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念間情路波折
一念間情路波折
“賢弟我……”
段譽直覺蕭峰接下來的話定會讓他難以接受,急急忙忙的插話道, “啊,都這麽晚了,我們還是早點睡吧,對,晚安!”
其實自從慕容複的那番話後,他也開始察覺到蕭峰那越來越親昵的舉止。他一直告訴自己那只是兄弟間的正常互動而已,可是真的只是這樣嗎他沒法繼續欺騙自己,不同于慕容複,他對于蕭峰親密的舉動除了害怕糾結驚恐外,還有着他越來越無法忽視的淡淡的欣喜,這樣的改變讓他更加恐懼不安。
蕭峰輕嘆了口氣,半晌沒有開口,當段譽以為他快睡着的時候,一個略有些壓抑的聲音在他耳側響起。 “賢弟對于斷袖之癖有什麽看法嗎”
“什麽!”段譽倒抽口氣,他沒想到蕭峰竟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這難道是所謂的暗示,那接下來該不會就要表白吧。他真的不是同性戀啊,雖然前世今生都可以說是沒談過戀愛的處男,可他非常确定他看AV的時候一樣會沖動,他喜歡的還是那些柔柔弱弱的漂亮MM。
段譽嘴角微微抽了抽,原本想要說些難聽的話,免得引起蕭峰的誤解,然而話一出口卻不自覺的變了調。 “如果是蕭嗣那種貨色,我當然是覺得惡心了,那厮就和青樓賣身女一樣,就算是有什麽其他目的,也難掩他本質上的肮髒。不過如果是真正的愛情,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感情是世界上最難掌控的,斷袖之癖也不過是因為愛上的人正好是同性罷了,別人又有什麽資格去評判。”
段譽這番話說到最後,聲音低到幾乎如同喃喃自語般,也不知是回答蕭峰,還是在說服自己,又或許還帶着其他莫名的意味。
然而他的話卻着實讓蕭峰的心情明朗起來,眼裏含着滿滿的期盼,激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段譽被那灼熱的視線看得極不自在,意識到剛才的話應該還是讓蕭峰誤解了。到了這個時候,對方明示暗示幾乎都有了,他再不清楚的話也真成呆子了。可是……輕咳兩聲,裝作依舊不知所謂,生怕被誤解的樣子,有些焦急的解釋道: “大哥你可別誤會,我可沒有斷袖之癖,你可別破壞我的名聲啊,我還想着要找個美女媳婦的。再說……呃,我皇帝大伯出家了,也許我老爹回去就要繼承皇位了,我爹有那麽多女兒,可是就我一個兒子……”
“我知道了。”蕭峰閉上眼,聲音有些冷淡有些悵然。然而片刻後,卻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收回了懷着段譽的手臂,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笑了笑道, “我只是随便問問,你大哥我像是那種亂嚼舌根的嗎何況……哎,睡吧,明天還要去救人。”說完邊轉過了身背對着段譽,不再說話。
段譽暗自松了口氣,以為終于把蕭峰忽悠過去了。應該是放棄了吧,同性戀在現代都是被排斥的族群,何況是在這個被禮義廉恥等教條團團束縛住的封建社會。從穿越至今,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絆便是蕭峰,而對方已經是被衆人喊打喊殺,唾棄怒罵契丹人,難道還要讓他們口中關于他的罪孽更多一條嗎。
衆口铄金啊,其實他或許也有一點點的動心吧,只是或許超出兄弟情義,卻應該還達不到為了對方改變性向的程度。所以就這樣說明白了,對兩個人都好,時間長了,也許那不應出現的感情就會淡了。
這一夜,小小的帳篷裏,同塌而眠的兩人背對着,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睜眼至天明。
一大早段譽聽見身邊的人起身的動靜,而後是一聲低低的嘆息,他不知道對方是否發現自己在裝睡,等着蕭峰出帳篷,聲音遠去半晌後,才慢慢坐起了身,望着那厚厚的門簾,神色複雜莫名。
