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離別
離別
“這……”被這麽一吓,大夫的手都有些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的瞧着張掌櫃,這可真不是自己不願意治,主要是病人它不想配合啊。
張掌櫃瞧着這籠子裏一只只病恹恹的財神爺,心裏頭別提多着急,過不了多久,這外頭的買家就得來提貨了啊,找不出病因他這掌櫃的位置怕是要幹不下去了。
“你們幾個,把這些狼的四肢都給我捆起來,還能站起來耍威風,那看來是小病。”說罷,他将自己腰間的錢袋扯下,塞入了大夫手中,“你該怎麽治怎麽治,治好了,那銀子可不比這少。”
銀子确實是給得多,可這狼他是真有點為難啊,剛剛的事情可是把人吓得夠嗆。
看那大夫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屠郎瞅準時機上前自薦,“掌櫃的,能否讓我來試試,我自幼生活在村子裏,小時候沒少跟着父親到林中打獵,也知道些給牲畜治病的法子。”
張掌櫃聽見聲音扭頭看去,屠郎那副身材站在昏暗的燈光下确實有些唬人,把加上面帶兇相,瞧着就是個不好惹的漢子。
只要是能把狼治好,管他是獵戶還是大夫,張掌櫃掏出幾塊碎銀子,“你要是治得好,銀子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屠郎也不拒絕,将幾塊碎銀子收下後,讓幾個人幫忙,将籠子一一排開,又給林歡使了個眼色,林歡躲在暗道的拐角處,離屠郎站着的地方不遠,收到指示後便立即将一小瓶東西給屠郎丢了過去。
拿到東西,屠郎走到張掌櫃身邊說道:“掌櫃的,這狼都被關在籠子裏,那棍子擺弄着看病也看不真切,反而是把狼的脾氣給激出來了。”說着,他指了指籠子上的鐵鎖,“不妨将狼放出來,我再靠近了瞧瞧。”
聽他這樣說,暗道裏的幾人臉色均是一變,那大夫更是将剛才收下的銀子如數退還給了張掌櫃,“張掌櫃,我……我家裏頭還有急事,實在是幫不了你了,得先回去了。”說罷,背上藥箱就出了暗道。
“小兄弟,這可是野狼啊,出了籠子那還了得。”張掌櫃雖然急着給狼看病,但是這要人命的事情可不敢做。
屠郎只是笑笑,“山裏的熊,老虎,打獵的獵戶那樣沒捉過,何況是狼,張掌櫃讓人将狼爪和狼嘴綁起來便是,待會兒将它們放出來也沒什麽危險。”說完,屠郎好看似好心地提醒了幾句,讓幾個小二将繩子綁牢些,別讓狼掙脫了。
他說得倒也有理,綁了四肢和嘴,再兇猛的野獸也沒了威脅,思索一番後張掌櫃沒再猶豫,吩咐小二拿來繩子,将幾頭狼的四肢捆住,好在籠子裏的狼也沒反抗,這下子張掌櫃更是放下心來,拿出鑰匙将幾個鐵籠子一一打開,将狼放了出來。
給狼看病這活,屠郎倒是裝得有模有樣,一會兒瞧瞧頭,一會兒瞧瞧爪子,要不是知道他是個屠夫,林歡還真以為這小子是幹獸醫的呢。
幾頭狼在屠郎手上任其擺弄,全然沒了剛才朝籠子外的衆人恐吓的模樣,看得張掌櫃和幾個小二連連驚嘆,都以為屠郎是什麽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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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裝完了,屠郎便掏出剛剛林歡丢來的那個小瓶子,“這狼大概是離了林子,有些水土不服,精神上萎靡了些,我這藥是家中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平日裏給家裏養的牲畜治病,都是藥到病除,張掌櫃拿去給這幾頭狼喂點,過不了幾個時辰保證藥到病除。”
他這一套說辭下來,別說張掌櫃,就連知道內情的劉大富和林歡都有些被唬住了,還真是不得不佩服屠郎這胡編亂造的本事,水土不服都說得出來。
能治好這些財神爺,張掌櫃別提多高興,伸手就要将藥瓶拿過來,哪知道屠郎卻又收了回去,“病治好了,那這銀子?”
“哦哦哦,對,銀子。”張掌櫃恍然大悟,連忙喊人将銀子拿了過來,連同剛剛給那大夫的兩個錢袋子,一并交給了屠郎。
拿了銀子,屠郎将瓶子交給他,叮囑了些注意事項,看着他們給狼喂完藥,屠郎讓人将狼重新擡回籠子,又裝模作樣的要給它們檢查一遍,實際是将籠子裏捆狼用的繩子給松開些,方便狼能将其掙脫開,“張掌櫃,這狼平日裏在林子裏待慣了,突然被關進籠子,難免有些受挫,你這也給綁了手腳,不妨将籠子打開,先讓狼适應适應,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病也好得快些。”
“行行行,只要這狼明天能活蹦亂跳地出貨,其他的都不是問題。”眼看着幾頭狼都精神了不少,張掌櫃對屠郎可以說是言聽計從,連忙将籠子的鐵門給打開。
做完這一切,張掌櫃這才想起旁邊來送貨的劉大富,瞧見其籠子裏的白狼後,更是喜笑顏開,這體形,這毛色,可比其他的幾頭狼貴氣多了,肯定能拍出高價,跟劉大富談價格的時候也爽快了不少。
出了暗道,劉大富自然是不敢收着那些賣白狼的銀子,急忙全交給了屠郎,“屠兄弟,那我們現在可咋辦?”
