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
林歡被吓得臉色發白，丢下還沒洗完的衣服跟着嬸子跑回了家。
回到家，還沒進家門口呢，林歡便聽見言兒的哭聲，她揪心得厲害，進門看見孩子臉上全是血，只覺頭有些發昏。
急急忙忙請來了村裏的吳大夫，那大夫恰巧是之前給林歡看病的那個，原本以為是去給林歡換藥，哪承想一進門就看見頭上纏着紗布的大人懷裏抱着個滿臉是血的小孩。
“怎麽弄成這樣了？你這一家還真是大的小的都傷在腦袋上。”吳大夫将藥箱放下，趕忙拿出東西給言兒處理傷口，見傷口的血止住了，又給上了藥，纏上紗布。
看着懷裏痛得直發抖的小孩，林歡不由得跟着紅了眼眶，想到村裏人跟她說，言兒原本在村裏頭的大樹下玩，陳家大娃跑過來一言不合就把人打了，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這件事陳家要是沒個說法，她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好在吳大夫看完傷口後說言兒頭上的口子就是看着嚴重，但不太深，沒傷到要害，換幾次藥，過幾天就能長好。
“注意不要碰水了，不然以後可要留疤。”吳大夫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又給開了些消炎止痛的藥，吳大夫便提着藥箱走了。
付完看病的錢，家裏就還剩下三十文了，林歡怕小孩子的傷口留疤，讓吳大夫開的藥都是最好的，雖然母子倆現在窮得叮當響，但林歡覺得給孩子看病這事上不該省。
“言兒，一會兒你好好待在家，娘親去趟陳強家，讓他們給個說法。”林歡燒了熱水小心将言兒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後，将人帶到床上，讓他在家等着自己回來。
言兒剛受了傷，要好好休息，她也怕待會兒自己跟人吵起來了會吓到孩子。
“歡兒，你別擔心，嬸子我跟你一塊去陳家，我還不信了，有我在你還能受欺負？那一家人也是欠收拾，竟然欺負起孤兒寡母來了。”
說話的是村裏的田嬸子，之前林歡受傷，她沒少過去幫忙，這次也是她發現了樹下受傷的言兒，将人及時抱了回來，林歡一聽田嬸子要跟着去，內心一喜，畢竟多個人就多份力氣，連忙道謝，“謝謝田嬸子。”
田嬸子也是個死了相公的苦命人，知道其中的苦，她想着女人家的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便笑着擺手，“不是啥大事，以後家裏有啥事就跟嬸子說，嬸子能幫的肯定幫。”
安頓好孩子，林歡跟田嬸子一起往陳強家的方向走去，哪知道剛走沒幾步就碰上了剛幹完活回來的其他嬸子們，為首的李嬸子看林歡走得這樣急，趕緊将她攔了下來：“小歡，你咋跑這急，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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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歡還沒來得及答話呢，旁邊的田嬸子便憤憤不平道：“還能是啥事，林歡孩子被陳強拿石頭砸了腦袋，這會兒正要去找陳家人算賬呢。”
陳強這娃子，李嬸子還能不知道嗎，一天天的，沒少在村子裏幹壞事，這會兒聽說他打了林歡家孩子，氣得差點給跳起來，“啥！這陳家娃子真不是個好東西，平日裏就老聽他欺負村裏的孩子，沒想到今天竟然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歡兒你別着急，我先帶着其他幾個嬸子去請老村長過來，華嬸子那個無賴，就怕老村長。”李嬸子說道。
老村長在老一輩中年紀最大，身體卻依然硬朗，這村裏不少人還是他看着長大的，所以多多少少對他都帶着些敬畏之心，對付這種無賴就得找她害怕的人來。
“這也好，我帶着林歡去陳家，你們幾個去找老村長。”田嬸子也怕自己和林歡兩個人去不夠穩妥，便立即點頭同意了李嬸子的建議。
