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彈琴

彈琴

人往往嘴巴很倔強，身體很誠實。

元容秋照顧完兒子，抱着兒子下樓。她在樓下沒看到徐璨森的身影，他應該在書房忙。

元容秋低聲問兒子：“媽媽給你彈首曲子好嗎？”

兒子聽不懂，但看到母親的笑容，溫柔的眼神，直覺是好事，立即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元容秋開心地親親兒子的小臉，“真乖。”

元容秋将兒子遞到雲姐懷裏，走到琴邊，優雅地坐下。掀起琴蓋，看着黑白琴鍵，深深的吸口氣。好久沒彈了，手真的有生疏的感覺。

她挺直背部，舒展手指，慢慢放在琴鍵上，以C調音階為主，先将所有音階過一遍。找到手腕控制力度後，她開始回憶最熟悉的曲目。

她聚精會神，沉浸在思緒中，手指憑着肌肉記憶，在黑白格上敲擊，優雅自由地飛舞。優美動聽的旋律在客廳裏飄蕩，傳到樓上。徐璨森聽到音樂，放下手中的文件，拉開門，走出來。

她在彈琴。

徐璨森從二樓欄杆探出身體向下望，元容秋坐在鋼琴前的模樣，優雅端莊、溫婉潤玉，像幅賞心悅目的油畫，和諧唯美。她太适合彈鋼琴。

徐璨森慢慢走下樓梯，目光一直鎖定在她身上，一刻都舍不得眨眼。落地窗外的陽光被薄紗窗簾遮住，淡淡的陽光灑在地板上，窗外的明媚映襯着她一身白色長裙，裙擺好像透明的雲朵，微風輕輕帶起裙角。柔和的光線下，她顯得格外明亮恬靜，與周邊棱角分明的硬質家具形成鮮明的對比，只有她是鮮活生動的精靈。随着角度變化，她素雅的容顏和白色長裙與黑色锃亮的琴身拉出強烈的黑白反差，她背上的光影像一雙張開的天使翅膀，用最柔美的力道譜寫最動人的音符。

元容秋，你還有什麽魅力，是我未發現的？

他想起當初一眼看中的照片，那麽恬靜優雅，像束風信子在風中輕輕搖曳，他心中的遠帆像一下駛入安全的港灣。那一刻，他知道家的歸屬有個燈塔亮起來。

元容秋專注投入地彈奏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并未發現他下樓。

徐璨森默默地接過雲姐手中的兒子，抱在懷裏，雲姐開心地退下。兒子小巴掌拍着嘴巴，想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音。徐璨林輕吻兒子的臉，噓，讓他別出聲。

徐璨森抱着兒子坐在沙發上，讓兒子在他懷裏找個舒服的姿勢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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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容秋手指纖細而有力，像個優雅的芭蕾舞者，在琴鍵上跳躍、旋轉。美妙的音符像泉水叮咚随着指尖落在湖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宛如天籁之音，讓人陶醉其中。她彈鋼琴的畫面，像一幅美麗的畫卷，雙臂與身體随着音樂節奏起伏，仿佛與鋼琴融為一體。

父子倆陶醉在元容秋美妙的琴聲中。

一曲終了，元容秋将手指擡離琴鍵，只留餘音在耳邊袅袅，露出淡淡的笑容。彈琴真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背後響起啪啪啪的掌聲，元容秋轉身，才發現徐璨森抱着兒子坐在沙發上注視着她。

元容秋害羞地低着頭，雙手無措地放在腿上，他，他什麽時候下樓的？

徐璨森放下手，低頭問兒子：“媽媽是不是很棒？”

兒子被徐璨森輕柔的聲音感染，咯咯地笑着拍着小手，啪啪啪，像在回應他，媽媽好棒！

元容秋望着父子倆溫馨的畫面，心裏暖暖的。徐璨森眼裏全是欣賞，她咬着唇，他看向她的眼神，毫不吝啬地給她誇贊，眼裏的光仿佛她剛拿了鋼琴大賽一等獎一樣，自豪、驕傲、滿滿的炫耀。

元容秋起身，走過去，徐璨森拉她坐在自己身邊。

元容秋将兒子接過來，徐璨森一邊逗兒子一邊看着她，“剛才他聽得十分入迷，将來應該也會喜歡彈鋼琴。”

元容秋看着兒子，輕聲問：“寶寶，你喜歡嗎？媽媽以後教你彈蕭邦練習曲。”

