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電話

電話

半夜,元容秋被一陣手機震動聲吵醒,她在徐璨森懷裏動了動。徐璨森翻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手機屏幕在閃爍,震動聲一陣一陣傳來。

徐璨森連忙将手機按掉,止住震動。

他看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瞬間睡意消散。他輕拍元容秋,安撫她繼續睡,起身低聲接通電話。

“安娜?”

元容秋原來閉着眼,聽到這個名字,眼慢慢睜開。她盯着徐璨森,黑暗中,他的臉很嚴肅,表情凝重。來電者應該是一個重要的人,她叫安娜,她是誰?元容秋心裏有陣涼風掠過,她不想承認,但心裏那股酸澀的滋味像極咽下青梅時的感覺,牙根都被酸凍掉,令人瞬間清醒。

徐璨森看到元容秋睜開眼,他輕撫着她手臂,安慰沒事。

“傑森,我在W市機場,剛落地。”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疲憊。

徐璨森撫着元容秋的手定住,他有點擔心,“出什麽事了?”

安娜:“我要見你。”

徐璨森沒有絲毫猶豫,“你在機場等我,我馬上過去。”

安娜長舒口氣,“好的。”

徐璨森挂斷電話,對元容秋說,“我有一個朋友剛到,我要去機場接她,你先睡。”

元容秋看着他,點點頭,眼底欲言又止的話卻藏不住,她垂下眸,不該問的就不問。他不說,就代表與她無關。

徐璨森靠過來,在她臉上印下一吻,“她是我在蒙巴薩的朋友。”

元容秋驚訝地擡眸,正對上他溫暖的目光,他并不介意告訴她,她微笑,點頭。只要他說,她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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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璨森望着她,嘴角輕翹,手指撫過她的唇,“不要這樣看我,特別是夜裏。”

元容秋臉瞬間染紅霜,她別開眼,徐璨森在她肩上輕咬一口,“先睡。”

徐璨森起身,下床,快速更衣出門。

元容秋睡意全消,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這個女人深夜給徐璨森打電話,他立即接,并且因為她一句話,馬上出門。她,她對徐璨森很重要。這個認知讓元容秋無法淡定,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雖然他解釋她是自己在蒙巴薩的朋友,可是,什麽朋友會半夜突然叫他出門。他們,之間的關系,不一般。

徐璨森一邊開車出門,一邊給丁慎賀打電話。

徐璨森:“安娜來W市,剛到機場。”

丁慎賀瞬間醒了:“她有沒有說什麽事?”

徐璨森:“沒有,但她語氣很疲倦,應該是白家出事了。”

丁慎賀:“我馬上過去,機場見。”

徐璨森趕到機場,終于在出口看到安娜。她一看到徐璨森,立即起身,向他飛奔過來。

安娜像溺水者見到浮木般,用力地抱住他,“傑森。”話音未落,淚水漣漣。

徐璨森輕拍着她的背,不斷安慰:“別哭,別哭,我在。”

安娜在他懷裏哭了好一會,才慢慢止住。幸好現在是淩晨,機場裏的人并不多,但路過的人都好奇地看他們一眼。

徐璨森摟着安娜的肩,扶她坐下,安娜一直抓着他的手不肯松開。

徐璨森也沒掙開,任她握着,她的手很涼,像塊冰塊,他的溫度能帶給她一點溫暖也是好的。

徐璨森看着安娜:“出什麽事了?”

安娜咬着唇,眼眶又紅了,“我爸現在還在ICU,剛搶救過來。手術一做完,我就飛過來。”

徐璨森擰着眉頭,白爺那麽硬朗的人,居然!

安娜抽泣着:“有人要收購樂豪,我爸不同意,他們就設計陷害他。目前房地産項目已經停工,有人天天在工地鬧事。”

徐璨森正要說話,丁慎賀已經趕到。

安娜看到丁慎賀,起身給他一個擁抱:“肯尼。”

丁慎賀拍拍她的背,“安娜。”

