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這要是放在以前,屠郎聽了也不過是驚訝一陣,給自己找新媳婦,這其中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林歡是想與自己和離了。
仔細想想,他與林歡過去本就沒有什麽感情,過不下去也是應該的,可不知怎麽的,現在的屠郎聽到林歡想和自己和離的消息,心底卻不受控制的有了些異樣的情緒,他也說不太清楚這是什麽,只是覺得心裏頭堵的慌,一口氣憋在裏頭難受的緊。
言兒吸吸鼻子,小臉上挂着淚痕,委屈巴巴的問:“爹爹也想和娘親和離嗎?”
他自然是不想爹爹和娘親分開,可又希望娘親能開心些,不要再變成過去那般模樣。
屠郎瞧了他一眼,沉默着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将他臉上的淚水擦幹淨,“別多想,趕緊睡覺。”
安撫着言兒睡着,屠郎自己卻是難得的失眠了,林歡要是真的想與自己和離那他該怎麽辦,答應她嗎?
過去狠不下心來林歡她談和離的事情,也不過是害怕她回不了婆家,被村裏人瞧不起,可現在不同了,林歡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會的東西也多,鎮上的有錢人家都搶着要她去府上當職,就算是與自己和離,也不怕沒地方吃住。
屠郎想到這,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要是這時候和離,對兩個人來說就是解脫,林歡還想着給他重新找個媳婦,他一想到這些便覺得心裏難受。
不願意再繼續想下去,他強迫着自己閉上眼睛趕緊睡覺,明天早上還得幫着林歡去鎮上賣吃食呢。
今日擺攤,林歡明顯瞧着旁邊的人有些不大對勁,臉上的兩條眉毛就像是鎖在一起似的,就沒舒展過,那股子隐隐約約的委屈勁再粗心的人都能看出來。
擺攤的時候客人多,林歡沒時間細問,便等到回家的路上才往屠郎那邊小心靠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問道:“你今日是咋得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耳邊的人說話間帶出的氣息,吹的屠郎耳根子發麻,他不自在的往旁邊躲躲,兩只發紅的耳朵着實引人注目。
好在林歡并沒察覺到他現在的異樣,只是一雙杏眼盯着他的臉瞧。
“沒有。”屠郎被她看的直想跳車逃跑,生怕那雙耳朵給人瞧見了,還裝模作樣的伸手去擋。
他這動作不做還好,一弄倒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林歡瞧着奇怪,目光不禁就看向了他那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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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的滴血。
“你耳朵怎麽這麽紅?”林歡不解,莫不是天氣太熱了?
屠郎心虛的不說話,眼看着就要到家門口了,他蹭着馬車這會兒走的慢就想跳車下去,哪成想李嬸子站在門口叫罵的聲音卻是讓他一驚。
林歡也聽見了,等馬車停下,她與屠郎趕忙将車上的東西搬下來,而後朝李嬸子家走了過去。
“嬸子,這是咋了?”林歡一過去就瞧見李嬸子手上還提着一只死雞,那雞脖子還往地上淌着血水。
李嬸子看見兩人過來,便也停下了罵聲,“歡兒,你們兩回來啦,還能有啥事,不知道是那家養的野狗把我家雞咬死了好些只,可別讓我逮着了,不然有他好看的。”
林歡也養了狗,小白平日裏就頑皮的厲害,便有些擔心是它胡鬧給咬的。
李嬸子像是看穿了她這心思,對她擺手道:“不是你家小白,那狗大着呢,跑的也快,我這鞋都跑掉了也沒給攆上。”
旁邊的屠郎瞧着那只死了的雞,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這村裏人養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沒發生過咬死雞的情況,今天怎麽突然給咬了這麽多只?
野狗咬死家雞這種事情,林歡也幫不上什麽忙,又跟李嬸子寒暄了幾句便帶着屠郎回了家。
本以為只是見平常的小事,哪知道當天夜裏家中就來了不速之客,要不是小白在屋裏頭叫的厲害,林歡都沒察覺家裏進了東西。
被吵醒的林歡一睜眼,一頭白色皮毛的狼就立在自己的床前,察覺到床上的人醒了,那雙幽綠的眸子便朝林歡這邊看了過來。
“啊!”林歡沒忍住,尖叫一聲,連忙伸手将同樣吓住的言兒摟進懷裏。
“娘親。”言兒在她懷裏低着頭瑟瑟發抖,絲毫不敢去看床邊立着的白狼。
這時的屠郎也聽見了動靜,直接推開房門便跑了進來,他手上還拿着木棍,看清屋裏的東西後也是愣了一秒,随即便握緊了手裏的棍子。
那頭狼看見人來了,竟也不覺得害怕,反而将口中叼着的小白放了下來,伸出舌頭舔舐着它的毛發。
屠郎瞧見床上害怕的林歡和言兒,剛想出手将狼驅趕出去,卻又被林歡給制止住了。
這時候的林歡也從剛剛的驚吓中回過神來,她瞧着白狼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便起身下了床。
“你是小白的爹爹?”她大着膽子開口道。
白狼沒有出聲,倒是被舔的小白汪汪叫了兩聲,而後親昵的白狼身上蹭了蹭。
那看來是了。
林歡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但這小白不是只狗崽子嗎?怎麽還有個狼爹爹?
