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瘋狂

瘋狂

晚上九點,豪情酒店1805室門口。

駱凝歡緊張地揪着衣角,數度想掉頭就走,最終,她按響門鈴。

咔嚓,門開了。

門後,丁慎賀單手撐着門,上下打量她。

駱凝歡心都提到嗓子眼,她穿着一身白色休閑運動服,戴着帽子,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他說讓她別穿昨天的裙子,就是讓她別穿暴露的衣服。她這樣穿,他應該沒意見吧。可,為何他眉心皺得這麽緊?難道,他煩她?

丁慎賀讓開身,頭一偏,示意她進去。

駱凝歡深吸口氣,擡步往裏走,經過他身邊時,她腦袋有點暈眩。他身上的味道,她竟然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臉紅了,是不是太不知羞恥,她懷念他的身體,懷念他抱着她的感受,懷念……

啊——

天眩地轉中,他将她抱起,放到門邊的櫃子上,還沒等她回過神,他的人已經重重壓過來。

他的吻,他的手,全都鮮活地從她記憶裏跳出來。曾在夢裏無數次回憶的畫面,再次排山倒海,他的吻火熱狂烈,她只能勾着他雙肩,随波激蕩。

“丁慎賀,你,你可曾想過我?”

丁慎賀才沒空回答這無聊的問題。她穿的什麽鬼衣服,讓她別穿昨晚的裙子,也沒讓她包成個粽子,連個扣子都沒有,怎麽扯開。見鬼!他的手已經伸進衣服,急切地握住他最渴望的身體,她的身材他當然知道。那一夜,他們瘋狂到天明,沉睡前,還清晰地記得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把你未婚夫休了。”

誰知道,醒過來,人早已離開。什麽也沒留下,瞪着淩亂的床單,他才深信昨晚不是夢。他煩躁地抓着頭發,不是她自己說不想嫁給那男人,才和他春風一度的嗎?從酒吧就一直勾引他,在床上,更是能把他逼瘋。她這樣,還想嫁給別人,他打斷那男人的肋骨!第一次,他有想擁有一個女人的強烈沖動,駱凝歡,你是我的。

但她消失了,連個電話都沒留!

丁慎賀煩躁地将酒店的馬桶蓋踢壞,留下賠償金,去趕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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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她真的會這麽絕決,昨晚的柔情蜜意,軟語溫言猶在耳邊,她一遍一遍地喚他名字。

後來,他有在蒙巴薩找過她,可惜,沒人認識她。光憑一個名字,他連照片都沒有,如大海撈針。他只知道她家裏安排她聯姻,她不願意,偷跑出來想抗婚。但家裏将她所有的卡都停掉,她只能找個男人瘋狂一夜,作最後的掙紮,也許她想找個男人救她。那晚,她反複地說,我明天就去跳崖,我死也不嫁給他。丁慎賀摟着她深吻,別跳,你可以來找我。

她聽完,狠狠地吻着他,将他送上天堂。她真是讓他難以忘懷。

半個月後,丁慎賀與徐璨森回了一趟國內,在經過鄰市的路上,他在當地的報攤看到了她的照片。

她和別人結婚的照片登上當地報紙的頭條,豐潤集團與美莎集團聯姻。駱凝歡,豐潤集團駱延年的獨生女。

靠!

她還是嫁了。

丁慎賀将報紙撕個粉碎,報攤老板都吓死。丁慎賀扔下百元大鈔,走人。

當晚,他在酒吧喝個爛醉,直到徐璨森将他帶回家。

次日清醒後,他又恢複以往情場浪子的生活。這世界,離開誰都照轉,有駱凝歡,就有黎凝歡,管他媽誰跟誰,快樂就行!

駱凝歡知道他怨她,恨她。他瘋狂的要她,她都知道。

又像上次一樣,他們像離開水的魚兒,瘋狂地吸取對方身上的水,仿佛一分開,他們就會被渴死。他一遍又一遍地索取。

天邊露出魚肚白,他才沉沉地睡去,手還霸道地纏在她腰間,深怕她跑掉。

駱凝歡很累很困,卻舍不得合眼。她靜靜地看着丁慎賀的臉,手指輕輕地在他臉上描,他還要她,他還要她。就算只是要她的身體,她都好開心。

丁慎賀,我有話和你說,你睡醒,我們再說。

早上十點半,丁慎賀醒了。眼未睜,手先一探,手下還是滑膩的肌膚,她還在。

丁慎賀慢慢睜開眼,對上她的笑容,他皺眉,“你沒睡嗎?”

