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合影
合影
一見如故的兄弟倆熟悉環境快三五天，阮無歸才姍姍來遲。
原本深夜抵達的她沒期望有誰會來接機，結果打開機場保姆車的門，就看見段亦凱和葉鳴時兩個人一塊兒跟她say hi。
一個是之前和自己合作的搭檔，一個是自己的大學同學，現在好得跟穿一條褲子長大似的，看得阮無歸哭笑不得。
“幾天沒見，你倆倒像是認識了幾十年一樣。”
葉鳴時挑挑眉：“那哪能啊，還得跟我阮姐最親。”
阮無歸嫌棄：“可拉倒吧，上學沒見你跟我說過幾句話，現在變成跟你最親的，我可招架不住。”
兩人有同窗四年的情誼，段亦凱插不進嘴，只能在旁邊聽着他倆調笑。
大抵察覺了邊緣的他，葉鳴時一把摟過段亦凱的脖子：“你是不知道，我們阮姐在學校的時候可是直男斬，遠近聞名的甜妹，可招人喜歡了！”
急得阮無歸連在葉鳴時身上打了幾下：“別損啊，誰不知道你剛進校的時候都把你當憂郁男神。”
段亦凱敏銳捕捉到關鍵詞“剛進校”，促狹道：“那後來呢？”
“後來他開口說話，都發現是個神經病。”阮無歸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段亦凱的肩：“就跟你一樣。”
幾個同齡人聊起天自然是無話不談，沒多久就到了酒店。
阮無歸和葉鳴時作為同學，互爆起黑歷史毫不手軟，段亦凱聽得開心之餘總覺得心裏有點酸酸的，但粗神經如他，睡一覺起來也就忘了。
第二天清早，阮無歸把段亦凱拉了起來，說是要去超市采購，順便當體驗生活。
雞窩頭段亦凱睡眼惺忪地敷衍着她：“嗯，好，行，馬上起了，在穿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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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無歸在電話那頭命令：“五分鐘以後大堂見，你要是不下來我就沖上來！”
匆忙收拾後的段亦凱下樓去，見只有阮無歸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等。
由于在國外，他們倒不必像往常一樣全副武裝，阮無歸紮了個溫柔的低馬尾，嫩黃色連衣裙外套着奶杏針織開衫，腳上是同色系的軟皮平底鞋，整個人看着治愈又軟萌。
而明顯段亦凱就是剛起床摸着什麽穿什麽的直男穿搭，好在硬件條件過得去，簡單的T恤加工裝褲也被穿得很有型。
他打了個哈欠：“葉鳴時不來？”
“聽他助理說他起床氣重得很，犯不着去招惹。”
況且當壯丁這種事只要有一個人就夠了。
段亦凱下意識蹦出一句酸溜溜的話：“你還挺了解他。”
“畢竟是同學嘛——”阮無歸也後知後覺地頓了頓，轉過頭來看向段亦凱：“段亦凱，今天的你好酸啊。”
他才反應過來嘴瓢的時候說了什麽：“沒那個意思。”
阮無歸“哦”了一聲，沒有深究。
劇組配備的司機早就開車在酒店外等候，他們上車後沒有先去超市，阮無歸做好了攻略，帶到一家cafe先吃早飯。
其實段亦凱一直覺得西式早餐很膩，但攔不住阮無歸饞，兩人點了兩個set後還加了其他的小食，結果女明星每一樣嘗一點就吃不下了，只能由段亦凱打掃殘局。
看着段亦凱吃早飯吃得兩腮鼓鼓囊囊，始作俑者端着咖啡一邊吹冷一邊感慨：“男生的胃就是厲害，而且吃了還不發胖。”
段亦凱癱在座位上，咀嚼半天将東西吞下後才能答上一句：“你是不知道，江以商連喝酒都要算熱量，男藝人并不比你們女明星容易。”
“女藝人一旦胖了一點、腫了一點、甚至是沒做好保養當天的妝面看着不夠幹淨都會被評論說發福、變老，男藝人能練出身材粉絲就到處吹，身材不夠就吹顏，除非從凡凡變成丙丙，不然會有幾個人嘲？”
抿了一口咖啡後，阮無歸嘆道：“尤其是看見不少已經封神封皇的女演員，一旦有了新聞，人們關注的還是她是不是容顏依舊、身材火|辣，稍微有點走形就說女神形象破滅，真的挺生氣的。”
圈內的處境就是這樣，大齡女演員很難接到出彩的角色，卻被觀衆用更加苛刻的目光來打量。
阮無歸今天這番話放到不少男藝人跟前都是要引戰的，但是段亦凱不同，雖是利益既得者，他一直都認可男女演員的待遇極不公平，就算是同咖位，女明星的片酬也要比男明星低上幾分。