徐璨森定定地看着她，一聊到音樂，她的眼睛裏閃爍着明亮的光彩，猶如璀璨銀河，光芒萬丈。這才是她真實的模樣，撩撥着他心弦。

他喜歡這樣的她，不再是平時無欲無求，清心寡欲的樣子，終于對某些東西興奮激動，也會流露出自信與從容。容秋，不要再隐藏自己，在我面前慢慢打開，讓我了解真實的你。

元容秋擡眸，正對上他微笑的雙眼，他眼裏流露的贊賞讓她心尖輕輕跳了幾下，他眼底欲言又止的話像首浪漫的詩，一句句在他眼波裏流轉，與她心電圖跳動的頻率居然契合上。她竟忘記移開眼，随着心跳聽到另一種音符。你彈琴時，真美！

兩人四目相對，一股甜蜜且暧昧的氛圍在客廳裏悄悄蔓延。兒子好似感受到兩人奇妙的愛意，小手一伸，一手抓一人，哇呀呀地叫喚着。

兩人同時低頭，看到兒子可愛的笑臉，不約而同的給兒子臉上一邊落下一個吻。

兩人頭輕輕碰到一起，擡眼一對，他們挨得很近，鼻尖快碰到一起。徐璨森低眼盯着她的唇，意味深長。元容秋摒着呼吸，他的眸黑得發亮，像星辰萬裏。這一刻的他，莫名的帥氣，帥得她心發顫。

徐璨森靠近，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元容秋羞澀地垂下眼，沒閃躲。

徐璨森退開，看着她，情不自禁撫着她的臉。

兒子仰着頭，望着他們，開心地用小手拍拍自己的小嘴巴，學着吻自己的小手背，吧唧吧唧。

一陣窸窸窣窣的笑聲從客廳外傳來，元容秋羞紅着臉，狠不得将臉埋進沙發裏。完蛋了，下人們肯定都在圍觀。

徐璨森卻大方地看向客廳外那群好奇的觀衆，大家臉上都洋溢着開心的笑容，先生太太這樣，多好啊！家和萬事興，財源滾滾來！徐府好，他們都會更好。

元容秋滿臉通紅地抱着兒子起身，快速地上樓，路過樓梯口，看到下人們都在開心的笑，她羞得更紅。

徐璨森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樓，嘴角始終挂着一抹笑。他掏出手機，默默發了一條朋友圈。

【我兒子将來能彈蕭邦練習曲】

傲嬌的語氣簡直沖破天際，這是徐璨森第一次在朋友圈秀兒子。

瞬間點贊數蹭蹭大漲，徐璨森心裏偷樂，我只是立貼為證，我老婆今天說的。明面上是秀兒子，其實妥妥是秀愛妻。徐璨森，你這拐着彎地誇，可真行啊！

丁慎賀發條微信：【你這是在誇嫂子吧。】

徐璨森：【多嘴。】

丁慎賀：【我們昨天剛去海釣。】我才不羨慕你，我和駱凝歡也不錯。

徐璨森：【起開。】兒子還小，他們無法遠途旅游，丁慎賀與駱凝歡玩的，他肯定沒法帶元容秋去。但在市內，他們能浪漫的地方也不少，元容秋喜靜喜慢，應該更看重氛圍與精神層面的快樂。

丁慎賀：【嫂子經常帶孩子，雖然挺辛苦，但也應該出門運動，鍛煉身體。】

徐璨森：【知道。】

丁慎賀：【會誇人，不錯。】徐璨森這人就是行動大于言語，很多事，如果不了解他，就會覺得他很冷漠，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情感爆發起來也很驚人。

徐璨森放下手機，想起家裏就有健身房，元容秋一次也沒用過。她瘦瘦弱弱的身板，的确需要加強鍛煉，她可以練點瑜珈或者有氧健身操。

徐璨森平時工作繁忙，一周兩次的鍛煉他卻不會忘，繁重的工作需要健康的身體。

徐璨森上樓，元容秋抱着兒子，正在屋內慢步。她一看到他進來，臉又不知覺的燙起來，她躲開他的目光。

徐璨森活動活動頸項，“我去鍛煉，你要不要一起？”

