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燒
高燒
元容秋随徐璨森下樓,他讓她先上車,她坐進車裏,離他遠遠的。徐璨森看她一眼,心裏輕笑,她現在很怕和他在密閉空間。
小高開車,出發。
徐璨森挽着元容秋步入餐廳,丁慎賀與駱凝歡已經先到。
兩人看到他們到來,一起起身歡迎他們。
四人相互招呼,入座。
兩對相對而坐,駱凝歡看到元容秋很是開心。
元容秋也難得露出淺淺的微笑,不知為何,她挺喜歡駱凝歡。駱凝歡眼中的勇氣是自己沒有的,令她很羨慕。
丁慎賀看到元容秋笑,不禁驚訝地看向徐璨森,這很難得啊。
徐璨森也點點頭,的确難得。元容秋非常吝啬她的笑容,特別是對他。
點菜後,開始聊天。
駱凝歡主動與元容秋聊天,“容秋,我能這樣叫你嗎?”
元容秋點點頭,“可以,我叫你凝歡。”
駱凝歡開心地點點頭,“聽丁慎賀說,我應該比你小一歲。”
元容秋看一眼丁慎賀,他和徐璨森聊得正歡。
元容秋低聲道,“你們,這麽快就領證了,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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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凝歡瞟一眼丁慎賀,“他被我逼的。”
元容秋吃驚地看着她,此話怎講。
駱凝歡輕嘆,“說來話長,改天,我們單獨約,我再和你細細道來。”駱凝歡用眼神示意,我單獨和你說。
元容秋點頭,也好。
駱凝歡掏出手機,和元容秋交換手機號碼和微信。徐璨森看着這一幕,心裏酸溜溜,他連元容秋的微信號都沒有,因為沒加過,他有她的手機號碼,但從未打過。之前,他們幾乎沒交集,他有什麽事都會交待家裏安排,沒什麽事他需要單獨找她的。不知不覺,結婚一年多,他居然沒打過她的手機,現在就更不知道該怎麽跟她打電話。徐璨森有點羨慕駱凝歡,這麽快就能要到元容秋的微信。
丁慎賀看着徐璨森的表情,心裏偷笑,手一搭,眼神示意,我會讓駱凝歡把元容秋的微信推給你。兄弟只能幫你到這,能不能通過就靠你自己。
徐璨森嘴角一動,表情一挑,我天天抱着她,還要微信幹嘛。丁慎賀笑着搖頭,死鴨子嘴硬,明明心裏饞得要命,徐璨森唯一吃虧就是他這張嘴,太難了。
駱凝歡伸出手,“把你的手給我。”
元容秋有點奇怪,還是照作,将手伸出來。
駱凝歡握着她的手,翻看她掌心,“你還真有三個孩子。”元容秋臉一紅,她難不成會看手相,那她要不要幫她看看別的,“你會看手相嗎?”
駱凝歡眨眨眼,“略知一二。”
元容秋讓駱凝歡靠近一點,她起身在凝歡耳邊輕聲問,“我有幾次婚姻?”
駱凝歡眼裏驚訝,元容秋比個手勢,讓她悄悄說。元容秋瞟一眼徐璨森,他正看着她,一臉好奇。元容秋收回眼,不想讓他聽到。
駱凝歡看一眼身邊兩男人,他們正盯着她們看,她們突然悄悄話,好像令他們有點緊張。
駱凝歡心領神會地開始給元容秋看,認真仔細地查看後,她伸出1根手指,示意元容秋只有一次婚姻。
元容秋心裏咯噔一下,不可能,她,她會和徐璨森離婚的。不過,也有可能,她和徐璨森離婚後,也不會再婚,那一次婚姻也說得過去。
元容秋微笑着點點頭,“謝謝。”
丁慎賀收到徐璨森的眼神,問駱凝歡,“你在測什麽?”元容秋好像挺滿意。
駱凝歡看向元容秋,她搖搖頭,駱凝歡對丁慎賀莞然一笑,“女人的秘密。”
丁慎賀只好作罷,徐璨森盯着元容秋,她笑起很好看,她的笑容對他很吝啬,只有孩子和駱凝歡能讓她展露笑容。
駱凝歡盯着徐璨森看元容秋的眼神,心領神回。她靠到丁慎賀身邊,低聲道:“徐璨森好像不太會哄女人。”
丁慎賀低笑,連她都看出來了,壓低嗓音道:“你幫幫他,嫂子有點一根筋。”