“照你這樣說，吃了今天這頓，我該跑健身房了。”
阮無歸彎眼一笑，兩人吃完後便上車去了超市。
女生的購物欲旺盛得可怕，段亦凱只負責推車在後面跟着，阮無歸便大包小包地往裏塞。
她一邊塞一邊說：“诶你說，如果是留學生的話應該只會沖着打折的時候來吧？”
新電影裏，阮無歸飾演的角色是個家境一般的少女，所以在購物時她也嘗試着從人物的角度做決策，比如打折的肉什麽份量的比較合适，自己做飯的話怎樣才能又省又好吃。
“那可不一定，要是我那個角色，可能會去中國超市高價買海底撈自熱火鍋。”
段亦凱的富二代角色又稱地主家的傻兒子，人饞手又笨，這個回答倒也很符合他的設定。
阮無歸翻了個白眼：“懶死你。”
在接下來的體驗生活過程當中，阮無歸為了貼合角色還需要學習基礎的烹饪知識，作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獨生女，她心裏還有些忐忑。
“我可不懶，之前在廚房給我媽打下手，得到過一致好評。”段亦凱拿了一堆蔥姜蒜扔進購物車：“連這些都不買，可見你是真的沒做過菜。”
“我才不喜歡吃調料。”
且不說蔥姜蒜，什麽香菜芹菜一類阮無歸大多是剔開的，從角色設定的角度來說，他倆真像拿反了劇本。
他們打打鬧鬧地買完了東西，除了感慨資本主義的物價，就只剩嘆息食物的高熱量了。
等到把大包小包都塞上車，阮無歸說反正離酒店不遠，在附近随便逛逛當采風了，段亦凱便讓司機先回去，自己跟她一前一後地走在異國他鄉的大道上。
畢竟是多種族混居的美國，路上看見他們這樣的東方面孔也不算什麽新鮮事，加之名氣還沒傳到太平洋另一頭，他們就像普通的華裔一樣自如。
阮無歸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自從成為藝人以來，像平常人一樣逛街出游都算得上是奢望，尤其是現在這個私生粉泛濫的時代，感覺生命全消耗在通告和趕通告的路上，難得出來玩，阮無歸還帶上了自己的小拍立得，讓段亦凱當攝影師。
當然，直男拍照，後果可想而知。
“你就不能蹲着拍嗎？”
“不是這個意思！你拍得我像個巨人！”
“這樣也不對，顯得我很胖。”
……
段亦凱筋疲力盡地靠着一家餐廳門後的等候區餐椅坐下：“饒了我吧，姑奶奶。”
“你再試試嘛，我們把這個相機的底片拍完就休息。”
甜妹央求，沒幾個扛得住。
于是看着阮無歸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段亦凱勉強支起身子站起來。
“這次要怎麽拍？”
他将鏡頭對準阮無歸，然而她顯然被什麽吸引了，努力透過餐廳的玻璃往裏看。
“看，”阮無歸拉了拉他的衣擺，“那張照片是不是許致一和Angel？”
等到進去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家當地小有名氣的華人餐廳，牆上挂着不少前來用餐的明星留下的簽名和照片，其中當然也包括頗具盛名的Angel Wong。
老板是對和藹的夫婦，或許是做菜太好吃，兩個人都很富态，掩不住眉眼間的和善。
那位妻子先走過來問：“Chinese？”
段亦凱點點頭，對方立馬切換了中文：“你們也是Angel的影迷嗎？”
“不是，”段亦凱指向照片中的許致一，“我是他的藝人。”
“噢，Zowie？那你一定也能成為Angel這樣的巨星。”
在海外華人心裏，許致一幾乎代表了華人經紀的最高水準，自然而然地就這樣祝福。
女人又向阮無歸這邊看來：“你也是Zowie的藝人嗎？”
阮無歸擺手：“我和他不是一個經紀公司啦。”
剛剛在外面看見這一對面容姣好的亞洲面孔時，老板娘就在跟老板打賭這是不是什麽小明星或者模特，一問果不其然。
就像當年第一次看到許致一和Angel Wong時一樣。
“他們那時候才來加州，我們的中餐廳也才開起來，他們常常來這兒吃飯，我老公還說，長這麽好看又登對，非要給他們拍張照留在店裏。”
“誰知道留下這張照片沒多久，Angel就去了好萊塢，然後Zowie也成了華人經紀的傳奇。”
怪不得照片上的許致一和Angel看着十分青澀，而且兩個人的合影也沒有肢體接觸，并不熟絡的樣子。
“這兒可是被走紅好運籠罩的哦。”老板眯眼笑起來像只憨态可掬的招財貓，“你們要不要也拍張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