“行，你們先過去。”
一下子多了怎麽多幫手，林歡心裏別提多感動，和嬸子道謝後她跟着田嬸子一起到了陳強家，陳家的院門正開着，陳強奶奶和陳強娘正在院裏剝玉米。
“你先在我後頭待着，我進去和他們說。”田嬸子伸手将林歡攔在身後，沒等林歡答應便自己一個人先進了門。
“正好陳強家有大人在，你家孩子拿石頭打人這事你們知道了嗎？要是不知道，我就來和你們講解講解，這黑心玩意兒，害得林歡家孩子頭上破了那大一個口子，要我說啊，該賠錢的賠錢，該道歉的道歉，可別揣着明白裝糊塗。”
田嬸子向來心直口快，一見面就将來意給說了出來，院裏的人聽後也是吃驚，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陳強，你咋又打人呢？！”陳強他娘是個老實婦人，一聽她這話便明白了過來，表情憤怒地看向陳強，還沒等她動作呢就被旁邊的陳強奶奶瞪了一眼。
“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陳強奶奶對着自己兒媳低聲吼道。
将手上東西一丢，她站起身，邁着小步子林歡這邊走了過來，“你們這些人胡說八道！憑啥就要我們家賠錢了？我家陳強那麽乖怎麽可能打人，小心我去官府告你們誣陷！”
旁邊的陳強趕緊跑到自己奶奶身後，探出頭來喊道：“就是，我可沒打人，你少誣賴我！”
林歡跟在田嬸子後邊心裏冷笑，熊孩子她見多了，今天還真得要好好整治整治這長歪了的祖國花朵。
她往前跨了一步，走到田嬸子旁邊去，看着面前的華老太，不客氣地說道：“我們胡說？你自己家孩子你還能不清楚？現在能護着他，他以後要是殺人放火了，你也能護着？”
說着，林歡又将目光看向華老太身後的陳強，她面上雖然帶着平易近人的笑容，可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叫人看了有些後背發涼，“別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村裏人都長了眼睛，你奶奶不管你，包庇你，不是為了你好，而是想害死你，想讓你成為殺人犯！”
林歡剛說完，就見華老太突然向前幾步，舉起胳膊就想對着林歡動手。
“你詛誰呢？你個克死相公的喪門星！害了屠家不成，還想來害我們家！”
旁邊的田嬸子被她那模樣吓了一跳，趕忙走向前将人攔了下來，喝道：“你這是要幹啥？做錯了事還想打人啊！你家陳強打了人孩子差點把人害死，今天他敢打人，明天他就敢殺人放火！”
華老太被田嬸子攔下來後，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看此時周圍已經來了不少人，便順勢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喊道，“救命啊！殺人啦！這喪門星真是心腸毒，帶着人來欺負我這個老太太！造謠我家孫子殺人啦，造孽啊！”
而後一邊哭一邊指着林歡罵髒話，她的話着實是難聽得很，幾個看熱鬧的村民都有些聽不下去，紛紛幫着林歡說話。
“華嬸子，你這話說的就難聽了，這個陳強平時就愛欺負村裏的孩子，人林歡家孩子被欺負了還不能讨個公道了！”
“就是就是，她家陳強打人這事好幾個村民都有看見，不賠錢也就算了，還在這耍無賴欺負人。”
“還說人林歡是喪門星，我咋記得你剛嫁到人陳家時，你家相公就跌斷了腿，沒兩年你那婆婆也死了，她是喪門星，那你算啥？”村裏有個年紀和華老太差不多大的老人家在旁邊嚷道。
不少人聽了老人家的話後，也是唏噓不已，紛紛等着看華老太笑話，這人平日裏沒少仗着自己年紀大，兒子又在鎮子上做生意認識不少有錢人，在村裏作威作福，大家夥早看她不順眼了。
哪知道華老太被人接了短，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罵得更兇了。
“你這老東西說話真是髒，說誰是喪門星呢你！”
林歡也不是軟柿子，被人罵了自然想要還嘴，哪知道還沒開口就被身後的聲音給打斷了，她趕緊往旁邊挪了些位置出來。
說話的人正是李嬸子，她帶着其他嬸子緊趕慢趕才把老村長請來，進門時聽見華老太口中髒話不斷，氣得沖進來指着人鼻子一頓叫罵。