元容秋看着他，有點呆怔，他之前健身從不會邀她一起，今天怎麽會？

徐璨森上下打量她全身，“一個人練有點無聊。”說完，他徑直走進衣帽間。

元容秋抱着兒子，心裏輕笑，他，他是想讓她作伴嗎？他說出這話，肯定自己也很別扭，但他還是說出口。

元容秋抱着兒子，等他換好健身服出來，健身服下隐隐贲發的肌肉，讓人很贊嘆。徐璨森看着她，去嗎？

元容秋點點頭，她除了剛生完孩子做過一些恢複鍛煉，已經很久沒做運動。她每天抱孩子，照顧孩子，已經挺累，根本不想動。不過，她也知道有效地運動對身體健康有好處。

徐璨森接過她懷中的兒子，示意她去換衣服。

元容秋換套健身服出來，徐璨森看着她，嘴角輕揚。她的健身服是運動背心與修身瑜珈褲，露出一小截腰腹，将胸部完美托住，事業線清晰可見。緊身的瑜珈褲将翹臀緊緊包裹住，一雙修長的大腿完美呈現。

元容秋尴尬地将一件純棉長袖T恤紮在腰間，遮住臀部。

徐璨森忍住笑收回眼，她羞澀的模樣像極小女生。

徐璨森抱着兒子下樓，元容秋跟在後面。

到一樓，徐璨森讓雲姐照顧孩子，他牽着元容秋的手走進健身房。

雲姐抱着小少爺，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先生最近做什麽，都會帶上太太，真是太好了。太太就是不太愛動，有先生帶着，應該會活潑些。

徐璨森與元容秋走進健身房，他關上門。

徐璨森問：“你以前做什麽訓練？”

元容秋看着健身房裏的器械，“瑜珈。”

徐璨森：“上過課嗎？”

元容秋搖搖頭，“沒有。”

徐璨森走過去，打開電視，調出訓練視頻，搜索瑜珈，一個個點開詢問她。元容秋對複雜的都搖頭，她只能做簡單的。

徐璨森挑一個彈力帶的視頻播放給她看。元容秋看着，覺得這還挺簡單，點點頭。

徐璨森在健身器械裏找出彈力帶，雙手用力一扯，試試力道。然後對她說，“你先熱個身。”

元容秋擡手動了動，徐璨森搖搖頭，“跟我做。”

徐璨森站在她面前，雙腿打開，與雙肩齊平，雙臂張開，做了幾個四拍的伸展活動。元容秋跟着照做。感受到肌肉的拉伸，有些動作，她做起來很吃力，他卻很輕松做到。

做完熱身活動，徐璨森将瑜珈墊鋪在地上，讓她站上去，教她第一個動作。

徐璨森讓她将彈力帶踩在足下，身體前傾，雙手拿着彈力帶前後擺動，上肢訓練。元容秋踩好彈力帶，身體直挺站着，徐璨森雙手扶着她的腰，“屈膝。”他示意她彎曲微前傾，元容秋照做。徐璨森讓她拿着彈力帶，雙手平舉，元容秋照作，最後平舉時感受到拉扯的反作用力，拉得有點費力。

徐璨森輕聲道：“慢慢來。”他站在她身旁，讓她再嘗試。

元容秋繼續一前一後平舉，做到兩個八拍，她已經覺得手臂酸痛。放下彈力帶，她額頭已經出汗。徐璨森輕撫她額前，“累嗎？”

元容秋小臉通紅，呼吸急促，“還好。”

第二個動作，元容秋紮個馬步，雙手平舉向外拉伸。徐璨森在身後，輕扶着她的背，讓她挺直背。他的掌燙在她的背上，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彈力帶上，他大掌粗糙的指紋在她背上摩擦，總是令她分神，呼吸有點紊亂。

徐璨森低下頭靠在她臉側，“控制呼吸，不要急。”

元容秋臉更紅，你，你別靠這麽近，我才不會亂。

徐璨森雙手扶着她的腰，聲音輕柔，“如果撐不住，就停下來。”

徐璨森的氣息在她耳邊輕掃，像羽毛、像絲綢、像細雨，令她心更癢，氣更亂。運動時激發出的荷爾蒙讓人對異性的荷爾蒙更敏感，他就在她身邊，他身上的獨有的氣味此刻對于她就是一種煎熬。她閉着眼，用力地重複動作，手臂的酸疼趕不上心裏的反複糾結磨人。

徐璨森似乎未察覺，只是專注地看着她面若桃花，細汗滲出，整個人都因運動變得光彩奪目，她運動時有種別樣的韻味。

元容秋練完第二個動作，已經大汗淋漓，徐璨森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

元容秋搖頭，心狂跳，胸前波濤洶湧。徐璨森看一眼，快速地別開眼，她在健身，不能打擾她。

徐璨森看一眼牆角的瑜珈球，“要不要試一下那個？”

