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
意外
該死!
元容秋瞪着浴室鏡中的自己,頸項上的那抹紅痕,即使扣上衣領依舊遮不住,胸前的點點紅印更是讓人心煩。
自從哺~乳後變得更偉大的曲線,此刻仍隐隐作痛,昨晚,他的動作并不輕柔。
元容秋合上衣服,将領口最上面一顆扣上,看着衣領邊沿露出的一截紅印,她打算一會再系一條絲巾遮住。
她轉身靠在洗漱臺上,揉揉眉心,努力回想,昨晚是從哪裏開始不對勁的?
對,那聲開門聲。
容秋自從生完孩子,夜裏要給孩子喂夜奶,三個小時就會被吵醒,根本睡不好。好不容易在孩子滿三個月後,慢慢訓練孩子睡整覺,現在兒子四個多月,自己終于也可以睡個整覺。
孩子睡嬰兒床,有單獨的嬰兒間,與她的卧室一門之隔。孩子晚上睡着,她會關上所有的燈,保證孩子不受打擾。
昨晚,十二點多,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人打開房門走進來,當身旁的睡墊陷下去時,她才醒過來。剛想尖叫,她怔住了。借着窗戶照進來的月光,她認出來人,徐璨森,她的合法丈夫,她孩子的父親。
徐璨森倒在她床上,她往床裏躲,他一翻身,手搭到她腰上,她更吓得往裏躲。他的大掌胡亂摸了摸,碰到她的大腿,她已經無處可躲。
他擠過來,壓在她身上,她想尖叫,卻被胡亂湊過來的唇堵住,口中有淡淡的酒味,他的手沒停,其它也沒停。
元容秋很想推開他,卻知道自己沒理由拒絕他,即使他弄痛她,她只期待他早點結束。
她被他折磨得累極,沉沉睡去之前,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一年都不碰她,為何今晚突然闖進她的卧室?
想要二胎了嗎?
清晨,當她被孩子的哭聲吵醒,另一側床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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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瞪着白色的天花板,有點恍惚。昨晚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夢境?全身酸痛的肌肉提醒她,那不是夢。
她趕緊下床,腳一觸到地板,忍不住閉上眼,腿間痛疼。她給孩子喂完奶,孩子繼續睡,她進浴室洗個澡。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今天肯定得穿長袖。
當父親元錦端跪在徐璨森面前求他放過元家時,元容秋的命運就已被注定。
元家投資失敗欠下徐家千萬負債,元錦端為抵債,提出将元容秋嫁給徐璨森。徐璨森只看過元容秋的照片就點頭。父親告訴元容秋,給徐家添丁是她的主要任務。
元容秋在父親與母親輪番的眼淚攻勢下,嫁入徐家。父母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容秋,你得給你弟弟留點家産啊!容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是啊,這個家,弟弟才是繼承人。
弟弟元渙洲問過她,姐,你快樂嗎?
元容秋看着弟弟,波瀾不驚,她嫁給徐璨森純粹為還債,能快樂嗎?無所謂,她也從不奢望自己會嫁給自己的意中人。從小到大,父母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元家的産業最後都會留給弟弟元渙洲,父母供她上大學,只希望将來能傍大款,給家裏帶來更大收益。現在嫁給徐璨森,父母也算是将她的價值利用到最大化。
除了結婚當天,那句我願意,元容秋與徐璨森婚前沒有任何交流。
洞房之夜,他們也全程沒說話,默默完成任務。
那晚後,徐璨森整整三個月不見人影,聽下人說,他出國了。等他再出現,她已經懷上,他只看一眼她微顯的肚子,沒說話,默默地搬到次卧。
懷孕這一年多來,他們分房睡,兩人之間說過的話沒超過十句。
元容秋嫁進徐家時,就非常明白自己在徐家的角色,她只是徐璨森傳宗接代的工具。她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可以呆在徐家當個透明人。她從來不覺自己是這個家的一員,她只是在這裏借住,等哪天任務完成,徐璨森找到真愛,自然會給她一張離婚協議,默默地用眼神讓她自動滾蛋。
她很慶幸一次就中,懷孕這一年,雖然身體很辛苦,卻不用擔心他會再碰她。現在孩子才四個多月,他居然又碰她,難道現在就想要二胎嗎?這麽急切嗎?
元容秋一整天都有點恍惚,喂完懷中的孩子,都差點忘記拍嗝。
“太太,午飯做好了。”傭人林媽來叫她。
元容秋将孩子放在嬰兒床,等他睡着,留下保姆雲姐陪着,她才下樓。
經過一樓洗衣間,她聽到林媽和小玉在竊竊私語。
小玉問:“先生昨晚回來了?”