駱凝歡搖搖頭,微笑,“舍不得。”

丁慎賀翻身壓上去,“那就別怪我。”他又想要。

駱凝歡勾着他的背,“我有事和你聊。”

丁慎賀冷笑,“我們除了做還能聊什麽。”

駱凝歡心裏一寒,他這話令她心好痛,她別開眼,不肯讓眼裏的酸楚出賣她的心痛。

丁慎賀看着她的臉,煩躁地往旁邊一躺,該死!他的心咋這麽擰巴,她這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對他沒用,但他的興致一下就沒了。

駱凝歡扭頭看他,“如果我們只有身體能互相吸引,請吧。”

丁慎賀把她往旁邊一推,“滾蛋。”他轉身,将背對着她。

駱凝歡從背後摟着他,整個身體貼上來,“丁慎賀,我真的有事和你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丁慎賀重重地嘆口氣,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丁慎賀撥開她的手,翻身下床。

駱凝歡垂下眼,他健碩的身材,她也是第一次白天看到,雖然他們已經無比親密,她還是會害羞。

丁慎賀套上褲子,光着上身,從西服口袋裏掏出煙,點上。坐在床邊的軟椅,看着床上的她。

駱凝歡掀開被子,下床穿衣,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她有點不好意思,捂着胸口,翻找衣服,越急越穿不上。丁慎賀走過來,幫她穿衣服,嘴裏叼着煙,手指若有似無地撫過她山峰,山谷,惹得她渾身顫抖,他知道她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

她眼一低,看到又醒了。她紅着臉別開眼,他取下煙,身體貼着她,咬着她耳垂,語氣輕佻:“再穿不上就別穿了。”

她推開他,拿着衣服走進浴室,留他自己冷靜一下。

等她洗漱出來,他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沙發上,冷靜許多。

駱凝歡走過去,坐在床邊,與他面對面,認真地看着他。

丁慎賀又點上一支煙,緩緩吸着,等她開口。

駱凝歡咽下口水,艱難又不得不地開口,“丁慎賀,我們結婚吧。”

靠!

丁慎賀手中的煙掉在地毯上,他連忙拾起,腳趕緊将地毯上的煙星滅掉,卻忘記煙星還燙,一下灼傷他腳底,媽的,他忍不住罵出聲。

駱凝歡靜靜地看着他,他手忙腳亂,胡亂罵一通的樣子令她心情墜入深淵,他不願意,他不願意嗎?

駱凝歡已經覺得眼前模糊,卻逼着自己撐住,她來找他之前,不是早就想過嗎?如果他拒絕,她也要保持微笑,優雅地離開。反正他們見面,肯定會擁抱,有這一夜,她也該知足。他完全有理由拒絕她。

丁慎賀煩躁地拍拍腳底。終于搞定,他才看向駱凝歡,她眼裏的濕潤,他全看在眼裏。

丁慎賀重新抽出一支煙,慢慢點上,緩緩吸一口,那動作很慢很慢,他在思考。

許久他才出聲,“為什麽?”

他沒拒絕,他要知道理由。

駱凝歡愣了一下,他沒一口回絕,意思是……他也許,會同意?

駱凝歡吸吸鼻子,将淚逼回去,“駱家在分家産,我父親的遺囑寫明,如果我單身且婚後五年未生兒子,視同我自動放棄繼承權。”

丁慎賀眯着眼,“那你還離婚?”只要你不離婚,遺産就是你的。當初逃婚失敗,說明她已經妥協,既然妥協,為何現在又離婚?離婚她就什麽都沒有,她這麽精明的人不會做賠本買賣。

駱凝歡撥開額頭的留海,額頭上一道傷疤露出來,丁慎賀眼裏的火苗慢慢升騰。

駱凝歡:“他打的。”

駱凝歡知道,丁慎賀雖然處處留情,但最讨厭男人打女人,只要提這個,就能激起他的反感,對那個男人的反感。

駱凝歡沒告訴丁慎賀,男人打她的原因是她不肯讓他碰。結婚兩年,除了初夜,她用各種理由拒絕男人的要求,男人最後煩躁地開始動手,說她利用他結婚,當婊子立牌坊,結婚還裝聖女。男人開始出去找女人,她從不過問。

只要她是已婚身份,至少能保住豐潤35%的股權。如果五年內生育兒子,她就能全數拿到父親留給她的遺産,潤豐集團70%的控股權。假如她單身或五年內沒有生兒子,她的所有繼承權,包括潤豐集團董事長職位,将全轉給繼母玉曦媛帶過來的弟弟,今年才10歲的駱偉繼,由玉曦媛代為管理。

那男人讨厭她老是冷着臉,讨厭她裝樣子,喝醉酒就打她,逼她求饒。她不想和他生孩子,雖然她需要婚姻孩子,但她心裏仍有一個小小的執念。當初與丁慎賀瘋狂一夜,就是希望能懷上他的孩子,即使嫁給別人,她也能瞞天過海。她甚至在丁慎賀的安全措施上作手腳,可惜,她沒懷上。