雖然白狼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可它畢竟是頭野獸,林歡難免有些顧忌,又不敢将這對父子倆驅趕出去,林歡只能帶着言兒打算給它們挪位置。
哪成想她抱着言兒一出門,那頭狼竟也叼着小白出來了,随後它将小白往林歡腳邊一丢,便從窗戶跳了出去。
白狼出了屋子便不見了蹤影,倒是地上的小白站起身後朝它離開的方向嗷嗚了兩聲,随即屋外竟也跟着傳來幾聲狼嚎。
林歡聽着屋外此起彼伏的狼嚎,臉色微變,自己這是捅了狼窩了?
第二天天一亮,村裏的幾個嬸子就在大樹下頭低聲議論着昨晚的狼嚎。
那聲音持續時間不長,不少睡得熟的都沒聽見,這會兒聽人說起,立即驚出一身冷汗來,一時間周邊的人都人心惶惶,深怕家裏會遭狼惦記。
“我聽着那狼叫聲就是從後山傳來的,還不止一頭,幾頭狼輪番着叫。”田嬸子手頭還縫着刺繡,她那一手刺繡的手藝在村裏遠近聞名,平時裏便靠給人繡些香包、手帕賺銀子。
“哎呦喂,這可還了得,要是那狼跑下山來,這村裏人那弄的過它。”
“哪有那嚴重,就是家裏頭的雞和小娃娃可得看緊了,莫要被狼給叼走了。”田嬸子的手帕也做好了,用剪子将多出來的線剪掉,又擡頭道:“李嬸家裏頭昨天不是被野狗咬死不少只雞嗎,那是什麽野狗分明就是狼幹的。”
跟她一塊說話的嬸子一聽,連忙拍拍胸脯,而後雙手合十放在額前,“哎喲,菩薩保佑,那狼崽子可別跑我家裏頭去了。”
林歡恰好路過瞧了眼她,那是村裏靠養雞賺錢的嬸子,她家要是進了狼,那确實是不得了。
田嬸子這時候也看見林歡了,她眼中帶着笑,“歡,這是要去鎮上做生意了?”
林歡點頭,“是,嬸子幾個要不要嘗嘗,新做的東西,挺開胃的。”說着,她讓劉叔停了馬車,從瓦罐裏拿出幾串缽缽雞過去給了嬸子們。
村裏人互相竄門送吃食是常事,可大家夥都知道這是林歡家拿來賣錢的東西,先開始都有些不好意思接受,林歡勸了好久,幾個嬸子才不客氣的嘗了嘗。
田嬸子吃了一串缽缽雞,那味道确實好吃,心裏便不由感嘆這屠家小子真是娶了個好媳婦,靠着這做吃食的手藝就能賺那多銀子。
“歡兒,你可聽說了村裏遭狼的事?”
林歡點頭,何止是聽說了,那狼崽子現在還在自己家裏頭啃骨頭呢。
“那狼不是去了李嬸子家咬死不少只雞嗎,你家裏和她離得近,別也遭了狼咯,讓你家言兒把門鎖上別在院子裏玩,小心些好。”嬸子叮囑道。
“知道的嬸子,今天屠郎在家裏頭看着呢。”林歡也怕昨天晚上那頭白狼再次尋來,到時候言兒一個人在家萬一出了事可不好辦,所以今日便沒喊屠郎一塊去擺攤,讓他在家裏照看孩子。
嬸子們聽後,這才發現的點點頭。
告別了幾個嬸子,林歡再次坐上馬車去鎮上,這些日子蛋糕店剛剛開始裝修,她時不時就得過去瞧上一眼,只是今天一個人着實是有些不大方便,看來是分不開神去鋪子監工了。
許文過來時手中提着個大食盒,裏面整整齊齊擺放着六個蛋糕,按照林歡的要求每個蛋糕都樣式簡單,但模樣卻大相徑庭,蛋糕的尺寸也不大,模樣估摸着有十寸的樣子。
蛋糕樣子稀奇,鎮上的富家小姐公子們雖然見多識廣,卻也沒是真沒見過這樣的的東西,林歡打開食盒将其中一個蛋糕擺出來時,攤子前那些買缽缽雞的人目光一下就都跟着移了過來。
“老板,你這做的又是什麽稀罕玩意兒,瞧着模樣還挺奇怪。”
“這你就不懂了,林老板哪次賣的東西不是模樣古怪,可味道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好吃。”說完,他便想搶先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哪知這一低頭的功夫,就被前面的客人搶了先。
“林老板,你這東西怎麽賣,多少銀子一個?”
林歡端着蛋糕拿的離顧客近些,那濃郁的奶油香氣立即勾的人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