剛走出帳篷,就發現外面居然還下着不小的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遠遠的有不少女真族人忙忙碌碌的走動着。在那來回比劃着的完顏阿骨打瞧見了段譽,大步往他的方向走來, “段兄弟早啊,昨晚睡的還習慣吧。”
“挺好的,你們在幹什麽呢”段譽奇怪的問道,瞧這些女真人似乎是在清理積雪,可是照現在這天氣,這大雪估計一時半會停不了,基本上剛掃完又堆滿了,有必要那麽不停的做無用功嗎
完顏阿骨打看出了段譽的疑問,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憤怒和憋屈, “還不是那個蕭嗣要求的,這大雪又不是我讓他不要停的,無緣無故遷怒我們,還真把他當個東西了,說着要把道路上的積雪清幹淨了,不然……哎,也是我們女真一族太窮,這次來遼國求取的補給還沒下來,若是得罪了那人,在皇帝耳邊進了讒言,我們族人今年冬天又不好熬了。”
段譽眉頭一皺,有些不解的問道: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你們如今與遼國的關系,按理說你們應該極為痛恨幾乎将女真滅族的敵國,而你們女真人又向來是骁勇善戰,寧願戰死也不投降的真英雄真漢子,為何會如此委曲求全。”
“我們有自知之明,你們漢人有句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真當年被遼國幾乎滅了大半,只剩下老弱幼殘,又因為冬天缺衣少糧,凍死餓死了許多。如此兵力對上富裕兇殘的大遼,必死無疑。”完顏阿骨打苦笑了下,搖了搖頭,眼中滿是不甘和仇恨,還有壓抑到極點随時都會爆發的殺意。
難怪未來的金國後來會将遼國貴族幾乎屠戮幹淨,這兩國結下的仇怨着實不輕,不過那遼國皇帝莫非真成了白癡不成,不趕盡殺絕也便罷了,畢竟猛獸臨死前的反撲也是很厲害的,何況女真族即便被削弱至此也不是能輕易滅光的。可是他們居然還願意在冬天,給潛在的幾乎不共戴天的仇敵提供物資補給,腦袋被驢踢了吧,或者是自大到完全沒把女真放在眼裏
肚子裏雖然這麽腹诽着,段譽卻也知道這些沒必要再問,即便問了也得不到真實的答案。畢竟這可能關系到女真和遼國達成的秘密協議,或者幹脆是完顏阿骨打暗中的手段,不管如何,都不是他這個外人可以摻和的。
“段兄可以去那最大的帳篷,那裏面準備了餐飯,我馬上還得帶人去附近的山中打獵,不然我們随身攜帶的食物恐怕熬不過這場雪。”完顏阿骨打拍了拍段譽的肩膀告辭,而後似乎想起什麽補充道, “對了,剛才蕭兄去幫我救族弟了,說他一個人就可以了,讓我跟你說一聲,不用擔心。”
原來獨自離開了嗎,若是沒有昨晚的對話,今天去邊關大帥府的營救行動,他肯定會帶上自己的吧。段譽苦笑了下,心裏不知是何意味。帶不帶又有何區別呢,大哥武功那麽高,若是一個人無法應付,帶上他也是無濟于事,而反之,他也起不上作用。果然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吧,現在大哥已經知道親生父親沒有死,那也算有了牽挂了,所以他其實跟不跟着也沒有多大區別了。
要不要離開,好不容易穿越了,也許他也該獨自享受下闖蕩江湖的趣味了。
段譽在風雪間默默的游蕩,兩眼無神的思考着,無意識的遠離了女真族的聚集地。
待他終于回過神時,卻發現已經到了一座山腳下,巨大的山石被厚厚冰雪覆蓋,在一些石縫裏散亂地丢棄着動物的骨頭,這大概是女真族聚集在這後打獵的地方。
“影十,蕭遠山的兒子武功極高,若是長眠粉無效,很可能會暴露組織,我們這些年在大遼的安排就會功虧一篑。”
陰沉嘶啞的聲音,宛若毒蛇游過碎石,似乎就從前方的山坳中傳來。段譽頓時屏住了呼吸,将內力用于腳底,慢慢的向那處挪去。大雪飄揚,剛才走過的雪地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痕跡。