徐璨森讓丁慎賀替安娜拿行李,先回家再說。

安娜坐徐璨森的車,丁慎賀開車跟着,三人返回徐府。

徐璨森與丁慎賀,安娜三人輕聲上了二樓書房。

徐璨森給丁慎賀和安娜倒兩杯熱茶,安娜才将事情娓娓道來。

有一家美國企業富迪要收購白家的房地産項目,安娜父親白舜翔不同意,對方又假意提出合作。白舜翔與富迪合作正在談判,白家的房地産項目就出事,死了一個工人,工人村裏人來工地上鬧事,白舜翔要賠償料理後事,對方不依不饒,說白家草菅人命,存在安全隐患。現在當地政府已經勒令停工,項目停罷。工人的村裏人還去白家的餐廳和酒店鬧事,說白家是資本家,剝削當地工人。

白舜翔知道這背後肯定是富迪的陰謀,憤然中止與富迪的合作談判。富迪買通當地官員,誣陷白舜翔對官員行賄,白舜翔被關起來審一周。稅務也開始查白家的酒店,白家産業全部停罷,白舜翔急得突發腦梗。警察局才通知安娜,安娜送父親去醫院,守了三天三夜,終于等父親渡過危險期。她連夜飛回國內,此時她唯一能求救的人就是徐璨森。

安娜一邊說一邊哭得泣不成聲,一想到父親還處于昏迷,每天員工都在向她彙報各種緊急的事,她已經筋疲力盡。

徐璨森拍拍安娜的肩頭,安慰她別擔心,“只要白爺身體沒事,其他都是小事。”

門外有輕輕的叩擊聲,徐璨森與丁慎賀擡眼對視,秒懂。

徐璨森快步走過去,拉開書房門,元容秋穿着睡袍站在門外。

元容秋看到徐璨森,臉又紅了,尴尬地喃喃,“我……我聽到你們回來了。”

徐璨森明白地揉揉她的發,将她拉進門,摟着她,關上門。

元容秋站在徐璨森身旁,看向沙發上坐着的丁慎賀與一個女人。她,她就是安娜,她很漂亮,小巧的臉龐,精致的五官,利落的短發,整個人都很明媚,此刻臉上的愁容與淚痕讓她更楚楚憐人。

徐璨森擁着元容秋走過去,安娜目不轉睛地盯着元容秋,眼神若明若暗,難以言明。

徐璨森介紹:“元容秋,我夫人。安娜,白璟婳,我在蒙巴薩的好朋友,她父親白爺救過我的命。”

最後一句話,元容秋與安娜都震了一下。原來,元容秋心裏明鏡,這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兒,那他肯定很重視。安娜那一下震動,元容秋也觀察到,她肯定對徐璨森這樣介紹自己也很意外。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傷感,元容秋清清楚楚看在眼裏,安娜,喜歡徐璨森。

元容秋伸出手,“你好。”

安娜起身回握,緊緊盯着她看,好像要看出元容秋到底哪裏吸引徐璨森。“你好。”

丁慎賀看出兩人眼中的不尋常,立即插話,“嫂子,安娜家裏出事了。她只能找我和璨森。”

元容秋松開手,微笑點頭,明白。徐璨森摟着她,與她一起擠坐在單人沙發上,元容秋靠在徐璨森懷裏,他的手摟着她的腰,沒有松開。

安娜看着他們的親昵,嘴角微微抽動,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

徐璨森在元容秋耳邊低語:“困不困?”

元容秋搖搖頭,“不困。”她看他一眼,她睡不着。徐璨森看着她下眼睑的暗灰,明白,此刻讓她去睡,她肯定也睡不着。他握緊她的手,沒事,那就一起聽。

安娜看着他們交握的手,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寒意只能靠杯壁傳導的溫度消散。

徐璨森看向安娜:“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和慎賀陪你一起回蒙巴薩。”

安娜感激地看着徐璨森,眼眶瞬間又紅了。

元容秋心裏有條河緩緩流淌,安娜對徐璨森的愛意,他肯定知道,他并未明确拒絕嗎?或者,安娜之前并不知道徐璨森已婚?亦或者,安娜知道,但她并不介意?

