪的事情!”

“她怎麽知道你喜歡梅聽雪,一直以為你對梅聽雪抱有很深的敵意。”周青山也煩得很,“關鍵是她怎麽就覺得我,覺得我也參與了?我可是她親哥哥!”

“也許,自從梅聽雪死了以後,她就沒正常過吧。”張揚嘆了口氣,“查出來是誰發的這個視頻嗎?”

“一個國外的廢棄ID,應該是被雇傭的黑客做的。”周青山按着抽痛的額角,“綠水,也許是早就不想活了,所以才寧願相信吧。”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一瞬間仿若老了十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張揚點了一支煙,看了周青山一眼,哂笑道:“我說我自己。”

“是啊,如果我當初就答應了他們的事,就好了。”周青山悵然道。

“你把視頻拷給我。”張揚若有所思地道,“我看我還能不能查出點什麽。”

“好,給你吧。”周青山遞了個U盤過去。

張揚接過,放入口袋,冷冷道:“知道聽雪的事的人不多,我會一個個查過去的。”

“對,說起來當年那個法醫到底是誰下的手?”周青山覺得自己的腦殼子好痛。

“是聽雪的師父。”張揚吐了一口煙,淡淡道。

“老頭子果然夠狠。”周青山握了握拳,他又斜眼看張揚,問道:“梅聽雪到底怎麽死的?”

張揚彈了彈煙灰,道:“我不知道。”

“別裝了,當初殡儀館燒掉的根本不是他的身體。”周青山冷哼道。

“看破不說破。”張揚白了周青山一眼,肅聲道:“反正這個秘密我早就打算帶進棺材了。”

“你以為那顆定顏珠是誰送到你手裏的?”周青山也沒好氣地道,“那是我家祖傳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是一直很給你面子嘛。”張揚不耐煩地揮手道,“我還有事,先走了。”然後大踏步地離開。

周青山看着他,嘆了口氣,他一定要抽空去做個中醫理療,最近糟心事太多,頭痛得很。

張揚懶洋洋地一笑,真相算什麽?真相假象,都不過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他恍若無意地拭了拭眼角,連這眼淚,都像是沒有來過一樣。

聽雪,你說的,我都做到了。他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施施然地哼着小曲遠去,張揚又潇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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