之前她忍了,但最近他變本加厲。他清楚駱家的遺囑,如果她離婚就自動放棄遺産,他賭她不敢離婚才更嚣張。

她将離婚協議書甩他臉上時,他又想打她,她将床頭燈打碎,抓起玻璃往脖子上一比,再打,她就捅死自己。她早寫好遺書,只要她死,兇手就是他。

男人還裝樣子恐吓她,“你死了,沒人會相信你。”

駱凝歡反手将玻璃對準他,“有種,你今天打死我,不然,我随時可以趁你睡着,殺死你,反正你不給我留活路,我們就同歸于盡。”

“神經病!”男人撿起離婚協議書,爽快地簽了。離婚後,看她還怎麽繼承家産,瘋女人他早就煩透。他在外面還有自己的女人,和這種瘋女人同歸于盡,那是腦子短路。

駱凝歡拿到離婚協議書,終于放聲大哭。她離婚後,玉曦媛又來逼她,讓她将豐潤總裁的位置交出來。她恢複單身就沒資格繼承駱家的産業。家族的人限她一個月內結婚,否則将她掃地出門。

駱凝歡唯一能求助的就是丁慎賀。當年,她不告而別,是父親發條短信警告她,如果她敢悔婚,立即斷絕父女關系。她只能妥協,那天清晨,她離開時,望着沉睡的丁慎賀,她最後一吻,匆匆離開。有這一夜就足夠,她是駱家人,沒有追求幸福的資格,也不該連累丁慎賀。

婚後的不幸福,令她時常想起丁慎賀,她曾在網上搜過他的名字。知道他在森茂,知道他有個好友徐璨森,也知道他身邊從不缺女人。

有一次,她在機場,遠遠地看見他,她一直望着他消失,她才移動腳步。他身邊的女生挺漂亮的,他還是那麽帥氣。

她曾想過,如果丁慎賀結婚,她絕不打擾他。可他到現在都沒結婚,如果她找他幫忙,他是不是會同意?如果要有孩子,她最希望的還是想要他的孩子,遺囑規定她的兒子必須姓駱,一般男人都不願意入贅。反正他女人不斷,應該不會吝啬那點小蝌蚪。

好不容易,等到行業晚宴,她想作為行業巨頭森茂,他肯定會出席。她精心打扮,就想在晚宴上與他重逢,套套近乎,看是不是有機會能找他幫忙。卻不料,他根本沒出現,幸好,徐璨森加了她的電話。在等待電話的時間裏,她度日如年,萬幸的是,他打過來。

丁慎賀悶不作聲地将煙抽完,将煙蒂摁在煙灰缸裏。

駱凝歡盯着他,忐忑不安道:“我們結婚,生一個孩子,等我拿回家産,三年期滿,我們就離婚。我會報答你,我繼承的三分之一你拿走。”作為孩子的父親,她覺得這錢花得不冤。

丁慎賀盯着她,一言不發,駱凝歡絞着衣角,等待他的回應。他完全有理由拒絕她,就算他還喜歡她的身體,但沒必要為她搭個已婚的身份,更何況還要和她生個孩子。她的要求的确是過份。

駱凝歡又開口:“你可以有自己的女人,我不會幹涉你。偶爾駱家有些應酬可能需要你出面,你能配合就配合,如果不能也沒關系。”就當持證的床~伴,他都是非常完美的人選,他們在床上太合契。

丁慎賀直直望着她,面無表情。她的意思說得非常明白,她只想要一張結婚證,反正他身邊女人不斷,再貢獻一下他一直浪費的基因。其他,他想幹嘛就幹嘛,三年後千萬家産作為報酬,他應該沒什麽損失。

駱凝歡猶豫道:“如果你嫌少,我可以五五。”駱凝歡在猜,他要多少才會同意。

丁慎賀将手中的煙頭摁滅,起身看向她,語氣平淡:“戶口本帶了麽?”

駱凝歡突然有點遲鈍,呆呆地看着他。

丁慎賀瞪她,沒好氣,“結婚不用戶口本嗎?”你TMD過來求我結婚,沒帶戶口本結個屁啊!

駱凝歡怔怔地點頭,“用,在我酒店房間。”等一下,他,他是同意了?她雙眼放光,盯着他,他真的同意了?

丁慎賀冷笑一聲,“我只提供結婚證,家産你自己去奪。拿不拿得回來,全憑你本事,我不插手。孩子,順其自然。我需要,你就來。”他的意思是,他有需求,她随叫随到。

駱凝歡看一眼他的身材,臉微微發燙,她也饞他。

駱凝歡咽下口水,瘋狂點頭,好,沒問題。只要他同意,她什麽都可以。她小心翼翼地問,“等我拿回家産,我們就離婚嗎?”