“等着就是。”屠郎将銀子收下,連同着剛剛從張掌櫃那得來的,一同給了林歡,“這銀子你收着,張掌櫃給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行。”這話說的有理,林歡點頭将銀子拿錢袋裝好,瞧見劉大富手臂上還往外滲着血,便又拿出了幾塊碎銀給他,“這錢便當做你帶我們進去的報酬,拿去治手去吧,你最好是嘴嚴些,要是去告了密,就別怪我們不近人情了,被狼咬的滋味你是知道的。”
得了這次教訓,劉大富哪裏還敢再犯,接過銀子後再三保證道:“明白,明白,這事我肯定爛肚子裏。”
與劉大富分開後,林歡兩人在萬金樓對面尋了個視野不錯的酒樓包廂坐下,白狼的籠子林歡關得不牢,但畢竟它沒有經過訓練,也不知道到時候是否能順利打開。
一直等了快一個時辰,眼見着萬金樓突然沖出了一群人,個個都神色慌張的樣子,林歡懸着的心這才松下來,而後叫上屠郎一起出了包廂。
果然沒一會兒,白狼便帶着其他幾頭狼從萬金樓沖了出來,路上的行人被吓得夠嗆,躲閃不及絆倒了不少路邊的鋪子,一時間街上好不熱鬧,萬金樓的打手被攔着了去路,沒能追上白狼,只好眼睜睜看着狼群消失在視線內。
後面跟出來的張掌櫃瞧見已經跑得不見蹤影的狼群,一口氣沒上來竟暈了過去。
……
狼群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林歡回到家後将今日賺的銀子放進了平日裏存錢的櫃子底下,瞧着這白花花的銀子,她心裏頭說不出來的安心,果然,只有錢才能給人有安全感。
今日幫助狼群獲救,還得了不少銀子,林歡回來時特意在鎮上買了一只雞和一塊排骨,放好銀子,便立馬給言兒煲了排骨湯,至于那只雞,林歡打算給屠郎和言兒弄道新菜——叫花雞。
包裹叫花雞的荷葉和泥土都是屠郎出門帶回來的,言兒這些日子跟着林歡沒少見識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聽說娘親要拿泥土做菜竟也沒多問,扛着屠郎給他做的鋤頭就開始幫娘親刨需要的土坑。
估摸着時間,等叫花雞熟了之後,林歡将外邊的泥土敲碎,遠遠就能聞見裏頭的香氣,惹得圍觀的兩人一狗紛紛咽起了口水,昨天夜裏多虧了小白幫忙,叫來了嬸子她們,這才讓兩人獲救,兩個大雞腿一個給了言兒,另一個林歡扯下來給小白當做獎勵。
這叫花雞用調料腌制過,怕小白吃了會對身體有什麽影響,林歡便特意将給它的那個雞腿過了一遍清水,得了獎勵的小白別提多高興,昂頭挺胸地叼着雞腿滿院子跑。
“娘親,我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小白了?”正吃着飯呢,言兒突然擡頭神色有些憂傷的朝林歡問道。
“怎麽這麽問?”林歡停下碗筷看向對面的言兒,神情中帶着些疑惑。
“小白的爹爹來找它了,那它就不能再和我們住在一起了,不然肯定會得被爹娘打屁股的。”一想到昔日的小夥伴就要回家了,言兒還是有些不高興,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去找小白玩,爹爹過去便不讓自己進林子,以後肯定更加不允許了。
被言兒的童言童語逗笑,林歡給他夾了塊排骨,順便給小白也夾了塊,“小白回了家,你們兩個也可以一起玩啊,小白記得咱們家的路,你和它關系好,到時候和它商量商量,讓它常來我們家玩,實在不行,娘親就在家煲一大鍋的排骨湯,小白的鼻子你還不知道嗎?隔着幾百米遠它都能聞見,到時候肯定要回來蹭飯。”蹭飯這事,林歡原本也就是說笑,可沒想到還真被她說中了,這小白日後還真天天來蹭飯,不過這都是後面的事了。
聽了娘親的話,言兒也沒了之前的難過勁,點了點頭而後抱着飯碗專心幹飯,桌邊啃着骨頭的小白絲毫沒有察覺到好朋友的傷感情緒,雞腿肉被它啃得幹幹淨淨,舔了舔嘴角的油星,擡頭朝着林歡嗷嗚兩聲,示意她該給自己添飯了。
原本以為小白還能再待上兩天,哪承想剛吃完晚飯,白狼便趁着夜色便過來接孩子了,林歡帶着言兒,給小白準備了不少零嘴,這才依依不舍的将小白送出了門。
“小白,你可一定要回來看我啊,我到時候讓娘親給你準備好多好多好吃的。”言兒摸着小白的腦袋,苦口婆心的叮囑道
“嗷嗚!”小白嗷嗚一聲,似是告訴言兒放下,而後跟着自己的爹爹,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