駱凝歡笑着坐回自己位置,當然了,若沒有他們幫忙,她的目的可能無法達成。她肯定會讓他們甜蜜幸福。
一頓飯下來,駱凝歡一直陪元容秋聊天,她問的話題,徐璨森都豎着耳朵聽,好多他不知道的信息,全靠駱凝歡,元容秋如實相告。
徐璨森的目光,一晚上都未從元容秋臉上移開,她不板着臉時,面容流露一種柔和的光十分美麗。他低垂眸,當然,她最美的一面,是被他撩撥得想尖叫的時刻,烏黑的長發襯上白玉般的面容,臉上浸出薄薄的汗珠,燙着他的唇,讓他發狂。她咬着唇,緊閉着眼的模樣竟如此撩人。
元容秋能感受到徐璨森灼灼的目光,她刻意忽略,只看着對面的駱凝歡。駱凝歡偶爾與丁慎賀低語時,她就低頭吃東西,不看徐璨森。她能聽到他們在取笑徐璨森,眼神很誠實,嘴卻這麽笨。
元容秋腹诽,他哪裏嘴笨,他就是我行我素。她只是商品,他想怎麽戲弄就怎麽戲弄,想冷淡就晾在一邊。她從來不奢望他會詢問她的意見,反正她反對,他也沒停止,反倒越阻止越硬來,他就是喜歡降服她。
最後,四人舉杯共飲,約着下次到徐家聚餐。
四人在餐廳門口道別,丁慎賀叫了代駕,小高的車到後,徐璨森和元容秋先行離開。
徐璨森與元容秋回到家,兩人別別扭扭地回房,元容秋還是先看孩子,看到孩子睡得很香,她才離開嬰兒房。
徐璨森正在衣帽間脫衣服,元容秋等他出來,才進去拿換洗的衣服,下午的那一幕還影響着她,才不要和他同時進衣帽間。
徐璨森知道她怎麽想的,懶懶地靠坐在貴妃椅上,打開Ipad,浏覽一下工作郵箱。
元容秋洗完出來,他才去洗。
等他出來,元容秋已經上床。
徐璨森手一伸,探過去,元容秋扯掉他的手,下午都害她羞了一整晚,還來。
徐璨森收回手,下午只是手開心了,他還沒開心呢。
元容秋才不理他,誰叫他白天亂來。白天那樣,害得她差點尖叫,深怕下人們突然進來,她,她緊張死。反倒刺激到他,讓他更瘋。
徐璨森只好摟着她,乖乖地睡覺。
他還是得慢慢來,元容秋就是有點死腦筋。
不過,下午在狹小的密閉,的确很刺激。她滿臉通紅,額頭細密的汗珠,讓他欲罷不能。
他發現一個秘密,白天的她,好像更容易緊張,越緊張,越敏感。
次日,駱凝歡回去,丁慎賀送她到機場。駱凝歡與他相擁道別,丁慎賀看着她,“需要我,給我來電話。”
駱凝歡點點頭,“保重。”她要回去戰鬥,玉曦媛開始動手,董事會裏已經有人被她收買。等她把董事會搞定,再說別的。
這兩天徐府不知怎麽了,下人們一個接一個感冒。元容秋很謹慎,深怕他們傳染到兒子。
徐璨森這幾天挺忙,周際庭和餘曉江馬上要回來,森茂高層計劃組團一起去M市,實地考察M市項目的推進情況。
徐璨森每晚都快淩晨才到家,他在自己房間洗了澡,才進主卧。元容秋已經睡着,他小心翼翼不吵醒她,只輕輕地從後面擁着她入眠,她沒醒,只是在他懷裏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半夜,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入兩人耳中,元容秋先醒過來,立即起身,徐璨森被她吵醒,才聽到孩子的哭聲。元容秋要下床,徐璨森按住她,翻身下床,赤腳快速走進嬰兒室。
元容秋有點擔心,他會抱孩子嗎?從來沒見他抱過,他別像拎玩具一樣拎過來。
幸好,看到徐璨森雙手撐着兒子腋窩,像舉着一個洋娃娃一樣,小心翼翼地将兒子放到她懷中。
元容秋趕緊抱住兒子,哄着他,哭得這麽兇,是餓了嗎?
元容秋也沒多想,掀起衣服就往孩子嘴裏喂,孩子卻不吃,還是哭,越哭越兇。元容秋放下衣服,着急地摸摸孩子的額頭,天啊,好燙。元容秋急了,徐璨森看到她臉色一變,立即摸一下兒子額頭,“發燒了。”
元容秋慌亂地點點頭,一邊抱着兒子,一邊下床。徐璨森趕緊扶住她,“要什麽?”