丁慎賀沒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再說。”

丁慎賀打了兩個電話,一是給她送套新衣服,二是将今天的工作行程全取消。

當天下午,他先送她回酒店拿戶口本,再一起回家取他的戶口本,他們直接去領證。

當駱凝歡拿着那個紅本本,從民政局出來,開心得像個孩子。雖然這只是他的一個幫忙,但看到他和她的照片上那個紅章章,她還是高興極了。當一天丁太太,她也幸福!

丁慎賀除了照結婚照那一刻,笑了一下,全程板着臉,很吓人。

駱凝歡輕嘆,誰被這樣逼着結婚,也會生氣,是她的錯。

丁慎賀讓她上車,送她回酒店。

駱凝歡望着丁慎賀遠去的車影,心裏有淡淡的惆悵。昨夜他緊緊擁着她的那一刻,她甚至抱有一絲幻想,他會不會聽完她的提議後,單膝跪地,說他一直等着娶她回家。

果然,她不配。

他只要她的身體,其他的,她得用錢來買。

***

森茂總裁室

徐璨森聽丁慎賀的秘書來彙報,丁總今天所有行程取消。

徐璨森低咒,果然是下半身動物,就一個駱凝歡就讓你從此君王不早朝了?趕緊娶回家不就得了,事業還是得要的。罷了,久旱逢甘露,今天別指望于慎賀能回來工作。

徐璨森把于慎賀的事接過來,他來對接。

晚上,等徐璨森回家,他也要安頓自己的事。

晚上,吃過晚飯,元容秋就陪孩子在房間裏玩耍。

突然有人來敲門,她回:“進來。”

下人們抱着東西就走進來,元容秋傻眼了,什麽情況?

小玉說:“太太,先生交待我們把他的東西搬過來。”

元容秋抱起兒子,往門外走,一出門就撞見徐璨森,她冷着臉瞪着他,什麽意思?

徐璨森眼神一瞟,“這是主卧。”

元容秋眉頭一皺,“我搬。”

徐璨森拉住她,“哪兒也不能去,兒子要睡嬰兒房。”別忘記,嬰兒房在主卧旁邊。

元容秋甩開他的手,氣鼓鼓地回到房間,眼睜睜地看着下人們将徐璨森的衣物挂到衣帽間,與她的全放在一起。

元容秋抱着兒子,下樓。

坐在後院的藤椅裏,她郁悶,兒子卻一下撲在她懷裏,他餓了。

元容秋無奈地抱着兒子,回房間,下人們已經都出去了,只有徐璨森留在房間裏。

元容秋抱着兒子往嬰兒間走,她關上門,拉起衣服,給孩子喂奶。

徐璨森突然推門進來,她瞪向他,手護在胸前。徐璨森眼睛一彎,似笑非笑,元容秋尴尬地背過身去。

徐璨森卻走近,手輕撫正在吃奶的兒子的臉,元容秋撥開他的手。

徐璨森知道她生氣了,轉身緩步離開。

元容秋幫孩子洗澡,哄孩子睡覺,在嬰兒室裏賴了半天,直到孩子睡着,她才不情不願地關門離開。

元容秋走進浴室,看着洗漱臺上,徐璨森的東西和她的擺在一起,煩躁得想尖叫。他,他怎麽突然就要搬過來和她擠一間。偶爾爬上她的床,她已經忍了,現在還要天天與她共處一室,同床共枕,她,她會瘋的。

元容秋坐在床上生悶氣,徐璨森卻不管她,徑直走向浴室,沐浴。

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元容秋無奈地嘆口氣。他趕緊讓她懷孩子吧,她想離開,非常想離開。

當晚,他一直躺在貴妃椅上看Ipad,好像總有忙不完的工作。

元容秋不理他,洗完澡,她直接上床,被子一蓋,關燈睡覺。

徐璨森等她睡了,才放下手中的Ipad,上床。

元容秋面對着牆,裝睡。他躺在身側,她非常清楚。

她怕他又要胡來,根本睡不着。

徐璨森手一搭上她的腰,她就吓得身體一僵,他在身後輕笑,就知道她沒睡。他大手一摟,将她撈到他懷裏,元容秋緊拽住拳,卻無法逃開。

徐璨森只是摟着她,沒有繼續下個動作。他的頭貼着她的發,呼吸噴在她後腦。他安靜地入睡。

元容秋等了好一會,确定他真的只是摟着她入眠,才漸漸放松身體,慢慢入睡。

這一夜,還挺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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