林媽低聲道:“嗯,我早上看他從太太房間出來的。”
小玉低呼:“不可能吧。”
元容秋太陽穴隐隐作痛,下人們都知道他們分房睡。徐璨森突然闖進她房間,不光她一時接受不了,下人們也不敢相信。
林媽趕緊攔住小玉:“你小聲點,一會兒讓太太聽到。”
元容秋徑直走向餐廳,她從不會對下人說什麽。她一直清冷寡淡的樣子,連對徐璨森都是那樣,下人們都習慣了。
元容秋安靜地吃着午餐。吃完,林媽收拾時,偷偷瞄了她一眼。元容秋知道她在看自己脖子上的絲巾,她一言不發,對林媽點下頭,轉身優雅上樓。
孩子午休時候,一般是她看書的時間。
今天,數十分鐘,手中的書一頁未翻。元容秋在發呆,想不通,徐璨森昨天到底抽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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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茂大廈 頂樓總裁室
徐璨森站在三十樓的辦公室落地窗前發呆。他怎麽了?
昨天,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走錯房間,微熏的他倒床就睡。手一撈,居然碰到一具溫熱柔軟的身體。他摸着手感不錯,比他靠自己更有感覺,突然有想擁抱的沖動。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翻身一壓,他沒停下來。結果,他好像把她名義且事實上的妻子欺負了。
身後傳來開門聲,徐璨森眉頭緊蹙。
“幹嘛?這個時候你居然有時間發呆?”
丁慎賀走到徐璨森身邊,與他并排站立,一起望着窗外,遠處是桔紅色的跨江大橋,斜拉索大橋,車流川流不息。
徐璨森看他一眼,眉頭未展。
丁慎賀看着他,“有煩心事?”徐璨森再難的時候,也不會皺眉,最多就是面無表情,沉默寡言。今天他是怎麽了?
徐璨森轉身走到桌子後,坐在椅子上,想着該如何開口。
丁慎賀看他這副模樣,更好奇,靠坐在桌邊,盯着他。
徐璨森閉上眼,悶聲道:“喝多了。”
丁慎賀挑眉,嗯哼?徐璨森的酒量,能喝多?
徐璨森回避他的視線,“走錯房間。”
丁慎賀盯着徐璨森的表情,嘴角慢慢上揚,“上錯床?”能讓徐璨森尴尬的,看來只有元容秋。
徐璨森瞪他一眼,被猜中的尴尬,卻無法反駁,沉悶地咳一聲。
丁慎賀笑容放大,拍拍他的肩:“那不是挺好,反正你還想要三胎呢。早點完成,早點放人家走。”
徐璨森臉上的陰郁表情更重,這話怎麽聽得這麽刺耳,什麽叫早點放人走?
丁慎賀知道他在郁悶什麽,根本不怕讓他更難受,“哪個女人受得了結婚一年多,老公只碰過自己一次。說真的,我挺佩服嫂子的。”徐璨森與元容秋的關系,他非常清楚。徐璨森結婚一年多,在家呆的時間估計沒超過三個月,就這樣,他們還分房睡,呵呵。
徐璨森被丁慎賀一陣搶白,臉更黑。
徐璨森:“我有計劃。”他有自己的計劃,三個孩子,一年一個,不過分。等一胎一歲,他才會要二胎。
昨晚,是意外……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哺乳期,她身材比新婚時豐腴許多,手感很……不錯。
丁慎賀盯着徐璨森的表情,笑道:“真人還是比電腦管用吧。”正常男人偶爾會有需求,徐璨森總是小片一放,靠自己。丁慎賀常取笑他,家裏不是明明有活色生香嗎?咋還需要靠手。丁慎賀則不同,随便一個電話,就能招呼一幫朋友,晚上總有女人投懷送抱。丁慎賀有時都覺得徐璨森是不是身體有問題?但一次就中說明他的質量還可以。
徐璨森臉上微紅,腦中的畫面讓他有點口幹舌燥,“閉嘴。”
丁慎賀卻不怕他,“今晚早點回去,陪嫂子吃個飯。”
徐璨森不想被丁慎賀再搶白,臉一板,轉移話題:“遠捷?”