元容秋一手抱着兒子,一手在床邊的櫃子裏找,“測溫槍。”徐璨森立即幫她找,很快在抽屜邊找到遞給她。元容秋照着兒子額頭一測,38.5度,天啊,這麽高!元容秋心疼的吻吻兒子的額頭,“別哭,別哭,我們吃藥藥就好的。”元容秋抱着兒子,又拉開第二個抽屜,徐璨森幫她找,“吃哪種 ?”元容秋指一指藥盒,徐璨森立即取出藥,遞給她。容秋接過藥,“溫水,半杯。”徐璨森快速倒杯溫水過來。元容秋喂兒子吃下藥劑,再小心翼翼地給他喝點溫水,兒子嫌苦要吐出來,元容秋哄着兒子繼續喂他吃下。
元容秋摸摸兒子的手和背,全身都燙燙的。元容秋抱着兒子要進浴室,徐璨森連忙跟進去,“要做什麽?”
元容秋抱着兒子,輕拍他的背,指着兒子的專用毛巾說:“把毛巾用溫水打濕,不能太涼。”徐璨森馬上照做,取下小毛巾用溫熱水打濕,擰半幹。
元容秋抱着兒子回到大床上,将兒子放平,用溫熱的濕毛巾,不斷輕輕擦拭腋下、頸項及腿根,幫他物理降溫。徐璨森一直在旁邊守着,随時幫她換洗毛巾。元容秋讓徐璨森到第二個抽屜裏拿退燒貼,一拿來,她就給兒子貼上。然後,再不停給兒子擦拭身體,反複數次,兒子身上的溫度好像有點緩解。
徐璨森看着元容秋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她在給兒子擦拭身體時,他抽張紙巾,輕擦她額前的汗,她怔了一下,看他一眼,“我沒事。”
徐璨森默默地擦着,他從不知道照顧孩子這麽辛苦。
擦了十分鐘後,元容秋将兒子衣服拉好,抱在懷裏,輕聲哼着小曲哄他入睡,不停地探着他額頭,時不時用臉貼貼。感受到兒子的體溫在慢慢下降,她才稍微舒口氣。徐璨森将他的襯衣披在她肩上,半夜起來,她一直只穿着睡衣,晚風涼,別孩子好了,她又病了。
元容秋讓徐璨森把窗關小點,別吹到孩子。
半個小時後,元容秋示意徐璨森再給兒子測個溫。體溫已經在往下降,太好了,元容秋貼着兒子的小臉,感受到已經沒有剛才的滾燙,心終于放下來。
一個小時後,兒子體溫已經恢複正常,睡得很沉。
元容秋小心地将兒子放在嬰兒床裏,輕輕吻一下他的小臉,依依不舍地離開。
徐璨森跟着元容秋走出嬰兒室,關上門。
元容秋這時,才覺得疲倦襲來,掩着口打了個呵欠。
徐璨森将她攬入懷,讓她靠在他懷裏,她困得沒掙紮,他攔腰将她抱起來,她抓着他手臂,瞪着他,幹嘛?
徐璨森直直望着她,抱着她走到床邊,明明只有幾步路,他卻不想她再走。将她放在床上,元容秋有點羞怯地躺在床上,往裏一滾,背對着他。
徐璨森關燈,上床,貼過來,手臂一伸,将她摟在懷中,讓她的頭枕着他的手臂。他在她後腦深深一吻,這一吻讓她很意外,她竟能感受到他的心疼。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半夜照顧孩子,以前他們分房睡,孩子晚上有事,他壓根不知道,即使第二天知道孩子生病,他也只是看一眼,從不過問。今天,不一樣,他親身經歷,才能感受到那種焦心的疲倦感吧。
徐璨森擁着元容秋,久久無法入睡,他這一年來,缺席的東西太多。她獨自承受懷孕的辛苦,獨立養育孩子,照顧孩子的一切,她從未對他提出任何要求,也從不叫苦,而他卻覺得一切理所應當。他真是混蛋。元容秋,你就不能示弱叫苦?為啥什麽都硬扛。
徐璨森既心疼元容秋,又深深自責,但他不會說出來。不過,他是一個會認真思考的人,能意識到自身的錯誤,他會用自己的行為去改正。嘴巴笨,并不代表行動差,只要他認定的,執行力沒問題。
元容秋擔心兒子的身體,天沒亮,就自動醒了。她一醒就想越過徐璨森下床,徐璨森也跟着醒了,先翻身下床,将衣服披在她肩上,拉她起身。元容秋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有點小體貼,但着急兒子,也沒多計較。
兩人輕輕推開嬰兒室的門,進去。
元容秋摸摸兒子的額頭,好多了,好多了,終于不燙。元容秋揭下退燒貼,再摸摸兒子的小手和脖子,體溫終于都正常。
兒子動了動,緩緩醒過來,一睜眼看到媽媽,又開始哇哇想哭。
元容秋立馬将兒子抱在懷裏,一邊哄,一邊開始喂孩子。
徐璨森看着母子溫馨的一幕,慢慢走出嬰兒室。
徐璨森進浴室洗漱,洗漱完,他拿着毛巾擦幹臉。看着元容秋的漱口杯,他若有所思,挂上毛巾,給元容秋的牙刷擠上牙膏,才走出浴室,去換衣服。
元容秋喂飽孩子,又幫他換好尿布,才将孩子放回嬰兒床,自己出來洗漱。
一進浴室,看到自己口杯上橫放着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愣了三秒,他擠的?她細眉微蹙,他今天,怎麽會?居然會為她做這種小事?一看他的牙刷還挂着水珠,他的确是剛洗漱完畢,她在心底輕輕一笑,雖然很意外,卻覺得挺溫暖。
元容秋拿起牙刷,漱口水,開始刷牙。望着鏡中的自己,笑容咋還自己爬到臉上呢?