元容秋怔怔地看着安娜,她眼裏的崇拜與感激,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徐璨森對元容秋道:“我去讓人給安娜準備房間,你陪她坐一下。”說着,就要起身。

元容秋拉住他的手,“我去。”徐璨森看着她,微微有點驚訝。她眼神堅定,他點頭。

元容秋下樓找小玉,讓她給安娜準備一間房間休息。

徐璨森與丁慎賀商量,公司的事應該如何安排。他們這次去,時間肯定不會短,他們走了,公司必須找個人盯住。

兩人商量好一會,丁慎賀立即在電腦上将兩人的公司安排編輯成一封郵件,發給公司重要高層。

元容秋一會進來,說房間準備好了。

徐璨森示意元容秋帶安娜先去休息。

安娜看着徐璨森,徐璨森拍拍她的肩,“放心,沒事的。”

安娜信任地點點頭,跟元容秋到客房。

元容秋讓剛收拾完的小玉下去,對安娜說:“安娜,浴室裏有一次性洗漱用品,你需要什麽就和我說。”

安娜感激地點點頭,“謝謝。”

元容秋微笑:“不客氣。”

元容秋看一下房間,“你先休息吧。”轉身離開。

安娜突然說:“傑森,結婚第二天就去蒙巴薩,你知道吧?”

元容秋緩緩轉身,看着安娜,搖搖頭,她的确不知道。

安娜看着元容秋,“我以為你們只是協議婚姻。”

元容秋微笑:“不是以為。”他們的确是協議婚姻。

安娜略微吃驚,“可,他剛才對你……”并不像協議婚姻,你們的感情挺好的。

元容秋微笑點點頭,“你飛這麽長時候,肯定累了,先好好休息。明天你們不是要一起回蒙巴薩嗎?你有空再親自問他。”

安娜怔住,元容秋的淡然讓她無言以對,如果他們感情好,她卻未從元容秋的言語中感受到醋意,她好似對徐璨森可有可無。但元容秋敲門進書房時,徐璨森揉着她的發,卻飽含寵溺,她擡眼的笑意也是愛意。他們之間并不是毫無感情。

元容秋轉身離開,輕合上門。

元容秋站在門邊,安娜肯定以為他們的婚姻很快會結束,她在等待徐璨森單身。

元容秋想起離婚協議書,徐璨森這麽爽快地簽字,會不會有安娜的因素?可,他最近對自己的态度和行為,都不像是要将她掃地出門的樣子。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徐璨森,你對我,到底有什麽打算?

元容秋回到書房,徐璨森與丁慎賀還在聊。

徐璨森一看到元容秋進房,立即起身,摟着她走過去,讓她陪在自己身邊,聽他們的計劃。

元容秋盯着煙灰缸裏的煙頭,他們肯定趁她們出去的短暫時間,抽了煙。

徐璨森撫着她額頭,“要不要先去睡?”她眼底的疲憊已經濃重,她在硬撐。

元容秋固執地搖搖頭,徐璨森只好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眯一會。

徐璨森與丁慎賀快速讨論幾個核心問題,敲定幾個方案後,徐璨森讓丁慎賀回去。丁慎賀已經定好三人的機票,明晚出發。徐璨森與丁慎賀明天白天要回公司安排重要事項。

丁慎賀離開後,徐璨森抱着元容秋回房,牆上的鐘顯示已經淩晨三點半。

元容秋已經困得眼皮都擡不起來,徐璨森将她抱回房,放在床上。元容秋一沾枕頭就想睡,可是手卻抓着他的衣服,沒放,她還有話想問他,她……

徐璨森拍着她的手安慰,“我脫衣服。”她松開手,他脫下衣服,上床,将元容秋攬入懷。

元容秋靠在他懷裏,喃喃,“她喜歡你。”

徐璨森笑了,他吻吻她嘴角,“我知道。”

元容秋閉着眼在他懷裏蹭,“她……她在等你……離婚。”

徐璨森的吻慢慢向下,頸項、鎖骨,最後來到山峰,“你別給她機會。”

元容秋吱唔着,意識已經完全不清醒,她真的困極了,連他濕潤的唇流連都無法擾醒她。徐璨森輕嘆,照白家這個情況,這次至少得離開一個月。一個月都無法擁抱,他,有點煩躁。可是,她現在已經困極,他不得不停下。

剛才,她出現在書房門外,讓他驚喜不已。

明明眼底倦意很重,她還是過來敲門。她在乎他這一件事,讓他小小得意,她看安娜的眼神更說明,她對安娜的突然造訪很介意。

容秋,你終于表現出一點點占有欲,這是好現象。

我一直把安娜當妹妹,你不必擔心。接下來,我和慎賀要去蒙巴薩當場硬仗,容秋,你在家裏安心等我,我會盡快回來。

徐璨森擁着元容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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