丁慎賀知道見好就收,“上次的條件他們已經接受,再談一輪,就可以簽協議。”
徐璨森看一眼桌上的日歷,“周五,我們過去。”
丁慎賀眼珠一轉,後天?“你又想碰完人就跑?”他太了解徐璨森,不知如何面對女人時,就逃避。
徐璨森照他胸口一拳,“少廢話。”他說了,照作。然而,臉上的紅潮已出賣他。
丁慎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嫂子真可憐,某人總是撩完就跑。”說完,離開。
徐璨森望着徐徐合上的門,腦中思緒又飄忽起來。
上周,徐璨森要出差一周,回家拿行李。無意間,他經過後院,看到元容秋抱着兒子坐在藤椅裏,頭頂有遮陽藤替他們庇蔭。兒子好像剛吃飽,趴在她胸前安心地睡着,她也很悠閑地閉着眼小憩。陽光灑在她純白的長裙上,裙擺下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如玉雕般在陽光下閃爍着淡淡的光澤。她雙眼微閉,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着懷中的孩子哄他入睡。
那溫馨唯美的畫面,令他不禁動容,足足駐足看了三分鐘。最後,他才匆匆走掉,怕她醒過來發現他這個窘樣。
出差的過程,這畫面時不時就會跳出來,想着那個像是照着他的模子刻出來的孩子,不禁感嘆基因強大。他不是稱職的父親,每次看到兒子柔軟的身體,他都不敢伸手,深怕會将他弄傷。每次,他只能趁元容秋在忙別的事時,悄悄過去看看兒子。兒子也不怕他,每次都會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小手小腳亂抖,他只敢輕輕地握一下兒子的小腳丫。兒子居然會對他笑,他也只會傻笑。聽到元容秋的腳步聲,他趕緊離開。
他不知道如何和他們相處,也不善表達。元容秋好像很讨厭他,嫁進徐家,就沒見她笑過,甚至結婚當天,她也全程平靜,不喜不悲。
徐璨森知道,她是被他父親賣過來的。他需要妻子,需要一個能給徐家帶來子嗣的女人,他接受元錦端的建議,僅僅因為元容秋的容貌和身段,他認為孩子的基因應該沒多大問題。反正,他也沒強迫,如果元容秋不樂意,他也不強求。沒想到,她居然同意。
他只把這段婚姻當成一段交易,他需要孩子,元家需要還債,元容秋要什麽,他沒問,也不在他考慮範圍。既然她沒反對,代表她也接受這項交易。他們就各自安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對彼此都好。
他努力保證給他們母子衣食無憂的生活,他給過元容秋一張他的聯名卡,密碼是兒子的生日。兒子的所有需求家裏都有專人購買,她自己需要用錢就用那張卡。但他發現,她嫁進徐家一年多,這張卡壓根沒動。她好像完全沒有社交。
一個月前,徐父徐誠茂突發心髒病,傭人正巧不在身邊,幸好元容秋抱着孩子經過,緊急撥打急救電話,并給徐父做急救措施,才在120救護車趕來之前讓他保持呼吸。
徐璨森連夜趕回來時,父親對他說,“是元容秋救的我,她不像元家人。”
徐璨森查看監控視頻,元容秋發現父親心髒病發作時,立刻大聲喚人,當時下人應該都在屋外。元容秋立即撥打120,放下電話後将孩子放在沙發上,拿抱枕将孩子圍起來,防止孩子亂動掉到沙發下。然後跪地對徐父進行急救,她熟悉的動作看起來很有經驗。
醫生說,幸好急救及時,徐父沒有太大問題。
她不像元家人,徐璨森為此想了許久。
當初,徐璨森同意元錦端用元容秋抵元家欠債,徐誠茂是十二分反對。元錦端是典型的唯利是圖的小人,徐誠茂同意元錦端接手森茂集團下游供應鏈業務時,元錦端說得天花亂墜。只合作一年,元錦端就聯合競争對手恒萬給森茂作局,差點害得森茂在海外的業務血本無歸。幸好徐璨森及時出手,将元錦端和恒萬打得落花流水,元錦端被恒萬踢出來擋槍。元家背負千萬負債,元錦端立馬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甚至打算賣女兒,只求徐璨森能放過元家。
徐璨森看到元容秋的照片時,居然同意了。照片上的她,人淡如菊,袅袅婷婷,至少這長相生出來的孩子應該不會太差。
但他認為元錦端教出來的女兒即使不像他那麽卑鄙無恥,品行也不會好到哪去。他給元容秋的那張50萬的銀行卡,也是想測試一下她是否是貪得無厭的人。卻不料,她分文未動,這讓他甚是意外。
這次元容秋施手救他父親,她一句也沒提,反倒是父親主動對她改觀,開始替她說話。
元容秋,他開始有點好奇,他這位妻子到底是怎樣的人?
徐璨森望着窗外,他現在沒打算要二胎,昨晚,他不該碰她,只是沒忍住。她身材變好了,手自己的選擇,肯定是的。新婚那晚,她瘦瘦的,他都擔心她承受不住。現在,已經無法一手掌握,這變化不能怪他。
她是他合法妻子,碰就碰了,反正他們還要再生兩個孩子,偶爾練習練習,不算過分。他只是有點懊惱,沒有作安全措施,如果她真的又懷上,她身體能否吃得消,又要哺乳,又懷孕,他輕嘆,希望這次不要像上次一樣,一次就中。
他伸手進衣服裏,撫過右肩上昨晚她留下的牙印,眼神閃過一絲驚喜。
黑暗中,她咬着唇,忍着不發出聲音,他卻非要撬開她的嘴,她就狠狠咬在他肩上。最後那下,肯定弄痛她了,她的狠勁都體現在這個牙印上。
她性子也挺倔的。
雖然,事隔一年多,這一次的體驗比上次好很多。明明已經生過孩子,她的身體怎麽還像少女一般,讓他差點失控。
徐璨森想起丁慎賀的話,你們是合法夫妻,幹嘛還要靠電腦?
他自認自控力很強,結婚前,很多過盛的精力都會被他用工作或運動消化掉,即使有時喝酒後會沖動,他也完全可以用電腦搞定。不需要像丁慎賀那樣左擁右抱。結婚後,他更是很少被這些事困擾。可有幾次他去看兒子時,不小心撞見元容秋正在喂孩子,大片的雪白給他很大的沖擊。即使靠電腦,他腦中還是會浮現她的畫面,夜深人靜,他甚至會憶起他們那一夜。
她是他妻子,這個認知好像突然比一年前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