元容秋洗完臉出來,徐璨森已經換好衣服,從衣帽間出來。
元容秋看他一眼,快速收回眼,對剛才的牙刷什麽也沒說。徐璨森走過來,元容秋定住,他摟着她,在她臉上輕輕一吻,在她呆怔的目光中,他轉身離開。
元容秋瞪着他離去的背影,呆呆地摸摸他剛才親吻的臉頰,他,他突然這麽溫柔,讓她十分費解,他今天是怎麽了?
話還是像平時一樣那麽少,但小細節小體貼卻處處可見,她真不明白。
元容秋進衣帽間換衣服,發現有一件粉藍的長裙被他單獨挂在一邊,他還幫她挑衣服?這件裙子的确是她愛穿的,舒服輕便,居家很合适。難道他也喜歡她穿這條裙子?她摸着裙子的布料,想像他在她的衣櫃裏挑選的樣子,她忍不住嘴角輕翹,他真奇怪。原來,不聞不問,把她當空氣,現在,又在各種細節裏展現他的想法和關心,讓人捉摸不透。
元容秋雖然很疑惑,最終還是換上這件裙子。
當元容秋抱着兒子下樓來到餐廳,徐璨森看着她這一身,眼中閃過欣賞,表情很耐人尋味。他挑的,她穿了,小雀躍在心裏歡歌。
元容秋耳根微微燙,他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
元容秋先給兒子喂點開水,然後,才讓雲姐将兒子抱走。
徐璨森快吃完了,元容秋開始吃早餐。
徐璨森一邊吃一邊盯着她看,元容秋很想像平日一樣,當他是空氣。但今天,她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叩門,他在看你,他在看你。
元容秋裝作若無其事地瞟一眼徐璨森,徐璨森吃完,擦擦嘴,将袖子撫平。
元容秋仍小口小口地吃着吐司和糖心蛋,喝一口牛奶。
徐璨森突然擡手,用拇指将她嘴角的牛奶抹去,她怔怔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拇指放在唇邊,吮淨。
……
元容秋的臉刷一下全紅,用手背慌亂地抹着嘴唇,徐璨森看着她,眼神炙熱。
元容秋倉惶地嗆了一下,咳出聲。
徐璨森起身,走到她身後,輕拍她的背,示意她慢慢吃,不急。
元容秋紅着臉,低下頭,餘光能看餐廳門外,站着一群好奇的觀衆,下人們齊刷刷都出現。剛才,那羞人的一幕豈不是全被看到。元容秋臉更紅,默默地吃着。
徐璨森低頭,在她臉側一吻,潇灑地離開。
元容秋差點被吐司噎到,她,她只想安安靜靜吃個早餐,她沒招惹他。
徐璨森去上班了。
元容秋吃完早餐,林媽走過來收拾,一臉笑容盯着她。元容秋羞得低着頭,林媽笑道:“先生,特意交待給太太煎糖心蛋,說你愛吃。”先生會關心太太,剛才對太太也好溫柔,兩人感情升溫,真是太棒!
元容秋紅着耳根點頭,她一直比較喜歡吃糖心蛋,但從不知道他有關注。
元容秋起身,雲姐抱着孩子過來,元容秋接過兒子,雲姐也笑着說:“太太,您昨晚照顧小少爺辛苦了,先生交待讓您好好休息,小少爺今天我來照顧。”先生特意交待讓她今天多照顧孩子,讓太太休息。
元容秋搖搖頭,“沒事,我不累。”兒子生病剛好,她還是得自己照顧。他居然特意交待下人,這讓她很吃驚。
孩子這場病,無形中将兩人的關系拉近,兩人都不知不覺有了一點改變。
徐府所有人,都感受到先生對太太的态度有點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