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訓練
訓練
段亦凱神情一怔，手中的豬蹄也不香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他平時可都合作大牌呢。”
“你不介意我給他做造型嗎？我可聽說一些內幕，你和他——”藺十方神秘兮兮地哼哼兩聲。
“這有啥好介意的，只要他給你的錢夠多，你願意選他就選他呗。”
反正只要沒有簽獨家，給誰做造型不都是賺錢。賺錢麽，不寒碜。
瞧着他硬着頭皮裝潇灑，藺十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我要真想找他就不會先找你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段亦凱身邊的人好像都喜歡看他炸毛的樣子。
他白了一眼藺十方，繼續心無旁骛地啃豬蹄：“別的不說，羅蘿的合作還是可以接的，她一向低調，人好事不多。”
“知道了，你這操心勁兒。”藺十方滞了片刻，“之後工作怎麽安排？都在拍戲？”
“近期許致一給我找了個戲劇老師學演技，之後就進組《賭殺》，拍完去錄綜藝。哦對，說起這個——”段亦凱頂着一張油膩膩的嘴瘋狂叭叭，“你敢信嗎，我們魏總居然還有個弟弟。”
藺十方聽到“魏總”兩字心裏一個咯噔：“她還有個弟弟？”
“是啊，就是給我請的演技課老師，中江戲劇學院的教授。你說啊，都有GR這樣的身家了，怎麽還想着要出來自己當個老師呢？有錢人的腦回路真是搞不明白。”
的确是，還有個家裏搞房地産但住破爛寫字樓的設計師正坐在你對面。
“……” 一旦确定了這位魏總的身家，藺十方對自己之前那個猜想便更加篤定，也許在不久的将來藺不疑就要把她娶進門，逼着藺十方去叫一個陌生女人為“母親”。
甚至還可能有一堆麻煩親戚，什麽舅舅姨媽，潮水般湧來充斥他本就無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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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藺十方低罵。
“？”段亦凱擡頭不解地看着他。
“你們魏總需要介紹對象嗎，我給她充個婚介所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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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志給《風雲》劇組拍群封的時候，《賭殺》已經籌備開機。江以商兩頭跑，等段亦凱在攝影棚看到他時，感覺人都瘦了一圈。
兩部GR大制作都擔綱男主，江以商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大概因此，他與之前在《風雲》片場的随和截然不同，此次拍攝過程中一直嚴謹認真，連一句多的話也不想說，反叫他的冷厲氣質愈發凸顯。
他自己雖在片場說是進入《賭殺》角色的緣故，但旁人見他如此，自然工作更不敢怠慢，整個封面拍得又快又順利。
拍攝結束後有人提議一起聚個餐江以商也拒絕了，剛卸完妝便帶着陳露匆匆離開。衆人也算見怪不怪，大咖嘛，下凡一次都要損耗仙氣的。
阮無歸甚至還跟段亦凱感嘆：“男人工作的時候真有魅力啊。”
段亦凱無情拆穿：“你就是看人家長得帥吧。”
……
地下車庫裏，江以商接過陳露寶馬X4的鑰匙，讓司機把陳露先送回家，然後再把車停進GR的車庫。
好像他經常會進行這樣“貍貓換太子”的操作，司機和助理都習以為常。
司機開着車駛出攝影棚後十分鐘，江以商才戴上口罩開着陳露的寶馬在夜色裏穿行，最後停在了明珠區最豪華的酒店。
之前有狗仔好奇江以商的私人行程，跟着拍了小半年，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男人根本沒啥好拍的，作息規律，堅持鍛煉，飲食清淡，愛崗敬業。
也就是偶爾應酬會喝點酒，平時不是在看劇本就是在趕行程的路上。
坦白來講，他這個人屬實沒什麽愛好，要硬說有，那可能就是賀如侬。
酒店的隔音和安保做得很到位，江以商從電梯一路上來并沒有遇到什麽阻礙。他按了按1907的門鈴，促狹地壓低嗓音：“room service。”
門開了一道縫，可是裏面的人開了門就往裏走去，絲毫沒有迎接江以商的意思。
相處這麽多年，江以商也知道賀如侬這點小脾氣，帶着笑将門在身後關上，然後走到她身邊坐下，目光随性地帶過一眼電視上播放的影片：“《雙城》這麽老的片子，你怎麽翻出來看了？”
賀如侬拿起遙控器就要換臺：“……電視随便播的。”
“嗯，随便播的。”《雙城》就是那部因為有裸露鏡頭被禁的男同影片，要是電視能随便播才有鬼了。“記得當時這部電影得金像獎的時候，你是我的頒獎嘉賓。”