元容秋喘着氣點頭，瑜珈球至少可以坐一下。

徐璨森将瑜珈球拿過來，放在中間，元容秋坐在球上，球彈了彈。元容秋正好坐下來休息一下。

徐璨森拿來一條毛巾，給元容秋擦擦汗。

元容秋看着徐璨森低下的頭，他的頭發此刻不似出門時那般整齊，有幾绺垂在額前，顯得更落拓不羁，英氣俊逸。

元容秋情不自禁地将那幾绺撥開，徐璨森看着她，眼裏暗流湧動。元容秋羞澀地收回手，看向別處，紅彤彤的耳根一下洩露心底的秘密。

徐璨森将毛巾挂在頸上，雙手扶着她的腰，“會不會仰卧起坐？”

元容秋有點遲疑，她沒試過，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徐璨森讓她雙腿打開，撐在地面上，扶着她的腰慢慢往下躺，讓臀部與下背部靠在瑜珈球上，然後做仰卧起坐。

元容秋在他的指導下，慢慢躺在瑜珈球上。徐璨森扶着她的臀部讓她再往下躺一點，她艱難地咽了咽，他的掌托着她臀部時，火熱的掌心一下熨燙着她嬌嫩的肌膚，她能感受到熱浪從那輻射向全身，從大腿一直到腳尖，再到心髒全是滾燙的沸水，咕咕咕地從心裏冒出泡。心髒到腰間再到某個地方都有種酸麻感，酥酥地，令她雙腿幾乎撐不住地。

徐璨森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扶着她的腰，“來，試一下。”

元容秋雙手摸着雙耳躺平，再用腰腹發力，用力起身。

一下，兩下，徐璨森一直扶着她的腰，穩住她在瑜珈球上保持平衡。

元容秋起身時，能看到眼前他，他專注的眼神讓她很心安。元容秋努力摒棄掉腦中的雜念，用力地起身躺下。

徐璨森看着她專注的模樣，她起伏的動作對他簡直是一種折磨。手心是她滑膩的肌膚，眼前是急速跳動的山峰，小小的臉龐揮發着汗水，整個人都散發出健康與活力。他無法抑制地會想起某個讓他意亂情迷的畫面，散亂的發，濕浸的枕巾，滿臉嬌豔，他口幹舌燥。原來，一起健身會這麽誘人。

元容秋停下，平躺在瑜珈球上，徐璨森雙手抓着她，将她拉起身。

兩人起身，她沒站穩，徐璨森連忙緊緊抱住她。元容秋靠在他懷裏喘息，徐璨森低頭看着懷裏的她，心魔狂舞，好想，好想……

元容秋擡眼，看着他，徐璨森倒吸口氣，閉上眼。她仰頭望他時，倏然給他心髒一槍。她櫻唇微啓，眼波似水，完全是一種紅果果的邀約。

元容秋以為他剛才半蹲着扶她也累了，她輕撫他額角的汗水，他雙手一緊，将她按在懷裏，她不敢動，兩人都穿着單薄的運動服，肌肉的變化分外清晰。

片刻後，元容秋正想開口，徐璨森猛然在她頸上狠狠吮吸，吓得元容秋一動不動。他吮得很重，她都能感受到微微刺痛感，他許久才放開她。放開後，他轉身徑直走到舉重床前坐下，抓起杠鈴就練。

元容秋怔怔地摸摸頸上，他……他想……，她全身發燙。

元容秋背過身，撫着怦怦狂跳的心，他們只是在鍛煉，為何室內充斥着濃郁的粉紅氤氲。這……這太奇怪了。

元容秋好不容易平複心情，轉過身，看到他緊身運動背心下強健的八塊腹肌，雙臂的肌肉發達，男性的力量在這一刻張揚地釋放着。她心跳更快，他健身時真的很有男子氣概，雄健偉岸。

半小時的健身，兩人都面紅耳赤，仿佛兩人剛跑了一千米的長跑，氣喘息息，滿臉通紅。

徐璨森将一條健身毛巾披在她肩上，遮住她胸前，再用長袖T恤圍在她腰間，将她的完美身材遮住。他終于知道，她這樣穿，最受不了的人是他。

兩人走出健身房，正碰到下樓的小玉，兩人滿面紅光的模樣，令小玉眼前一亮。先生和太太健身後居然有種別樣的美，說不上來，但很像她在電視上看過的畫面，兩頭在草原上奔跑的豹子，周身散發着運動後的光澤，優雅與力量莫名地共存。

徐璨森摟着元容秋的腰，緩步上樓。

一進屋，元容秋就要去洗澡，徐璨森關上門，拉住她，劈頭蓋臉，給她一個火辣辣的吻。

這是舉杠鈴消不掉的火，燒得他難受！容秋，你點的火，你得負責滅。