“難不成讓蕭峰去了上京,拆穿了我的冒牌身份,我們的計劃就不會功虧一篑了武功高又怎麽樣,長眠粉除非是遇上曼陀羅,就算屏了氣也照樣中招,這北方的冬天,哪兒有曼陀羅做解藥,睡着了我們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這個聲音分明是本因躺在女真帳篷中,深受重傷的蕭嗣。
躲在山坳邊一個巨大的岩石後面,段譽終于看清了兩人的模樣,一個是熟悉的黑衣面具人,另一個穿着熟悉的契丹服飾,只是那張臉沒了昨日的斑駁血跡,顯得分外眉清目秀,圓潤的雌雄莫辯的娃娃臉上帶着邪肆張狂的笑意。
他猜的果然沒錯,這個蕭嗣大有來頭,如果他口中的主上真是趙佶,那他潛伏在耶律洪基旁邊必定和兩國戰事有關。那個趙佶真是他歷史書上所見的那個,同滅國的李煜一般只顧附庸風雅,毫無政治軍事才能,在未來會被金人俘虜的草包皇帝
“還有,你竟然喊蕭遠山影二,不論主上是不是放棄了影一,至少現在他還依舊是影部的人。影一的牌子在外一天,你就永遠是二號。還真以為主上讓你接替影一的職責,你就是一號了!”蕭嗣的臉上是滿滿的不屑,語氣更是刻薄到了極點。以此,段譽就能斷定他和那個面具人之間定是不合,看來任何組織都不是鐵板一塊,至少這也算是個突破口。
蕭遠山影一!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蕭峰他爹竟然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一員,而且可能還是個背叛者,至少是潛逃在外。最重要的是,這個組織的人非常清楚蕭遠山還活着。段譽心中越來越驚訝,他覺得自己腦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似乎快要摸到什麽關鍵之處了。
“影十,你說話客氣點,就你這個性如果不是影九這麽多年來的保護,當年的訓練你就已經死了。你這次甚至還擅離職守,莫不是想去救影九你也不用用腦子,就影九的功夫要逃早就逃了,還輪得到你這個拖尾巴的去!”
“還說我,當年你分配任務的時候怎麽說的,只要我願意做耶律老頭的禁脔,就放過小九,可是現在呢!女真人對他是好,我好不容易将耶律老頭對他的興趣給湮滅了,結果他竟然成了邊關那個肥胖子的玩物!這就是你的承諾”蕭嗣的聲音越來越高,話語中充滿的怒氣和憤恨,雙手緊握成拳,似乎随時要沖上去把對面那個黑人打成死人。
“你輕點,這麽多年的訓練都忘哪兒去了!糟糕,有人來了,你快回去!”話音剛落,那個被喚作影二的黑衣面具人已經提氣一躍,轉眼到了二十丈外。
許是周圍都是白色的緣故,遠不如當日黑衣殺手們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法,更加不如當初天寧寺所見的那個趙佶身邊的黑衣護衛般鬼魅吓人。至少段譽沒有看見他憑空消失,只是輕功高明些,倒是進了山間後,利用地形和樹木立即就不見了身影,大概是用了什麽障眼法。
而此時,山上傳來了腳踩積雪後發出的吱吱聲,還伴随着大笑聲和說話聲。大概是去山上打獵的女真獵人們回來了,這麽快!他剛才游蕩了多久,居然連時間都忘記了。段譽糾結了會,回過神時,剛才的山坳中已經沒了人影,那蕭嗣也已然離開。
吵鬧聲越來越近,段譽想了想,卻沒有上前,而是運起淩波微步,如一道疾風般往部落飛去。還是不要和那些獵人一起回來,不然呆會那些人一說,就知道他去過那山,難免會引起蕭嗣的懷疑。
段譽避開所有人,偷溜回自己的帳篷,然後尴尬的發現炕上坐着的蕭峰。鎮定,鎮定,你什麽都不知道,一切和原來一樣。段譽深吸了口氣做了下心裏建設,硬着頭皮裝作一臉關切的樣子說道: “大哥你回來了,人救出來了嗎怎麽早上去也不叫我聲!”
聽到段譽的問話,蕭峰似乎松了口氣,臉色如常的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