“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賀如侬身形一斜，靠進他的懷抱裏，玩味地擡手指向他的眉眼：“——那時候你眼周還沒褶子。”
幾年前的二十七八歲說老不老，說年輕，其實也算不上年輕了，只是跟這麽多年的滄桑比起來，确實有幾分難敵昔年的味道。
江以商捉住她在臉龐游走的手指：“那時候你也還沒離婚對嗎？”
賀如侬神色一僵，片刻的沉默後勾唇笑道：“我好像告訴過你，那時候我和魏無讓早已經分居了。”她輕聲低語地咬耳朵，“你真的好計較他的事。”
“怎麽能不計較呢？”男人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微笑，深邃的眼卻看不出半點情緒，“我聽說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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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見魏無讓之前，許致一讓段亦凱做足了心理建設，說魏無讓比起魏舒蕪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人稱GR太子爺，也是揚名中江戲劇學院內外的嚴厲教師。
段亦凱本來有一絲疑惑，覺得魏無讓的照片看上去明明很和善，許致一拍了一下他的腦瓜：“人不可相貌，you know？”
他懷着忐忑的心敲開了GR某層高管辦公室的房門，然後看見了笑眯眯的魏無讓，心裏直罵：草，許致一又騙人！
也許是家中長姐太過強勢，魏無讓不像魏舒蕪一樣淩厲，反而常常挂着笑容，說話也很溫和，簡直把儒雅紳士四個字彰顯得淋漓盡致。
指導段亦凱學習表演的時候，也是循循善誘地教授他體驗派的演法，尤其是為了《賭殺》的角色進行多方位的解讀，讓段亦凱學到了不少。
“說起來，金朝宗導演和傅京老師是很好的朋友，他的電影構圖靈感有時會取材于傅京的作品。你除了吃透《賭殺》的劇本，有空的話也去看看傅京的小說，能給你開拓不少表演思路。”
段亦凱撓撓頭：“他的小說我看了，但是只關注劇情，忽略了你說的那些畫面構圖啥的——”作為外行，他之前對表演真的一知半解，“要是想象力不夠怎麽辦？”
“這就是我說的體驗派的作用了。有的角色你可以通過去了解角色原生人群來提高刻畫的能力，但在歷史劇裏，只能通過查閱大量資料一步步抽絲剝繭還原角色形象，有時候通過體驗你可以加入很多符合角色特性的小設計，這樣也能提高角色的真實性和你的表演的說服力。”
劇本上的描述往往不會那麽具體，所以演員需要具備自我構建場景的能力，才能在短時間融入其中。
“陸忱這個角色在哥哥的保護下，算是個成長得無憂無慮的有錢人家小孩，而且一直待在國外，一些思想和表現也會略不同于在國內環境成長的人物。你身邊如果有這樣的人，大可去找他們了解一下，從他們的角度來看，遇到陸忱劇本裏的每一個沖突時會怎樣處理。”
看段亦凱還在傻乎乎地記着筆記，魏無讓話音放慢了些，等跟前的“學生”擡起頭時，才笑笑說：“其實這些不必記，時間長了自然而然會映在你的腦海裏。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說無數次，所以不要有壓力，只要用心就好了。”
什麽是如沐春風，這就叫如沐春風啊朋友們！
段亦凱幾乎要拜服在他的人格魅力之下：“魏老師，你和你姐姐還真是十分不同。”
“從小大家都這麽說。”
“你倆是分開長大的嗎，比如說一個和爸爸一個和媽媽這樣？”
魏無讓搖頭。
“那怎麽解釋魏總現在這脾氣？”段亦凱壓低聲音嘀咕，“你是不知道，就連我圈外的一些朋友都想給魏總介紹結婚對象，說是荷爾蒙分泌不正常……”
魏無讓依舊笑着不說話。
“我從來不敢問魏總年齡，但想想也不算小了吧，她不結婚家裏不着急嗎？還是說，她悄悄結婚了沒告訴其他人？”
“你聽過有句話叫皇帝不急太監急嗎？”一道女聲從身後傳來。
魏舒蕪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門口看着段亦凱。
“你挺行啊，叫你來學演戲，你來這兒講我的壞話，”她大步流星走來，揪着段亦凱耳朵将他拉起，“說！你哪個圈外朋友要給我介紹結婚對象！還說我荷爾蒙分泌不正常？！”
“是……是一個設計師！”
“——藺十方？”
段亦凱委屈點頭。
魏舒蕪好像很滿意這個回答，松手饒了他一回。
她之前就聽說藺不疑有個公子叛逆得很，之前還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今天終于現了原形。
管他什麽妖魔鬼怪，在魏舒蕪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服軟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