聽完事情原委的老村長，這會兒到了陳家看見這幅情景更是火冒三丈，拄着拐杖走到人群中間後，對着還坐在地上哭喊的華老太厲聲喝道：“還不快起來，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怕丢了你那張老臉！”
明顯被生氣的老村長吓住了，華老太半晌沒說話，過來一會兒才嘟囔着從地上爬起來。
陳強娘也知道自己孩子的德行，怕事情越鬧越大，她把陳強拉出來，跟老村長商量道：“老村長，這事我們都商量清楚了，确實是我家陳強不對，你看我們家賠林歡看診的藥錢行嗎？”
華老太一聽立馬急眼了，她喝聲道：“你個敗家玩意兒，我們家銀子就不是銀子了？憑什麽給她啊！”
林歡聽罷，冷哼一聲，緊盯着華老太，不客氣道：“你說憑什麽？打了人不賠錢你還有理了，你不願意賠錢，那我也不嫌麻煩，大不了就去官府，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會怎麽耍無賴。”
這時候趕回來的陳強爹一聽要上官府，臉色微變，他還得做生意呢，這要是鬧到官府，人家知道了哪還敢和他一塊合作。
“那用得着鬧到官府去，我們家願意賠銀子，林歡你看，六十文銀子行嗎？我家陳強也願意給你道歉！”陳強爹急忙擠進人群中央阻攔道。
華老太雖然心有不甘，可這村長都來了，鬧到官府也确實是不好看，兒子生意還可能被影響，只能惡狠狠地看着陳強娘拿出六十文銀子交給林歡。
林歡将那六十文銀子收下後，目光移向躲在他娘身後不敢吱聲的陳強，“道了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陳強娘現在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立即點頭答應，“行行，我家陳強道歉。”
說罷，她将陳強拉到林歡面前讓他道歉，陳強一臉的不樂意，竟然甩開他娘的手就要往外跑，最後被他爹給抓了回來。
“對不起，我不該打人。”被抓回來的陳強臉上多了道鮮紅的巴掌印，鼻涕眼淚更是糊了一臉，華老太看見後別提多心疼，對着兒子罵罵咧咧幾句便将陳強帶進屋上藥去了。
錢也賠了，道也歉了，林歡便沒再繼續追究，她一個弱女子，要是沒有老村長和村裏人的幫忙還真鬥不過這家無賴，再糾纏下去也只會惹的一身腥，還不如拿着錢趕緊去給買些吃食，晚上做些好吃的給言兒補補身子。
和嬸子還有老村長道謝後回到家，林歡透過小窗，看見這小院後邊竟有塊長滿雜草的荒地，盯着那地方看了許久，她覺着日後可以開墾出來弄個小菜園子，這樣想吃蔬菜了就可以直接過去摘，要是有多餘的地，還可以種點水果打打牙祭。
有了主意後，林歡打算賺到銀子就開始動手，盡早吃上自家種的蔬菜水果。
到了中午，林歡帶着言兒去了趟鎮上，用陳家讨回來的銀子買了根豬排骨，晚上給言兒煲湯喝，路過賣糖葫蘆的小販時，林歡記起之前說要給言兒買糖葫蘆，于是便買了一根。
言兒拿着糖葫蘆，珍惜着吃完最上面的一個山楂後，又遞給林歡，“娘親也吃，可甜了。”
實在拗不過他，林歡只能咬下一個山楂，這糖葫蘆裏的山楂酸甜可口，确實好吃。
瞧着言兒小心翼翼舔着糖葫蘆上的糖霜，生怕一下子吃完的模樣，林歡便想着下次來鎮上可以買些山楂回去，她自己在家做糖葫蘆，幹淨還衛生，也能省下不少銀子，多做些還能拿到鎮上來賣。
回到家，林歡将買來的豬排骨炖上，又炒了個家常小菜，家裏的米就剩下小半碗了，剛好夠娘倆吃這一頓飯，剩下的半袋子玉米面做饅頭也只能吃上五六頓，賺錢的事迫在眉睫。
“娘親，這個網子能抓到蝦嗎？”言兒舉着手裏的網兜問，他過去跟小夥伴在河岸邊抓小蝦玩，那小蝦跑得可快了。
飯後，林歡便帶着言兒一起背着背簍到河邊去抓蝦。
言兒頭上還有傷，林歡原是讓他待在家裏，可這孩子不願意，非要跟着過來，說怕娘親一個人不安全。
他頭上還戴着個小草帽，這草帽是林歡前幾日無聊編織的，給言兒遮陽剛剛好。
“當然能啦，你還能不相信娘親我？等着吧，抓到了龍蝦，娘親便給你做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